“书书,”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少年的肩头,眸光里闪着温柔,“你只是一个受害者,从来都不是施害者,懂了吗?” 宁晚书扁着嘴,明明被安慰了,可他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委屈和苦楚。 自从身世曝光,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在指责他是人生强盗,甚至还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从来没有人为他发过声。 今天是第一次,有个人对他说,他也是受害者。 明明就是医院弄错的,又不是他自己想被宁家抱走……他就是个受害者啊。 凭什么全世界都在怪他,他们没有资格怪他! 这一刻,宁晚书很想哭。 许是酒精给了他勇气,又或许是他压抑了太久,眼泪就像突然崩塌的大坝倾泻而出。 他放声大哭着,想把压抑多时的憋屈和苦楚全都发泄出来。 后来哭着哭着哭累了,靠在谢诗厚的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诗厚先把浴缸里的水杯捞起来放好,接着清理了宁晚书身上的泡沫,这才把人从水里抱出来,接着给小学弟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床,谢诗厚自觉来到客厅里,尽管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但他依旧很清醒,加上他长时间的失眠,这会儿根本没有睡意。 他躺在沙发上,将宁晚书的微信头像保存下来,发给私人侦探:帮我查这只猫还在不在宁家。 这个点私人侦探还没睡,很快给他回了消息:上次去宁家没看到猫,也没有发现跟猫有关的东西。 谢诗厚回想起资料上写宁晚乐有过虐猫的行为,顿感一阵不安,回复:那就查一下这只猫去了哪里,尽快。 私人侦探S:行。 谢诗厚将手机放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万一黑球不在了……小学弟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 宁晚书是被渴醒的,再不喝水他的喉咙肯定会冒烟。 于是他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环视一圈周围,因宿醉而宕机的大脑逐渐恢复工作。 “嘶……”脑袋突然一阵剧痛,昨晚疯狂的记忆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全换了。 草草草! 又是三更半夜跑去跳江,又是发酒疯缠着谢诗厚那傻*逼给自己洗澡听故事,这是人干的事??? 不,昨晚那个傻*逼肯定不是他,肯定是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会做那些傻*逼的事! 对了,只要他假装喝断片,那不就是无事发生吗? 很好,就这么办。 宁晚书三两下起了床,先进洗手间里解决三急问题。 出来时看到洗漱台上有新的口盅和牙刷,他犹豫了一下,没动用这些东西,只是用清水漱了漱口,洗完脸马上走出房间。 到了客厅里,他看到厨房里有个忙碌的身影。 谢诗厚在厨房里煮早餐,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回头看了眼:“你醒了?” 宁晚书咳了声:“昨晚我喝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我先回学校了。” 谢诗厚急道:“早餐快好了,吃了再走。” “不了,”宁晚书觉得尴尬,“我回学校再吃。” 突然想起什么,他问:“对了,我室友呢?” 不会被这混蛋扔在花家酒楼干活抵债了吧? 谢诗厚道:“我让人把他们送去了酒店,都好好的,有人帮看着,没事。” 这番话很难不让宁晚书想歪,他瞪大眼睛:“你把他们囚禁起来了?赶紧放人,饭钱我现在给你,跟他们没关系!” 谢诗厚无语:“我看起来有这么坏?” “不然呢?”宁晚书反问,不过看这傻*逼好像受伤了的眼神,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改口道,“我现在给你钱。” 他想拿手机,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进水了,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谢诗厚道:“你手机我帮你用电吹风吹过,现在应该可以开机了,你试试看。” 宁晚书快步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长按开机,最后开机失败。 谢诗厚关了燃气,转身走进客厅里。 宁晚书懊恼地捏紧手机,“开不了机了。” “那先用我的手机。”谢诗厚作势要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宁晚书没接,他在想要怎么解决手机的问题。 当今社会没有手机几乎是寸步难行,而他这台手机用了三四年,拿去修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买台新的。 但他的银行卡在学校里,而且没有手机他也回不了学校。 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眼前这个人的帮助。 “你借我点钱,”宁晚书别开脸,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就没办法再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买好手机再还给你。” 谢诗厚保持着给他手机的动作,并且直接念出密码:“手机解锁码和支付密码都是你的银行卡密码,你可以先在网上选手机型号,等一下我带你去实体店里买。” 宁晚书:“……” 谢诗厚又道:“不过如果你不急着用手机,在网上下单也可以,明天应该就能收到。” “还是去实体店买吧。”这次宁晚书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得尽快跟温廉安联系上,否则他怕联系晚了,《少年歌SING》的参赛资格会发生变故。 谢诗厚见他终于接了自己的手机,顿时心花怒放,但不太敢表现出来,怕被小学弟嫌弃自己。 宁晚书不再理他,开始折腾手机。 谢诗厚折回厨房,将刚煮好的粥端出来。 宁晚书解锁好手机,发现这台手机上干干净净,就连壁纸都是系统自带的,除了几个常用的app,一点多余的软件都没安装。 他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直接点开了某宝,搜索某国产手机品牌。 网上选手机是个眼力活,他反反复复对比了几款国产手机,最后选定了手上这台手机的同款。 他倒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款手机虽然不是最新款,但性价比非常高,也恰好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 这时谢诗厚端了一碗粥过来,放在他面前:“吃吗?” 宁晚书抬头瞪了他一眼:“不吃,拿走。” 谢诗厚眼底有些受伤:“那要不要给你点外卖?” “不用、”话没说完,宁晚书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他脸上一热,假装无事发生。 谢诗厚失落地把粥拿起来,“你自己点个外卖吧。” 宁晚书突然想起什么:“你给我室友开房的房费多少钱?等我买了手机再转给你。” “不用、” “我不想欠你什么,”宁晚书无情打断,“多少?” 谢诗厚顿感心底一阵苦楚,哑声道:“那你看着给吧。” 宁晚书:“……” 谢诗厚转走回厨房,盯着锅里热腾腾的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宁晚书突然在客厅里喊他:“手机我选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谢诗厚盖下粥,转身走出去:“现在就可以出发。” 宁晚书站起身来,顺手把手机还了回去,“那就走吧。” 谢诗厚盯着他身上的睡衣,犹豫了一下:“你要不换身衣服?” 宁晚书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阵窘迫,“我的衣服呢?” “在洗衣机里,应该洗好了,我去看看。” 谢诗厚转身欲走,宁晚书有点不耐烦:“拿去扔了吧,反正已经很旧了,你先借我一套衣服,回去之后我会帮你洗干净。” 谢诗厚应了声,急忙走回自己的房间找衣服去。 宁晚书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出来,不耐烦地走去门口。 谢诗厚还在翻箱倒柜,他的身高太高,衣服肯定不合宁晚书穿,但他记得他之前买过一套小一码的衣服,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放在了哪里。 宁晚书刚想发话,就见一只棕色小熊从衣柜里掉了出来,滚落在谢诗厚的脚边。 宁晚书愣了下,快步走过去,将棕色小熊捡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将棕色小熊转到背面,果然看到了两根打成蝴蝶结的线头。 宁晚书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把小熊拉链拉开,露出一张折叠的粉色便签纸,他接着把便签纸打开,上面画了一副丑不拉几的画。 画中是个火柴人,站在摩天轮下方,脚边还画了一朵看起来像花的东西,旁边还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名字:宁晚书。 只不过,“宁晚书”这三个字写得太抽象,根本看不出来是这三个字。 宁晚书的心情更复杂了。 眼看谢诗厚还扎在衣柜里翻衣服,他赶紧吧纸条塞回去,接着拉上拉链。 谢诗厚终于找到那套小码的运动服,转身看到宁晚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且手里还拿着那只小熊玩偶,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 宁晚书把小熊还给他:“你东西掉了。” 谢诗厚接过小熊,接着把熊放回衣柜里。 宁晚书忍不住问:“这只小熊哪来的?” 谢诗厚解释:“别人送的。” 宁晚书下意识问:“谁送的?” 谢诗厚以为他想歪了,急忙解释:“一个小女孩,有十几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晚书眉头一挑:“……小女孩?” 谢诗厚颔首:“小时候去我外婆家过暑假,在游乐园附近遇到一个走丢的小女孩,有个精神病患者发疯乱砍人,那个小女孩吓坏了,站在那里一直哭不知道要跑,我就跑过去拉她,结果被砍了一下,后来我被人送去了医院,醒来时医生给了我这只小熊,说是那个小女孩送给我的。” 宁晚书:“…………”
第51章 那天刚好是宁晚书的六岁生日, 宁展邦答应了带他去游乐园玩,结果到了游乐园外,宁展邦一直忙着接商务电话, 导致他被人群冲散。 他慌极了, 为了寻找宁展邦,只能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奔走。 后来人群中突然有个精神病患者持刀砍人,宁晚书被四处奔跑的大人们发出的尖叫声吓坏了, 根本不知道要跑,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 大哭着喊爸爸。 就在疯子的菜刀快要落在他身上时, 突然有个八丨九岁的大哥哥大喊大叫地朝他冲过来,最后死死地将他护在怀里。 至今宁晚书都记得,那个大哥哥在他耳边说的话:“弟弟, 你别乱动……哥哥现在有点疼……你要乖乖的……不许动……” 再后来, 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宁晚书也被人带上了救护车, 只是当时场面过于混乱, 他没能跟大哥哥坐上同一辆救护车。 到医院后,他被警察叔叔带走,警察叔叔问了他一些问题, 他不记得当时都回答了什么,只记得最后警察叔叔将他送到了大哥哥的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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