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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愣住了，放下了酒：“是的，你从来没有逃过，但我怎么总觉得抓不住你呢？” 裴允喃喃说着覆上他的嘴唇。 两人在茶几上亲吻了好一会儿。 裴允喜欢他的脸。 夏晏礼突然想起在没有交往之间，裴允就两次拨弄他额头的头发，应该是想看清楚他的脸吧。 因为这张脸吸引到心上人的注意，他觉得太幸运了。只可惜这张脸也会一天天改变。线条不再这么柔和，会带上男性特有的凌厉。 裴允终究不喜欢男的。 夏晏礼突然觉得，答应和裴允来开房确实是件错事。 可是人并不是只会做正确事情的理性动物，特别是下半身的支配下。 …… 洗完澡后，夏晏礼穿着酒店的浴袍，坐在床沿等着。双手放在腿上，腰板挺得笔直，像极了正在认真上课的学习。 裴允从浴室出来后，见到这场景笑了，来到夏晏礼面前，双手撑着床。两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起。 “你这样让我更加有罪恶感了。” “为、为什么？” 裴允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解夏晏礼身前的腰带，却被夏晏礼连忙按住了。 “不需要！就这样穿着做吧。那个……后面掀开来也能做……” 裴允笑道：“你怎么这么色？” “不是的……” 他不是想玩什么PLAY，只是不想让裴允看到自己前面的男性性器。 裴允却很干脆地率先将自己的浴袍脱下了。经常运动的健美肉体呈现在眼前。胯间粗长的阴茎特别显眼。 每次和裴允进行模拟性交，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中进行的。像这样在明亮灯光下看到还是第一次。 特别他想到今晚这个人要和自己突破最后一步，他就更觉得喉干舌燥。 “我……我还是不脱了，就这样做吧。还有，先去把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灯？” 他说着就要挪动身子去关灯，裴允却再次凑身上前来。和刚刚不一样，此时裴允赤身裸体。胯间的硕物顶到他的大腿。 “为什么不脱？” “因为……” “你硬了吗？”裴允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下一个动作让他惊呼出声。 只见裴允从缝隙处伸进浴袍里。大大的手掌覆在他的性器上。 “不要！裴允！你不需要这样做！不要！” 他慌慌张张地想要推开裴允，但两人的力量差距太大了。裴允一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抚摸他的阴茎。 手指沿着柱身一路往下，戳弄到鼓鼓的阴囊。 被裴允的手爱抚真的太舒服了。其实单单想到裴允在碰自己那里，他就能兴奋到射出来。 如果他能够忽视那双眼睛中的不适。 “裴允……不要……真的不要……”夏晏礼弓起身子，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带着哽咽。 “不舒服吗？” “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 在他说不舒服的同时，胯间的阴茎却不争气地慢慢翘起。就像在告诉他，对眼前这个男子，他无法控制自己不产生欲望，可是对方却不一样。 这就更可悲了。 “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这样做？你不喜欢男的……你为什么不喜欢男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豆大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了，掉在裴允的手臂上，四散开来，就像泪水滴落在笔记本上的字一样。 高一那年，他喜欢上一个男生。高二时，他跟那个男生告白了。 然后在高三，他明白到那个男生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他。
第二十六章 滴在手上的眼泪竟让裴允觉得滚烫。 眼前的人低着头，不断用手背擦着眼泪，肩膀微微颤抖。 裴允突然想起那天林以他们说夏晏礼喜欢小艺，还派了几个人留在教室里看着夏晏礼。 走进教室时，他就看到夏晏礼趴在桌上哭泣。肩膀同样在微微颤抖。仿佛那副单薄的躯体随时都要碎掉。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人很蠢，甚至很懦弱，面对不合理的霸凌，不敢反抗。可如果现在的他再次踏进那个教室，他肯定会一脚将围在夏晏礼桌前的人踹飞。 看着眼前的夏晏礼，他想起了一个词——我见犹怜。 尽管身体不再纤细，但皮肤依然白皙，锁骨在浴袍衣领下若隐若现。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嘴唇被咬得殷红。 他没有撒谎，对于现在的夏晏礼，他还是有欲望的。他甚至是因为这个人是夏晏礼才有欲望。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擦掉夏晏礼脸上的泪水，却被手挡开了。 夏晏礼第一次拒绝他。 裴允的脸色沉下来。他在夏晏礼旁边坐下，看着夏晏礼拉紧了敞开的浴袍下摆。 他挑眉笑道：“有什么好遮的？不都被我看光了吗？” 他每次都可以轻易地解开这个人的衣裳，把这个人拉上床，压在那赤裸白皙的身体上，将发烫的阴茎挤进双腿之间。 这个人源于浓浓爱意的顺从总是让他很满意，所以他不喜欢看到任何拒绝或回避的举动。 现在不是在外面，没有任何外人的视线。夏晏礼本该对他予取予求，然而实际上，夏晏礼却哭着叫他住手了。 我也没欺负你不是吗？ “你不需要这样做……”夏晏礼没有回他，只是再次重复刚刚的话，声音里透着疲惫，“我知道你想跟我证明什么，但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不喜欢男的。你觉得我总是想着分手，而且又不肯接受你的好意，跟你去国外留学，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不是的，我想到了。我很怕你就算忍住对同性身体的厌恶，和我继续纠缠下去，但某天又突然跟我说，你喜欢上某个女生了。 今天我看到宋彤跟你站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好配啊。你的世界永远都在排斥我，好像在跟我怒吼，大声叫我滚。 对不起，我不是去求。只是我想要的太多了。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欢我，而不仅仅是感兴趣。我还希望你能够在我觉得不自在时，站在我身边保护我，而不是让我独自忍受。 可惜这些你都做不到，所以我不敢去求……” 裴允伸手想再去擦夏晏礼眼角的泪水，却再次被躲开了。他皱起眉头，干脆直接搂住夏晏礼的肩膀，将夏晏礼抱住。 “你觉得不自在，可以跟我说。我向你提出到国外读书，就是想缩短我们的差距。接受别人的帮助就那么难吗？就算是你喜欢的人的帮助？我知道你肯定会很不安，因为你之后就要完全仰仗我，所以我不是在努力了吗？ 我承认我很排斥同性的身体，但我既然还是能跟你赤身相对那么多次，就肯定是能接受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至于你说以后我可能会喜欢上女生。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就算是男女情侣不也会有这种担忧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悲观呢？” “因为我是男的啊！”夏晏礼猛地捂住脸，“你的想法一直都跟我不一样！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我只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你可以很轻松地脱身，但我不一样！我根本不可能受你那么大的人情，跟你去国外读书。 那不是缩短距离！不是的！距离是需要自己一步步去缩短的，而不是靠攀附在别人身上。我跟你说过我的担忧，但在你看来都是挥挥手就能消除的，可是……那些真的压得我好难受啊…… 我爸妈不会允许我和男的在一起，你爸妈也不会允许吧。你还记得那次我在奶茶店里等你。有一张桌子被一群人占着，你很自然地坐到空位上去，但我却根本不敢靠近。你能理解我对外人看法有多看重吗？ 是的，很无谓、很没意义，但我就是会在意。刚刚我连踩在大堂的地板上都在想自己的鞋子好旧好脏啊，这里根本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为什么非要拉我去你的世界呢！” 夏晏礼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听得裴允的心都快碎了。 原来眼泪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他伸出双手，环抱住这发抖的身体，叹了口气：“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柔，连续说了两次“是我不对”。 这要是给家人和朋友听到，怕是要惊掉他们的下巴，但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就是毫无招架之力。 他不想跟夏晏礼争辩下去。 是的，他真的觉得很无所谓。地板不就是用来踩的吗？为什么还要在乎自己的鞋子脏不脏？有空位就可以坐，为什么不敢靠近？ 甚至连夏晏礼提到的同性恋问题，他都想说外国多得是同性恋，而且不还是有些出生在封建家庭中的同性恋得到谅解了吗？ 更何况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而活吗？ 然而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 他只看到夏晏礼在他面前颤抖着身子，捂着脸哭泣。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抽光了这个人的全身力气。 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开这个人呢？ “好了，是我太心急了。先不要说这些了。今天是我生日。给我个面子吧。” 夏晏礼缓缓放开捂住脸的手，抬头看向裴允。泛红的眼角、蒙着一层水气的眼睛，让人无比怜爱。 裴允忍不住在那微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豆大的眼珠在那一刻猝不及防地从夏晏礼的眼眶掉落。 裴允皱着眉头擦拭着夏晏礼的泪水：“怎么又委屈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夏晏礼胡乱地用手背擦眼泪，“裴允，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高一就一直偷偷地看着你。不要再聊别的好吗？我们就很纯粹地谈恋爱好吗？对不起，我是在满足自己的初恋体验，但我真的……但我真的……” 夏晏礼哭得几乎说不下去了，“但我真的不想考虑现实问题……那真的……会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看着再次哭成泪人的夏晏礼，裴允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伸手环抱住夏晏礼：“好吧，就这样吧。” 现在就先这样吧。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第二十七章 高三的学习非常紧张。塞进脑子里的东西总会从某个角落里流出去。 只要有人突然说了句“××后面那句是什么来着”，所有人都会反射性地翻开课本查看。 可是和他们比起来，已经预定要出国的同学就轻松多了。对那些国外大学来说，高考成绩并不是必需的。 在夏晏礼紧张地准备一场又一场的模拟考时，裴允却在和别人讨论到了国外去哪里游玩。 裴允口中的“距离”，夏晏礼感受到了，但他更乐意称之为“差距”。 随着高考日子的临近，夏晏礼连周日上午都要回学校复习。两人见面的时间自然也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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