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荣幸,”蒋屹笑着说,“吴主任风采依旧,一年没见,怎么还越来越年轻了?” “心态是越来越年轻了。”吴主任哈哈笑了一声。 容予昂端着热水过来,递给蒋屹,笑得温和:“蒋教授一路奔波,辛苦了。” 蒋屹勉强笑了笑,接了他递过来的水。 这次的讲座原计划三天,分年级进行,今天下午只要跟着转一转各项规划和成果,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第二天再正式上课。 但是蒋屹说大家是老熟人了,前一项流程不用单独转半天,想当天到的下午就讲课,于是时间都整体往前挪了一天。 容予昂站在他旁边,视线每次掠过他时都会停留,沉静道:“等下我带着蒋教授去中央教室。” 不等蒋屹拒绝,他继续跟吴主任道:“晚饭定在‘红柿子’,酒店在学校对面街,方便蒋教授明天早晨继续来我校讲课。” 蒋屹站起身,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 吴主任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容予昂点头:“安排好蒋讲授需要的一切东西,务必让客人体会到我们的热情哈哈,去年来了一天,霸榜我校‘红人’榜半年之久,成为了无数少女的情书对象。” 众人一齐鼓掌,蒋屹硬着头皮维持着笑容,也跟着鼓掌。 终于过了这一趴,容予昂领着蒋屹去中央大教室。 “都准备好了,”他走在蒋屹身边,身后跟着几位主任作陪,和和气气地问,“U盘带了吗,先给我,我帮你弄好,等下直接讲就好。” 蒋屹斜挎着随身的运动包,没动:“我用过中央教室,自己来就行。” 容予昂笑了起来,低声道:“跟我客气什么呢,知道你要来,我等了你好久。” 蒋屹一顿,余光瞄见后头的人都在比较远的距离,并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往旁边让了让,跟容予昂拉开了一段距离。 中央教室近在眼前,蒋屹目视前方,匆匆走了进去。 学生们已经坐好,密切的交谈声从台下传来,中央教室大到能容纳六百人,现在座无虚席,除了前两排的领导,后面坐的都是学生。 负责主持的人上台整顿纪律,容予昂敲了敲蒋屹正在用来拷贝课件的电脑。 “我就在下面。”他指了指第一排靠近讲台的地方,“有事就找我。” 蒋屹点头,在基本的礼貌上面,多了一些疏离的客气。 主持人做完介绍,蒋屹接过话筒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家好。” 车马劳顿让他有些没精神,总是生动的眼眸安静下去,倒显出另一种温和来。 场内静了一下,随即再次嘈杂起来,期间交杂着窃窃私语。 “哇!” “好帅!” “我去年就见过了,他讲课更帅,可有趣了!” “……” 蒋屹等了一会儿,场面仍旧静不下来,一侧的主持人想重新登台维持纪律。 蒋屹伸出手往下压了压,无奈道:“弟弟妹妹们,给点面子。” “哗——” 不知是谁带头,场中涌现出潮水般的掌声。 浪潮持续了一阵,蒋屹垂眸笑了一下。 这很短暂,以至于场面险些再次失控。 · 晚上十点,金石等在阶梯教室楼下,一直等不到蒋屹出来。 他上三楼,看到开着灯的教室松了口气,推开门,顿时愣住了。 一位陌生的年纪稍大的一看就学识很渊博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上,正在关电脑。 金石环视四周,没看到蒋屹身影,退出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三楼没错。 他纳闷地给蒋屹打电话,蒋屹接了:“金石?” 这令金石稍稍安心:“去哪里了,卫生间?” 蒋屹那边安静了几秒钟,才说:“你猜猜。” 金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蒋屹道:“我出差了,在广州。我没有跟你讲过吗?” “没有啊!”金石顿时震惊了,在楼道里东张西望,试图凭空看出一个蒋屹来。 “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不好意思啊,”蒋屹说,“我记得跟你讲过,还让你晚上不用去接我。” “你是说了不用接你,但是没说你要去广州啊!” 金石快崩溃了:“现在怎么办,先生知道这事吗??” 蒋屹开口时异常冷静:“如果你没告诉他的话,应该不知道。” “我怎么告诉他,”金石急道,“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有意的。”蒋屹说,“你看,如果我故意瞒着你,就不会接你的这通电话,让你们找我,查通话记录,查身份证,查监控,翻个底朝天。” 电话里传来金石稳不住的呼吸声。 蒋屹听了片刻,再开口时冷静中掺杂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轻笑:“不知者无罪。你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告诉杜先生,我在广州,回不去。”
第26章 第二次惩戒 蒋屹洗了澡出来, 手机还扔在床上。 安静的像个不知何时就会爆的炸弹。 门被轻轻敲响了,蒋屹心里打了个突。 这么短的时间, 就算杜庭政开飞机过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门外的人久等不到,继续敲了两下。 蒋屹心里有了些底气,走去门边,没开门:“谁?” “是我。”门外的人问,“蒋屹, 睡了吗?” 蒋屹顿了顿:“准备睡了。” 门外的容予昂沉默了片刻,才说:“你的U盘忘记拔了,我给你拿过来,你看一下里面的东西丢了没有。” 里面的课件都是明天必须要用的。 蒋屹伸手扶住把手,又看了床上的手机一眼, 拧开了门。 容予昂也洗了澡,穿着白色的毛巾浴衣, 头发湿漉漉的,站在门外望着他。 蒋屹看了他一眼, 移开目光:“谢谢, 下课我走的太着急了,忘记拿了。” 容予昂大约也知道他躲着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U盘递给他。 “给我吧。”蒋屹说。 容予昂跟他身高差不多, 白天的时候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现在眼镜摘了, 又是这么一副着装, 氛围就变得暧昧起来。 蒋屹清了清嗓子:“我来这里,是迫于无奈。学院里没有其他人选, 这才派我来。纯粹是,为了公事。” “我知道。”容予昂说。 蒋屹点点头,叹了声气,坦然道:“如果被人看到,恐怕会误会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看出来了。”容予昂说。 他不离开,也不给U盘。 蒋屹扶着门,挡住开了半扇的缝隙,还好走廊上的灯一直亮着,不至于太尴尬。 容予昂深深看了他片刻,就在蒋屹无可奈何要关门的时候,才说:“今晚为什么滴酒不沾,担心喝醉吗?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蒋屹往后退了退,他不喜欢与人对峙的状态。 这令他感觉被动。 “去年的今天,也是这家酒店。”容予昂说,“你喝多了,我们……” “没有,”蒋屹打断他,皱眉道,“我拒绝了,我不谈异地恋。” 他卡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你不要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把你加回来,但是不能一直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容予昂眼眸湿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现在就加。”蒋屹转身回去拿手机。 他在枕边找到手机,听见房间的门‘咔’一声被关上了。 容予昂跟着走进来,站在床尾。 蒋屹过去开门,被他伸手拦住了。 “你之前也这样说过,”容予昂说,“我问过很多人,异地恋也没关系。” “你,你别满世界问……这不是多大的事。”蒋屹深吸一口气,换了直白一些的词,“现在是开放社会,大家都是gay,一拍即合解决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就算非要讲究‘贞操’的话,我们没有到最后一步,不用对彼此‘负责’。” 差点就到最后一步了。 去年蒋屹来的时候就是他接待的,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彼此都是同类。 晚上容予昂来他的房间打牌,蒋屹心知肚明他为了什么。 他当时单身,没有暧昧对象,与其去酒吧或者在社交软件上约人解决需求,一个模样和身材都不错的同类投怀送抱,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我每个月飞过去找你,”当时容予昂说,“过了今晚,你不许再跟别人上床。” 蒋屹立刻便清醒了。 在他凑上来继续的时候推开了他。 “我不搞异地恋。”他说。 容予昂望着他,因为情欲褪去,显出一些无助来。 “床伴关系也不会找这么远的。”蒋屹顿了顿,还是说,“不方便。” 容予昂不放弃,在蒋屹飞回北京以后一直给他打电话,最多的时候一天打四个,蒋屹说不通,最终拉黑了。 “所以你承认了,你当时就是想跟我搞一夜情,对吗?”容予昂站在卧室的软灯下,眼神幽深。 投影泼在床上,轮廓深暗明显。 这令蒋屹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是因公出差。”他强调了一遍,“学院里没有其他人可派,只能让我来。如果有其他人选,我一定不会来的。” 容予昂:“这一年,我没有过别人。”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蒋屹尝试着说清楚,但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无力感,“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什么。” 容予昂解开浴衣的系带,开衫挂在肩上摇摇欲坠。 “你说没有到最后一步,不算数。我们再试一下,我上下都行。” 他抿了抿唇:“不用你负责。” 身量纤长,肤色匀称,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沐浴露的清香味。 如果没有杜家那摊子烂事儿,说不定蒋屹就试了。 抛开长相,容予昂性格内敛,待人温和有礼,是付出型的人格。 除了太黏人,脾气也对胃口。 “我不能试。”蒋屹只好说,“我有男朋友了。” 容予昂难以置信看着他。 他不信也没办法。 蒋屹态度坚决:“已经确定了关系,在我们恋爱期间,我绝不可能出轨。” 容予昂摇摇头。 刚要争辩些什么,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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