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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沐逢生

时间:2024-06-27 2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七子华

  沐阳带着严阴郎去图书室复印了好几份花名册,又去小卖部买了五个信封。

  “我会把钱还你。”出了小卖部,严阴郎说。

  尽管他不知道该怎么还。

  沐阳不以为然,“几块钱而已啦,下次多请我吃份东西吧。”

  “……好。”

  也不知道拿什么请。

  放学的高峰已经过了,学校里只有蝉鸣喧嚣,高三那层楼的灯依然亮着,依稀能听见传出的交谈打闹声。

  严阴郎和沐阳并肩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出了校门,沐阳朝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挥了挥手,一边跑向车一遍回头说:“我爸来了,我先回家了,晚上见啊。”

  车窗摇下,严阴郎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得体的休闲西装,体型偏瘦,气质儒雅随和,一脸和蔼的和沐阳说着什么。

  沐阳神采奕奕的和他爸聊着,然后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就着水咽下。

  沐阳的爸爸看起来年轻又温和,父子之间其乐融融的相处是严阴郎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

  严阴郎站在树荫下一直注视着车子越来越远,然后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风吹的梧桐树枝条晃动,夕阳刺眼又滚烫。

  “钱”字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严阴郎盘算着该怎么向张素开口,刚到楼下,刘勇南和张素激烈的争吵声闹的整个筒子楼都听得到。

  路过的邻居已经见怪不怪,擦肩而过时还是会饱含深意的多看他两眼。

  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怒骂,要有皮肉碰撞的清脆响声。

  刘勇南又在打张素了。

  严阴郎站在楼下,幽暗的楼道放佛成了可怖的黑洞,一旦踏入就会把人撕碎吞噬。一阵阴冷的风打着转儿吹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严阴郎不太听得清他们的内容,婊子、贱人、下贱等字眼不断的往外蹦。

  现在上去就是往枪口上撞,严阴郎走到一旁把赵麟给的八百块放进信封装好,然后放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

  过了二十分钟,楼上的动静停息了,严阴郎慢慢走上去。

  一开门,客厅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了、能当武器的都用了,就差拿刀互砍了。

  张素坐在地上,头发乱七八糟看起来像一堆枯草,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稀巴烂,裤子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臀部,身上青一片紫一块的掐痕,嘴角红肿流着血,脖子上一圈指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刘勇南只穿了一条裤子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没有好到哪儿去,脸上破了皮,两三条口子从眉毛划到脸颊。背上的六七个破了皮的抓痕还渗着血,被铁棍戳的淤青零零散散的遍布在胸膛上。眼珠子浑浊透着凶狠、充满怒气,狰狞地瞪着严阴郎。

  客厅一块空地都没有,严阴郎都无法下脚,只能硬着头皮踩着地上的碎片、衣服走过。

  刘勇南冲上去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严阴郎的脸上,力气之大、气势之猛,一下子把严阴郎打得跌在地上。

  严阴郎一顿天旋地转,耳朵嗡嗡耳鸣,一股铁锈味充斥口腔,右脸当即肿起来。

  “上你妈的学!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去给你交学费!滚你妈的!”刘勇南一边骂一边踹,没有发泄完的怒火统统撒在严阴郎身上。

  严阴郎侧躺在地上,无助地抱着头,忍着他的打骂踢踹,死死咬着牙忍疼。

  “明天不去学校了!让学校把老子的钱吐出来!”刘勇南喘着气,凶恶地说,“去给老子打工赚钱!欠一屁股债还想上学?!老子养了你17年还不够?操你妈的!”

  张素声音嘶哑地吼着:“他才17岁!学校不会退钱的!你死了这条心!”

  刘勇南反手一巴掌又打张素,“老子允许你养这个畜生你已经要烧高香了!你倒好,用老子的钱去交学费!17岁了还不赚钱?!等着老子养他吗?!”

  张素冷笑,“你养过吗?”

  “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想让老子养?!还背着我取个别人的姓,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子被绿了!滚你妈的!”

  二人又吵起来,严阴郎默默的爬起来收拾屋子。

  终于刘勇南骂累了,用最后一点力气踹了严阴郎一脚,“还不赶紧去给老子做饭!”

  严阴郎紧抿着唇,面无表情的走进厨房。

  两荤一素的饭菜很快做好,刘勇南在客厅里吃着,严阴郎把张素扶进房间。

  柜子里备了一些常用的消毒水,严阴郎帮张素上药。

  “你也是,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听不到争吵的声音吗?干嘛还回来?不是找打吗?!”张素心烦意乱,一肚子委屈找到了发泄口。

  严阴郎低眉顺眼的听着,把伤口简单的处理好后,开口说:“妈,学校要交校服费。”

  张素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多少钱?”

  “......八百。”

  “多少?!”张素的声音提了一个度,“学校疯了吧?怎么不去抢?!”

  “一套200,夏冬各两。”

  张素皱着眉,“那也不至于这么贵啊!又没有镶真金白银,一套衣服卖200?还不如在夜市上买一件类似的,几十块钱搞定。”

  严阴郎木然地说:“学校要求统一。”

  “什么统一!就是骗钱!”张素不听严阴郎说的,“你告诉学校我们不定,妈妈帮你解决。行了你出去吧,我睡会儿,晚上还得上班。”

  严阴郎站着没动,有些执拗地说:“妈…我想打工。”

  他不想过这种一分钱都拿不出手,花10块钱买信封都要别人接济的日子。

  张素误解了严阴郎的意思,以为他又把刘勇南的话听了进去,顿时吼道:“你说什么鬼话呢?!我拼了命的让你上学,你却只想打工?!那我受的这些委屈怎么办?找人去说?!你打工?你打的了吗!你这副懦弱样子谁会愿意要你?话都说不清一句,去了也是给人添乱!让你上学就上!别给我一天到晚花里胡哨的!”

  严阴郎站在门口,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脸照的一片惨白。

  张素累的坐在床上,声音已经哑了,“滚出去,别给我有这种念头!上学是你唯一的出路!”

  严阴郎没动,垂着眼,倔强的在坚持什么。

  张素火冒三丈,顺手拿边上的枕头砸过去,“还不滚?!”

  严阴郎回到客厅,刘勇南喝了酒倒在沙发上打着呼噜。

  桌上的菜还剩了些,严阴郎端碗厨房,从电饭煲里舀出冷掉的米饭,沉默的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

  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好后,严阴郎回到房间,进门时扫了一眼墙上的钟——9:42严阴郎脚步顿住,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被他遗忘的事情。

  他本想马上夺门而出,习惯新的理智让他先拿出手机,三四个未接来电、七八条信息拥挤的躺在的收件箱,最后一条是十五分钟前。发件人:沐阳你怎么联系不上啊?有事来不了了吗?我一直等你呢,你好歹说一下嘛……

  严阴郎胸口涌出莫名的一股热意,好似枯竭了多年的河流又重新被泉水滋养得以灌溉。

  脑子里生出了久违的冲动,还没等他细细思考身体已经抢先一步跑了出去。

  路灯把街道照的忽明忽暗,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象化成沐阳灵动、充满阳光朝气的脸。

  严阴郎匆匆赶到树林,他急促地喘息着,刚挨过打的身体痛的不行,满头大汗唇色发白。

  树林一片幽暗,蝉鸣都消了声,只有晚风吹过树梢,在黑暗下隐隐晃动。

  严阴郎靠在树上缓了好一会儿,他环顾了一圈儿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走了吗?走了也好。

  严阴郎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掏出电筒独自进树林采药。

  没走几步前方一道刺眼的强光打在他脸上,严阴郎捂着眼下意识的避开。

  “还真是班长啊,这么大的架子。”沐阳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严阴郎,我在这喂了两小时蚊子,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第13章 【挣扎】

  电筒刺眼的光报复性的在严阴郎脸上晃来晃去,一副就要让他看不见东西的幼稚心思。

  严阴郎闭着眼,无措地说:“对…不起。”

  “你是把我忘了吗?”沐阳不悦地说,“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放学就失联?”

  “我…家里有点事。”严阴郎被强光照着,眯着眼回答,“抱歉。”

  咔哒一声,电筒的开关滑动,白亮的光线骤然消失。

  严阴郎不能适应一黑一亮的快速转变,直眨眼。

  沐阳挠着胳膊上的小疙瘩,“如果来不了要及时给别人说,幸亏是我性格好,不然换成别人早就走了,谁还会傻啦吧唧的等俩小时啊。”

  严阴郎点头:“嗯,好。”

  沐阳的视线落在严阴郎的胳膊上,瘪瘪嘴:“哎,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等你啊?”

  严阴郎直直的看着他。

  “你也想问吧?”沐阳挑眉,“看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能瞒住谁呢?”

  严阴郎咬着舌尖,熟悉的疼痛让他镇定下来,“你…为什么等我?”

  “对嘛,嘴巴长来就是要用的啊。我发现你真的从来不会提问啊,问个问题就这么难吗?也没有多难嘛,做人坦然一点,把想说的说出来啊。”沐阳笑嘻嘻着说,“怕你出事呀,你这个葫芦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吭声的,万一你在哪儿被抢劫了呢?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报警了。”

  沐阳絮絮叨叨地说着,打着电筒走进树林。

  严阴郎默默的跟在后面,这种被关心、在乎的感觉就像鸦片一样让他上瘾。

  他透明了17年、孤寂了17年,终于老天注意到了这个可怜的男孩,赐给了他这样一个阳光温暖的朋友。

  有了前面的经验,今天采药才得很快,严阴郎一路跑到这里,在闷热的树林里又出了一身热汗,走出来时晚风吹过,激起了皮肤的一身凉意。

  严阴郎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袖,刚才在家里他做饭的时候出了汗,洗了个澡把衬衣换下。想起和沐阳有约后一心想着赶过来,完全忘记要换衣服。

  路边的灯光晃动,光线不强但足以看清他胳膊上长长短短的淤青鞭痕。

  严阴郎僵住,慌乱的看向沐阳。他…看到了?他会怎么想?

  沐阳坐在石凳上,弯腰从地上拿出两瓶水,回头递给严阴郎:“来喝水,树林里真的太闷了,这一身汗出的。”

  沐阳的眼神澄澈,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坦然的给他递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伤痕似的。

  严阴郎喉结滑动,有些不敢接,把胳膊朝身后背了背。

  沐阳注意到他的动作,把水放在椅子上,不再去看他,“那你自己拿吧。”

  过了几秒,沐阳听到身后的细微动静,水瓶被拿走,那人坐在了自己的身后,宽厚的背脊传来濡润的潮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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