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条件为他前进,无条件为他后退,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冲动。 “不丢了。”他在颠簸中喃喃地道。 骆从野停下动作,问:“什么?” “以后,”白鹤庭缓缓道,“不丢下你。” 落在耳畔的声音又软又哑,骆从野静了静,发泄似的,狠狠顶了他一下。 他的语气也是恶狠狠的:“这种话,等标记失效再说。” 年纪长了,脾气竟也大了。白鹤庭轻声笑了笑。 “明日的正事,不管了?”他问。 明日确实有正事要办,但白鹤庭的两条长腿已经缠上了他的腰。骆从野只思考了一秒:“先做今日的正事。”
第87章 翌日上午,钟晓带来了钟茂如的口信。 无视新法令发起私战无异于向王室直接宣战,钟茂如近乎疯狂的行为在贵族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而这件事在乌尔丹人眼中则有另外一层含义。 钟茂如终于做出了决定,选择站在他们这一边。 一切都在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可外厅中的气氛却有些僵硬。 北阳蹬了一脚地板,木椅在挪动时擦出一声刺耳的响。“我说,”他用双手撑住长桌,忍无可忍道,“就不能,换个地方聊?”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隐隐还能听出一点欲言又止的尴尬。 对于年轻的Alpha来说,这里确实不是一个适合议事的地点。空气里弥散着若有若无的冷杉信息素,那味道甜得发腻,闻得到信息素的都能分辨出信息素主人的状态。 钟晓从林浅的手腕上摘下一条发带,将长发盘成了一个髻。 这下凉快多了。 “你觉得他可能离开这儿?”她意味深长地朝寝室房门的方向瞟了一眼,轻笑道,“换作你,你也不会答应。” “你和他说这个没用。”林浅帮她改了个漂亮的绳结,面露一丝讥诮,“他个处男,不会懂的。” 北阳羞恼齐涌,险些拍桌。 Alpha不会轻易离开发情期的伴侣,这行为无可指摘,但林浅粗鄙的言辞让林在常皱起了眉头。他咳嗽一声,把讨论拉回了正题:“什么时候能收到都城传来的消息?” “最晚明日。”北阳冷着眉眼走到窗边,深吸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才道,“但结果应该和我们预想中一样。眼下这个局面,装聋作哑才是他们最理智的选择。” “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林在常转而看向钟晓,“假如王室孤注一掷,请伯爵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不用担心。”钟晓含笑道,“我父亲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骆从野依旧沉默不语。 贵族们都在观望王宫的反应,假如国王对此事坐视不理,贵族间的私战只会变本加厉,王室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只不过,比起温水煮青蛙,他更希望白嘉树能够硬气一把。 让一切结束得痛快一点。 他仍在低头沉思,寝室房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几人同时转头看去,又同时露出诧异之色。 白鹤庭轻扫他们一眼,抬步向前,把一张展开的纸张放在骆从野面前,淡声道:“帮我传一条消息。” 他神色清冷,衣着虽然朴素,但整齐而得体。若不是声音疲惫,面上又浮着红晕,无人能看出这是一位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骆从野慢几拍地站起身,伸手要去扶他:“你怎么起来了?” 不等他搀扶,白鹤庭已径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用手指点了点放在桌面上的纸。 纸面上的字迹很工整,纵使北阳站在窗边,也能看清上面的四个大字——“靛蓝翎羽”。 “找到苏幸川,想办法把这个暗号传给他。”白鹤庭补充道。 “不行。”北阳拒绝得斩钉截铁,“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暗语是什么意思。” 白鹤庭乏得厉害,向后靠上椅背,合上眼歇了歇,尽可能耐心地说:“不要辜负我的好意,我是在给你们降低革命的难度。” 话音落下,厅内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用词。“革命”,而非“叛乱”。这个带有倾向性的用词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然后,”白鹤庭又将另一张纸放在骆从野面前,那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安排人在这里等他。” 他顿了顿,继续嘱咐道:“我没有后代,财产恐怕早已被王室收回,你们找他可能要费些功夫。但一个管家非兵非将,应该不会受到太多关注,小心行事即可。” 骆从野没有接话,只是把那张写有地址的纸张推到桌面中央,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很清楚,追问这道命令的原因毫无意义。白鹤庭从不向他人解释自己的真实意图。 北阳的视线在那两张纸面上徘徊片刻,最后抬起眼,试图从那双镇定的眸子里找出一丝破绽:“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相助?” 白鹤庭不咸不淡地答:“照我说的去做,才能得到答案。” 场面彻底陷入僵局,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是意料之中的沉默,白鹤庭静待了一会儿,扶着骆从野的肩膀站起来,正欲取回桌面上的那两张纸,林在常突然道:“听他的。” 其他几人均是一怔。 这话连骆从野都感到意外,北阳更是难以置信:“您相信他?” “我信的不是他。”林在常朝北阳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白鹤庭,“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鹤庭安静须臾,从容道:“我效忠的人已经不在人世,现在由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立场。” “白将军的立场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钟晓冷不丁地出了声。 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忽然加大了力气。骆从野被捏得肩膀发痛,他抬头望去,发现白鹤庭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无人所在的地方,眼底冷得像是结了冰。 但那抹杀意转瞬即逝,按在肩膀上的手也很快松了力道。 白鹤庭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低下头看着他问:“还要多久?” 骆从野不禁呆了一瞬。白鹤庭的手沿着他的脖颈继续上滑,屈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废话就不要讲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用命令的口吻催促道,“快点结束。我饿了。”
第88章 待骆从野送走林在常等人,白鹤庭已经在寝室中睡了一觉。正睡得迷糊,感觉床榻一沉,后颈的抑制贴被人小心翼翼地揭了下来。 后背陷入一个温暖又令人心安的怀抱,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嗓音也是懒洋洋的:“怎么这么久。” “你说呢?”骆从野从背后抱着他,嘴唇压上红肿的腺体,轻啄似的吻了吻,“得商议如何替白将军传递消息啊。” 压在胸前的那只手摸索着解开了他的衣带,贴着皮肤摸了进去。 白鹤庭短促地轻哼一声,向前蜷起了身体。 “坐山观虎斗,”发情期的身体禁不起撩拨,他轻喘着说,“小心被吃掉。” 骆从野手上动作一顿,低笑道:“你偷听。” 白鹤庭道:“你们很吵。” 骆从野道:“你担心我。” 白鹤庭又道:“我担心你太蠢。” 骆从野收了声。他偏过头,手指向下探去—— 白鹤庭蓦地一抖,靠回了他的怀里。 骆从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嘴硬。” 而后又低低喟叹了一声:“最好的东西,我只会握在自己手里。” 白鹤庭紧紧蹙起眉头:“下流。” 这词倒新鲜,骆从野笑了笑,语气正经了一点:“等你退了热,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白鹤庭靠在他胸前小声地喘,含混道:“什么东西?” “带劲儿的,”骆从野道,“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料顶在身后,白鹤庭分不出精力再去呵斥他一语双关的荤话,只道:“你把好东西藏着掖着,你的盟友们知道吗?” “没有‘们’。”骆从野纠正他,“我们的盟友只有一个,其他的那些,只是光顾我们生意的买家。” 白鹤庭意外地回过头,骆从野低头吻了下他的侧脸。 “钟茂如对我们知根知底。”他解释道,“他与林在常是过命之交,况且,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耐心彻底用尽,一把拽掉了白鹤庭的裤子。 白鹤庭连忙道:“我饿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夹紧腿,但右腿被一条结实的大腿牢牢卡着,无能为力,只好反手推住骆从野的腰,重申了一遍:“肚子饿了。” 他衣衫半褪,袒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旖旎的痕迹,骆从野咽了口唾沫。 “真要吃饭?”他确认道。 白鹤庭点点头:“昨晚就没吃。” 这是实话。骆从野沉默了几秒,妥协道:“想吃什么?” “苹果馅饼。”白鹤庭几乎没有思考。 骆从野又沉默了几秒:“今天没有苹果馅饼。” 白鹤庭质问道:“凭什么没有?” 骆从野沉默得更久了:“那种甜滋滋的东西,谁家天天吃。” 白鹤庭一脸认真:“我可以天天吃。” 他语气里有一种莫名的固执,骆从野好奇地问:“苹果馅饼到底哪里好吃?” 白鹤庭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才道:“每年固定的一天,我母亲都会给我吃这个。” “每年”这个词其实是不准确的,他与骆晚吟共同生活的时间太短,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两三年而已。 骆从野怔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一天,一定是你出生的日子。” 白鹤庭淡淡地“嗯”了一声。 骆从野在将军府生活了许多年,从未见过白鹤庭庆祝生辰,忍不住问:“什么时候?” 白鹤庭垂着眼,低声答:“初夏。” 初夏,花鲜叶茂,草木欣荣,是生机勃勃的季节。 骆从野低头吻他裸露的右肩,出神地想:难怪将军生得这样好看。 三年前他也喜欢吻这个位置,白鹤庭的呼吸急了,根根分明的长睫毛轻轻地颤,骆从野抬手扳过他的脸,从肩头一寸一寸向上,吻他的脖颈,下巴,最后含住那双薄唇,缠绵缱绻地吻。 他的嗓音被欲望浸透了,听起来干燥而沙哑:“之前的苹果馅饼,好吃吗?” 白鹤庭闭着眼道:“普普通通吧。” 身后人的动作停了一瞬,又突然箍住他的腰,发狠似的一顶。
第89章 白鹤庭被撞出一声惊喘。 骆从野用手臂捞住他的右腿,速度不快,但力道极重,怀中人的亚麻短衫在晃动中滑落,露出半片光滑的后背,蝴蝶骨随着呼吸一张一弛,几片红色吻痕宛若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在午后柔光的笼罩下有种不真切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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