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在校的人气一直很高,追他的人数不胜数,这种敌对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今天不一样。 这两个男人的颜值都特别特别高。 一个看起来戾气十足不好惹,另一位气场强大也很难以接近的样子。 他们早已经忘了刚才的闹剧,等待着景澄做选择。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景澄的确尴尬。 明明是个剑拔弩张的场面,因为这环境buff的加成,就像来到相亲节目的舞台上,选择一位,灭掉另一位的灯。 高调并非他所愿,只是这一刻,他不想让秦域失望。 没人注意到景澄眼底攒满的坚定。 不想受到那么多的关注,他毫不犹豫从谢钦言身后离开,走向秦域。 刚才要找他麻烦的男的都愣住了,怎么感觉自己成了NPC? 景澄的步伐是坚定有力的。 望着他的背影,谢钦言神情破裂,感觉眼下像是荒唐的一场梦。 在他和那个男人之间,景澄选择了后者。 在他那里,他不再具有“优先级”。
第20章 我要你永远消失景澄和秦域的关系因这个不愉快的插曲而被公开,他在校本就属于风云人物,场上这帮同学知道了,便意味着全校都会人尽皆知。 在他去到秦域旁边后,还有人举起手机想偷偷录视频,景澄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那人反射性放下了手机。 这一幕落在谢钦言的眼中,无声扬了下唇。 曾经他多次教过他,哪怕打不过人家,气势也要做足,你凶一点别人才会忌惮你。 那个时候他总皱着包子脸,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是有哥哥在身边吗?怕什么。” 谢钦言后知后觉体会到,景澄是无条件、全身心地信任他,才会将依赖全部交付于他。 当他被辜负,无疑被人从万丈悬崖推入了深渊。 谢钦言不敢想,他是怎么说服自己,咬牙撑到了今天,明明他承诺过他,让他无忧无虑在他身边当一个快乐小孩,最终却食言了。 满心悔恨,无处发泄。 悔是对景澄,恨是对自己。 那边,秦域拍了下景澄的肩,示意有他在,想说什么就说。 微微正色后,景澄出声道:“我举办联谊的目的是想给你们创造交友的机会,给大学生活留下美好特别的回忆,希望你们能解决好个人问题再来参加,不要发生今天这种状况,我又不是上帝,谁有没有对象,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清楚,想找麻烦也不用怪罪到我头上。” 说完这一番话,景澄拉着秦域就要走。 被打的那个男生叫住他,“你怎么这么冷血?我都解释了是他动手打我才分的手,他纠缠了我大半个月,死活不同意,难道你不应该帮帮我吗?” 听闻,景澄脚步停顿,回眸看去,“我有义务帮你吗?你挨打去找警察,他们会帮你验伤,打得重了还可以把你这位前男友给抓起来。” 这番话说完,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 “不愧是景神,这番话说得气场拉满。” “笑死,真当景澄好脾气会惯着他呢?还想赖人头上。” “亏我刚才还同情他,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赖啊?” “就是,景澄说得没错,他又不是警察,管得着吗?” “挨打也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是他私下不检点,爱勾引男的,才惹人家发火动怒,你看他穿那么短的裤子,真是不守男德。” 景澄在大家的议论声中转身离开。 视线险些与谢钦言交汇,他低垂眼眸,避开了那道追随的目光。 他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无声无息。 从重逢到现在,他们好像还没对视过一眼,话也没说一句。 秦域跟在他身边,身高腿长,像个寸步不离的保镖。 望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谢钦言的心脏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有寒风吹进去,冷到麻木。 失明的时候,他能忍痛做到把景澄推给别人,因为不想耽误他的后半生。而现在,他也同样有能力照顾好他,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人的私心真的可怕,引领和控制他的思想,往所有偏离计划的轨道行驶。 景澄已经变得陌生了,现在的他果敢凌厉,不会再任人欺负,受到气就会反击,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保护对他也没什么用了。 谢钦言不知自己还能拿出什么,可以胜得过那个男人。 也许,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景澄离他越来越远。- 走出酒吧后,景澄主动跟秦域解释了谢钦言的身份。 “那位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当年就是他把我领回了家,才没让我流离失所。” 秦域低头看着脚下,他们交叠的身影。 有些话戳破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只出于好奇地询问:“之前怎么没见过?” 也没听你提起过。 后半句,他懂分寸,没有问出口。 景澄笑了笑,“他在国外啊!我们没有联系过。” 了解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 秦域适时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嗯?”景澄一下没转过来神。 “夜宵,你不是要吃?” 景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明明是你说等我一起吃的,我想减肥,这个点还吃东西很有罪恶感。” “已经够瘦了,还减?” “这个月又胖了五斤。” 景澄是真没有凡尔赛,五年前暴瘦过一阵过后,开始迅速反弹,一度飚到历史体重的最高值。 人胖一些,体内的元气提升了,更有活力更有精神,心情也从之前好了。 不过,怕自己胖到刹不住车,从那开始,景澄便管住自己的嘴,让体重稳定在一个范围内。 直到最近,秦域有事没事,总找他约饭,才让他又胖了起来,脸颊都有肉了,要不是无意间捏了两下,手感软乎乎的,他都没发现。 不知不觉走到停车处,秦域拉开车门。 “今晚例外,吃完我送你回家收拾行李,直接出发去洛城。” “这么突然?”景澄很少有这么没计划性的时候。 当下的反应是觉得不行不行,开夜车太危险了,万一秦域路上犯困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才三个小时的车程,应该也没关系。 在他思索时,秦域说:“我下午睡了一觉,你可以在车里睡。” 男人看似温和的目光下,暗藏锋利和决断。 做生意的商人,最懂什么时候该交出筹码,重拳出击。 今晚,景澄的心情波动很大,这个时候才是趁虚而入最好的时机,他不能放他回家。 景澄很聪明,他已经不是刚满十八的小男生了,自然能察觉到秦域的目的。 两人深夜出发,开在寂静无人的高速路上,该有多暧昧。 看似秦域尊重他,其实也是在逼他做决定,而他不喜欢这种被push的感觉。 视线错过秦域,景澄刚要开口,看见了站在那儿的谢钦言。 曾经,他最害怕失去的人,苦苦哀求他不要抛下他的人。 思绪很混乱,景澄感觉自己当下不能够做任何决定,看起来很像在和谢钦言赌气。 “还是明天照常出发吧。”他淡声开口,不受任何人裹挟,“我今天很累了,想睡觉。” 没有人知道,一个事事都会说“好”,不懂怎么拒绝别人的讨好型人格,渐渐蜕变成跟着自己的心走,是有多难。 无论是谢钦言,还是秦域。 他们都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处站牌,从起点到终点,能伴随他的只有自己。 秦域没有勉强。 成年人的世界无需多言。 他只解释一句:“今晚是我唐突了,抱歉。” “没有,是我被搞得心情有点儿不好。”景澄笑了笑,“不过饭还是要吃的,不减肥了。” “好,带你去吃火锅。”秦域知道他最爱吃这个。- 翌日早上八点,启程出发前往洛城。 休整一夜后,景澄的状态调整如初,讲话的语气也轻松许多。 他们到洛城的第一天,去参观了当地很有建筑特色的园林,景澄早就听闻这里的雕梁画壁犹如鬼斧神工,没想到竟是秦域参与设计的。 当你崇拜一个人时,他在你眼里就会发光。 景澄由衷佩服地夸赞秦域,“你好厉害,希望我以后也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你要做的是超越,比我更厉害,等你崛起的时候我大概江郎才尽了。” “秦总现在也会拿年龄开玩笑了?”景澄失笑,毫不客气地说:“那我争取把你拍在沙滩上。” 秦域:“拭目以待。” 此次洛城之行,迅速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因为整整三天,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以好友的方式相处和了解,感觉上像是又重新认识了对方。 景澄一直都清楚秦域的设计水平有多高,在展览会上又发现,他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从很多业内人士主动找他攀谈就可以看出来。 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痊愈的伤口,只有在触碰到危险的时候,才能有再次的感受。 被父母遗弃的恐慌,寄人篱下的卑微,精神依赖被摧毁的崩溃,突然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看着那么优秀的秦域,景澄会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 他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喜欢自己,更不信身份与地位差距过大还能天长地久。 就像一只蜗牛,看似顶着坚硬的外壳,无坚不摧,其实内里脆弱得很,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把自己缩了进去。 五年来,景澄没恨过谢钦言,因为越介意越难忘怀,然而现在,他却生出了怨恨,怪罪的是因为他丧失了勇敢追爱的能力。 一次的毁灭,带来的是永久的打击。 可是,身为家人,身为兄弟,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过年了还是要一起守岁,吃团圆饭。 景澄第一次和谢钦言“正面交锋”就是在除夕这晚。 他一进门,不可回避地撞上他的视线。 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重见光明,又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璀璨,专注看着谁的时候,深情无限。 隔开的五年时光,他们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二人短暂交汇,景澄没打算打招呼,拉开鞋柜的门,找出他的那双拖鞋。 全程,谢钦言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望着他。 在景澄穿好鞋,要从他身边经过之时,忽然听他开口:“我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景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骄傲又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会弯腰? 印象中,他好像没听谢钦言说过这三个字,哪怕两人关系好的时候,他惹他生气了,也只会说“我错了”、“哥哥错了”。 想离开就一声不吭飞走,想回来就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景澄还以为这人会一直傲慢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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