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出去。”边亭把脸埋进了衣服里,他无比抗拒衣服主人的注视,却无法控制地,大口汲取着外套上他残留着的气息,深色的领口瞬间就变染湿,“别看了。” 靳以宁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将边亭的脸从衣服里挖出来,抽出自己的外套,扔在了地上,动作是那么利落无情。 裸露的皮肤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寒冷包裹着羞,耻感,趁机缠上了边亭。 他一定觉得很恶心吧,边亭蜷缩起身体,绝望地想。 他的这个念头还没落下,衣服的主人就代替了那件外套,俯下身,将他完完整整地抱进了怀里。 靳以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搂紧边亭,伸手擦干他眼角的泪痕,柔声问,“难受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样的靠近,让边亭更加难以承受,他挣扎着想远离靳以宁的触碰,但发现自己避无可避之后,嗓子眼里发出了可怜的呜咽。 靳以宁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廖文希看上去人模人样,家教森严,没想到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也知道,边亭一直强撑到现在,已经几近崩溃,于是他没有再刺激他,而是松开了边亭,让他躺回床上,不敢把人逼得太紧。 “你这样会弄伤自己的。”靳以宁伸手摸了一把边亭汗湿的头发,马上就把手收了回去:“我来教你,按我说的做,你自己来,我不碰你,可以吗?” 边亭看着靳以宁,木讷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靳以宁露出了鼓励的笑容,语气平稳和缓地说,“首先你要先放松,不要紧张,当我不存在,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当他不存在,边亭看着靳以宁,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大雾。这样的画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梦境以这样的方式成真,他竟不知该悲该喜。 “好,做得很好,现在伸出手,没受伤的那只…”靳以宁的声音还在继续,“好乖,表现得真好。” 明明是一句夸赞,却最大程度地激起了羞耻感,边亭已经不受控制,如提线木偶一般,完全按照靳以宁的指示行动。 他的意志力瓦解,但羞耻心还在,事已至此,速战速决,早一点结束,就少一点难堪。 但在关键时刻,靳以宁却把边亭的手拽了回来,语气依旧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地,要他按照他的节奏进行,“不行,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能自作主张,要好好听话。” 皮肤相贴的触感,让边亭在沉溺中,有了短暂的分神。靳以宁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丝毫没有越界,是克制的,隐忍的,有分寸的。 然而这简单的触碰,却像是一剂比廖文希针管里猛上千倍的猛药,完全打开了边亭心里的魔盒。 边亭没有让他把手收回,一把扣住了靳以宁的手腕,猛地坐起身。 金属的碰撞声在床边响起,轮椅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又停住了。靳以宁身上的衣服是刚刚换过的,带着暖烘烘的太阳香气,没过一会儿,就沾染上别的气息。 边亭跨坐在靳以宁的身上,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控制权也从自己手上,让渡到了靳以宁的手里。 分明都是手,为什么感受是那么不同,只要想到那只手的主人是谁,灭顶的窒息感,就瞬间将他淹没。 在丢盔弃甲前的最后一秒,边亭彻底抛弃了仅存的一点点理智,低头吻上了靳以宁。 靳以宁有片刻的呆滞,但很快就回应了他,这个吻和之前迷迷糊糊的那次很不相同,有了药效遮掩下,更加坦荡,赤忱,漫长。 也更加意乱情迷。 光影落在靳以宁的衣服上,斑斑驳驳,大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房间里的热浪也逐渐平息,靳以宁把边亭抱在怀里,有节奏地拍着他汗湿的后背。 直到他的呼吸完全平静下来,他才说,“好了,上床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你…”边亭将脸从靳以宁的肩上抬起来,目光向下落去。 “我的腿虽然废了,但也是个男人。”微妙的变化瞒不过边亭,靳以宁自己也早就心知肚明,“这是正常的,不代表什么。” 边亭想也不想,立刻说,“让我帮你。” 靳以宁拒绝得更快,“不行。” 要是在平时,靳以宁的这声拒绝足够让边亭放弃,但是今天不同,说不清是不是那药的作用,边亭不理会边亭的反对,双腿发软地从他身上下来,跪在靳以宁的脚边。 “边亭,你要造反吗!”这个画面的视觉冲击太大,靳以宁握紧了扶手,呵斥道,“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些。” “你现在可以教我。” 边亭抬起脸,深深望了靳以宁一眼,低下了头。 ◇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错都在我 生物钟作祟,边亭刚睡下没一会儿,就如往常一样,准时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欲裂,他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 房间里乱得像遭过贼一样,处处提醒着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其实并不需要提醒,当时的每一个画面,都清楚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昨晚是他缠着靳以宁闹到天快亮,到最后靳以宁忍无可忍,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吻干净了他嘴里所有的东西后,走了。 清醒之后再回想起那些画面,给边亭带来的打击,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的。怎么会这样。 边亭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哀鸣,无力地瘫回床上,不愿意面对这荒唐的现实。 但是懊恼已经无济于事,眼下更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边亭还没琢磨出所以然,敲门声响了,边亭一个哆嗦,从床上坐了起来。 敲门的是惠姨,她没有进来,站在门外问,“醒了吗?准备下来吃饭。” “好。” 边亭松了口气,起身下了床。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餐厅里却空无一人,靳以宁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就连吃饭最积极的丁嘉文也不见了踪影。 暂时不用见到靳以宁,边亭暗自有点庆幸,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昨晚自己干的好事。 边亭盯着靳以宁的空座位正发着呆,惠姨端着一碟水果从厨房走出来,边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她,“靳以…老板呢?” “今早天没大亮,他就带着嘉文出门了。”惠姨把水果摆到边亭面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模样,“那脸色可难看了,我好久没见过他那样了,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不知道。”边亭有些心虚,他也拿不准靳以宁是怎么想的,“或许都有吧。” “对了。”惠姨又给边亭盛了碗粥,忽然想起靳以宁出门前的吩咐,“靳总有交代,说你这几天不用去公司,好好在家休息,晚点会有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昨晚廖文希给边亭下的不知道是什么猛药,确实需要好好检查检查。 边亭应了一声,舀起白粥咽了一大口,食不知味。 边亭算是在惠姨面前长成大小伙儿的,惠姨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和他相处起来更轻松随意一些,“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昨晚淋雨感冒啦,一会儿医生来了,得让人家给你拿点药,别把感冒不当病。” 她没有察觉到边亭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喋喋不休地念叨道,“还有你这嘴唇哦,嘶,嘴角都裂了,天冷了天气干燥,得多涂润唇膏才行哦。” 这话茬没法接,边亭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闷头吃饭。 边亭不是一个爱逃避问题的人,一顿早饭还没吃完,他已经做好了心理重建。无论靳以宁是怎么想到,他都要等靳以宁回来之后,好好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可惜边亭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自这天起,靳以宁就消失了,一连几天不见踪影。 刚开始的时候,边亭还心存侥幸,但三天过后,他基本已经确定,那晚是他闹得太过分了,把靳以宁惹怒了,又或者是他发现了自己那难堪的心思,现在正避着他。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不是避而不见就可以解决的。 第四天傍晚,边亭从公司回来,他原以为在公司可以堵得到靳以宁,没想到这次他事情做得这么彻底,连公司都没有去。 不过他从丁嘉文那里探听到,靳以宁今晚可能要回来,所以晚饭过后他哪里都没去,直接等在了靳以宁的房门外。 边亭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是如此漫长。 他一个人站在门边,看着窗外的月亮一点一点从树顶升到天边,看着地上的影子逐渐变短又变长。十点,十二点,两点,边亭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设定的期限,靳以宁都没有回来。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边亭自己也不知道,但几乎在电梯开门声响起的瞬间,他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是靳以宁回来了,披星戴月,一身仆仆风尘。 “你怎么在这儿?” 这么晚在房间外见到边亭,靳以宁也很惊讶。 但他很快就看出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马上反应过来,整颗心都软了下来,笑容又明亮又温柔,“在等我?” 边亭张了张嘴,茫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里,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熬了几个通宵,就是打算在见到靳以宁后,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后面要杀要剐,就随靳以宁的便。 但他的反应是这么自然,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反而让边亭瞬间熄了火,不知道怎么开口。 靳以宁看他茫然无措的样子有点傻,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来得正好,进来给我搭把手。” 说着,他就走上前来,也没等边亭,自己先一步进了房间。边亭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浴室里水汽氤氲,给浴缸放满水后,边亭就关掉水龙头,从里面退了出来。 经过长期的康复训练,类似洗澡穿衣这样的日常琐事,靳以宁基本可以自理,不需要别人在旁协助。但是今晚时间太晚了,靳以宁就让边亭搭了把手,好提高点效率。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就响起了靳以宁招呼他进去的声音,边亭目不斜视地进了门,搀扶着靳以宁从浴缸里出来,转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又扯过大浴巾擦干他的身体。 浴缸里还在冒着白茫茫的热气,浴液被水冲淡之后,味道很好闻。边亭矮下身子,半蹲在靳以宁面前,认真专注地擦拭着他皮肤上的水珠,如虔诚侍奉的信徒一般,没有半点迤逦的心思。 “你今晚怎么在我门外睡着了?”靳以宁垂眸看着边亭手里的动作,眼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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