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司玉讨厌他的时间,已经快要长过他们曾度过的时光。 沈确不想承认。 沈确拒绝接受。 他被困在原地三年,而司玉早已朝前走去。 正如此时此刻,他牵着贺云的手,离开自己,朝前走去。 只有自己被遗弃在了原地,和过去的时光一起。 - “贺云,快来!” 司玉拉起贺云的手,在教学楼穿行。 贺云环视四周,发现司玉的高中母校的确继承了纽卡本校的风格,从建筑外观到室内装潢,都是英式公学的模板。 “你们学校有板球场?” “啊哈,想不到吧?” “你会打吗?” “会啊,还挺喜欢的。” 贺云双眼放光地盯着司玉,就跟见着活鱼的黑猫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嗷呜嗷呜地扑上去。 “你这,什么表情?” “Dream come true.” 贺云将司玉压在三柱门上亲个不停。 在一年前的巴黎,与司玉痛苦分别后,他曾坐在车里一遍遍地责怪自己—— 责怪自己的无能又落魄的人生。 * 如果早点遇见他就好了。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他出生的牛津郡庄园;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和他去康沃尔打板球;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他的黑色小马奥利弗。 * 而现在,这些都被司玉全数实现。 “美梦成真。” 司玉耳边传来贺云的呢喃,他被吻得头晕,斜斜靠在贺云肩头。 司玉笑起来,小声打趣道:“难道你的择偶标准里,还有得会打板球吗?” 贺云没说话,牵起司玉,漫步在无人的哈德林公校中,看着那些他曾错过的、有关司玉的过往。 司玉的家境很好,贺云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对于衣食住行的讲究,可以是成名后养成的习惯;但母语者般流利的英文发音和慷慨张扬、却时而「麻烦」的性格,绝非一朝一夕。 在纽卡的哈德林本校,是英国名列前茅的私校;到了国内,学费只会更高,招生条件也只会更加苛刻。 行至大礼堂,贺云看到了司玉站在礼堂舞台唱歌的照片。 照片上,司玉在站麦克风前,表情羞涩,耳尖泛红,没有直视镜头和观众,而是看向了舞台另一角。 还是一样的白皙精致,像是漂亮的瓷娃娃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却不像现如今站在跨年舞台上,从容自若的大明星。 “你那时候登台,会紧张吗?” “嗯,那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还是独唱,紧张死啦!” 贺云刚笑起,忽然发现司玉视线看去的方向、照片的边缘,似乎还有人在台上。 他刚想问,司玉已经朝前走去,只好抬步跟上。 礼堂另一侧的墙上,挂着杰出校友照片。 贺云很快找到了一个熟面孔。 “原来,他也是你们学校的。” “你认识?” “嗯,之前一起滑过雪。” 司玉耸耸肩:“哦,我不喜欢他,你也不准再见他了。” 贺云有些意外,因为照片上的人,在相处时极为开朗爱笑,就跟他站在冬奥会领奖台上,笑得一样灿烂。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喜欢。” 贺云愣了愣,看着司玉用手指划过奖牌玻璃陈列柜,对着没沾灰的指腹,满意点头。 “他还做了其他事情吗?” “没有啊。” 司玉扭头看着停下脚步的人。 贺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眉心微微蹙着,嘴角却有笑意。 司玉靠墙,双手抱胸,等他的答复。 “司玉,虽然我的确和他没有什么联系……” 司玉挑眉:“但是?” “但是,如果是毫无缘由的,要求我不准……” “你不愿意照做吗?” “不是不愿意,就是……” “好。” 贺云再次愣住,没想到司玉就这么松口了。 入夜,贺云就知道了,关于司玉的一切,绝无可能这么轻松。 他推开浴室门,瞬间血液上涌。 司玉趴在浴缸边缘,垂眼读着手中的黑色硬壳外文书;纤长雪白的手指,慢慢翻着书页。 身侧的金色复古水龙头,流出带有热气的清澈水流,落入没有泡沫、只有粉白玫瑰花瓣的水中。 在司玉光洁的小腿上方,激起层层涟漪;而他的大腿被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覆盖。 不止大腿,还有再往上的圆润饱满处、盈盈一握的窄腰、流畅起伏的背脊,还有贺云此刻就像伸手抚摸的肩头。 “别碰我。” 贺云的手顿在半空,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 “宝贝。” 贺云的手还是握了上去。 下一秒,他跪在浴缸旁的大腿,被司玉抬脚带来的温水打湿。 他的胸膛和咽喉被司玉湿漉漉的赤足踩着,一点点地,他被推开。 司玉薄纱下的手臂支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听不懂吗?”
第29章 京港幽梦 贺云的指腹被迫离开司玉的肩头。 但他的狂跳的心脏和沸腾的血液依旧没能停歇。 贺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明明方才给浴缸放水时,一切都好,司玉甚至不愿从他身上下来。 他将司玉放在水池上坐好, 仔仔细细吻过好几次,连脖颈和肩膀也照顾到后, 司玉才松开手, 让他去拿浴巾。 可当他回来后,司玉却如此冷漠地将他拒绝。 “宝宝,怎么了?” 他想去碰胸膛上的脚, 但又想起这会让司玉不开心,只好作罢。 而司玉也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 下一秒就收回了脚。 浴室里,只有水流与贺云心脏跳动的声音, 没有司玉的回答。 司玉的呼吸是那么浅,又那么平缓,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啪! 司玉合上书,丢到一旁。 随即, 他翻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百无聊赖地拨着手中的玫瑰。 贺云看着他的动作, 好像他指尖拨动的不是花瓣, 而是自己紧绷的神经。 司玉, 好像在生气。 贺云仔细思索着自己哪里没做好,最后,终于找到了「疑似罪证」。 “是因为, 我不肯按你说的,和你不喜欢的人断绝来往, 所以你在生气吗?” 司玉还是没看他,转而扯起花瓣。 “可是,我本来就和他没有联系和往来。” 司玉压着的眼皮,缓缓眨了一下。 “我可以不和他联系,以后也不联系。你别生气了,好吗?” 司玉拿起手机,笑着看向镜头。 见到司玉就要将照片发布到社交平台,贺云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握住他的手。 “司玉,到底怎么了?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松手。” “司玉,别这样。告诉我,好不好?” 兴许是贺云的祈求奏效,司玉终于肯看了他。 “不够有礼貌。” 司玉说。 “司玉,请你告诉我。” “不肯诚恳。” “司玉,求求你,告诉我。” “这才对嘛。” 司玉笑得眉眼弯弯,朝着贺云缓缓靠近。 他将手放上贺云肩膀,纤长的手指和结实宽厚的肩膀,对比强烈又是那么相配。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难过。” 司玉伸出手指,似羽毛般从贺云的下颌,一路抚摸到他的脸颊。 而他的语气,则比羽毛更轻柔。 “为什么,我都说了不准你见他,你就是不听呢?” 司玉微微昂头,二人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没有和他再联系过,也不在乎我说的人到底是谁,我只在乎……” 司玉靠近贺云的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 “你不听我的,这让我很难过、很伤心。” “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嘘——” 司玉的眼皮垂着,握住贺云的手,将他放到自己跳动的左胸膛。 “现在还疼呢,你摸摸。” 贺云遵循本能地、下意识地听从,稍稍合拢掌心,想要触碰到更多的细腻湿滑。 可是—— “你还是不愿意。” 司玉拂开贺云的手,游到了浴缸另一端,只将被银纱覆盖的背脊留给他。 “我,我没有……” 贺云捏紧手掌,指腹反复揉搓,回忆着方才的触感。 他急急移向司玉身旁,搂住对方肩头,低声哄道:“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想令你伤心。” 司玉转过脸,雾蒙蒙的双眼里满是委屈,小心翼翼问道:“真的?” “真的。”贺云点着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伤心难过呢?” “那你答应吗?” “答应,我当然答应。” 贺云捧起司玉的脸,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吻下。 不料,司玉的食指隔开了二人的嘴唇。 明亮灯光下,司玉本就冷白似玉的肌肤和脸,更是在沾了水渍后,熠熠发光,就像他亮起的含笑双眼。 “我是说,只要我说了,不准你再见这个人,无论他是谁,你都必须照做。这样,你也答应吗?” 贺云听着,静静凝视着司玉。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无论是亲人还是恋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决定作为社会自然人的基本交友权利; 恋人间的尊重与忠诚,他都会无条件地给予司玉,因为他爱他,但是,这么做是不对的。 所以,贺云说—— “好,我答应你。” 这么做是不对的,但这个人是司玉。 贺云终于吻到了司玉的嘴唇,在浴缸、床榻、落地窗。 可司玉身上的碍事薄纱,却没有被他丢弃或是撕烂。 太美了不是吗? 在司玉指尖被抓住的时候,在司玉牙齿咬住的时候,在司玉身体起伏而随着摇晃的时候。 “司玉,宝贝,宝宝……” 司玉哭得没什么力气,只好用亲吻回应他。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难过的;你也不要这么做了,因为我也会难过。好不好?” 司玉看见了他眼中的祈求。 所以,司玉说—— “不好。” 贺云看着司玉,看着月光下他的脸。 嗯,不好就不好吧。 “好。”贺云吻他,“我爱你。” - 司玉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哪怕他有氧无氧瑜伽普拉提一个不落,还是禁不起贺云整晚的折腾,腰酸得要命。 20岁啊,20岁,风吹X立的20岁啊。 折腾就折腾点吧。 司玉拉开卧室门,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险些将他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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