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堆东西你搬到波特贝罗跳蚤市场都没人……” 司玉的舌头被猫叼走了——贺云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他看着贺云用衣摆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擦拭了遍,慢慢走向自己。 “生日快乐。” 贺云举着戒指。 这枚戒指司玉很熟悉,因为它跟贺云食指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看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素银戒指,只有取下凑近看,才能发现上面雕刻的百合花,以及在戒圈内部镌刻的古拉丁语。 司玉曾问过贺云写的是什么,但他一直闭口不谈。 现在,司玉也无暇顾及,他只想伸出手。 可当他的手指碰到戒指的瞬间,贺云将手收了回去。 “你!” “哪有人这么接戒指的。” 贺云拉起司玉的手,将戒指缓缓戴入他的中指。 司玉心软下去一块。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贺云的食指。 “可是,你戴的……” 贺云取下,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将自己戒指也跟着换到了中指。 “司玉。” 司玉的心怦怦直跳。 “我……” “I just saw someone coming up! ” 「我刚看到有人上来了!」 “Who's there!” 「谁在那儿?!」 司玉被贺云拉着往阁楼右侧的暗门里躲去。 狭小、黑暗又满是灰尘的秘密房间,却躲着两个身怀敞亮爱意的男人。 他们交换着呼吸。 “司玉。” “我知道。” 黑暗中,贺云的手抚上了司玉的发丝。 “哪怕你知道,我依旧要说。” 贺云的手滑到司玉的脸颊,带着他朝自己贴近。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 贺云僵在原地。 司玉轻笑一声:“现在不适合告白,只适合做一件事情。” “什么?” 下一秒,司玉用唇蹭着贺云的嘴角。 “吻我。” 司玉以为贺云会犹豫,但他并没有。 贺云低下头,是那么轻柔地吻他,用舌尖勾勒着;等到他的唇湿润后,又贴上来,一下下亲着,直到它再次干涩。 …… 六年后的江城。 贺云有很多个想要亲吻司玉的时刻,无论是在伦敦的阁楼暗室,还是此时的江城别墅。 所有的忍耐和克制都被如潮爱意击溃,贺云无力抵抗,只能放任着自己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司玉。 “贺云,我好想你。” 司玉被吻得喘不过气,但他依旧抓住了唇齿的片刻空闲,哭着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抱住他的力度消失,司玉紧紧拽住撤离的手臂。 “不要走,贺云,不要走……” “没关系,明天就会忘记。” “我不会……我不会!贺云你不要走!” 司玉满是泪痕的脸颊,被滴落了一颗不属于他的泪珠。 “宝宝,这句话也要忘记……” 司玉想要摇头,可他动不了。 “司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月光洒满江城。 泪眼摩挲间,司玉看着近在咫尺,却越来越模糊的人。 他淌下泪水,沉默地、无声地忘记了这句话。 “XX,XXX,XXXXX。”
第16章 摸摸 梦里,贺云变身成了一只难啃的龙虾大钳子。 司玉抱着他,咬咬咬、啃啃啃……嗯,好香。 嗯?好香? 顶着头昏脑胀,司玉顺手抓了件外套,慢腾腾下楼。 “贺云?” 司玉看着还在咕噜冒泡的砂锅,只惊了一秒,就立刻在别墅里搜寻起来。 “贺云?!贺云?!贺……聂双?” 推门而入的聂双显然也愣住了,他看着身披不大合身的黑色外套的司玉,呆在原地。 聂双:“司玉哥,你,你怎么醒这么早?” 司玉不想搭理他,继续往一楼其他房间找去,边开门,边喊着贺云的名字。 “贺云,你再不出来,那锅海鲜粥就要糊了!” “司玉哥,那粥是我熬的!” “什么?” 司玉往地下室迈开的步子顿住,扭头看向慌忙阻拦他下楼的聂双。 半信半疑间,司玉收了脚步,坐到餐桌旁,盯着正对的西厨出神。 聂双松了口气,看了眼手机,赶忙从厨房端出醒酒汤。 “这也是你做的?” “昂,对啊!” 司玉喝了口,对聂双的回答一字不信。 “你加的蜂蜜还是和冰糖?” “呃呃呃呃呃呃呃.....”聂双瞥了眼屏幕,“都加了,冰糖是煮沸后加的,蜂蜜是起锅前。” 司玉捏勺的手指顿了顿,垂着眼,半晌才开口。 “他真的是什么都教你了。” “哈、哈,哥你喝完再躺会儿,粥出锅我再叫你。” 司玉没应声,一口气喝完,转身上了楼。 聂双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大门又被推开了。 “嗯?双哥,云哥也给你发了……” 聂双冲上前,一把捂住欧小风的嘴:“可不敢说!” 欧小风抬手指了指楼上,得到聂双点头后,快速眨了眨眼。 “你大包小包的,都买了些什么?” “哦,云.......说是司玉哥家里一些生活用品和药都没了,我就去买了点。” 聂双叹了口气,挥手让欧小风赶紧把东西收拾出来。 他自己,则继续回到厨房,和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海鲜粥大眼瞪小眼。 “双哥,熟了吗?” “不知道。” 二人犹疑着要不要尝尝时,大门又了动静。 “司玉,你……”沈确拎着棕色甜品纸袋站在门外,“怎么是你们?” “沈总,你也是收到了云……” 欧小风被聂双手动闭麦。 看着沈确的视线从鞋柜,一路巡视到房子各处,聂双急忙开口:“沈总,司玉哥刚喝了醒酒汤,上楼休息了。” “就他一个人在家吗?” 聂双在沈确「一个月开了10个人的目光」下,愣愣点头,目光却不自然地瞥向一旁。 沈确双眼微眯,在餐桌放下麻薯,朝着地下室走去—— “你们仨是来我这儿开会吗?” 司玉叼着牙刷,倚在三楼栏杆上。 “都给我出去。” 沈确目送司玉离开,随即,他再次将冰冷的视线投向昏暗楼道。 “有本事,你就躲一辈子。” 大门落锁声响起,一个高大身影从楼道口走出。 关火、盛粥;打开餐桌暖菜板、摆好碗筷和切碎的欧芹,最后,他望向三楼卧室房门。 咔嗒 司玉顿住手,慢慢摸向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的黑色外套——贺云的外套。 他冲出浴室。 “贺云!” 但,回答他的只有满室寂静。 - 寂静深海,连海浪都在沉默。 贺云走神许久,等他将香豌豆移栽好,再用树叶铺盖在根部,以保持土壤潮湿时,天已经大黑。 香豌豆很好种,但无论是哪种花,贺云对待它们都是小心翼翼。 种花就好似在饲养娇气的孩子,就像司玉,如果没有给他想要的,他就会…… 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贺云低头看着手中的浅紫色风信子,不敢再看租客两周未曾光顾的院门。 四月的雨总是缠绵,像司玉闯进他梦中时的眼神。 “好冷。”司玉握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你摸摸。” 掌心下,分明没有一丝的冰凉或是柔软触感,但贺云仍觉得他碰到了。 司玉微微昂头,金色发丝落在两旁,指腹旁就是他的湿漉漉双眼和嫣红嘴唇。 贺云看着他,本该像过去一年里的那样,在梦里扮演温柔的完美情人。 但现在,在见过司玉后的现在,他却不敢再动。 害怕再次见到司玉落泪。 司玉鼻尖地翕动,睫毛地颤抖,落下的眼泪…… 贺云全都无力抵抗,甚至希望那些只是司玉拿起的利刃,就算将自己再次割到遍体鳞伤,也不愿最后变成他的眼泪。 “别哭。” 贺云坐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与海。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是该说给梦中的司玉,还是自己。 雨下大了。 花圃中,贺云裹着黑色雨衣,躬身清理出通往大海的排水小沟。 忙完花园里的活儿,贺云再次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隔壁院中。 他踩了踩雨水中湿滑的泥土,望向自家花园里为苗床准备的石板。 贺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等他拿着园艺锄,挖开几厘米深的石板凹槽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雨夜并不适合铺石板。 一块、一块,又一块…… 贺云敲紧完石板路,站起身,重新走到小院门口。 他模仿着主人归家的步伐,一步、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蓝色房门前停下。 借着雨水,贺云冲洗掉手上泥泞后,按亮头顶白炽灯的按钮。 会摔跤的,太暗了。 贺云想起家中还有灯泡,拿出兜里黑色手电,迈开脚步。 手电光亮起的瞬间,贺云停在了雨中。 明亮、笔直的光束尽头,是撑着透明雨伞的司玉。 骤雨疾风,万物低头,只剩贺云还在定定地看着远方的来客、归家的主人。 “干嘛?”司玉侧了侧脸,避开强光,“半夜来我家,cos雨夜杀人狂啊?” 贺云犹如大梦初醒,立刻关掉了手电。 但这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无论是让这个太平洋的西北小岛,瞬间陷入黑暗,还是—— “你在等我吗?” 司玉的鼻息和柔声的话语一同传来。 ——让司玉就这么走到了他面前。 贺云想要别开脸,却被司玉的指尖阻拦。 “看着我。” 贺云不动。 “我命令你。” 疾风已缓,贺云却低下了头。 “真乖。” 司玉点了点他的鼻尖。 那么轻,但贺云记了好久。 - “我还以为,小苞米是来买花的嘞?结果是来度假啊?” 副食店蒋婶喊的「小苞米」不是别人,正是顶着一头金发,活像玉米地刚冒头苞米的司玉。 刚学会用大牙嗑瓜子儿的司玉,不太熟练地连皮带仁都给吐了出来。 他回道:“城里压力大,回清水村,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尤其是我们蒋婶这南瓜子儿、周婶的腌鱼,迷得我三天两头都想回来!。” 几句话,哄得一桌人笑得合不拢嘴。 司玉把话抛了出去,开始在院坝流水席中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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