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垂着眼皮笑了声, 手很轻地拍了下他的脸。 “啪。” 短促、清脆的一声。 给楚熄都打懵了。 少年呼吸急促,脸开始红。目光直勾勾地仰望江声, 结结巴巴地说:“哥、哥……?” 江声眨眨眼睛看着他。 睫毛好长,在眼睑底下有长长的影子,眉眼弯弯,嘴巴翘翘的, 像故意戏弄他, “怎么了?” 楚熄把另一边脸也转过来,通红的耳朵上, 耳骨钉银亮地晃着江声的眼睛。 “这边也要打吗?” 江声:“……” 他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现在犯贱问他这个问题的人如果是萧意,江声真的会狠狠一巴掌抽过去,反正是他自愿的。 但现在他只是抓着楚熄的头发把他的脸拧过来,清瘦的手指攥着他的发丝摇来晃去,皱着脸问,“你是笨蛋吧!” 楚熄心脏重重跳了下,听到江声的声音扬起。 “我把许镜危都赶出去了,你现在要做什么。”江声低头看着他,“要我教你吗?” 楚熄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他今天惹江声生气还有这种待遇。 恍惚的梦幻感滋生。 哥哥人也太好了,这也不教训他吗。 别人也有过这种待遇吗? 少年深绿的瞳孔收缩震颤,血液瞬间倒流冲上大脑,滚烫地流经五脏六腑。 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头昏脑涨地靠过来,闻到江声身上的味道,就像狗一样埋头在他身上挤来挤去地闻。 江声缩着肩膀往后躲,“好痒!” 楚熄两只手撑在江声腿边,手背上纵横的疤痕醒目。 “我以为哥哥在生我的气。”楚熄佝着腰低头喃喃,皱着眉毛,“我有很多要学的,可是又好像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抬起头看江声,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乱,不加掩饰的痴迷狂乱有些控制不住地溢出来。 或许不要思考那么多才是对的。 把自己当江声的玩具而不是男友,不要去思考长久发展的可能性。在有限的时间里满足江声的一切想法,让他过得开心。 是不是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份及格卷? 那他的附加题答案,会让江声满意吗。 楚熄的吻落到江声的脸颊边,粗糙宽大的手扶着江声的脸。 江声嘴唇微张,里面隐约一点舌尖湿红,呼吸也湿湿的。明明还没开始,就已经会让人觉得昳丽的糜乱。 楚熄的手好烫。 蹭着江声的脸颊,粗糙的指腹贴着江声的嘴唇。瞳孔抖动着,按着江声的下唇让他再张大一点点。 然后微侧了下脑袋贴过去。 热热的呼吸像是酥麻攀爬的荆棘,江声恍惚了下,立刻感觉到腰部的手臂收紧,身体腾空起来。 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发现楚熄把他抱起来,脚步急促地拉开浴室的门。让江声坐在盥洗台高高的台面,在灯光明亮的镜子面前低下头。 力度很轻。 尾椎骨窜起细密酥麻电流,江声的手指轻轻抖动一下。 “哗——” 楚熄打开了花洒。 江声愣愣的:“你干什么?” 楚熄转头看他,“许镜危绝对没走,不想他听墙角。” 江声:“?” 搞得好像谁很想听似的。 楚熄看他两秒,一张俊朗脸上正经的表情没维持住两秒,就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喉结攒动两下,又低下头亲江声的脸。 湿乎乎的吻把江声亲了个遍。 “哥哥。” 楚熄的声音闷在衣服里,张口说话的热气扑洒下来,江声的手落在他的肩膀,头皮发麻意识恍惚地应声,“嗯?” “我。”楚熄又开始结结巴巴,他嘴巴张张合合,贴在江声肚皮上细微的线条上像有意为之的垂涎。 像狗闻到肉味,眼睛直勾勾,口水都要流出来。 江声痒得要命,身体有点热热的不自在,他推着楚熄的脑袋想把他从衣服里揪出来。 又听到楚熄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好奇我做了什么手术吗?” 江声手一顿。楚熄呼吸的紊乱的节奏对江声而言都是折磨,他用力顶住楚熄的脸不让他往前,狐疑地问:“什么?” 楚熄说:“那个。” 江声:“哪个?” 楚熄:“那个!啊啊啊!我之前说的那个!” 江声:“哪个啊???” 楚熄泄气了,他是脸皮厚耍无赖,但是总感觉对江声说这些是种亵渎。 江声很乖很纯良,这些和晴涩沾边的东西都不该脏他的耳朵。 他从江声衣服里面钻出来。两只手撑在江声旁边,别着脑袋憋着气,小声说了两个字。 浴室里水声滴答滴答。 江声听清楚了,瞳孔地震,被楚熄传染得也开始结巴,脸红透了耳朵也是,慌乱的表情迷茫的眼睛,“你你你……你!” 楚熄看到江声这种反应,也不知道江声是想还是不想。好担心自己没脑子胡乱做了之后,反而让江声不舒服惹他讨厌,也结结巴巴,“哥哥,我、我我我,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楚熄头皮发麻紧张得直出汗,感觉从江声目光中看出一丝怀疑,立刻紧绷起来,急忙说:“已经痊愈了,特别健康!” 江声无语且哑然,“不是……你。” 什么啊! 他脑袋都要嗡嗡的。 但是江声又忍不住有点好奇,谁会没有好奇心! 江声真的没见过诶……这个。 楚熄大狗一样搂着江声的腰用力抱住,胡乱蹭着他的侧脸。 “试试嘛。” 他说着,黏黏糊糊地,紧张地绷着声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让你生气。” 很怕江声会不喜欢。 很怕江声讨厌。 很怕江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个坏狗,说别人都不这样凭什么他要搞什么特殊。 …… 还好。 在浴室的强光下,潮湿和闷热的空气一并塞挤入江声的口鼻,他张开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大脑绽开白光。 感受很奇怪,凹凸不平,有一点冰冷和圆滑。 和炙热的东西一起挤着,很怪异,异物感好明显。江声缩着腰腹,几乎忘了呼吸。 手指紧紧抓着楚熄的肩膀,短短的指甲划破他的皮肤。他茫然地仰着头,略长的发丝有些湿地落在半空。 有点超过想象的舒服。 强烈的生理性反应和失控感让人头皮发麻,尾椎过电,压抑的呼吸只能滚成一团团的呜咽。 楚熄眼也不眨地盯着江声。 衣冠不整,乱糟糟地穿在身上。 漆黑发丝在胡乱地黏连在脸上,整张脸透着一种潮红湿重的雾气。 被楚熄粗糙的指腹轻轻拂开发丝,他半眯的眼睛才稍微睁开一点。湿乎乎的眼睫毛底下,失神的眼眸定定望着楚熄,然后轻轻笑起来。 “很特别。”声音被撞得细碎,几乎没办法好好地说一句完整的话,“很奇怪……呃,唔。楚熄……” 他用这样的声音,好轻地,带着细微颤抖,叫楚熄的名字。 楚熄头发湿润地落在眉眼,眼眶通红,牙关紧咬,狼狈得要命。 胸腔里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好……”他直勾勾地看着,嗓子干涩得要起火。汗水从额角滑落到眼皮,他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很轻的声音沙哑地溢出来,“好漂亮。” 热流在耳边一遍遍地冲刷流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所有注意力都被江声攫取。所有的爱和渴望,一切殚精竭虑和不敢肯定的迟疑,都转变成一种渐强的鼓点。 他看着江声的表情。江声正在陷入一种无法理解的状态,手背捂着脸,慢慢又有点哆嗦拿手心捂着嘴,牙齿咬着关节,湿红水润的嘴唇贴在手指上。 呼吸声被压住。 恍惚的表情失去控制。 楚熄去吻江声的嘴角,把所有见不得人的音节吞咽成黏腻的水响。江声有点受不了,浑身都好热,手指都泛着红。 他亲楚熄的脸,滚烫的脸颊挨挤着蹭在一起,甚至快要找不准位置。 楚熄神经质的兴奋逼得他浑身血液都沸腾,尤其江声还贴在脸上用呢喃似的声音轻笑,说他是好狗狗。 是夸奖吗。 是的吧? 楚熄第一次看江声这样的表情。 在长久狂热入神的注视中,他的脑海中忽然滋生一道尖锐的想法。 楚漆肯定做不到。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楚熄真的很想在这时候说点贱话,生生克制住了。比胜利感更强烈的是满足,是他终于能够独占江声某一面的快慰。 他亲江声,头脑昏聩眼冒金星地哄骗,让江声说喜欢他,说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这样的话。 江声半眯着眼睛,神志不清,半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 “喜欢你。” 有点混乱,口齿不清。 楚熄故意停下来。 面红耳赤地感受着无比亲密的贴近,肉贴肉的痉挛和细小的抽搐。 抱着江声的手臂忍耐到青筋暴起,还是沉默下来,满怀期待,想听江声好好地,完整地说完。 “想和你在一起,”江声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声音轻轻的,“……一辈子。” 楚熄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笑,他抱着江声抵在墙壁上,江声无力地看着水汽氤氲的镜子。 楚熄把水汽抹去,看到蠢死了的笑脸。 他努力控制,控制不住。 没有人听到这句话可以保持平静。江声说好喜欢他,想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 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哪怕让现在楚熄去死他都心甘情愿。无法形容的满足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用爱填满。 “我也好喜欢哥哥。” 楚熄低头抵着江声的肩膀,在他身上一点点地留下痕迹。把瑰丽的吻痕一片片地遗留在江声泛红的皮肤。 恍惚地看着,不自觉地用气音发出笑声。 是梦境吗,是幻想吗。 不然江声怎么会说喜欢他,怎么会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呢。 算啦。 就算是幻想也好,楚熄毫无抵抗能力地沉溺在这一刻。他闭上眼睛,嘴唇抵着江声的肩膀,轻吻着。 “我也想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江声只是雾着眼睛看他,刚接过吻的舌头像忘了收回去。 楚熄被迷得神魂颠倒,忽然想,江声现在知道他是谁吗。 比起他对江声的感情,江声是不是只喜欢沉溺在这种欲望里,所以谁都可以。 不想管。 不在乎。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没什么特别,所以他才可以站在这里。 * 许镜危看着手表的时间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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