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国民风开放,在宴会上狎.妓并不罕见,席间一片揶揄的笑声。 时纾瞟了那人一眼,不冷不淡地开口:“来人,把他拖出去,衣裳都扒了,再找根麻绳拴在脖子上,牵着他风风光光地游街。不是喜欢脱么,一次性脱个够。” 话音未落,上来几个侍卫,把这人拖了下去。 在撕心裂肺的哀嚎中,大殿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时纾忽然觉得好没意思,略一挥手:“都散了吧。”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退场,可就在这时候,洛云歌忽然从袖中抽.出几根毒针,直接朝时纾的面门掷去。 时纾似乎早有防备,抬袖一挥将毒针扫落,直接劈手夺了身侧侍卫的□□,一箭射.穿了洛云歌的喉咙。 在场的权贵们惊慌失措地向门外跑去,一片混乱之中,侍卫将所有献艺的乐伶伎子尽数斩杀。 洛洄羽定定地盯着倒在血泊里的洛云歌,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血,才忍住了自己飞扑过去的冲动。 他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洛云歌曾经问他,如果他爱的那个人不爱他,他会怎么办。 洛洄羽当时满心满眼都是顾郁,想了一想说,那就讨好他,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只要那个人高兴。 可洛云歌却说,那他就做一件事,让那个人永远记住他。 事至如今,洛洄羽终于明白了洛云歌一番话中的深意。 可是那只会笑会闹的黄鹂鸟被封住了喉咙,再也没法和他谈天笑闹,再也没法一展歌喉。 时纾对满屋的血腥不以为意,他又看了洛洄羽一眼,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小羽,别害怕,我们这就回寝殿。” 洛洄羽的浑身正在剧烈地颤抖着,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被时纾拥着回了寝殿。 “卡!”吴导喊了一嗓子,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江舒上前把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喻沅拉起来,抬手轻轻拥抱了他一下:“恭喜杀青。” 喻沅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这会儿难过得像个一米八的小孩儿,趴在江舒的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哥哥,我心里难受……” 喻沅是第一次演戏,江舒很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轻轻拍着喻沅的背,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程樾越看越恼火,拎着喻沅的衣领把人从江舒身上扯下来:“找你的嘉言哥哥哭去,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 喻沅踹了程樾一脚,转头跑走了。 喻沅前脚刚走,程樾直接表演一个在现变脸,又缠着江舒起腻:“老婆,你不能让别人喊你哥哥。” 江舒懒得理他,伸手将他推开,这时候,吴导直接喊了清场。 吴坤看见两人正待在一块儿,还补了一句:“你俩找找感觉啊,等会儿那场挺激烈的。” 听了这话,江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和程樾等会儿是有场挺带劲儿的戏,但他俩是真情侣啊,现在就找感觉,等会儿演起来怕是谁都遭不住。 程樾这只坏狗还美滋滋的,把江舒明目张胆地拽到怀里,手也不老实起来。 江舒把程樾的手拍开,恼道:“我们还没和好呢,离我远点儿。” 程樾义正言辞道:“现在不多和你接触接触,我怕等会儿找不到状态。” 江舒轻轻掐了一下存在感鲜明的钻石,瞪了他一眼:“都这种状态了,不用找了,你等会儿忍住了就行。”他想想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演完了也自己想办法,休想让我给你做什么。” 江舒的手法留着巧劲儿,程樾头皮都麻了,他盯着江舒勾人的背影,就像一只饿了好几天的狼,恨不得把人一口吃了。 - 时纾和洛洄羽来到寝殿的里间,时纾在塌边坐下来,直接把按着洛洄羽的肩膀,让他归在了地毯上。 时纾继续用漆黑的眼眸盯着洛洄羽,沉声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洛洄羽盯着地毯上的纹路,连头都没有抬:“我现在没有心情。” 时纾抬手掐着洛洄羽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昨晚还和我说喜欢吃,怎么,那个小歌姬死了,你伤心了?” 洛洄羽一僵,唯恐时纾发现他和洛云歌之间的关系,更惧怕时纾知晓他和顾郁的计划,只是抿唇不语。 洛洄羽白皙的脸上很快出现了指印,时纾终于放开他的脸,盯着他目光灼灼道:“除了我,你还和谁有过?” 洛洄羽也抬起头注视着时纾,过了许久,他轻声说:“很多。” 其实他和别人一共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和顾郁,一次是和纪尚芜,那两人都让他受尽了罪,实在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洛洄羽和洛云歌也彼此安慰过,但都止步于中途,再无其他。 除此以外的记忆全是时纾。时纾和洛洄羽度过了不计其数的夜晚,他们几乎试过了所有,他没有哪个地方是时纾不知道的。 可洛洄羽就是不想如实回答。 洛洄羽无法描述自己此刻对时纾的感受。 时纾杀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时纾的父亲将他的父母亲族屠戮殆尽,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时纾也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时纾宠着他,护着他,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将他的身心全部占有。 他是他的子心哥哥。 洛洄羽总是忍不住地去向时纾索取更多,他甚至一再想要确认,时纾是否是真的爱着他的。 他手上捧着时纾的爱,他一边想把它砸碎,一边又把这份爱小心翼翼地收进心里。 他和时纾之间横跨着太多的血海深仇,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几乎把他撕成碎片。 洛洄羽爱时纾,他愿意在时纾身下摆出那样不知廉耻的姿态来取悦对方,愿意把毒蛊种进自己身上,愿意和对方每时每刻待在一起,可是他也恨他,他恨不得亲手终结这一切,他恨不得抽.尽整个千颂国王室的鲜血来给他的母族陪葬。 时纾果不其然因为这个“很多”而怒火中烧,他按着洛洄羽的脑袋,呼吸乱得厉害:“你也会这样待他们么?” 洛洄羽其实经常给时纾做这件事,可是时纾从来没有这样欺负过他,没一会儿他就泪流满面。 时纾终于放开他,所有的心绪在这一刻爆发,洛洄羽用手背遮住眼睛,无声地恸哭起来。 时纾一下子就慌了,洛洄羽一直很好强,顶多在塌上受不住掉两滴眼泪,哪有哭得这样伤心委屈的时候? 他将人一把拉起来,抱到腿上坐着,手忙脚乱道:“宝贝,是不是嗓子疼了?我,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你别哭啊。”时纾抬起手,胡乱地抹着洛洄羽脸上的眼泪,有些不知所措。 洛洄羽毫不领情,一把打掉他的手,哑声道:“我给很多人都做过那种事,你以为你是独一份么?”他双眼通红,抬眼望向时纾:“时纾,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们……” 他说到这儿,声音颤得厉害:“我们散了吧。你去找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对方喜欢你,和你门当户对,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你把我忘了吧。” 洛洄羽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时纾,时纾直接把他掀翻在塌上,厉声道:“一派胡言!” “我心悦于你,如何去找别人?” 这是时纾第一回 清清楚楚地和洛洄羽说出“心悦”两个字,洛洄羽只觉得一颗心猛烈地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酸楚与疼痛。 时纾在这时候突然进来,他紧紧抱住洛洄羽,头一次显得不知所措:“小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独占你,我不愿别人也看过你那些样子,我想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他说到这儿,抬手抚上洛洄羽的脸颊:“宝贝,你也是心悦我的,对不对?” 洛洄羽不答,只是闭上眼睛流泪。 时纾吻了吻他的眼睛,轻声说:“明日一早,我带你进宫,我带你去见父皇,我和他说,我要娶你为妻。你会是独一无二的宁王妃,等我即位,你就是千颂国最尊贵的男后。” 听了这话,洛洄羽猛得睁开眼睛望向时纾。 时纾的父皇杀了他的父母亲族。 他终于有机会手刃灭族的仇人了。 “卡!” 吴导对这段没什么意见,走上前来,把剧本卷成筒,拍了江舒的肩膀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心放在鼓面舞上,你先跟着舞蹈老师练起来吧。” 整部电影的高.潮都在洛洄羽的鼓面舞上,这支舞直接把电影推向矛盾冲突的爆发点,最后进入尾声。 吴导离开后,江舒正想起身,程樾拽住了他的手腕:“到时候我陪你练舞吧。” 江舒轻轻应了一声:“好。”他话音未落,程樾已经猛得将他拽进怀里。他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没出戏:“小羽,你还喜欢我么?” 听见这个称呼,江舒一下子就愣了。 他回过头,盯着程樾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虽然知道程樾可能还没出戏,但江舒的心里还是被一阵莫大的酸涩吞没了。 程樾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忙想要解释:“我……” 江舒挣开他的怀抱,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你找你的小羽去吧。”
第49章 过度喜欢 回到酒店房间, 江舒把响个不停的手机狠狠扔到一边, 去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儿反应过度了,但心里的不痛快还是占了上峰,把他所有的理智全都压了下去。 程樾对他的喜欢里,到底有没有掺杂着对洛洄羽的感情? 江舒承认, 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人戏合一的理论, 还说不存在“出戏”这一概念,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舒只想把这些垃圾想法都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他不想其他任何人分走程樾对他的感情, 就算是他演的洛洄羽也不行。 江舒对着虚空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恍然间想起程樾好像也和他说过一样的话。 他回到房间, 按亮了手机屏幕, 看见程樾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很多消息,但就是没敢来敲他的房门。 时至如今, 这部戏演到这种地步, 江舒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一开始确实对时纾有好感,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满心满眼都是程樾,再也不会把时纾放在心上。他的手机屏保是程樾练完舞之后赤着上身的照片, 当时程樾正侧身站着拿毛巾擦汗,看见江舒, 还对着镜头轻轻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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