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中,隋宴帮江岫白选了一匹五岁的小马驹,瞧着脾气比较温和。 “你会骑吗?” “嗯。” 江岫白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思绪忽然飘向他跟隋宴刚结婚那时。 因为他在拍摄中摔下马,隋宴很生气,冲到剧组狠狠整了制片人和导演一顿,拦都拦不住。 那剧组的后勤确实比较混乱,很多事情都不太专业,经过隋宴的整治后,后续的拍摄才顺利许多。不过因为这件事,流出一些他耍大牌的负面新闻,他没敢告诉隋宴,也让姜唤他们尽量不要对隋宴讲。隋宴心重,如果知道因为这件事引起舆论,一定会自责。 一个漂亮的抬腿,江岫白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隋宴目光忍不住流露出欣赏。 牵着马儿,他道:“你先和它培养感情,速度别太快。” 江岫白点头:“好。” 孟卿昨晚没在这里留宿,陈祠与明樾得知隋宴在这里玩儿,也跟着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隋宴迎着灼热的光线,不胜其烦地帮江岫白驯马。这小马驹虽然温和,但天资愚钝,不太乐意配合隋宴。 明樾背着手,同陈祠一起打量二人:“你说,这个江岫白哪里吸引隋宴了?除了长得好看,性格不像是隋宴会喜欢的类型。” 陈祠:“外貌太优秀,掩盖了缺点。” 明樾挑眉:“我还以为隋宴喜欢热情似火的,没想到喜欢冰块。” 陈祠眯着眸:“你说,他们俩能走到一起吗?” 明樾:“玄。” 见朋友们来了,隋宴带江岫白过来休息。 “赶紧擦擦汗,别生病。”隋宴拧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这水是温的,快喝两口。” 江岫白跳下马,捧着杯子小口喝着。 隋宴注视着他,好奇江岫白这一世怎么没有洁癖?他记得江岫白无论去哪里跑通告,都会随身携带保温杯,从不碰外面未消毒的杯子。因此,这个保温杯他自己都不敢用,变成江岫白专属,从录制真人秀就开始使用了。 见隋宴伺候人的功夫见涨,明樾明里暗里挤对他:“隋宴,你知道你特别像哪个动物吗?” 隋宴没空理明樾,眼皮连抬都没抬:“狮子?” 明樾用唇语道:“舔狗。” 隋宴虚空踹他一脚:“滚蛋。” 明樾笑得放肆,继续嘲笑:“你也有今天。” 他们这帮朋友里,就隋宴没谈过恋爱。他们一直以为隋宴眼高于顶,不料却是这么个高法。 “我去骑马,你们聊。” 将杯子留给隋宴,一阵马嘶声响起,江岫白登上马镫疾驰离开。 “你小心点,别摔下来。”隋宴实在担心,这马还没和江岫白磨合好呢,骑这么快,万一掉下来会非常危险。 明樾看着实在替隋宴委屈:“喂,他到底喜不喜欢你?昨天我们那么帮你使劲,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他怎么不喜欢我?”隋宴目光紧紧追随着在马背上肆意飞驰的人,“他可喜欢我了,你们都不懂。” 明樾回嘴:“我们不是舔狗,当然不懂。” 隋宴懒得跟他们解释,毕竟江岫白的甜,只有他知道。 … 另一边,江岫白身下的马速越来越快,缰绳握在冰凉的手中,他心跳疾快,双眸逐渐失焦。 他讨厌明樾他们那么说隋宴。 他见不得隋宴因为他被朋友嘲笑。 可是上一世,他比现在还过分。因为他,隋宴一定没少沦为朋友之间的调侃对象。 怪不得… 怪不得隋宴提离婚那天那么委屈… 他昨晚掷了那么多次骰子都没有成功,可见老天也不愿意让他们俩在一起。 可为什么要给他重生的机会? 难道为了让他亲眼看见隋宴同别人幸福美满吗?无声的泪水逐渐遮住视线,随着寒风落入他的指尖,泪滴微凉,却烫得他心口慌乱。 他也害怕这样的结局。 他也想再试一次。 马儿的脚步骤停,嘶鸣着扬起前蹄。 江岫白一时失神,缰绳从手中滑落。在一瞬间,他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隋宴的吼声在他的耳畔响起,他察觉不到一点痛感,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岫岫!”隋宴重重扑倒在地上,宽大的手掌不敢触碰江岫白,控制不住地颤抖,“你摔到哪里了?” 陈祠两人上来帮忙:“你别急,我叫救护车了。” “我怎么可能不急!”见对方双眼无神,隋宴已经失控,哑着嗓子唤道:“岫岫,能听见我说话吗?和我说句话行吗?” 瞧着隋宴焦急失控的模样,江岫白的眼眶倏地红了。 “是我不好,又让你摔了一次。”隋宴垂着头,深深地懊悔自责,滚烫的眼泪不断落在江岫白的额间:“你在剧组受伤后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但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江岫白神情茫然片刻,紧接着心脏狠狠抽动,浑身的痛感也在这一刻恢复。 隋宴他… 隋宴也… 他疼得说不出口,缓缓抬手帮隋宴擦着眼泪,似乎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 他咳嗽着,湿润的泪眼难忍酸涩。 “隋宴…” 见对方有了回应,隋宴连忙凑到他的唇边:“你说。” 江岫白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握住他的手表。 隋宴神色不明,下一步江岫白已经搂着他的肩膀,极力靠近他耳畔:“2024年2月17日10点5分,这是我给你答复的时间。我想对你说——你可以得到我的心。”
第21章 vip病房内,医生将所有检查结果告知隋宴:“江先生的身体没大问题,只是背部和腿部有一些擦伤,养养就好。” 隋宴眉心深锁:“确定头没事?” 医生:“嗯,颈部与头部的CT与核磁都没问题。” “那就好。”隋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目光落在江岫白苍白病态的脸上,“岫岫,你有感觉哪些地方不舒服吗?” 江岫白摇头:“没。” 隋宴又问:“饿吗?” 江岫白:“嗯嗯。”骑马属于剧烈运动,消耗他大部分体能,情绪又经历起伏,眼下他确实饿得厉害。 陈祠与明樾一直在医院帮忙,听江岫白说饿,陈祠赶紧吩咐助理买些吃的送过来。对方毕竟是在他的俱乐部受伤,于情于理他都得跟着照顾。 “你们俩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就行。” 明樾不太放心:“你自己行吗?要不要把他的家属叫过来。” 提到家属二字,隋宴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看江岫白一眼。见江岫白神色淡定,才松了口气。 “不用,我就行。” 隋宴担心江岫白想起伤心事,带着二人出去说话。走廊里,他压低声音嘱咐:“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没有亲戚和家属。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些。” 明樾皱眉:“他的家庭情况这么复杂?” “嗯。”隋宴不愿再提这些,又提了句:“他是明星,任何新闻都容易引起舆论,所以有关他和我的事,你们也别和其他人说。” 明樾愈发看不懂:“兄弟,我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图什么?心甘情愿当备胎?”在他看来,江岫白并不值得隋宴喜欢。 隋宴眼神认真:“我不是备胎,他已经答应让我追他了,等我们俩好事将近的时候,我会请大家吃饭。” 陈祠早就看清形势,他兄弟这回是彻底栽进去,不撞南墙是不可能回头的。笑了下,他拍了拍隋宴的肩膀:“有需要随时叫我,他毕竟在我的场子受的伤。” 隋宴点了下头,匆匆回到病房。 望着隋宴的背影,明樾唏嘘:“怪不得古往今来,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陈祠:“他脑子轴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操心了。” … 今天的阳光不错,江岫白盯着阳台那盆绿梅稍稍出神。他的思绪还没完全从真相中抽离,但一想到隋宴,心却是满的。 他其实很想亲自问一问隋宴。 不是说好要离婚吗? 为什么重来一世还要纠缠他? 难道不怕重蹈覆辙吗? 可他不得不承认,当他得知隋宴也是重生归来,他是庆幸和喜悦的。 隋宴居然还愿意选择他。 明明被他伤得那么厉害。 江岫白的心口泛起阵阵酸痛,过去的回忆令他的眼眸抑制不住地颤抖。 门,被轻轻推开。 隋宴见江岫白泛着红眼圈,一个箭步冲上前:“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江岫白垂眸,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落在隋宴的手背上。 “你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江岫白一向很坚强,很少这么哭。隋宴心口闷疼,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和这个有关。 “没关系,你要是后悔了直接跟我说。”隋宴默默望着地面,黑白分明的眼睛不争气地湿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这么伤心。” 江岫白眼眸微微一怔:“我没有。” 隋宴抬眸,眼中写满疑惑。 “我就是——”江岫白喉咙微干,想要解释却捂着胸口咳嗽几声。 算了,还是别让隋宴乱猜了。 “我就是后背疼。”江岫白抬起手,指了指脊背,“估计破皮了。” “后背疼?”隋宴着急地站起身,离江岫白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的擦伤。”动作刚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还不是江岫白男朋友,这么贸然地看人家后背不太礼貌。 “我叫医生来可以吗?”耳廓抑制不住地浮起一丝燥热,他试探地问了声,“你的后背需要抹药,让医护人员来吧,我不专业。” 江岫白垂着视线:“嗯。” 几分钟后,主治医生匆匆赶到。得知江岫白后背不舒服,轻轻掀起他的病服仔细检查。 隋宴特意避开,但余光却瞟见一小截裸露的腰肢。喉结滚动了下,他干脆彻底转过身去,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隋先生,江先生,目前来看擦伤并不算严重,抹几天药就能好。” 江岫白“嗯”了声,将衣服重新穿好。 隋宴背对二人,站得跟门神似的笔直:“那药需要一天抹几次?” 医生:“我给您标在盒子上了,三次。” 隋宴继续问:“怎么抹?” 医生一头雾水:“直接用手抹。” 隋宴:“他的手够不到伤口呢?” 医生突然像被钉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隋宴试探道:“嗯?” 医生猜出隋宴的心思:“需要别人帮他。” “麻烦您了。”隋宴悄悄瞟江岫白一眼,坐回床边拿起药盒:“疼的话,赶紧抹药吧。” 隋宴的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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