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这次来挪约是要代替玛姬夫人敲打艾佛浓,顺便探望躺在医院的废物弟弟,因此白天正好与孟厘春相遇。 两人离开时,艾佛浓低头一声不吭,但其实余光里全是孟厘春的身影,期盼着他什么时候能回一次头。正是这时,他回想起母亲的话—— “没人会爱撒谎精。”他心底一片悲凉,真是一语成谶。 艾佛浓渐渐呼吸急促,喘不上气,心悸并伴随四肢发麻,是过呼吸的症状。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回是得知营救计划失败,孟厘春差点溺死。 孟厘春走出很远回头,看到艾佛浓揪着心口的衣服蹲在地上,不自觉慢下了脚步,一旁的特洛伊寻着他目光看去,冷冷评价:“做作。”
第63章 63 【同居】 清晨,孟厘春被几条订阅消息吵醒——来自挪约当地的实时新闻推送。 回到光州已有三天,离定的闹钟响起还有一个小时,他却再也睡不着,盯着那一串关注列表——当初为多了解艾佛浓的生活,关注了挪约当地大大小小的新闻号。他犹豫一会,取消所有订阅。 屋外传来哐当一声,接着有小孩的啼哭声响起。孟厘春来到隔壁卧室,抱起孩子干巴巴地哄,乔满玉在之后赶到,“我不小心摔了个碗,抱歉吵醒你了。”他胡乱擦干净手上的水把孩子接过来,三两下就哄好了。 孟厘春挑眉赞叹,“满玉厉害。” 艾佛浓说乔满玉已经回国是真的,但是被强行扭送回来的。还为防止他给孟厘春透露更多消息,将人父亲扭送进一家私人疗养院二十四小时看守。 处境被动的乔满玉,没有放弃联络孟厘春,通过罗密欧,他成功揭露艾佛浓背地里投资分化剂的秘密。 而在此之前,为避免艾佛浓的报复,他决定带孩子去拜访许雍,但想也知道许雍没空搭理他,对方就没正眼瞧过他和他的孩子。 他在许家被冷落近两个小时,中途只有许三小姐进来陪他说话。 珠鹰对他格外关切,询问每个月抚养费是否有按时到账,热心得一点不像以薄情闻名的许家人。 “你要是有其他方面的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帮忙转达的。爹地今天很忙,不一定有空见你。” 乔满玉不怀疑珠鹰的真诚,只疑虑她一个小孩能否把事情说清,但迫于时间紧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我想麻烦许先生,把我父亲安排到锦树集团投资的疗养院去,他刚做完手术,需要好的环境休养。就当看在四海的面子上,帮帮我。” 珠鹰挽起一缕头发,“小事,我来安排。” “真的!” “就当看在四海的面子上,”珠鹰伤感,“弟弟要是顺利出生,该和四海一样大了。” 许家老幺早产并夭折,一度是去年的热点新闻,乔满玉也有所耳闻。 “夫人闹着要寻死,谁也拦不住!”一个帮佣突然闯入,连礼仪也顾不上。 乔满玉忙起身告辞,他无意参与别家的豪门恩怨,也怕珠鹰尴尬。离开中途,楼上传来孟琅的崩溃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四海都吓哭了。 “这半年天天把我关在家里,跟坐牢有什么分别,我还不如真的去坐牢!” “你可怜可怜爸爸,去求求爹地放我出去!” “珠珠,你不能这么狠心!别忘了你还有秘密在我手上!” …… 孟厘春回国后,抽空去探望乔满玉,他仍旧住在以前的筒子楼里,房间狭窄但收拾得干净,他说房子在找了,可手头困难找不起太好的,也因为女儿的缘故不想找太差的,许家虽然给了很多抚养费,但都被他拿去给父亲看病。 “我打算回归游泳队,说来也不怕你说我功利心重,我想拿奖金偿还债务,不然姐姐的压力太大了。” “正好我也打算搬家,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房租全免。”除了感念对方的救命之恩,孟厘春也不想分手的事连累到他,万一艾佛浓事后查到是谁告的密,怒上心头,又不知会怎样报复。 乔满玉架不住对方一通利弊分析,又提出付一部分房租才定下此事。 新家离乔满玉学校很近,过个马路就能到,他白天有课会把孩子放托育所,下课回家先买好菜再去接。孟厘春不一定每天都能按时回家吃饭,但无论多晚到家饭菜总是热的,乔满玉总是把家收拾得温馨干净,笑盈盈等他一起吃。 孟厘春没忘记父亲的事,他听珠鹰说人已经从精神病院接到一座城郊的庄园里,除了没有人身自由,生活条件还不错。 “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剑川?”那天孟厘春在电话里询问妹妹。 “爸爸觉得家里闷想出去透透气,我就跟爹地提议放他去剑川玩两天。”珠鹰说那天她陪爸爸去孟厘春的老家散心,撞见正在院子里午睡的许小蛮。 葡萄架的浓荫下,许小蛮睡得正香,脸突然被拧得一阵剧痛。孟琅不悦地质问儿子怎么会在这,许小蛮的回答让他内心陡然生起一股无名火。 “我在这住了有大半年了,干嘛瞪我,你有意见?”许小蛮小声嘀咕,脸颊微红,“景禾姐都同意了。”他摸摸睡得僵硬的脖子,想回屋给爸和妹妹倒杯水,人刚转身,后脑勺就被砸了,接着孟琅就骑到他身上一通拳头乱挥,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贱种!你敢动这种心思!” “是不是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你就这么缺爱吗!” “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们许家人是一脉相承的恶心!” 许小蛮晕晕乎乎挨了不知多少拳头,珠鹰愤怒尖叫,“爸爸你又在发疯,我要把你关起来!” 孟琅神经质地大哭,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往许小蛮脸上招呼,好在力气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这可是他疼爱过的小儿子,可当看见对方一提起前妻就逐渐发亮的眼睛,以及嘴角抿起的羞涩微笑,就有一股暴戾涌上心头,他敏锐地嗅到了异样,最后浓浓的危机感吞噬了他的理智。 珠鹰联系完精神病院,郑重对瘫坐在地的父亲说:“我不要你了。” 锦树集团的夫人被抓进剑川精神病院,这事很快登上当地新闻头条,不多时,孟厘春便前男友之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第64章 64 【结婚】 手心湿湿的,艾佛浓半梦半醒间挥手,“走开。”一只体型堪称巨大的摩罗修斯犬蹦上床,察觉到主人在睡梦中的不安情绪,不断地舔他手心和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几乎是每一晚,艾佛浓都会梦回到分手那一天,在梦里,他用尽方法挽回那一段感情,但每次都以孟厘春转身离去结束。 分手快一个月,他还是放不下。各种情绪揉杂,几欲要挤爆他的五脏六腑,分手的痛苦、感情骤然终止的不甘,以及“当初要是瞒得再好一点”的懊悔,甚至还有对孟厘春如此果断说分手的怨。 得知孟厘春回国那天,他冲动之下也买了机票,但爆炸案的调查刚有进展,他同样放不下挪约这边刚取得的一点成就,此刻局势瞬息万变,此时离开就等于把主动权拱手让人。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两边都不想放手,但两边都想要。 那天他面对收拾好的行李,发了片刻呆,又默默把衣服塞回衣柜。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孟厘春会如此绝情,也不信他对往日恩爱没一点留恋。 他开始比以往更频繁地联系对方,直到被拉黑。那晚他眼睁睁看着信息发不出去,下一秒,手机就在墙角碎裂。 他抓着头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从小就不喜欢独处,偏偏没什么朋友,交际圈被麦卡控制得死死的,稍微有跟他走得近的,最终都会被挑拨远离,因此他的情感需求常年处于一种“饥饿”状态。一开始他并不在乎,高档的玩具和刷不尽的银行卡可以填补这一部分空虚,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一切物质上的东西再激不起他的新鲜感,至此他的需求开始转变,孤独感也油然而生。直到遇见孟厘春。 这是他第一次不需要用讨好的方式获得他人情感,付出的每一分爱意都能得到远超期望的回应,干瘪的灵魂被爱滋润得饱满,原来被爱这样的。渐渐的,他就被孟厘春宠坏了,仗着对方的爱有恃无恐,用自以为合理的方式捍卫和稳固这一段感情,最终触及底线。 他跑去厕所吐了,呕得昏天黑地,眼泪刚一出来又像得了创伤应激般硬是憋了回去,孟厘春那天的质疑言犹在耳,让他哭也不敢哭,他现在连眼泪都是不被信任的。一切的负面情绪反应在身体上,呕吐、过呼吸以及恐惧,他的失恋格外兵荒马乱。 分手的第二个月,爆炸案的真相终于被调查清楚,连带生日宴上的奸细也一并被揪出,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巴克家族,而罗密欧作为巴克家最不起眼的私生子,不仅捅漏了生日宴上安保系统,并在后续营救人质时发出一系列错误指令。不过他小子嗅觉敏锐,早在艾佛浓察觉前逃了。 真相虽然已经明了,但复仇仍需长久的谋划,艾佛浓还是走不开,却也坐不住了——孟厘春在一场慈善晚宴上被求婚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而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正是被传已经失忆的许绍引。 由FTO慈善组织牵头举办的这场拍卖会,目的是为贫民窟的孩子筹钱建校。孟厘春代表公司参加并拍下一件藏品,又以个人名义捐赠一笔钱,工作人员请他在明信片上为孩子们写几句祝福语。 纸片崭新锋利,划伤了他的手指,工作人员见状忙叫人去拿创口贴。“小问题。”孟厘春用纸巾擦掉血珠就不再管,拿了杯酒与几个熟人去边上聊天。 很快,他身后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同伴的眼神也变得揶揄。 “先生,创口贴。” 孟厘春回头,打量好几眼才敢确认面前人就是许绍引。他变化真大,头发打理得干净清爽,穿着款式简单的卫衣、牛仔裤,气质与以往判若两人,大约是失忆后不再如以往时时紧绷心弦,眉宇间的松弛让他看上去年轻了几岁。 许绍引在孟厘春转过身的刹那心口揪起,捏着创口贴紧盯住对方的脸,过了会,他错愕地擦掉眼眶突然冒出的泪水。为什么要流泪,他不明白。 FTO的现任主席正是许绍引的母亲兆年,所以他作为志愿者出现在这一点也不奇怪。 孟厘春微微点头致意说:“不用了,血止住了。”他放下酒杯,抬脚离开,许绍引在他身后喊:“等等先生。”但等孟厘春真停下脚步,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这是许绍引本来想说的。但一开口,话又变成了,“先生,我想跟你结婚。”
第65章 65 【自行车后座】 人后,孟厘春明确拒绝许绍引的“求婚”,对方反常得没有暴怒,抓抓头发笑说:“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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