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高中的人印象不深,虽然一直在北校区,但上下学都有保镖接送,没有娱乐的时间。 平时在学校也是和韩郁影待在一起,还老是往初中校区跑。 对于任安晗,本该是不确定的字眼,是陌生、茫然的。 可余迢把他的记忆拉回来了。 就好像桑非梦派来他身边的那位omega佣人一样,平时不会想起,但又不至于忘记。 「“款冬,你最近在学校的留言墙上很火啊。” 韩郁影左手拍着篮球,一路小跑过来,揽过他的肩,“又去找我弟?” 夏天燥热,路款冬手里的香草甜筒慢慢化掉,流到纸托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走初中校区那条路了。” “谁让你老去呢,我问也问习惯了。” “不去,上次翻墙被老师警告了。”路款冬想起这个就烦,班主任汇报给家长,桑非梦把他数落了一顿。 “嗯哼,怎么回事?” “被人看到,他闲的没事举报我。”高二刚分班,路款冬还没记全人名,挺好看的男生,怎么净爱干打小报告的事。 那天只有他看到自己翻墙。 韩郁影惊讶道:“嚯,谁啊?” 路款冬停顿一会,想不起人名,说:“班里新转来的纪律委员。” 韩郁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诶我最近注意到一个学生,斯斯文文的,好像就是你们班的,改天给我介绍介绍……” 懒得听他讲这些,路款冬也不想帮他去做无用的社交,转移话题问:“你刚刚说什么留言墙?” “最近学生会不是在竞选新主/席吗?高三的学长得卸任专心冲刺高考了,留言墙上都说你合适。” “?”路款冬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学生会的。” “是啊,你猜猜为什么?”没等路款冬回答,韩郁影自己忍不住说出答案,“有些人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称你是学生会复制版主/席。” 路款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感觉到新奇,问:“有多像?我看看……” 刮起一阵风,路款冬领带被吹起,在空中划出道弧。 身后突然闯入一个人,领带顺着风,擦过他的发梢、侧脸、耳畔。 看着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男生被领带弄得有些痒,手背碰了碰脸继续往前走。韩郁影放下搭在路款冬肩上的手,目不转睛的:“他是你们班的吗?”噢,对。 那个爱告状的纪律委员。 路款冬立马收回视线,面色多了些厌烦:“怎么。” “没怎么,看着挺乖,”男生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转角,韩郁影回过头,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我给你看看那个学长和你有多像,我感觉还行,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指尖游离在屏幕上,韩郁影边找边念:“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任安晗啊,蛮受欢迎的,就是他们教学楼离我们这远,所以你可能没见过,每周一国旗下演讲他经常去……” 好吵,好啰嗦。耳边聒噪的蝉鸣让心情变得更差。 路款冬只会去和有必要的人交际,其他人一概不管,对学校的八卦也丝毫不感兴趣,所以这会已经有点不想听了:“先不聊,要上体育课了。”」……任安晗。 是巧合还是多心,会是一样的三个字吗。 管家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路款冬竟然没发现有人靠近,以至于管家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是懵的。 “少爷,你让我收的东西带过来了。”管家把包装袋里的东西递过去。 “嗯,”是余迢的贴身用品,路款冬打算测测自己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现在心情不好,他接过后就说,“出去吧。” 管家欲言又止,正准备走,又听他问,“等会。” “少爷还有什么事?” “我和余迢的婚约合同,再拟定一份。”说完,路款冬抬手一挥,示意管家可以走了。 想抽烟,他往口袋里掏了掏,却摸出来一颗薄荷糖。路款冬无言几秒,撕开,包装袋攥在手心。 清凉感直窜咽喉,路款冬清醒几分,拿出手机从联系人拨打电话,是他常合作的心腹。 铃声响了很久才接,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囗耑息,好在路款冬这边风大,没太在意,他简单明了地说出目的:“楚瑞,帮我调查几件事。” [“先别乱动。”]这样的口吻让路款冬眼皮一跳,问:“什么?” “不是在和你说,”楚瑞轻咳一声,声音听着是不自然的闷重,语气也和平时不太像,“查什么?” [“领带这样蒙着,我看不见了。”][“不要离我太远好不好。”]模模糊糊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路款冬知道楚瑞的主业是负责安抚一些正处于失恋的alpha、omega的单子,听这动静路款冬很快懂了,先问:“你现在很忙?” “嗯。”楚瑞深呼吸一口气。 能接电话就说明没有忙到无可救药,路款冬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只想快点得到答案:“第一件事比较重要,查一下余迢,也就是我的夫人,今晚都去哪了,做了什么,我稍后会告诉你具体的始末。” “第二件事,查一个叫‘任安晗’的人。” “知道了。”对方匆忙挂断电话,留下一阵急促的忙音。 头一次觉得楚瑞“理性全无”,路款冬收起手机,带着一身凉意回到房间。 余迢居然没睡,起身靠着床背,脸还是很红。 “刚刚干什么装睡,”路款冬问,“为了支走我?” 余迢避重就轻,他其实很困了,但还是想再问他几个问题,比如,“你怎么提前回国了。” “不是为了你。” “可是我看到了你给我带的生日礼物,还有蛋糕。”余迢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原来精心筹划的人也有演技如此拙劣的时候。 路款冬也望过去,从前他觉得余迢的眼睛像清晨的湖,盯得久了,湿润的雾气让心湖生出芽——他认为余迢很会装可怜,容易让人心软。因此他也很讨厌这样的眼睛,尤其是余迢还点去了眉心痣。 现在更像是一层玻璃窗,看不透,猜不着。小心试探得不到结果,冲动砸碎又会两败俱伤。 “你的生日很好记,冬至、冬至,”路款冬漫不经心地说,“我能记住没什么奇怪的,何况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得装一装。” 可惜装和用心是两回事,余迢不是看不出来。 “好吧,你装的开心就好。”余迢咳了一声,又忍不住去摸腺体。 路款冬倚墙而站,俯视着他:“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实际上也没有给他否定的机会,“管家说你自己提的,出去走走。刚刚你说被欺负了,是怎么欺负你的?抢劫?还是看上你了。” 说到最后路款冬眼神明显冷了些。 “抢……劫。”余迢编谎话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也许是可以借现在的身体状态糊弄一下,“我身上没多少钱,他就推了我一下,我摔倒了,就是这样。” “推一下能推成这样?” 余迢也觉得有些荒唐,但这确实是事实,点了点头:“摔倒的时候我头很晕,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说废话。”路款冬垂下双手,“亏你心大,要是晕倒在其他地方谁管你。” “死外面了还得给我们家送则新闻,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余迢现在要比平时格外敏感脆弱一点,眼眶一酸:“能不能语气温和一点……我要是想死的话一定会跑的远远的,不给你们家添麻烦。” 路款冬没答允,走过去,躺到他身边,背对着:“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听着烦。” 床面陷下去,余迢也跟着侧躺下来,盯着他的脊背:“知道了。” “睡觉。” “那可以不关灯吗,或者留一盏小灯。”余迢问。 路款冬睁开眼,想到刚才自己出门的时候好像把灯都关了,是因为这个才没睡着吗,有这么怕黑吗?真矫情。 迅速撑着床坐起身,拉了下床头柜流苏灯的开关,说:“睡。” “别因为热踢被子,也别抓腺体。” “要是想吐就说,别弄脏地板。”路款冬嘱咐,“不舒服也要说,外面有人守着。” 不用觉得麻烦,这句话没提到。 “嗯、嗯,知道了……”意识抗不过药效,余迢低声咕哝着。 说睡的人没睡着,路款冬闭着眼却很清醒。眼前的流苏灯幻出虚影,路款冬轻轻转过身,墙上那时钟滴答滴答走。 某一刻过去,又一年冬至到了。路款冬那句“生日快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作者有话说】 之后的小路:原来连生日都是骗我的TT(破防)(发疯)翻墙那段指路第二章 ~楚瑞和之前有提到一点点的段予琛是另一本预收文《匿影》的主角,在这篇里不会详写,基本一笔带过,雷文案人设的可以避一下。 ◇ 第28章 情像蛊,沾染不得 28余迢在家待了几天,度过发病期,也度过难熬的冬至。 让余迢奇怪的是,路款冬这两天似乎总在想着“标记”——比如经常问“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个omega”。 大概是心境不一样了,情像蛊,沾染不得。余迢深知这个道理。 幸好自己是beta。比起被信息素支配,他更感谢beta带给他的自由和后路。 “欢迎光临Snowflake...嗯?”小眠耷着的眼突然瞪圆,“余迢!我好想你呀~” 激动得直接叫名字,余迢被逗笑,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你惦记着我。” “哥哥,”秦最递过一杯温水杯,忘了眼窗外负责接送余迢的那辆车,“你好点了吗。” 听唐波说秦最近日来得很勤,没记错的话今天他应该有课。余迢点了点头:“好多了,不用担心。倒是你,课表是有变动吗?” 没料到余迢会记得这种事,秦最一愣,然后木讷地撒谎点头:“嗯,所以来店里。” “路款冬和我说你家里人一直在催你,”自从知道秦最是全球知名钻石贸易商的贵公子,余迢和他对话就不再之前那般松弛了,“你在我这很委屈吧?要不……” 秦最眼底露出失落情绪:“哥哥,别让我回去。”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会以取得余迢欢心为动力,听听他的话。现在却不太能。 前不久秦明陆搬出他的母亲,这是秦最致命的软肋——他并不是外界传的那般光鲜亮丽的身份。 秦家那位正主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秦明陆却爱她爱到疯狂,她生育囊的受孕几率极低,秦家不可能让她过门。而秦最的生母,和秦陆明的信息素匹配居然高达百分之九十。 拿母亲来威胁,秦最不得以妥协——最终只好去与韩家的小儿子赴宴。好在对方也没有想结婚的意思。 「“今天这单我请,”秦最漫不经心,“在长辈面前走个过场,等会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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