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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叫孙孙好好像贺芥学习，以后考一个好成绩。 孙孙当时就跟着他妈妈站在他旁边，滴溜溜的大眼睛一如初见，只是又壮实了不少，个子一段时间不见也窜的飞快。 孙孙妈走不久，孙孙也跟着走了。 后来孙孙捧了一束鲜花，很漂亮，很盛大，放在了他旁边。 贺芥模糊地记得孙孙好像站一旁站了很久很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贺芥抬起手捏了捏他明显由圆润逐渐硬朗的小脸，讲他又在搞深沉。 孙孙没拍开他的手，也知道贺芥此时注意力不集中，呆然望着他，鞠了一躬。 还说了些什么话，一句两句的，贺芥太浑噩了，一点儿也记不清了，有趣的是事后他还想着孙孙哪来的钱给他买花。 —— 又是清晨。 贺芥越来越迷糊了，便把昨晚放在冰箱上层的冷水拿了出来，泼在自己脸上。 清醒。 一瞬间，世界蒙上的面纱退了去，眼前渐渐绿色，灰色，蓝色，黄色。 有了生机。 贺芥走到窗前，下意识朝楼下望去，想看见一抹白，一个白色T恤男孩骑着车啷个哩个啷地快速穿过，一瞬间心潮澎湃，下一秒那颗心猛然下坠。 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失望。 回头，看到前几日的花，摆在桌上。 贺芥走过去，静静地看着这些花，心里默念默数。 睁眼，空气中只有空气。 而现在，花也要枯萎了。 第47章 47 “晁弥在吗？”贺芥算着时间也过去了不少，眼看再继续等下去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而晁弥也没个动静，特别是孟霏那边，更是没有任何要表示的，只是把一切都给贺芥，让贺芥自己去找回去的线索。 这都是什么事啊。贺芥心中焦虑说不明白是很不愿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晁弥家的大门。 半晌，没人应。 该不会是都没在家吧？ 刚要转身走开，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给人一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贺芥悄悄凑了上去，想要听得再仔细一些，就听到里面声音传来来，一清二楚：“去，也去叫小叔子喊来，我今天到底是要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中用，管不住自家老公，非要把一切赖我们家身上，要不是我来这一趟，还不知道我家要受多大的委屈，我家姑娘就要说嫁的年龄，你这是败坏我闺女名声，成心不想让我们娘俩好过！” 说话的主人声音震耳欲聋：“必须做出赔偿！走，闺女，咱们走。” 重重的脚步声朝门这边渐行渐近，贺芥迅速扫视四周，没有什么可遮蔽物。下意识地，贺芥提前伸手敲击了面前的门。 脚步声似乎一顿，瞬间四下安静，再静静听闻，好像还有鞋子蹭蹭作响不停向旁边移动划过的声音。 一时间，屋子恢复寂静，好像人连着话声突然消失了一般，连空气也被扼住喉咙。 好一会才有了声音，门被打开，还是那个漂亮的女人，晁弥的母亲。许久不见，此时她脸色有些苍白，伴着微弱沙哑的声音轻声问：“有什么事？” 抬头，发现是熟悉的面庞，笑中透着丝勉强：“是小晁的同学来了啊，他还没有回来，估计过会儿就该回来了，来进屋等着他吧。” 贺芥带着尴尬，想要拒绝，透过门看到里面有个大汉似的女人气势汹汹，一时间又担心晁弥的妈妈，就这样卡在了门口抓耳挠腮。 晁弥妈妈明显很忙，没有时间注意贺芥挣扎的情绪，转头又和那个大汉似的女人对峙。尽管满脸涨的通红，但仍不失优雅。 贺芥进门找个不太显眼的位置站着，距离两个女人不远不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要防止他们两个撕打起来，能立即上去阻止。 别看大汉女人很壮实的模样，也就敢动动嘴来把晁弥母亲气的血压倒流，好像急匆匆想要离去，话里话外都是晁弥母亲不可理喻。 “你真的良心不会痛吗，我都说了我和小叔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搁哪背后乱嚼舌根子的剑人，真是不得好死！怪不得你兄弟到现在还没个传承，小孩以后生出来都是些缺屁股的。”大汉女人一直强调没有任何事，就是不去再进一步解释，并且话语越来越恶毒，甚至到了指桑骂槐，竭斯底里的地步。 让人火大。 贺芥在一旁陷入沉思，这个大汉女人口中的“小叔子”很大可能就是晁弥的父亲那个他不曾见过几面的男人，或者说在记忆里难以寻求面貌轮廓的男人。 晁弥母亲冷笑：“那你打电话叫你老公过来，问清楚不就知道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有前科的吧？哦……是你们隔壁的那个老王，还是你领着一群男人进屋过夜来着？” “你老公还不知道吧？” 贺芥母亲作势要打电话，对面大汉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粉厚厚覆盖的脸皮有一阵阵的抽搐。很显然，她怕了，晁弥母亲口中可能极大一部分是事实。 那面粉覆盖面孔的大汉女人恼怒，要上前撕烂这个女人的脸，被身旁的女儿拽住了衣服，示意她看看早一步护着女人的贺芥。两人心底不知盘算了多久，应该觉得要是真动起手来不一定能打的过，女人顿了顿，便做模做样地用染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很是滑稽可笑。 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气势太弱，就凶狠地瞪了贺芥母亲一眼，故作矜持地喊着女儿跟着，身子扭着，带着不自知低俗的炫耀，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那女儿长相应该很让大汉女人觉得满足，脚下更加生风，更加神气，反观那女儿低眉顺眼，乍一看也确实美丽，也是有几分聪明，只是举动之间带着些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耀武扬威与小家子气。 两人彻底走远，贺芥扶着头痛的女人从院子里进了屋子，并倒了杯桌上的茶水放在女人手里。 “阿姨……”贺芥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是不想被打扰的：“阿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您照顾好自己身子，如果她再来，您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就报警，别心慈手软。” “陪我说说话吧。”晁弥的母亲微微敛眉，算是知道了他要表达的意思，话语中也不再有刚才的激动之情，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件披着的游离于身外之物的感觉，不食人间烟火，本就没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就是轻描淡写。 “阿姨……” 女人示意他坐下，贺芥只好止住脚步，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好。 “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女人情绪淡淡，又是那个一身优雅端庄的人，事不关己：“他们母女想要我们这里的房子，晁弥父亲……不知道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虚假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也是早些年该有的了。但我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为了等你。” “等我？”贺芥迷惑，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想找到的答案，就在这栋房子里。”女人停了一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你既然知道了这里是不真实的，那么就不要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晁弥。” 女人摇了摇玻璃杯子，茶水有些烫，烟雾缭绕，盯着烟雾，女人有些出神，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刚才的那对母女，从你的角度来看，是分不清她们究竟是打心底想要这栋房子，还是被有些不能靠近的人给操纵的。” 贺芥一时震惊，说不出来话。 “也许这里是被人操纵的，我们都不存在，可能存在的只有你一个人，或者……你也不存在。” 贺芥急急地问：“那就是说，我们只是意识被困在这里了！” 女人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就是，但我可没见过能操控所有人意识的厉害人物。” 贺芥心里有了思索：也就是说，就像一个阵眼，这如果是场梦境，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能解开。这个人是谁？是孟霏父母？还是眼前女人？或者就是孟霏？连自己也说不准。 女人一脸严肃：“其实晁弥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也一直瞒着你。” “什么！？”贺芥几乎就要失声：“他去哪里了，多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很早之前，大概是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出现的，他经常跑出去，不怎么归宿。”女人微微皱眉：“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了什么。” “怎么可能，游戏中的人物，怎么能揣摩到发明游戏者的心思，这样做太危险了。”贺芥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转眼，一切好像都想通了，互相之间有了关联，猛地冲了出去。 真笨，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女人的身影已渐渐模糊，眼前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贺芥顿感喉咙生涩，用尽力气开口：“妈——” 女人身影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透过厚而浓的雾可以看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贺芥几乎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决堤而下。 —— “晁弥——晁弥——” 贺芥发疯了般在小巷子里狂奔，一边抹去眼泪一边回头看那团雾气，天色越来越暗。 紧紧地咬住牙：“晁弥，你他妈再不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妈了！” 地上砖瓦磕磕绊绊，经年不见，许多的小石子像被赋予生命，纷纷涌了出来熙熙攘攘阻碍。 “呼——呼——呼哧——” 斑驳小巷越来越宅，腿越来越重，眼睛也越来越沉，天旋地转：“晁弥…晁弥…快回来…” “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烟雾越来越大，朦胧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像是等待多时，凝视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半晌，开口，声音雌雄莫辨，吐出来的字眼冰冷：“废物。” 晁弥失踪了，贺芥也不见了。 孟霏刚拿到通知书就听到同学们悄悄议论的声音。 “那天的火真大呀，没想到晁弥家居然那么有钱，住的地方好好啊，只是太可惜了吧，一场火，什么都没了。” 还没迈入大学，未曾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自然同学之间对于金钱地位之类还不太感兴趣，都只是单纯羡慕，顺口一提。 另一个同学，神神秘秘凑了过来，刚考完试她就去做了头发，为自己要成为大人感到由衷的兴奋激动，摸了摸自己的卷发，凑上前：“悄悄给你们说个秘密，就之前晁弥住过的那家，可是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听说房子的前主人，那个，那个啦！” 一边说，一边用手势笔划。 “嘶——这也太那个了吧。” “谁说不是呢。”一群人围在一起。那女孩想要裹裹自己的外套，才想起来这是夏天，一个寒颤，像是在讨论什么忌讳，连忙交叉双手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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