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出差带喻兼而去。” 喻兼而闻言倍感莫名:“我不去,为什么要我去?” 傅椎祁现在冷酷得他自己都怕。嫌弃他是吧,非得撕破脸是吧,那就撕! 他放下手机,眼睛定定地看着喻兼而,并且慢慢俯身逼近。 喻兼而下意识想要往后靠躲,可马上就意识到不能再示弱,便就这么停住不动,不怕地回以眼神。 最终,傅椎祁的手从喻兼而的两侧探过去按在病床上,两人的鼻子几乎擦着鼻子,离着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仿若交缠在一起,像湖底相伴而生的水草,潮湿,暧昧。 喻兼而以为傅椎祁会维持这个姿势放点什么狠话,却不料下一秒,自己的嘴唇上就是一热,旋即湿了起来。 他怔了下,回过神来马上伸手去推傅椎祁,傅椎祁比他快一步,双手按住他的胳膊。 喻兼而才不怕被按住,他使劲儿一挣扎就挣扎开了,可就在这个挣扎的瞬间,他感觉嘴唇剧烈一疼。 傅椎祁被推开了,不气反笑,满嘴血地冲着喻兼而笑,看得喻兼而背脊一麻,抬手擦了下自己的嘴唇,低眼一看,也全是血:“……你——” 喻兼而的话刚出口,傅椎祁突然问了句:“詹骥是吧?” 喻兼而原本要问他是不是神经的话便噎回了喉咙里,讶异又不安地看着他。 傅椎祁扭头抽了张纸巾抹着自己嘴上的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帮喻利知了你不怕,那现在我要整你这个新朋友,你怕不怕?” 喻兼而紧皱眉头道:“我今天才跟他说了你不是这么坏的人。” “哦,现在知道说我不是这么坏的人了?刚刚不还把我说得一无是处吗?”傅椎祁嗤笑了一声,撇眼睨着他,突然又逼近到他眼前。 喻兼而怕他又发疯咬自己,这回往后一路躲,直到躺倒在了病床上。 傅椎祁一直倾身跟着他,最终俯面与他相对。 “……你只是脾气不好,不是那么坏的人。”喻兼而既是在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你不是之前怀疑蒋浩是我设计害死的吗,”傅椎祁面带笑意轻声说着,“我当时否认了,你猜我撒谎了没?” 喻兼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可是却没有挥向他的力气。 僵持间,枕头边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傅椎祁瞥了眼,屏幕上显示是詹骥发来的消息,消息本身倒没什么,就是问喻兼而吃饭没。 他没多看,视线移回喻兼而的脸上,抬手轻佻地摸了两下,仿佛摸小猫小狗似的。 “好声好气儿跟你说,你不听,非得要我这么干,何必呢,本来能好好儿躺医院里养伤,现在只能跟着我出差了。” 傅椎祁的声音温柔,眼神却很冷漠,站直身子,把手上沾血的纸团扔进一旁的垃圾篓里。 第二天,喻兼而真被他强行带出医院塞上了私人飞机。 这飞机不是傅椎祁的,他没养这玩意儿,原本计划是坐普通民航,但加上个打石膏坐轮椅的,他就发朋友圈问了下,还真有顺路顺时间的很快就联系了他。 喻兼而一路都没说话,冷着脸。 傅椎祁没假手于人,亲手推着轮椅,一边笑着和飞机主人聊天一边走,偶尔还一副宠爱有加的模样给喻兼而拉拉衣服,嘘寒问暖一下,看得飞机主人直啧啧打趣。
第71章 喻兼而垂眸看着自己的腿, 也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能好,等好了,他多少得踹傅椎祁几脚再跑, 傅椎祁值得。 他正考虑着具体踹几脚,突然轮椅停在飞机梯前,傅椎祁从后面走到前面,弯腰将喻兼而稳稳抱了起来,掂了掂,凑到他耳边轻声讨嫌:“看着瘦,其实是个实心。” 傅椎祁知道自己这挺嘴贱,可他就是故意的。一路上喻兼而不搭理他, 他受不了, 非得折腾出反应来, 好的坏的都行。 然而喻兼而根本不会被区区这话给气到回怼, 甚至更无语了, 觉得傅椎祁不是脑子不好就是道德不好,居然还搞体重规制,他一个习武的成年男人, 不实心那不是虚吗? 好歹傅椎祁还能轻松抱起他来,不然他就要怀疑是因为傅椎祁自个儿太虚了才故意踩他。但也不排除傅椎祁的轻松是装出来的, 毕竟按理论来说傅椎祁不肾虚也太天赋异禀天理不容了。 喻兼而不给反应,还是一副死鱼样儿,甚至眼皮子都没抬起来赏他一下,这令傅椎祁嘴贱了个寂寞, 要不是碍于还有别人在场他就得当场发个疯。 倒是那飞机主人, 没听见傅椎祁说什么,也没在意喻兼而这玩意的反应, 只逮着傅椎祁这在旁人看来亲昵的小动作打趣:“哟哟哟,这不酸我呢吗?我打光棍儿呢。” 这人有点身份,傅椎祁跟他是平起平坐的,甚至有些地方还得拉拢下他,便不好冷落,闻言瞥他一眼,顺着接话:“前几天看到那个呢?” 喻兼而一听越发厌烦。真是人以群分啊,换情人比他吃螺蛳粉都勤快,就应该都发卖去挖螺蛳。 飞机主人摆摆手:“别说了,胃口太大了,没意思。哎,边走边说。”说着客气地一扬手臂,请傅椎祁先上梯。 傅椎祁没跟他客气,颔一颔首就抱着喻兼而先上去了,那人跟在后头,自然有其他的人帮忙把轮椅送上飞机。 这是一架私人飞机,里面很宽阔,房子似的,宛如一套豪华装修大平层。 虽然很快就有人架着轮椅跟在他仨屁股后头送上来了,但傅椎祁没把喻兼而放回轮椅上,而是抱到了沙发上坐着。 趁着飞机主人转身走开些跟工作人员交代事情,喻兼而小声地对傅椎祁说:“我坐轮椅。” 傅椎祁冲他笑笑:“想上厕所了就求我。” 就知道没安好心! 喻兼而在气头上,闻言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我不求你,我憋不住了就当你们面尿,你最好离我坐远点,不然尿你一身。” 傅椎祁不是总要面子吗?他看傅椎祁以后还有没有面子。固然,他自己也没脸,但反正刚刚已经把脸丢完了,发疯谁不会啊?吓唬人谁不会啊? 不料他还是低估了傅椎祁的无耻程度,傅椎祁一听,沉默了几秒,眼睛盯着他,逐渐地意味深长起来,而且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在深长些什么的那种。 然后傅椎祁捏了捏他的下巴,戏谑地说:“还是注意点影响,等今晚就剩咱俩了,你再这么搞。” 喻兼而怒斥:“你不要脸。” 傅椎祁彻底满意了,他就是要看喻兼而炸毛,这炸得比烟花还好看。反正比冷着他好。 他惬意地撸撸炸毛小老外的脑袋,小老外愤愤地别开脑袋躲开他的手他也不生气,翘起二郎腿,把爷的款做足,游刃有余地跟喻兼而有来有往斗嘴皮子:“你都要当众尿了,我劝你私底下再尿,你再想想到底谁不要脸。” 根本就是在故意扭曲这个事嘛!喻兼而正要怼回去,余光瞥见那飞机主人吴总走了回来,便没说话了,再度cos高冷黎总。 傅椎祁见着他这模样变化,嘴角的笑容顿时跌了跌。 操了,这死出怎么看怎么眼熟,也不知道学点好的,尽学些这坏东西。 算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黎川身上有什么好东西给喻兼而学,总不能是动不动就家暴杨复。 杨复还不承认。 非要隔三差五跟傅椎祁说黎川打他的也是他,傅椎祁一说这是家暴他又不乐意,急忙维护黎川,说暴什么暴啊,就是花拳绣腿,挠痒痒似的,还都怪他做事不干净让黎川不高兴了。 说着说着,居然还能说得一脸春心荡漾,非说打是亲骂是爱,搁别人黎川都不稀得看一眼呢,更不会打了,可见对他爱得很,他就是黎川的独一无二。这指鹿为马的程度赵高来了都得叫哥,看得傅椎祁恨不能戳了杨复双目。 别问他为什么不是自戳双目。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戳别人的。 不过如果非要二选一,他宁愿被打两下也不想被冷暴力。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喻兼而那可不是花拳绣腿……再想想。 傅椎祁陷入两难的沉思之中,想来想去,莫名怀疑自己可能会两样都遭。 现在喻兼而已经会熟练地冷暴力他了,昨天腿还打着石膏,都能用手打他,等腿好了岂不更是自由?操,怎么想都危。 飞机主人不懂傅二少水深火热晦暗渺茫的前景,他就隐约听到了尿什么的,本来就充斥着废料的脑子直直朝着下三路奔去,冲傅椎祁略出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故意说:“哎,我还在这儿呢,注意点啊。” 傅椎祁是习惯了这种场面的,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有钱有势和有修养并不划等号,所以他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条件反射性地能接上,可就当他要接的时候,余光瞥到什么,扭头一看,对上喻兼而微微皱眉鄙视他的眼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就卡住了。 不是那种表情很大、很夸张的鬼脸,而是眼中带着敬而远之,淡淡的,疏离的,杀伤力却无比巨大。 他看到了很真切的瞧不起,不带个人主观情感的愤怒,而是一种客观的轻蔑。 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两下,有点疼,更多的是无地自容的羞耻和尴尬。 在这一刻他甚至恍然有种直觉,就是自己真的不可能得到喻兼而的爱。喻兼而已经不是简单的讨厌他了,而是看不起。 一个人被讨厌说明这个人在这段关系里、在对方的眼里还有点能够说道的价值,可如果是被看不起…… 傅椎祁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依旧强撑着,但到底没接刚才那话茬,扭过头去端起刚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飞机主人姓吴,快四十,保养得还不错,是家里这一辈的老小,独他从商,一般都叫他吴总。 吴总察觉了气氛有些微妙,见傅椎祁没接话,喻兼而从冷脸转成了另一种负面表情,没往深里想,只当是寻常闹别扭,这倒也正常,小情不都是温驯的,也有耍性子的,反正又不是他的情人,傅二少都没说什么,他干嘛插一手呢。 何况坊间传闻傅二少确实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看似没多久,但又算是挺长久的了,以前都是月抛,挑剔得很,嫌国际超模身材差、当红流量长得差、985本硕博连读学历差、横扫奖项艺术家没品味、新锐畅销书作家缺少深度内涵。 还抠门。 送点小打小闹的包包衣服首饰还行,让送房送车送古董他就火速下头Goodbye。 一说起来就是觉得是对方连吃带拿占便宜自己吃大亏,非常自恋。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傅二确实长得不错,身材啊学历啊品味啊也都可圈可点。 但你要说他吃亏,这也挺无理取闹的…… 抠门其实还好,圈里不止他一个抠门的,说得过去。主要还是他那过分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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