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却突然婉拒,于清溏的心像开锅的沸水,咕嘟咕嘟冒气泡。 徐柏樟给他倒了半杯酒,“难得生日,陪爸妈喝点,等会儿叫个代驾。” 于清溏的酒量完全遗传父母,一家三口,没一个能喝。 “你俩感情这么好,我和你爸就放心喽。”于妈妈的脸烧得红辣辣,“遇见小徐之前,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跟个机器人似的,我和你爸担心得要命。” 于爸爸:“上学那会儿更夸张,不是忙学生会就是熬夜学习,比我还累。” 回忆浮现,藏心里的话也没能留住。 “爸妈,我高三那会儿,是不是挺让你们失望的?” 于妈妈:“失望什么?” “没继承优良基因,学理科那么吃力。”于清溏原本早已坦然,酒精却害人感慨,“还考了个第二名。” “考了那么多第一,怎么就记着第二?” 于清溏酸溜溜的,“那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第二名。” “第二名怎么了,也很好啊!就算你考倒数第二名,在妈心里也独一无二。” 于清溏闷了口酒,“您就别安慰我了,我都转文了。” 于爸爸:“你转文不是因为喜欢吗?” “我是喜欢,但没想到你们能爽快答应。”于清溏本来准备了充分话术,结果爸妈一口答应。 于妈妈:“小溏,你不会认为我们让你转文,是觉得你理科没学好吧?” 于清溏思维跟不上,“难道不是?” “净胡思乱想!”于妈妈气得拍他后背,“我们让你转文,是发现你更喜欢文科。” 刷理科题闷闷不乐,读文史书籍废寝忘食,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转到喜欢的科目,何苦为难自己? “再说了,你不是还买了播音设备。” 于清溏:“你们发现了?” 于妈妈:“你有天上学没收拾,是我给你放抽屉里的。” 于清溏:“……” 偷摸多年,还以为天衣无缝。 “你从小就不爱玩,天天跟个领导似的,不是学习就是维持秩序。自打当上学生会主席,更一发不可收拾。好不容易发现个爱好,我和你爸恨不得敲锣打鼓。” 于清溏心里乱糟糟,想起了徐柏樟的话,“真让你说中了?” 徐柏樟对着他笑,没再“落井下石”。 于清溏灌了杯酒,“我小时候瞎想什么。” 徐柏樟用果汁换了他的酒杯,“解开就好。” “傻死了。”于清溏晕晕乎乎的,头一歪,直接靠过来,“无比嫌弃自己。” 徐柏樟扫了眼二老的表情,又看看脸色微红,蹭上他肩膀的于清溏。 “我不嫌弃。”徐柏樟抿了嘴唇,搂上去,“但以后不要把话藏心里。” “嗯,你说什么都对。” 于爸爸:“……” 咋还抱上了。 于妈妈:“……” 不嫌害臊。 于妈妈招呼老公,“赶紧把蛋糕拿过来,吹了蜡烛许过愿,让他俩早点回去。” 臊死了,一下都没眼看。 客厅落了灯,桌上亮着三根烛火,于清溏双手合十,听家人唱完整首生日歌,他闭上眼,他心里默默念…… 希望我爱和爱我的人,都能平安喜乐,永远幸福。 和父母告别,徐柏樟联系了代驾。 司机师傅一声不吭,后排的小两口十指紧扣,气氛湿得就跟大雾天似的。 随着急转弯,于清溏上半身斜过去,肩膀涂了胶水,粘在徐柏樟怀里,再也没能起来。 他额头抵在西装领口,稍微颠簸一点,鼻息就能喷在徐柏樟的颈动脉。 看似漫不经意,实则全是心机。 前排是平稳驾驶的司机,后排是暗潮汹涌的安静。 车停在家门口,三个人的空间仅剩两人。 于清溏在颈间最后喷了一次热气,他正要起身,后腰一紧,被人抱到腿上。 于清溏惊得推他,嘴唇抿到了喉结,“别闹,没到家呢。” 徐柏樟把人压紧,“到底谁在闹?” 于清溏侧着身子,用肩膀蹭他胸口,“柏樟,这样好难受。” 徐柏樟勾掉他的鞋子,把人翻转四十五度,跨坐在他腿上。 彼此面对面,胸膛贴胸膛。 身体能听到心跳。 徐柏樟用拇指抚摸他的耳鬓边线,“这样呢,舒服了吗?” “嗯。”于清溏把手含在他肩上,指尖像啄米似地挠,“柏樟,你热不热?” 徐柏樟:“还好。” “可我好热。”于清溏缩着后背,肩膀从衣领里滑出来,“怎么办?” 随着话音,徐柏樟在他脊椎轻轻一划,按住臀部,用力揉了两把。 “唔嗯!”于清溏挺腰,又软了下去。 徐柏樟打开冷风,用外套把人裹住。 牙齿压在领口,于清溏咬开了纽扣。他仰着脖子,顺着徐柏樟的喉结往下滑。滑得越靠下,束他腰的手就越紧,干脆过衣摆,从下面去抱他。 恨不得嵌在他怀里,长在他身上。 于清溏咬他喉结,“柏樟,我好困。” 声音融进耳蜗里,“还不能睡。” “为什么?” “秘密。” 于清溏用鼻尖蹭他脖子,“今天为什么非要回家?” 徐柏樟:“很快你就知道。” 于清溏按住领带扣,顺势扯下来,“柏樟,你好烦,想得人抓心挠肝。” 徐柏樟按住他继续解纽扣的手,“再等等。” “等不及了。” “想点别的。”徐柏樟呼吸渐急,像在安慰自己,“分散注意力。” 于清溏握住领带,在手腕上卷了又缠,缠了又卷,“让我算算……” “算什么?” “嘘。”不明原因,于清溏在他耳边数数,“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徐柏樟身体里塞满绒毛,钻心地瘙痒,“怎么了?” “柏樟,今天是你吃菠萝的第十三天。” 于清溏在他腿上,身体划船似的摇晃,“你说,它甜了没有?”
第46章 夜晚 车停在家门口, 四下安静,挡风玻璃隔出隐秘区域。 “听说越狭窄的空间, 越能增加体验。”于清溏的手缓慢下滑,“不如,就在……” 徐柏樟按住他,扒开车门,“没时间了。” 于清溏被拉下车,“怎么了?” 下一秒,夜空窜出一蓬烟火,腾起时是急来的流星雨, 绽开后是耀眼的火花团,把夜晚绚烂成白日。 于清溏留恋美景,直到头顶回归平静。 耳边有徐柏樟的声音, “清溏,生日快乐。” “谢谢。”于清溏拥抱他,“怎么想起放烟花?” “你的生日愿望。” “我……?” 去年今天, 于清溏也有幸在家门口看到了烟花。他拍下照发朋友圈,并附上:【希望明年生日也能这么幸运。】 随口的小愿望, 自己早忘了,却有人帮他记得。 “那么久的朋友圈你都看了?” “你不常发, 翻两页就能看到。” 于清溏后知后觉, “这就是今晚必须回家的原因?” “不止。”徐柏樟牵他上楼。 客厅挂满彩灯和气球,天花板和墙面装点着庆祝节日的饰物。发着亮,闪着光,热闹得像动画片里公主的城堡。 这并不像徐柏樟的性格。 于清溏料想不到, 分外惊喜,“什么时候弄的?” “你上班以后。” 独自准备了一整天。 白天布置的时候, 徐柏樟担心氛围不够,气球多了三倍,彩灯挂了双层。 到了晚上才意识到,“好像有点夸张。” 于清溏摘下颗星星拢进手心,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不夸张,我好喜欢。” “还有,跟我来。”徐柏樟牵他的手,“先闭眼。” 于清溏被拉着,上了二层阁楼。 远远能闻到花香,是阳台花圃的味道。 前两天于清溏想上楼看花,被徐柏樟拦住,说刚打了药,要等几天,看来早有预谋。 于清溏闭着眼,身边有徐柏樟的忙碌。 大约五分钟,徐柏樟的声音在身后,“清溏,转身,睁眼。” 右手边是盛开满墙的罗衣月季,头顶是人工打造的弧形星空,眼下是烛光与鲜艳簇拥的百花园。 灯带垂成雨帘,映红了花瓣,也映在徐柏樟脸上。 他慢慢上前,再次说:“清溏,生日快乐。” 于清溏热泪盈眶,“你怎么做到的?” 十几个品种的植物,科属各异,花期也不同,却在今天全部绽放。 徐柏樟:“用了点人为干预。” 让它们在今天,只为你灿烂。 徐柏樟推了盒子过来,“拆礼物吧。” 不同于彩纸加彩带的礼物盒,这是大盒拼成的二十多个小盒,看起来更像是…… 于清溏说:“盲盒?” 徐柏樟:“嗯,受你的灵感。” 上次去福利院,于清溏也给孩子们准备了盲盒。他们很开心,蹦蹦跳跳停不下来。 盲盒作为礼物并不特别,徐柏樟这款却尺寸惊人,不像能买到的款式。 于清溏:“亲手做的?” 徐柏樟点头。 于清溏:“我能拆几次?” 徐柏樟:“全是你的。” 于清溏迫不及待岔开第一个,是钥匙扣,第二个是小夜灯,第三个是柴犬抱枕,拆到第四个,终于开出了特别款。 透明的圆柱玻璃瓶,里面是淡橙色液体,于清溏拔开盖子闻,“香水?” 他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橙子味的?” 徐柏樟点头,“味道也可以缓解焦虑。” 希望他能少吃点橙子。 于清溏喷了些在手腕,“好真实。” 像刚切开的新鲜脐橙,质地不粘,也没有复杂的前中后调,味道很纯粹。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努力保留味道。” 于清溏:“是你做的?” 徐柏樟:“嗯,查了些文献和制作方法,浪费了不少原材料。” “我说怎么橙子总要买,原来有人在偷偷消耗。” “好在成功了,没白浪费。” 于清溏想到了晒在阳台的橙子皮,“难到还有茶饮?” “有,看你能不能拆到。” 还剩十五个格,概率十五分之一。 于清溏:“这东西好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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