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套,两人结合处一片粘腻,孟昀舟用手指沾了点儿从陶挚穴口流出来的液体,仿佛看到他身体里的血,从他心里经过他的身体流到陶挚体内,然后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完成一次毫无嫌隙的循环。 Said you'd always be my white blood Circulate the right love Giving me your white blood I need you right here with me… ——Oh Wonder《White Blood》 孟昀舟用被子包住陶挚,抱着他走到浴室门口。他打开浴室的门,五个人像五只被关进笼子的鹌鹑,瞬间骚动起来。 孟昀舟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吐词依旧很清晰,因此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危险。 “滚去客厅等着。” 万雅妮笑一声,仿佛脸上被缝了线,笑得时候整张脸都拉扯得很怪异,她说话的声音也远不如往日那般清亮,而像是封闭焚烧许久的老火炉,闷闷的、哑哑的。 她转身就往门外走,助理张姐跟着,经过孟昀舟的时候学着万雅妮的样子朝他怀里熟睡的陶挚鄙夷一瞥,孟昀舟冷笑一声,脚尖一转,拦在万雅妮身前。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 冷笑之后,孟昀舟脸上不再有任何和笑沾边的表情,整个人冷若冰窟,一张嘴,就是压抑已久的血腥味。 万雅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恐惧,她看着孟昀舟,但面前的人却不是孟昀舟,是一头披着孟昀舟的皮的怪兽,吃人的,一张嘴就是血肉。 万雅妮不敢再看,闭了闭眼,眼珠子在眼皮的掩护下狠狠的、不甘心地动了几下。 “舟哥,都是一家人。” “我家里一个爹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吸毒把脑子吸坏了的妹妹,你哪位?” 孟昀舟说完不再理会,抱着陶挚进浴室清洗。 他清洗得小心仔细,陶挚不仅没醒,反而睡得更熟,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终于沾到枕头,就连灵魂都睡进去。 孟昀舟重新开了一间房,把陶挚放过去。关上卧室的门,他突然脱力,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靠着门,点一根烟,抽完了,面部每一块肌肉像完成紧急集合的士兵,突然就松了。 “啊——” 孟昀舟重重吐出一口烟,把如释重负的叹息藏在烟里。他用后背紧紧抵着身后的门,非常用力,像要把背上的‘陶挚’用力烙进身体里。明明墨色已经潜入皮肤,如同潜行的红线,但仍然不够。 孟昀舟仰高了头,把最后一口烟用力喷出去,像一声畅情畅意的长啸。他站起来,大步迈出去,不必回头确认,但比以往更坚定。 他回来的时候他会在,且一直都会在。 大概是宣泄了其他很多同样压抑已久亟待爆发的情感,孟昀舟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松弛,是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的轻松,类似从一出非常耗人的戏里杀青,但远胜于此。 以至于他进入隔壁房间的时候,反倒像是来担任某个无足轻重的试镜会的评委,而非清算。 万雅妮在抽烟,看见他,眼中无光,反而是烟头更亮一些。 孟昀舟不看她,看许成远。 “认识我?” “认识认识,大公子。” 他哆嗦着快趴在地上,本来夹着烟,这会儿烟头掉在地上,燎着地毯。孟昀舟抬脚把烟头碾了,一边碾,一边看人:“认识我还碰我的人,挑衅我啊?” “不敢不敢!”许少爷一边说,一边磕头,脑袋在长绒地毯上磕得咚咚响,像个点头娃娃,动作不停,看得一旁本就心惊胆战的张姐哆嗦得都快把自己的骨头晃散了。 “大公子,是她,”许公子这会儿知道谁才是大老虎,往常对万雅妮是毕恭毕敬,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层关系,指着她说个不停:“是她找我来收拾人,我也不知道是您,您的,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孟昀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怪我,我没把我媳妇儿介绍你认识。”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公子,我,我......”许公子词穷了,脑子也缺氧,张着嘴,平常总吹嘘能给樱桃梗打结的灵活舌头这会儿像一条半死不活的带鱼,动弹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不出来,不能不说,到了阎王殿,还想着要和阎王爷说几句好话。许少爷又急又怕,便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啪! 啪! 啪啪! 许少爷能屈能伸,下手忒重,把自己扇得像只打了激素的大番茄,孟昀舟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要不是我在这儿,你这会儿都干上了,你这力气这狠劲儿,差点儿就用在他身上,我一想,就恨不得把这一屋子的人都杀了。”孟昀舟说着把烟吐在他脸上,接着一步跨过去,蹲下,一掌抓篮球似的扣住他的脸,往下用力按,像是要把他的头按回到脖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 孟昀舟的手上移到许成远头顶,他手劲儿太大了,用这样难以发力的姿势却把许成远拎起来。他并不是在炫技,只是用能想到的最痛苦的方式折磨对方,许成远比他矮不少,他便这样把他拎起来,然后狠狠砸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上。 许成远不知有哪些地方骨折了,疼得他像是被回炉重造。孟昀舟也不给他数伤口的时间,大步过去,弯身,一手拎着对方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一手拳头如降雹似的砸下去。 “求,求......” 孟昀舟看着许成远满脸的血,眼神冷得像一把刀。他甩了一下沾满血的拳头,冷笑一声:“求我?你求我什么?是我该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人,是不是?许少爷。” 孟昀舟哪是要对话的意思,说完便继续揍起来,一拳接一拳,任谁看,都是要往死里打。 太疼了,因此只需痛叫就能让周围的人感同身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许成远带来的一个女人已经吓得哭起来,疯叫着往门口跑,被孟昀舟从背后抓着头发,抓回来扔在许成远身上。 两人互撞,发出一声钝响,不用想便知道,两个人里面有谁骨折了。又看许成远痛苦地捂着腰,想必是他了。 孟昀舟一脚踩在那女人后背上,压着坐在地上的许成远以一个类似于下腰的姿势往下沉,他的骨头已经发出异常的咯咯声,但孟昀舟置若罔闻,只是继续用力,疼得那女人都叫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出气。 万雅妮已经抽不下烟了,看着孟昀舟,嘴唇抖动着,双臂紧紧夹着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 “不认识了?”孟昀舟狠狠在女人背上压了一脚,松开,动作轻巧,仿佛刚才踩的是一只足球。 孟昀舟冷冷地看着她:“这才是孟昀舟。” 这才是孟昀舟。 万雅妮也在想这句话。 这才是孟昀舟,不是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不是酒宴上衣冠楚楚,不是在化妆间里翘着腿打游戏吊儿郎当,不是很多人眼里的是,是很多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不是。 万雅妮毫不怀疑,孟昀舟有把他们全杀了的打算。 她想起那张照片,陶挚凶狠的目光穿透相纸与她对视,然而她这才意识到当时那种毛骨悚然,大概一半来自陶挚,一半来自他身后的孟昀舟。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合不合适,孟昀舟和陶挚是一类人,是他们会想做是疯子的那一类人。 她错了,错得离谱,用眼看人就是这样,可她没想到自己会错到如此地步,认为孟昀舟是一个简简单单脾气暴躁的帅气有魅力的男人。 她怕了,但木已成舟,她看着孟昀舟,指尖的烟都烧完了,烧到手指,但她不觉得痛。 她不说话,孟昀舟也不看她,她忍不住,用被烟灼了的手指抓他的袖子。 “舟哥。” 孟昀舟把她的手拂开,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显然刚才许成远挨的那一顿远不足以让他解气。 “我辈分在这里,你叫我一声哥,我不好动你,回去告诉你家老头子,以后有姓孟的在的地方,让他绕远点儿走。” 直播最后一首歌唱完,Keanu放下吉他,开始看粉丝的评论。 有人问,唱歌的人是谁?声音真好听。还有人直截了当,说新歌为什么不是Brian唱。 大友榛子山竹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粉丝都知道现在的Renaissance是Brian 和Keanu两个人,现在你说有新歌,叫一个不认识的人来唱,Brian呢?你们俩怎么回事? Renaissance的粉丝过去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神经敏感。本来组合走了三个剩两个就像是给垂垂的皇帝喂人参吊命,吊着皇帝一口气,也吊着粉丝一口气。粉丝们有的直接认命,这组合好不了了,干脆毁灭吧,有的还真吊着那一口气,希望Keanu和Brian能所谓‘带着大友榛子和山竹的那一份好好走下去’。 “Brian最近在忙节目,封闭式管理,不太方便,今天唱歌的是我朋友,一素人,不出镜。” Keanu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直播间里粉丝看到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镜头外的地方有人轻轻说一声‘知道了’,然后是悄悄的脚步声。Keanu看向脚步的方向,戴着眉钉的桀骜眉头一蹙:“好好走路,你在做贼吗?” 便有粉丝兴奋地刷屏,说 Keanu怎么看怎么宠,好像在跟女朋友说话。 “有病病?看什么都能扯到谈恋爱?” “Keanu一看就是海王。” “说不定还家暴。” “你家暴过吗?” 直播间里突然响起的这个声音轻软,小心翼翼,和刚才唱歌的是同一个。 Keanu像是听到不搞笑但很努力的笑话,很给面子地笑一下:“我没家,也不家暴。” 夏阳像只受惊的兔子,声音都透露着炸毛:“那他们为什么说你家暴,还有海王是什么意思?” Keanu不看屏幕,看屏幕外的人,脸上云淡风轻,嘴角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 “因为说我家暴,不需要知道我家不家暴。” “一件事情,无论真假,说得多了,就是真的。” Keanu说完,并不跟粉丝打招呼,关掉了摄像头。 孟昀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Brian就站在房门一旁的角落,应该是担心被万雅妮发现,自己是这个告密的人。 “舟哥。” 孟昀舟正在用湿巾擦手上的血,听他叫,便抬头,继续擦着血,露出一个打招呼的笑。 “小布,还没走呢。” Brian悻悻地笑着:“舟哥,陶哥没事吧?” 孟昀舟点一下头:“多亏你消息及时,赶上了。” Brian便如春风吹开花似的,笑得更明亮了:“那就好,哈哈,那就好。” 孟昀舟不说话,用那种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Brian被盯得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道:“舟哥,我这下可把雅妮姐得罪惨了。” 孟昀舟又点点头:“可不是嘛,得罪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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