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休闲行程是垂钓,徐柏樟提出的建议,但很可惜,除去项目提出人,其他参与者均为菜鸟中的菜鸟。 徐柏樟一条条上钩,其他人眼馋又心急,马医生实在忍不住,撂挑子不干了,非要找别的娱乐项目。 几个平均年龄三十加,人均学历博士的精英们合计半天,终于想出了既强身健体、又丰富有趣的户外活动。 背人赛跑。 于清溏禁不住笑,“大家好有童心。” 徐柏樟说:“玩吗?” 于清溏跃跃欲试,“当然了。” 他们刚好八人,两人一组。 游戏规则,两人互背,围草坪跑两圈。中途两人可对调背跑方式,第一个到达终点的组别获胜,中午可免去收拾残局的工作,由最后一名分担。 草坪面积很大,两圈加起来近千米,相比起来,还是两人互背,适当休息胜率更高。 于清溏身高力量上都赶不上徐柏樟,但也不是柔弱类型,“咱俩互背吧?” 徐柏樟:“我来。” 于清溏撸起袖子,“你别小看我。” “不是小看,是我想背你。”徐柏樟挺真诚的,“给我个机会?” 于清溏:“怕你累。” 还要跑,挺费体力的。 徐柏樟:“不累,稳拿第一。” 于清溏笑着说:“徐医生骄傲了。” “是实力。”徐柏樟勾勾手,“上来。” 游戏没裁判,他们拿手机做秒表,闹钟当倒计时。 闹钟响起,徐柏樟最先冲出去。 于清溏的发尾往后飘,人被带着向前跑,有种飞驰的感觉。 比赛刚开始,其他三组被就远远拉在后面,胜负欲旺盛的徐柏樟,有趣到让人胸腔胀满。 于清溏开着玩笑,“怎么有种私奔的感觉?” “我们不用私奔,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于清溏抱紧他,“徐医生情话渐长。” 徐柏樟跑得更卖力,“喜欢听吗?” “无比喜欢。” “我多说。” 四组选手里,最有意思的就属王医生夫妻俩。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和父母同住,家庭关系和睦,三餐和子女均不用操心。正所谓心宽体胖,王医生结婚十年,身材肉眼可见地横向发展。 王医生晃荡着身上的“幸福肉”,慢慢悠悠跑在最后,妻子不停给他打气,用袖口扇风擦汗。 于清溏搂紧徐柏樟,也帮他蹭了额头,“他们夫妻俩好恩爱。” 王医生四十大几了,他参加这个实属有点难为。 徐柏樟:“他们是院里的模范夫妻。” 于清溏:“真好。” 徐柏樟:“我们也不错。” “嗯,我们一样好。”于清溏把脸贴在他背上,“想起第一次陪你回老家,你也是这么背我。” 那会儿刚结婚,又是闪婚,感情基础不稳固,彼此都很客气。 “你背我的时候,我紧张得要命。” 徐柏樟:“紧张什么?” 于清溏小声嘟囔,“你说紧张什么。” “哦。”徐柏樟压住嘴角,假装不笑。 “哦什么哦,你不紧张吗?” 徐柏樟:“我、还行。” 于清溏瘙瘙他的脖子,“你确定,只是还行?” 徐柏樟怕痒,还逞强,“嗯。” “是吗?”于清溏抽回只手,慢慢拨开徐柏樟的后衣领,“让我验证一下,你有没有撒谎。” 心脏用力收紧,身体不受控制。 “清溏,你……!” * 比赛激烈进行,前面两位选手实力强劲,后面六人火急火燎地追,谁想到,跑得好好的俩人,突然栽过去了。 六人吓了一跳,奈何又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喊,“徐医生,于老师,没事吧?” “你俩什么情况?” “受伤没有?” “没事,没踩稳。” “闹着玩呢,放心吧。” 徐柏樟把于清溏扶起来,于清溏给徐柏樟拍土,徐柏樟里里外外看他有没有受伤。 于清溏边拍边笑,“脖子都红成这样的了,还敢说不紧张?” 徐柏樟蹭蹭还湿着的后颈,身体里热浪翻腾,“被你抓住软肋了。” “怪我,没想到你还这么敏感。”于清溏自责,“以后不那么弄你了。” 本来就想逗着玩,谁知道又摔了。 徐柏樟背过身,“上来,他们快追上了。” 徐柏樟勾紧他的腿,完全没受摔倒的影响,加速冲向终点。 于清溏不再逗他,靠在背上加油打气。 即将到达终点,徐柏樟提速冲刺,兴奋之时,他突然开了口,“其实……也不是不能弄。” 于清溏:“?” 终点近在咫尺,徐柏樟的语气慢慢悠悠,像晃在夕阳下的躺椅,“以后,能不能在家,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 “舔我。” 后颈发了烧,被阳光晒成粉红。 于清溏勾紧他的脖子,隔着衣领,用鼻尖蹭他后颈。 “好啊,回家以后,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他把声音改了调,掺杂些不刻意的喘息,“好好舔你。” * 今晚是旅行的最后一站,大家吃过晚饭,分散去民俗街买纪念品,八点半统一在KTV集合。 马医生是麦霸,到了包间,凤凰传奇从头到尾点了个遍,主打成就自身快乐,不顾他人死活。 听鬼哭狼嚎了半个小时,众人实在忍不住了。 陈医生把话筒抢过来,递给于清溏,“于老师,快救救我们,这么下去真不行了,我明天回去连着两场手术,我现在心脏突突突的。” 于清溏欣然接下话筒,唱了首张学友的吻别。 其实播音和唱歌没必然关系,很多人都有这种误区,觉得播音员一定会唱歌。 好在于清溏没辜负众望,多少挽回了些大家的心脏,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热烈鼓掌,请他再唱几首。 唯一没鼓掌起哄的,只有徐柏樟。 他沉浸在沙发角落里,头顶的炫光照不到他。在热火朝天的环境中,安静的人就像隐身。 但于清溏看到了,看到了他不眨眼,全程只注意自己;看到了他眼睛里偷藏的星星,喜欢得小心翼翼。 像学生时代害羞内向的暗恋者,情书写满整个抽屉,也不敢主动递出一封。 于清溏拿着话筒,主动递过来,“唱一首吗?” 徐柏樟只看他,“我没唱过。” 于清溏:“谁都有第一次。” 徐柏樟接下话筒,“我试试。” 徐柏樟起身点歌,坐在高脚凳的表演台。他握着话筒,等待伴奏响起。 于清溏也很好奇,徐柏樟这样的声音,如果唱歌会怎么样? 是五音不全,还是打动人心。 随着旋律,徐柏樟的声音传递出来,像墨汁深入纸面,开枝散叶,在他心口盛开。 “我依然爱你,或许是命中注定,我依然珍惜,时时刻刻的幸福……” “你的每个呼吸、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到最后一定会依然爱你。”「注」 为了不让马麦霸再碰话筒,众人坚决放弃K歌,改玩喝酒惩罚游戏。 于清溏有点慌,转向徐柏樟那边,压低声音,“你同事,不会也玩那些吧?” 像过年台里的聚会,抽卡的整蛊游戏。 “我第一次参加,不清楚。”徐柏樟靠过来,“但应该不至于。” 好在中年朋友不像小年轻们“丧心病狂”,玩的是“真假秘密”的小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酒瓶口转到谁,就二选一,要么罚喝酒一杯,要么写“真假秘密”。 选择真假秘密的人,需在两张纸条上分别写下两句话,一真一假,可指定任何人抽取一张,另外一张作废,且不能公开。 拆开纸条的人只能自行查看秘密,看完后立即销毁,事后不可询问真假。 今天于清溏运气爆棚,酒瓶口全程没转到自己,自然成为了看客。 大部分人都回避喝酒,选择心最大、最能开玩笑的马医生抽秘密。 当天喝酒最多的就属徐柏樟,运气欠佳,总转到他,每次都选喝酒。 眼看两瓶啤酒又见了底,于清溏拦他,“不要喝了。” “就是,光喝多没意思。”马医生笑着说:“他们都写秘密骂我了,徐医生也来一个?” 杨医生插话,“人家小两口还玩呢,哪轮得到你。” “可别,秘密整大了影响夫夫感情。”马医生拍拍胸脯,“来吧,我抗得住,都说我坏话。” 于清溏把纸和笔递过来,“选谁都可以,酒不要再喝了。” 虽然于清溏知道,以徐柏樟的酒量,这点就像喝水。 “选谁都行,当然,说我坏话也可以。”于清溏又说:“但要放在假话里面。” 众人哄笑。 徐柏樟接下纸笔,退坐到隐蔽的区域。 原本是闹着玩的游戏,被徐柏樟这么一搞,大家开始好奇了。 想知道他写了什么,也猜测在于清溏和马医生之间,他会选择谁。 徐柏樟没想多久,低头认真写。 旁边有人起哄,“徐主任,您要是写给于老师,得写清楚点昂,咱内部字体于老师容易看不清。” 马医生接话,“没事徐医生,我不怕,你骂得多乱我都看得清。” 徐柏樟没接任何人的话,他把两张纸条折好,放进黑色筛盅里摇了摇,倒扣着放到桌面,从旁边滑过来。 所有人盯着徐柏樟滑动的方向。 最后,筛盅停在于清溏面前。 马医生哈哈笑,“得,还是徐医生给面子,今晚就你没说我坏话。” 筛盅掀开,整齐叠着两张白色纸条,大小形状折痕分毫不差,像同卵双胞胎。 于清溏心脏乱跳,挑了其中一张。 他今天只喝了一杯啤酒,写在白纸上的黑字干净整齐,于清溏却觉得它们都醉了,歪歪扭扭,看不清晰。 身边乱哄哄。 “于老师表情不对劲。” “徐医生真写坏话了?” “瞎说,指定是情话。” 于清溏把纸条收进掌心,“该我转酒瓶了,咱们继续。” 几个人玩到晚上十一点,众人说笑着离开。 其他人上了前面的车,路边仅剩他们二人。 于清溏看着空荡荡的手,“坏了,给念念和思妍带的礼物没拿。” 徐柏樟点开手机屏幕,接单司机距离一百米,“走吧,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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