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哀嚎,乔满玉抱着杆子在那笑。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这里痒不痒?”三人休息时,罗密欧突然这样说道,他与孟厘春的位置相邻,一探身就能靠近对方,他迅速往孟厘春脖颈间吹了口气,不过还没有验证出一个结果,头皮就感到一阵被拉扯的剧痛,一股大力迫使他仰起头,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让他畏惧的脸。 艾佛浓鼻子有点红,穿得格外松弛,宽松的家居裤加米色毛衣,这打扮在一帮西装革履的人群里很是显眼。他拽着罗密欧金色的头发不放,“既然逃了,怎么不逃得远远的。”主宅到球场的距离有好几公里,艾佛浓一听说孟厘春来了,等不及管家安排接送车,牵了匹马就骑了过来,因此手上握着一根马鞭,他威胁似的拿它往罗密欧脸上拍,“我是不是说过别让我抓到你,还有你刚刚在干什么!” 罗密欧呼痛,“香农小姐邀请我的!又不是我想来的!啊,老大别——”他还是习惯性地叫老大,但他老大快把他头皮揪掉了。 孟厘春往艾佛浓手背上打了一巴掌他才松开,“你干什么?” 艾佛浓捂住手,好像孟厘春打得多重一样,又不知是不是刻意地吸吸鼻子。 “你感冒了?” “嗯,前天从你家离开,走路回的酒店。”艾佛浓在等孟厘春问“为什么不打车去”,那这样他就可以回答,“因为心情不好,想散散心。”接着他们可以就“为什么心情不好”聊一大堆,聊得深入了还可以把心结解开。 但孟厘春接下去就没回了,艾佛浓沉着脸,用眼神把罗密欧从位置上逼起来,成功占位后随手把马鞭随手扔给他,命令去放好。 罗密欧乖乖照做,逃似的走了。 “他是老巴克的私生子,从小安插到朗费罗做卧底。生日会那天,他破坏了我的营救计划,使得狙击手提前开抢,激怒绑匪。”艾佛浓简单向孟厘春陈述,“三姐邀请他们一家估计是为了气我,在挪约,我跟阿西努的矛盾很大。” 乔满玉暗自呐呐,不管别的有的没的,罗密欧曾帮助他与孟厘春通话,这一点他会永远感激。 高尔夫球场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有孟厘春认识的,认识的人又把他介绍给认识的人,因此寒暄了好一会。艾佛浓很任性地没有起身回应任何人,反倒趁人不注意偷偷警告乔满玉,“我出钱,你搬出去住。” 正哄着孩子的乔满玉没有因为他的威胁退缩,深呼吸说:“除非阿厘亲口要我搬出去。” 艾佛浓闭了闭眼,感觉胸闷,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刚要拆包装,孟厘春就碰碰他说:“有孩子在,不要抽烟。” 孟厘春晃眼看错,误把棒棒糖杆子当成了烟。被冤枉的艾佛浓没有吭声,故意把糖嚼得很响,泄愤一般。 “呀,这是你家孩子?”有人注意到了四海,很惊讶孟厘春居然已经有孩子了,他顺便不着痕迹地打量乔满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对众人宣扬,“你们看,小孟总和他夫人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但也有知道内情的人感觉奇怪,小孟总不是在和玛赛家的孩子谈恋爱吗。因此有几道眼神飘向艾佛浓,疑心他是不是做了人夫妻的第三者。这样目光让艾佛浓懊恼、窘迫,但眼下心情更多是愤怒。 孟厘春和乔满玉相视一笑,像被这样误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三人出行,总会被这样、那样地误会。 艾佛浓头晕乎乎的,一部分是感冒症状引起的,也有被气的原因,他很委屈,孟厘春任凭被误会也不解释,把他这个正牌男友的脸面置于何地? “怪不得前头没人了,原来都聚在了这。”棠霖一出现,眼睛就直勾勾盯住孟厘春,他被人热情地邀请过来聊天,“我来得晚,没错过什么好戏吧。” 其他人代替回答道:“刚说起孩子,就聊到李家那对夫妻,总算怀上了,两个beta真不容易。” 棠霖是外地人,对此也有所耳闻,“那对很有名的恩爱夫妻?据说从大学就开始恋爱。”他啧啧感叹,“我跟我初恋也是大学认识的,可惜啊……” 艾佛浓眼神变得锐利,可没人理他的情绪,棠霖高傲地扫视过他,孟厘春看也不看他,拉上乔满玉去打球,暂时远离众人。 众人正好说到最近的高尔夫巡回赛,棠霖突兀地提起,他初恋的高尔夫是他教的,还特意点了一下不远处的孟厘春,“就像小孟总辅导乔先生一样,两人必须贴得近点,才能把正确的肢体动作传达清楚。” 艾佛浓光喝水不说话,一口接一口。 棠霖看向他不依不饶,“你呢,有没有教过什么?” “他什么都会,不用我教。” “也是,都从别人身上学会了。” 后来众人又从艾佛浓的感冒说到最近气候反常,棠霖就说起有一次和初恋一起去某座小岛上视察葡萄田,突遇恶劣气候,在岛上滞留了足有一星期。 “怪我闲不住,下雨天还非要去森林里徒步,遇到起雾果不其然迷路了,他找到我后第一次发那么大火。你们知道吗,原来平时温柔惯了的人,连打人都不会,他打我一巴掌,跟猫挠痒痒似的。” 艾佛浓心想,谁还没被他打过,转念又一想,这有什么好比的。 “既然你们这么相爱,为什么会分手?”有人这样问道。 棠霖如实说:“我的原因。” 艾佛浓冷笑:“相爱时不珍惜,现在倒深情款款。” 棠霖淡定地回:“那这句话也送给你吧,算是警醒。” 艾佛浓不说话,继续喝水。棠霖什么话题都往感情方面提,于是有人顺势想给他做煤。 “行啊,但我要求很高的。” “那你说个具体的。” 棠霖故意停顿片刻,看眼艾佛浓说:“像小孟总那样的就行。” 艾佛浓重重放下水杯,成功让空气安静,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有哈哈笑打圆场的,“小孟总行情真不错。” 棠霖不受尴尬氛围的影响,“是啊,我脾气不算好,总得找个互补的。以前就和我爱人说,还好他性子稳,不然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一个、两个都像我毛毛躁躁就完了。” “那时你们那么年轻就想过要孩子了?” 棠霖一顿,维持着笑容说:“是啊,情侣之间不都这样,私下里除了聊爱好、工作,最多的就是对未来的畅想吧——组建家庭啊、养育孩子啊。”他扭头问艾佛浓:“你们聊过这些吗?” 艾佛浓的沉默,让棠霖又逮着机会说:“要快点成长为可靠的大人啊,这样才能给予恋人安全感。就像某些野生动物,只有在条件适当的情况下才会让受精卵着床。想来人也是一样的,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可靠,自然就不会考虑婚姻、家庭和孩子。” 艾佛浓感到有一股气在胸中郁结,迟迟没有消散的迹象。他不想再听棠霖的废话,算他这场口仗认输好了,他要去找孟厘春诉苦,告诉他自己快被气死了,倒是管管他前男友这张嘴啊。 他一起身,猛然感觉身体摇摇欲坠,心中的那股气好像突然化为实质,堵在喉口让他有呕吐的冲动。 紧接着,一滩红色的液体从口中“哗”得呕出,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周围人吵嚷大惊,吵得艾佛浓愈发昏沉,他倒回椅子,有想睡觉的冲动。
第72章 72 【真心】 昏睡不知多久醒来,睁眼是似曾相识的一幕——孟厘春在病床边整理繁乱的乐高零件。 艾佛浓偷偷把被子拉高揉眼睛,不让人发现他醒了。 “出来透透气。”孟厘春注意到他的小动静说。 艾佛浓只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你永远别理我好了。”他越说越哽咽,“你永远,别理我,好了。” 孟厘春虽然打定主意不再给予对方任何情绪价值,但艾佛浓现在正生病,他也只好解释说:“你没发现棠霖在故意气你吗,那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艾佛浓钻进被子里揉眼睛,眼泪抹掉了才出来,“那你是他初恋吗?” “不知道,他说我是。”孟厘春如实说。 “那你的高尔夫是他教的?” “指点过一两次,我自己有请老师。” “你也打过他吗?” “……小A,这都要比吗?” 艾佛浓不说话,又躲进被子里掉眼泪,孟厘春有点好笑,“你很想我打你吗?” “你已经打过了,不能再打了!”被子里传出的声音很闷。 最后一个问题,艾佛浓收拾好情绪拉开被子问:“你们有一起畅想过婚姻、家庭和孩子吗?” 孟厘春回想片刻,停顿的时候艾佛浓很委屈地说:“你们有……” “聊过各自的家庭,也说起过自己的婚姻观,私下里更多时候我们都在聊工作,孩子根本不在当时的规划内,更遑论提及。” 艾佛浓好受多了,瞬间头不晕了,呼吸也通畅了,不过他对棠霖半真半假的欺骗仍恼怒不已,“他怎么能这么骗人,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你不也擅长如此?”孟厘春低头搭建乐高,这是玛赛家的管家怕艾佛浓醒来无聊,特意送来医院的。 “我……”艾佛浓起身,光脚跑到孟厘春对面的地毯上坐下,他们中间隔了一张茶几,以及一堆乐高。“我有事要问你。” “你从醒来就一直在问。” 艾佛浓咬咬嘴唇,“当初从你身上找到的那把钥匙,是原本送给我的礼物没错吧,那栋房子就是你打算送给我的家,对吗?”他其实很怕孟厘春说是,这意味着他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太多,他会懊悔到肝肠寸断的。 孟厘春默认了。 艾佛浓在桌子底下暗暗握紧手,“但是后来你又反悔了,为什么?明明那时我的谎言还没被戳破。” “但你之前的言行足够让我觉得,我还要再等一等你成长,所以来挪约之前有关成家的念头被我压了下来。” “哦,果然是这样……”艾佛浓低低说了两句就开始咳嗽,“我果然还不够成熟。” “去穿鞋子,病还没好。再说,你去挪约之后怎么把胃养得这样坏,刚才呕血,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那你骂棠霖了吗?”艾佛浓低头问,看起来很想孟厘春帮他出一口气。 “没有。” 艾佛浓掉了滴泪在地板上。 “因为当时正在查看你的情况。” 艾佛浓深呼吸,又觉得棠霖也不是非骂不可,他虽可恶,但永失所爱。可……自己不也是吗?孟厘春只是向他暂时妥协复合,并非真正原谅。 “你总有一天会原谅我的对吧。”他怀揣着一丝希望说,孟厘春心那么软,迟早有一天能感化他,但他心又那么硬,99+的未读短信。 “你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吗?”孟厘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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