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戥看了陈点一眼,问他:“你会吗?” 陈点不是很确定地点点头,于是严戥放人让他去陪家里的亲眷。 一桌子女人都是嫁进严家的外姓人,除了陈点,剩下三人彼此都熟悉,他坐立难安极了,想“碰”一下都不利索。闲话结束,话题渐渐绕到了他身上。 坐在陈点左侧的是严戥的大表嫂,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又有些丰腴,抬手拿牌都有一阵香风,生了一对双胞胎,第二胎还是双胞胎,无怪乎家里人多,四个小孩就要配四个阿姨。 话题无非就是关于孩子,提到她仍然在用母乳喂养:“这样营养呀,就是真的很辛苦,晚上睡一半他要喝奶了我也得爬起来呢。” 另外一个人咳嗽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向陈点,在这个家里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还是个男人,只将他当作严戥的妻子看待。 表嫂问他:“严戥没打算要孩子呀?” 陈点愣愣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宋敏华说过不会向任何不必要的人透露他的身体特殊,一个严铮就是意外了,陈点不确定这又会不会是第二个意外。 坐在陈点对面的人笑了一声,打趣道:“怎么生啊,他们两个男人,代孕啊?要想要早就可以要了,这不是严戥没想法吗。” 陈点舒了口气,紧绷的背松了下来。 陈点附和:“严戥没想法,我是没关系,都可以。” 对方大为震惊,十分夸张:“严戥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没关系?那你等着被扫地出门呀!” 话题越来越过火了,毕竟她们和陈点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这个严家一定要娶进门的男媳妇会不会背地里把他们交谈的内容都抖出去,于是有人出面终止了话题。 陈点也开始想不明白了,以严家的权势财力,通过手段要一个孩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宋敏华为什么偏偏要认定是他呢,这对严家来说无疑是一笔亏本买卖。 晚餐前陈点才见到宋敏华,严沛峰更是在半途中才姗姗来迟,身后还带了个亦步亦趋的尾巴。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宋敏华,宋敏华倒是神色无异。严戥面色微变,陈点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 宋敏华见了,对陈点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 晚餐食不知味,严戥最先离席,陈点坐在宋敏华旁边,等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严铮随严沛峰出席家宴,下一步应该就是认祖归宗了。其实从严铮十八岁成人之后严沛峰就多次有试探的举动,起初还会忌惮儿子的心情,现在则是到了严戥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时候。 陈点对这位丈夫血缘上的弟弟全无好感,缺乏教养、逼问他的私密,等不上台面的私生子却叫嚣着渴望关注。这件事情上他当然是和严戥站在一起的,严戥是他的丈夫。 循声上去,严戥在侧厅打台球。嘴里叼着的烟落下烟灰,严戥利落地轻轻一推,最后一个贴库球入洞,他拿起一旁的巧克粉指挥陈点:“摆球。” 接着又看了陈点一眼,很怀疑:“会吗?”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不就是把球放到三角框里吗。但他讨厌严戥现在轻浮的表情和对他肆意妄为的态度。 陈点突然很想探寻他的过去,纨绔子弟精通的吃喝嫖赌,严戥不像是不精通的样子。只是他与那些吃老本的二代不同的是他事业有成,工作很忙也很上心,但是以前呢?陈点想着,在他更年轻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年纪,严戥又是什么样子。 严戥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 “会不会啊,这都不会,笨不笨。”严戥把他拉到台前,“没玩过?” “没玩过,麻将也是第一次,输了好多钱。”陈点斜了他一眼,听了一通孩子不孩子、扫地出门之类的话,他憋屈了一下午。无论贫富,但凭爱情维系婚姻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傍身的工具,繁殖的本能和骨子里的封建将两家人紧紧绑在一起。 陈点尚且想不到这些深刻的事情。 他胡乱摆球,严戥在一旁笑喷:“输了多少?我双倍还给你行不行。” 严戥的几个表嫂牌风又快又狠,上一秒还在说闲话、下一秒就是气势十足地吃碰,陈点跟不上节奏,一场下来输得最多,玩得不算很大,十几万的输赢来去还是有的,陈点输了十万,刷的严戥给他的零花钱的卡。 “没有很多。” 陈点让开身示意严戥开球,严戥看了三角框里随意排列的球,黑球甚至没有放在中心,最基本的都不知道,严戥认命了一个个交替换好:“不是这么摆的。” 陈点看严戥重新摆好了球,紧接着他走到另一侧,干脆开球。 他又莫名想到严戥对他也很大方,如果他想要出国留学,单凭严戥给他的零用应该也绰绰有余,问题是他先要征求他丈夫的同意。 打进几个之后严戥说不玩了,扣着陈点的肩膀让他把住球杆,他的背贴着严戥的胸膛,严戥比他高大许多,稍稍不注意就是屁股顶着他下面,严戥是认认真真教他,他却觉得身后的东西存在感越来越强,本来就是个差生,现在更是把着球杆的手都颤抖。 严戥冷静得可怕:“抖什么。” 陈点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严戥无辜:“我怎么了?” 话落在地上,静了一瞬,下一秒宋敏华便进来了,两个人仍然姿态亲昵,陈点立刻避开了些,严戥也适可而止地退开。 “晚餐吃得惯吗?小点。” 陈点受宠若惊:“还可以。” “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下次可以让厨房备着,我看你今天吃得也不多。”宋敏华话锋一转对向严戥,“还有你,越发没教养了,小辈可以先走吗?” 母子俩鲜少有唠家常的时候,是他结婚之后他母亲慢慢地对他多有管制的,特别是近来他和陈点关系亲密,宋敏华还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要他对陈点好一些。 严戥不说话,宋敏华也习惯了严戥的沉默。她同样忙碌,忙于工作、她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把陈点和严戥的婚事也当作公事对待,宋敏华想自己应该会彻头彻尾地忘记这件事情。 她例行公事地问候陈点,秘密的话题便放低声音到客厅去说,严戥不在,宋敏华说话便直接许多,她总是如此的,如果一件事情没有目的那么就没有意义,她问陈点和严戥性生活的频率,纳入式的次数是否占据大的比例。 “严戥还在抽烟,你要想办法让他少抽,对孩子很不好。” 陈点面上应下来,想的是这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他能怀上肯定是观音显灵,但是现在问题是严戥…严戥根本不给他怀上的可能性。 似乎是想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宋敏华说:“我在南海托人供了送子观音,明年,严家会招来子嗣。” 陈点心脏一紧,严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不知道听了多少,严戥看了宋敏华一眼:“怎么,严铮那小子把谁肚子搞大了?所以这么急切让他认祖归宗?” 宋敏华耸肩:“找你爸去,还有,你快三十岁了说话还这样计较,是不是后悔当初没弄死你弟弟了?” 严戥皱眉,陈点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但宋敏华没有,她坦然起身离开,训诫严戥总是意气用事。 宋敏华离开后,陈点想上前抱住他,他有一阵晕眩的痛楚,他尚且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他知道严戥现在情绪低落、心情很差,但严戥没有看他闪烁的眼睛,房门紧闭。 在他觉得他们可以更近一步的时候,严戥总是拒绝。 总是如此。 陈点放空自己,他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机会,但又好像完全没有。每当他们亲吻、接触,最亲密的时候,就像回到严戥不知道他身体的特殊的那三个月一样,好似他们真的合拍且相爱。 但现实是陈点想要一个严戥不要的孩子,借此离开他。 如果严戥可以完全接纳他,或者只是再多接纳他一点点,陈点都觉得自己走不掉。
第22章 不许撒娇 陈点惶惶不安担心会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他担心自己流奶的事情被严戥发现。但他的乳量日渐减少,换洗的文胸上的那股腻人发腥的味道也淡了许多,原本有坠感的胸部彻底平了下去。 家里多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文胸,陈点的衣帽间杂而有序,他把东西放得很满、颜色鲜艳,给人一种温馨热烈的感觉,严戥很少踏足他的衣帽间,但偏偏进来一次就捉到了一个和陈点十分不相符的黑色塑料袋,随意摆放的塑料袋露出蕾丝边。 他碰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在衣帽间大叫陈点的名字。 “陈点,点点!过来。” 陈点听到急急忙忙跑过来,手里还握着水果刀,站在门口问他:“怎么了?” 严戥把他藏在袋子里的文胸全部抖出来,有的还是全新的标签都没有拆,他真的买了很多,粉色的黑色的,陈点只是觉得好看,他常穿的就是最普通的款式。 陈点脸红了一瞬,但他已经不是一味只知道羞、初经情事的时候了,陈点反问他:“你想怎么样?” 严戥比他更坦荡:“是你的啊,我还以为是别人的呢。” 这个小插曲就此揭过。 陈点的假期临近尾声,实习也终于快要结束,最近严戥不忙,傍晚他们打算出门看一部舞台剧,其实这种事情他们结婚前交往的时候经常做。严戥甚至带着他去外地徒步过一次,严戥那时候对他说等结婚之后,他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把世界十大经典徒步线路全部走一遍。 陈点是很期待的,他们的蜜月目的地就囊括其中一个路线,结婚前他们见面,严戥和他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他们要带什么装备,一天要走多少公里,太阳还没升起可能他们就要出发,中午到达山顶,烈日的时候就要下山。 但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没有出行。 陈点觉得严戥可能不记得他说过的这些甜蜜得像承诺一样的话了,严戥知道他身体特殊之后,他们关系一度冷淡,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 他们到晚了,剧院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人潮向着门汇集。严戥看了陈点一眼,陈点莫名:“怎么了?” “你穿了吗?” 陈点愣了一会儿,反应不过来,严戥指了指胸口的位置,陈点立刻反驳:“没有!” - Cathy在正厅等候严戥,特邀的票她刚刚收到,现在要交给自己的老板和他的妻子。 她跟了严戥五年了,见证他从创业到成功、直到结婚,但严戥结婚半年她还尚未见过这位神秘的妻子。严戥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她也为这位神秘的新娘做过不少上司吩咐的事情,但终究没有一探究竟的机会。 真的是奇怪,严戥一直以来交往的对象都是男性,严戥纯粹的性向加之他给她开的高昂工资是她愿意为严戥做很多事情的事先前提,但严戥竟然真的最后会和女人结婚,甚至感情似乎还很不错?这真是小说一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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