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霏攥紧了手中的大红色通知书,红了眼眶,心中不敢相信,几乎是向原路狂奔。 “砰——”大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贺芥呢,我问你们贺芥哪里去了。”孟霏甩了甩凌乱的头发,瞪着男人:“不是说好不伤害他们的吗!” “我的宝贝女儿,爸爸怎么可能伤害你的朋友们呢。”男人看到女儿大吼大叫,脸色有一瞬间的暗沉,但很快就多云转晴,口音柔和:“他们回去了,都走了,你的那两位朋友,没错吧?” 口吻中带着抚慰地诱哄:“他们一起走了,他们说你还是不愿意回去,就没来和你告别。” 真是……拙劣的演技。 孟霏听了父亲口中并不真实的话,又想到她对贺芥表述的意思是很想到他们那个世界,就直接判断出父亲向她隐瞒了很多东西。 “嗯……”孟霏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点了点头,无力地缓缓坐在沙发上,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真的,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是啊,那两个小兔崽子。”男人帮女儿在一旁狠狠地骂着,转头又是一脸慈祥。 孟霏面露伤怀,心中一片冰冷。 她和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是淡淡,根本也不需要达到要互相道别的地步。 而这位反常的父亲,此刻不知有多擅言辞了。 “父亲,我睡了。”孟霏直接转身上楼。 “你妈妈回来告诉你哎。”父亲在楼下很是热心。 孟霏脚步一顿,又装作无事发生按照常规步调走上楼去。 第48章 48 自己房间的门居然被上了锁链!这些人真是疯了! 孟霏大力晃动铁门,却没有一丝能被晃开的痕迹,只有重重的铁链声在偌大的空间里一圈一圈地回响。 转头,想从低矮的窗子跳下,结果窗子不知何时被封上了厚厚的栏杆,严严实实,只有风能穿过。 真是……好样的…… 孟霏在心中恨恨地想着,那个所谓的“父亲”的反常已经让她觉得不对劲了,果然,还没等自己动手,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只是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那人会提前在自己杯子里下安眠药。 真是好样的。 孟霏坐在地面上,有些颓然,但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眼睛迅速地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扫视四周,不断思考那人的真实目的,模仿她的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他们这样了解,应该是与他们经常打交道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伴着敲门声中夹杂几分微弱的小男孩声音。 哪来的小孩? “姐姐,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别怕,我拿到钥匙了,等一会你就能出来了,他们被关在地下室里,姐姐不要忘了去救他们。”小男孩表述清晰,说话冷静而有条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这里没有地下室,我不知道地下室在哪。” 孟霏倚门,回过头,脸贴着门出声快速让自己冷静。 外面开锁链的声音静了下来,沉寂了一会,门外的人可能也不敢相信里面的女孩连自己家的构造都不能摸清楚,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声:“在一楼后面院子的草丛,那里有可以到达下面地下室的地方。” 接着小男孩悉悉索索开锁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太多条铁链了,锁在里面也有好几把,不太能立刻打开,你再坚持会。” “咔嚓——”一声,最后一道锁链也被打开。 小男孩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全貌。 孟霏匆匆扫视了男孩几眼,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他大概的身形,来不及细想,直接朝着外院奔了出去。 果真有个地下通道! 孟霏扒开草丛后,竟然摸到了一块木板,上面应该是有铁环镶嵌上做门把手,借着月光,能看到纹理细致,铁画栩栩泛着青铜色,看样子应该是有不少年代了。 只是上手摸去居然光滑细腻,比想象中年代要新了许多,不过更多的是一些冰寒的冷意。 孟霏顺着木制台阶一步步地朝地下室走去,几乎是身子淹没进去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彻骨的寒意。 唏嘘顺阶而下。 下面没什么东西,但让人不解的是,明明在最底层,但是月光就是能透过层层厚重的木板洒落下来,月练如华。 不用任何灯光。 安静,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通道很大,也不算阴暗,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之感,甚至有一种与这个世界的割裂之感。 这里不属于这里。 孟霏在这样寒冷的境况下却有些头涔涔,一股说不上来的胸闷与难过。 再向里走,四周墙壁逐渐变得冰冷,一种像是铜墙铁壁的感觉,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很奇怪,也让人忍不住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更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孟霏屏息细听。 浅浅的呼吸声。 是自己的? 孟霏不确定,这次不仅屏息凝神,还尽可能全面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带着敬畏,集中上了所有的注意力。 顺着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慢慢靠近。 白色的光,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下盖着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床的四周泛着荧荧的蓝色光。 孟霏靠近,再靠近。看到了本不该躺在那里的人,一时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有声音传来。 有人下来了! 孟霏连忙躲到不远处狭小的隧道里,努力掰开小小的铁栏,把身子放进去,蜷缩成一团,再轻轻地合上,看似原封不动地安装完毕。 脚步声来了,来者正是多日不见的二龙。 孟霏透过铁栏,虽然铁栏密集,但还是能很清晰看到外面的场景。 二龙好像更瘦削了,并且更挺拔了,还憔悴了不少,神采中也带有淡淡的无力。身着一身白衣,带着洁净与弱不禁风的感觉,莫名和贺芥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的还是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狠劲。 “啊——” 二龙行动了,深深地呼吸了四周的空气。 “不是很干净啊,怎么有股浑浊的气息呢。” 二龙低低地话语在空旷的空间回荡,带着魔怔。 孟霏和二龙之间打照面并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二龙的这副模样,在此刻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啊——”二龙敞开胸怀,深吸了一口气:“是有些不听话的小东西跑进来了,在哪里呢……让我来找找。” 近了……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片阴影投落在孟霏头上,驻足。 …… 皮靴靠近栅栏,像是蓄力要踢上去。 突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急匆匆传来,出口的声音拽走了所有注意,打断了男人的怀疑:“你什么时候能做完这一切?快点结束,我的妻子情况不是很好。” 熟悉的声音,是父亲。 孟霏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快速地抹了几把,把接下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长长地舒了口气。 二龙的声音响起:“很快了,等我把哥哥复活就好。”眼神完全粘在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带着无限的温柔与蜷倦。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孟霏父亲开口。 二龙诧异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相信面前男人会问出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怎么会。” 男人尴尬地好像无话可说的样子,有些支支吾吾:“我就是怕那两个小子跳出来,又要挡我们的道,万一坏事了怎么办。” “嗤——”二龙不屑一顾:“那两个家伙,担心他们干什么,我都处理好了,你担心他们,我倒是觉得不如担心一下你那个——女儿。” 尾音拉长加重。 男人还是穷追不舍:“我这不是怕出意外吗,之前几次……” “没有之前!”二龙情绪突然上来,很上火恼羞成怒:“我说过了,这次没有什么意外!贺芥不就是想要找到晁弥吗,那小子已经被我捏灭了,哥哥回来,他就不用再出现了。” 声音愈发冰冷:“贺芥也解决了,暂时不会出现。” 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在那栋……楼里?” 二龙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眯了眯眼睛,怀疑地看着男人:“你在怀疑什么?或者在向我求证什么?” 说着,又开始四处扫视,脚步渐移。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为您哥哥的重生感到高兴,所以多想了一些。”男人连忙笑了笑。 “呵……什么重生,我哥哥那是回归,只要哥哥回归了,我就会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贺芥给我拖了那么久才告诉我,呵呵……我还是需要向哥哥求证啊。” 二龙带着满足的叹息,眼底泛红:“如果贺芥那小子”做了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男人默默闭嘴,没再敢出声。眼神不经意扫视过孟霏藏身的位置,带着几分无奈与尽力了的身不由己。 孟霏对上了父亲的眼神,微微点头示意。 父亲无奈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说,父亲还是找了个借口把二龙给拽走了,这也让孟霏打心底认定了二龙就是方才那个假扮父亲的人。 真是没有想到,平日在学校存在感不怎么强的人居然有天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并且不输任何人,真是可怕。 孟霏努力从刚刚的小隧道里钻了出来,活动一下身子,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这里的光比刚才要昏暗许多,孟霏只得一步步向前想要看清那个躺在床上男人的真面目。 此前,就在很早之前,孟霏就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她与身边的人不同,或者说她的家人也与她在学校接触的那些同学的家长不同。她们几乎一直在换地方生活,并且频率越来越频繁,她们家的房子也在变化,有时是富丽堂皇的高楼,有时是平平无奇的楼层,还有时是披星戴月,一眼望到天际的破茅草房。 孟霏从来没有从同学们口中听到对自己任何有关不利的言论,加上她们家又属于居无定所。所以,自然而然,她不是很想靠近同学,对长久的关系也不抱有太大的期待。但也不希望每日琐事那么多,索性,见到不公正的事也会上前相助,她一直都了解自己的优势,很擅长隐匿在人群中,不被发现,或者说是不被在意。 她从记事起就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些父母哄小孩的话语根本唬不住她,她更希望一切东西上自己亲眼见证,是自己探索得来。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可能不是那些同学口中的“正常人。”也行自己也不是,但无所谓。 那次,她听到了父亲与一个男人的密谋,其实也不算是男人,听声音,处于变声期,大致猜测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一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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