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童年没有太阳,他也想踮起脚去抓一道光。 于清溏咬痛嘴唇,“可我连他都保护不了。” 徐柏樟抱住他,“清溏,你忘了吗。” “嗯,没事,我知道。” 要忘掉过去,永远幸福。 于清溏掏出个橙子,放到墓碑前,“也不知道你当年从哪看到的理论,说压力大,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边洗澡边剥橙子吃,可以缓解压力,放松心情。” 大学那几年,扬洛每到考试、比赛,或是出席重要活动前,总要这么做。 “以前的我并不理解,把它归为心理作用。直到我弄丢了你,焦虑不安紧张,尝试各种方法缓解,吃橙子居然是最管用的那个。” 找不到你的这七年里,我吃了数不清的橙子,吃到胃痛、吃到呕吐,也只是想通过橙子的味道,来骗自己你从没离开过。 “我终于找到你了。”于清溏捏紧橙子,压制酸楚,“未来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想起你,难受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紧张的时候,还会想吃橙子。” “但我答应你,会开心幸福。”于清溏拉过身边的人,“正式向你介绍,徐柏樟,我的先生。” 如果你站在我面前,一定会激动得跳起来,八卦得问东问西,所以我一次性说清楚。 “他是位非常优秀的医生,我们相亲认识。他成熟稳重,是我的理想型。他做饭很好吃,我的胃是他调理好的。他会打太极,还会工夫,思妍说他厉害得像武林高手。” 于清溏转向另一侧,“你也看到了,他很帅,声音也很好听。这段时间都是他陪着我、安慰我、照顾我,是他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他让我坚信,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徐柏樟烧红了耳廓,于清溏又蹭蹭发烫的自己,“好了,剩下的我托梦给你。” 洛洛,我很幸福。 你也要永远幸福。 “哦对了,法制生活的事留给思妍吧,她一定很想和你分享。” 扬洛有个梦想,他要当最厉害的记者,跟随当导演的柳思妍创办法制生活栏目,邀请于清溏担任节目主持人,还要在影响力最大的总台播出。 他们商量过,第一期就做未成年专访,重视未成年犯罪,给孩子一片明亮的未来。 与扬洛告别,于清溏转身,身后站着柳思妍。 她怀里抱着束绣球花,还提着一大盒橙子。 两个人走出去十几米,徐柏樟才问,“需不需要等等她?” 于清溏:“不用。” 表面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其实比谁都细腻爱哭,还要逞强说自己没问题。 洛洛的事,柳思妍比他还自责。这七年里,她一直觉得,如果于清溏没陪她报警,就能拦住扬洛,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在柳思妍的视角里,她才是罪魁祸首,是害洛洛的人。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徐柏樟不免担心,“真的没事?” “没事,让她哭吧,别打扰她。” 风雨过后才能重获新生,发泄完毕,她还是那个柳思妍。 勇往直前,敢说敢做的直脾气。 起风了,徐柏樟把他搂进怀里,“晚上想喝排骨汤还是莲藕汤?” 于清溏:“莲藕。” 徐柏樟:“等下去买莲藕。” 于清溏:“还想吃菠萝。” 徐柏樟:“……好,去买。” 于清溏:“上次感觉不够,这次买两个。” 徐柏樟:“……”
第45章 生日 近期, 法制生活的收视率持续走高,连续几期节目得到广泛关注, 引起共鸣,众多新闻媒体争相报道。 同时,节目也不可避免出现弊端。例如,新闻有时效性,录播节目会降低话题度,周播的时间跨度较长,对节目的持续关注度不高。 台里领导提出方案建议,节目能否由录播改为直播, 同时增加播出频率。 会议结束,压力都给到栏目组,特别是柳思妍身上。 下班时间, 柳思妍抓乱了头发,抱着厚厚一摞方案书,和于清溏并肩往外走。 她自言自语半天, 又和于清溏讲,“还得开个投票活动, 咱们想再多也没用,最终得回归大众。” 于清溏:“嗯, 辛苦你了。” 柳思妍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这节目是我亲闺女,自己养娃,不叫辛苦叫幸福。” “那也要劳逸结合,按时吃饭, 不要熬夜。” “知道啦。”柳思妍嘟囔,“才半年, 已经被你家徐医生腌入味了。” 于清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是,于老师说得对,徐医生更对。”走到电视台门口,柳思妍挥挥手,“我坐地铁,拜拜。” 于清溏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没开车?” 柳思妍咳嗽两下,“这次真不怪我,那哥们儿非把车屁股往我车头怼,我能怎么办。” 于清溏:“……” 柳思妍共有三辆代步车,一辆撞了就报修开另一辆,这样的轮换频率,也赶不上她剐蹭的速度。 她不仅蹭别人的车,还经常和灯杆、树干、马路牙、围栏进行“亲密接触”。拿本十年,大事故没有,小事故连连。 上半年刚被一家保险公司婉拒,理由是:“女士,我们赔不起,真赔不起了。” 多年叮嘱无果,于清溏无奈也没辙,“我送你。” “免了,你早点回去,省得徐医生想……” 话到一半,柳思妍转了语境,“啧,看来有人比我预期的还要想。” 电视台门口,台阶下面,穿深色西装,手捧鲜花的徐柏樟跳进他的眼皮。 晚高峰,街道人流激增,周围有零星同事,还有不少过路人群。他们三两人群,轻声讨论。 当事人毫不关心,世界只有于清溏一人。 心脏扑通扑通,呼吸紧张急促。 于清溏突然理解了爱情剧里,英俊男主风尘仆仆接爱人回家,被路人疯狂羡慕的感受了。 此时此刻,他是被羡慕的故事主角。 柳思妍还在耳边帮他助长威风,“我的妈呀,你老公今天帅惨了。” “他眼睛珠子不会转了?” “简直焊死在你身上。” “妈呀妈呀,这深情的!” “又帅又专情又懂浪漫,打灯笼都找不到的男人,被你给遇见了。”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于清溏隐藏心里那点自豪,“走吧,坐我先生的车回去。” “算了吧,我可不想看你手捧鲜花,我当三千瓦大灯泡。”柳思妍掏出于清溏的车钥匙,“赶紧把你老公领走,求求了,给我们单身狗留条活路。” 柳思妍远远和徐柏樟打招呼,独自往车库走。 于清溏在身后嘱咐,“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肯定不撞成大花脸。” 和柳思妍告别,于清溏小跑过去,抱下整整一大束,“怎么突然包花?” 这些花他很熟悉,是家里的花种,罗衣月季开了,粉色大朵,香气扑鼻。 徐柏樟:“特别节日的特别惊喜。” “今天是什么节……?”于清溏霎时反应,“瞧我这记性。” 自己生日都记不住。 于清溏抱紧花,鼻尖凑上去,“谢谢你们来庆祝我的生日。” 徐柏樟拉开车门,“走了。” 车开出去几百米,于清溏往窗外望,“不回家?” 徐柏樟走的并非回家的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又开了几百米,是去父母家的方向。 于清溏意识到忘记生日的原因了。往年过生日,他家陈女士会提前一周打电话,提醒他生日当天务必回家吃饭。 今年生日,妈妈没打过任何电话,就连每年生日的早上,风风火火闯进他办公室,送些稀奇古怪礼物的柳思妍也没动静了。 很快,于清溏在手机里找到了原因。 思妍:「哎,为了帮某人制造浪漫,我们的浪漫都得靠边站【撇嘴】不知不觉都认识十二年了,清溏,生日快乐呀!祝你今夜快乐无眠!【邪恶】PS.礼物在你办公室最下层的抽屉里,明天记得拿。【坏笑】」 「谢谢思妍,我们还有无数个十二年。」 于清溏放下手机,转向身边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感觉对方在下大棋。他很好奇也很期待,为了他的生日,徐柏樟到底准备了多少。 家门推开,先是一阵彩蛋花炮,又是一阵欢笑鼓掌。父母在他脖子上、脸上、脑袋上折腾一通。 生日花环,生日眼镜,生日皇冠。 这是他家的历史传统,不论是三岁、十三岁还是三十岁,每年生日,都要被爸妈庆祝成三岁。 于清溏收下父母的礼物,又在嘴里塞了红枣、桂圆,豆腐和年糕,预示着红红火火、圆圆满满、永远幸福和年年长高。 寿星自然是不用劳动的,他刚洗完手,晚饭就开了。餐桌上佳肴丰富,一半是徐柏樟的手艺,还有一半来自妈妈。 也不知道徐柏樟哪来的时间,在家包好花,来父母家做了半桌子菜,还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帅,再亲自接他回家。 于清溏视线右转,餐桌角落,有盘黑漆漆的大葱炒鸡蛋。 于清溏:“……” 初步估测,色香味全没有,也许会苦或者咸。 老爹下厨实属不易,等会儿得捏着鼻子多吃几口,否则,不利于中老年男性的身心健康发展。 一家人上桌,其乐融融。 爸爸拿来酒,“今天每个人都喝点。” 于清溏接下酒瓶,给父母和徐柏樟倒上。 爸爸端过来给他倒,“小溏,你也来点。” 于清溏:“爸,我们开车来的。” “今晚就睡家里,明儿天又不上班。” 徐柏樟意外接话,“爸妈,我们得回去。” “回去干啥啊,清溏那屋是双人床,被都是全新的,你妈专门给你俩准……” “你少说两句。”于妈妈夹肉往于爸爸嘴里塞,“俩孩子结婚还没一年呢,回去睡不比在这儿方便,你瞎留什么。” 原本没什么的事,被妈这么一说,反倒有事了。 徐柏樟正式搬进了主卧,他们近期都睡一起,也没少坦诚相见。除了最后一步,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基本都做过了。 其实互相帮助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间个睡个的,徐柏樟只会在他睡熟后,以为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牵他的手。 彼此不产生“噪音”,理论上在哪睡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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