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南笑着揉揉他的头,“哎呀,我们家亭亭真乖,将来不知道是谁那么有福气能跟你共度余生。” 他倒也不是真的对薄霁有意见,纯粹就是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这种事儿换谁心情能好啊。 要不是宁逸,他铁定把江袖亭绑在家里不让他跟薄霁去乡下。 江袖亭不满地瞥了邬南一眼,“我特意弄的发型,你别给我弄乱了。” 邬南忙道:“没乱没乱,依旧帅气可爱。” 江袖亭抓着书包肩带阔步往外走,语气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鄙夷,“帅气和可爱不能放在一起用,直接夸我帅就行了。” 邬南数学差就算了,语文也不好。 邬南刚想开口,抬头看到宁逸站在他车边抽烟,他转头将江袖亭抛之脑后,快步走过去。 江袖亭疑惑地抬头,正好看到邬南笑眯眯地弯着腰跟宁逸说话,他眉头微微一皱。 邬南看起来怎么那么殷勤…… 刚刚还对他一脸讨好的邬南不耐烦地冲他招手催促,“江袖亭,赶紧过来上车走了。” 江袖亭快步走过去,先跟宁逸打了招呼,“学长好。”而后瞪了邬南一眼,小声骂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说完他准备坐到副驾驶,却被邬南轻轻拨开,“你坐后排,学长晕车,他坐副驾驶。” 江袖亭:“???”我就不晕车吗? “没事儿,我坐后面也可以——” 宁逸话音未落,邬南凑到他耳边说,“让他坐后排,等会儿跟薄霁一起。” 宁逸恍然大悟,歉意地冲江袖亭笑笑,“学弟,你能坐后排吗?我晕车有点严重,我坐前面还能帮邬南指路。” 江袖亭默默松手,转身往后面走,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邬南这个讨厌鬼,以前明明都是他坐副驾驶的。 因为邬南区别对待,导致江袖亭心情很差,上车后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宁逸回头看了一眼,于心不忍,“学弟,你也晕车的话坐到前面来吧。” 不等他开口,邬南就帮他回绝,“不用,他经常坐后排,坐前面反而会不习惯。” 江袖亭在心里把邬南翻来覆去骂了几遍,闷着声音跟宁逸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宁逸关心道:“那你休息一会儿,哪里不舒服就跟我们说。” 江袖亭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讨厌邬南,见色忘友的家伙。 “后面有吃的,想吃的话自己拿。”邬南的声音伴随着鸣笛声钻入耳中,“学长,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很好,刚刚还说是给他买的,现在又变成学长的了。 江袖亭生气地踹了一下座椅,故意很大声地拽了一下书包,但没人关心他,邬南在和宁逸说话。 委屈在心底蔓延开,他突然很想见薄霁,想跟他说邬南欺负他。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今天早上交通格外畅通,半个多小时他们就抵达薄霁家小区门口。 江袖亭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路边的薄霁和薄明远,恨不得立马打开车门下去。 但真的到了之后,他反而抱着手臂在车上装睡觉。 他怕现在看到薄霁忍不住哭出来,真的很委屈。 没一会儿,薄霁和薄明远上车,因为薄明远偶尔会晕车,所以薄霁让他坐在窗边,自己坐到中间。 一上车就看到江袖亭小小一团缩在一边,薄霁没由来心疼。 “吃早餐了吗?”他开口询问。 江袖亭闭着眼睛点头,表示吃过了。 邬南发动车子边说,“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了。” “可以了,走吧。”薄明远说,“麻烦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邬南乐呵呵地说,“叔叔,一点儿也不麻烦,大家一起去才热闹。” 薄明远高兴地跟邬南和宁逸聊天,江袖亭显得格外安静,薄霁轻声询问,“晕车了?” “没有。”江袖亭仍旧闭着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他随手拂去,睁开眼睛跟薄明远打招呼,“叔叔。” “哎。”薄明远满脸慈爱地看向他,“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吗?” 江袖亭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本来就没睡着。” 邬南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着打趣,“他啊,因为我不让他坐副驾驶,委屈呢。” 江袖亭窘迫道:“才不是,你别乱说,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薄明远满脸关心,“累就闭着眼睛睡一觉,从这儿过去得三四个小时呢,靠着小霁睡。” 江袖亭的脸倏地一热,他低着头小声说,“现在不累了,谢谢叔叔。” “好,那你跟小霁聊会儿天,我可能要睡一会儿,昨晚没休息好。”薄明远说完就闭上眼睛休息,邬南在和宁逸说话,江袖亭不知道该跟薄霁说什么,但是保持沉默气氛又有点儿怪。 “昨晚没睡好?”薄霁先开口打破沉默。 江袖亭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有点失眠。” 薄霁嗯了一声,说:“那现在睡会儿。” 江袖亭本来不困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车子摇摇晃晃,他不知不觉睡过去,薄霁见江袖亭睡着,肩膀压低让江袖亭靠着他睡。 邬南用余光瞥了一眼,语气淡淡道:“睡着了?” 宁逸也回头看了一眼,叹息道:“学弟一路上委屈得很,我都说了让他坐副驾驶,邬南你偏说他喜欢坐后排。” 薄霁没说话,冷冷地给了邬南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诬陷好人啊,我不那么做,他能靠在你肩膀上睡觉?”邬南打断薄霁,语重心长道:“我这是在帮你,我把自家白菜送到你嘴边,你别不识好人心。” 薄霁冷哼一声,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在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邬南心虚地咳嗽两声,专心开车。 一头雾水的宁逸好奇地看着邬南,“你俩打什么哑谜?” 邬南扯扯嘴角,“没事儿,学长你也睡一觉吧。” 薄霁没理会邬南和宁逸,低头看着睡着还眉头紧锁的江袖亭,格外心疼。 早知道昨晚就带他过来,被欺负了,委屈巴巴的。
第37章 温柔的薄霁 车子越过喧嚣的城市, 快速朝寂静的乡村驶去,江袖亭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薄霁肩膀上, 薄霁闭着眼睛, 不知道睡着没有。 江袖亭坐直身体,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快退去的景色。 远处的山峦此起彼伏,美得像一幅画,路旁稻田里的稻穗随着微风晃动, 弯着腰笑眯眯地迎接每一个往来的行人。 邬南回头瞥了他一眼, “醒了?” 江袖亭不想搭理他, 闷着不说话。 邬南知道他还在生气,放软声音哄道:“别生气了,哥哥给你道歉, 等会儿带你去河里摸鱼, 学长说河里还有小龙虾呢。” 江袖亭哼了一声,闷闷道:“谁要你带。” 薄霁也可以带他去。 邬南边打方向盘边说, “知道了,你不就想让薄霁带你去嘛。” 江袖亭慌乱地看了薄霁一眼,见他没醒, 暗暗松了口气警告邬南,“你闭嘴。” 过了一个急弯邬南才开口说道:“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呀, 怎么能让人闭嘴呢, 亭亭,你变坏了哦。” 江袖亭懒得跟他说话, 但俩人刚刚的交谈声把其他人都吵醒,薄明远伸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眸底一片清明。 “这么快就到了。” 宁逸笑着跟薄明远说,“明叔,晚上我和邬南估计要来您家里蹭饭了。” 薄明远笑呵呵的,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和蔼,“来呀,人多热闹,你爸妈很久没回来了吧,家里估计都不能住人了,晚上来我家睡。” 宁逸转过身跟薄明远说话,“睡觉的话应该没问题,再不济可以去街上的旅馆凑合一晚。” 薄明远摆摆手,语重心长道:“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就来我家睡,你们四个还能彻夜畅谈,小霁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也就跟小宁你玩儿得好点,现在又多了小南和亭亭,我也放心了。” 薄霁拧着眉头睁开眼睛,薄明远立刻换了个话题,“最近河里的鱼虾应该挺多的,等会儿小宁和小霁可以带亭亭他们去玩儿,亭亭应该没下河摸过鱼吧?” 江袖亭满脸兴奋,“没有,我第一次来乡下玩儿。” 薄明远笑着跟他说,“那就尽情地玩儿,玩够了再回学校。” 薄霁自始至终都没说话,面无表情的,不知道谁惹他生气了。 江袖亭还以为是他刚刚靠着薄霁,所以他不高兴,斟酌一番还是开口道歉,“刚刚对不起,我睡着了,不小心靠到你肩膀上……” 薄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打断他,“没事。” 江袖亭不放心道:“你没生气吧?” 上一秒还冷着脸的薄霁听到这话,脸色立马柔和下来,喉结微微滚动,“没有。” 他只是听到老爸说得那些话心里不舒服而已,跟江袖亭没有任何关系。 车子停在路口,邬南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回头对几人道:“到了,下车吧。” 江袖亭打开车门下去,没注意脚下有个土坑,一脚踩进去,脏水混着泥水将他的鞋子打湿,裤腿也染上泥水。 但他没说话,默默走到一旁等薄霁下车。 鞋子进了水,每走一下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他将头埋低,不敢使劲踩,生怕薄霁听到。 好在薄霁似乎没注意到他,拿上东西就走,江袖亭亦步亦趋地跟着,怀里抱着自己的书包。 邬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催促道:“江袖亭,快点儿走,前面有狗,小心它把你给吃了。” “吃你还差不多——汪汪汪汪——” 江袖亭话还没说完,坎子上的门缝里突然探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狗头,对着他就是一通乱叫,吓得江袖亭心脏骤停,茫然惊恐地盯着那个狗头。 “汪汪汪汪——”院子里的狗不满地咬着门框,露出一口令人惊惧的大白牙,江袖亭骤停的心脏快速跳动着,他害怕地往后退,没注意到身后是个坎子,一个踩空差点摔下去,幸好薄霁将他拽回去。 薄霁低声跟他说, “别怕,链子拴着的。” 江袖亭还是害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死死抓住薄霁的胳膊,路都不会走了。 院子里的狗还在叫唤,薄明远捡了个石头扔到门上,呵斥两声,狗叫声略微消停,但江袖亭根本没缓过来,心跳急促到像是要从喉咙里跑出来。 “我……”他刚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邬南似乎也被吓得不轻,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安慰江袖亭。 薄霁轻轻握住江袖亭发冷的手,声音柔和道:“没事,它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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