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失笑,“不愧是学霸啊。” “学到手都是自己的本事,社会这么卷,不努力就被人甩下了。” “嗯,言之有理。”秦域端起杯子,“那我们说定了。” “好,敬我未来的老师。”景澄与之相视一笑。- 假扮男友比景澄想象中轻松多了,可能因为秦域年纪太大,多年来没找对象,好不容易带回家一个,他的家人对景澄都非常和颜悦色。 特别是他的爷爷,对景澄格外喜爱。 不过也是去到他家里后,景澄才知秦域是抱养来的孩子,他的家里全是纯正的中国人,只有他是混血长相。 秦域说他是被遗弃的,没见过亲生父母,听过后,景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难怪他们的某些想法会很契合,原来是有相似的经历。 开学后,景澄的作息时间就固定了,他每周六会和秦域去一趟他的爷爷家,秦域会亲自开车到校门口接他,每次景澄出来时,都能看见他站在车边等着。 任何时候,秦域都表现出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虽然神色清冷淡漠,也不掩骨子里的教养。 最先发现他们交往的人是沈逾正。 他追了景澄两年,从开始就被他坚定不移拒绝了。 景澄说他太花心,跟他这种人在一起没安全感,沈逾正为他改了习性,都不常去酒吧了,他还是没能改变成见。 连续两周,沈逾正看到那个男人开着宾利来接景澄,便猜到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了,他这人藏不住话,直接去问了景澄。 景澄很坦然回答:“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交往,怎么了?”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男生,有什么话不敢说,如今的他敢当敢做。 沈逾正没资格管,难怪景澄之前说他喜欢成熟的,还真找了这一款。 当晚,沈逾正约了夏明泽喝酒,一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夏明泽就明白是因为谁了。 “你说你一个情场浪子,怎么就认准景澄了?” “征服欲你懂不懂?我想不通他为什么看不上我。”沈逾正揉揉眉心,“不过以后彻底没戏了。” “怎么了?” “人家有新欢了,看起来挺成熟的,比他大十几岁。” “………”夏明泽沉默住了,“景澄是受刺激了,怎么找个比他大那么多的?” “同龄的靠不住呗,在谢钦言那儿受过伤害,现在选择性回避。” 说到这儿,沈逾正不由觉得奇怪,“谢钦言不是都恢复正常了?怎么还不回国?” “没脸回来,他以前对景澄……”夏明泽喝口酒,“算了,不提也罢。” 虽然嘴上这样说,夏明泽这边一得到情报还是告诉了谢钦言。 “景澄交男朋友了。”他典型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爱拱火,“看起来比他大很多,年纪都能当他爸了。” 以讹传讹就是这么来的。 明明是沈逾正告诉他的,他却添油加醋,说得好像自己真见到了一样。 谢钦言没出声音。 心口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就像从高空掉落,摔得粉身碎骨,无数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心中。 望着窗外碧蓝的海,眼中一片哀伤。 抬起手,谢钦言轻轻按着胸膛,明知道自己没资格,还是会嫉妒,那个能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言哥,要是早知道自己能好起来,你一定不会把景澄推开吧?” 夏明泽劝他,“所以,那时的你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你都是为他好,没必要愧疚,喜欢的话再把人给追回来呗。” 听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谢钦言冷笑了声:“你拿景澄当什么了?” “我——”夏明泽感觉自己很无辜,“算了,你当我没说。” 在这之后不久,唐秋云也知道景澄交了男朋友的事儿,是他主动坦白的。 每次见面,唐姨都会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有没有对象,景澄心想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让她放心,也好过整天惦记着。 唐秋云听说后,问景澄能不能带男朋友来家吃个饭,主要是担心他年纪小,识人不清,会吃亏。 景澄问过秦域的意见,他并无意见,还说他都陪他去过他家,他也应该这样。 见过秦域后,唐秋云倒是挺满意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工作能力,都是非常出众的,唯一不好的是他比景澄大十二岁,整整一轮。 像这种有社会经验的男人,想骗一个小男生还是轻而易举的,唐秋云明白景澄的性格,一旦对谁用心就会奋不顾身,毫无保留。 但她毕竟不是亲妈,也不便说什么。 景澄能看出唐秋云的顾虑,为了让她放心,他主动表示,会以爱自己为优先。 听见这话,唐秋云才放下心来。 不管怎样,景澄能放下哥哥,从阴影里走出来就是再好不过了。- 半年的合约期很快就要到了,景澄也跟着秦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报名参加了一项设计比赛,经由他指导,也取得非常不错的成绩。 只是,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能轻易结束了,秦域的爷爷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身体反而愈发康健。 这当然是件好事情。 秦域没提出结束,景澄也没有说,如果能让爷爷的身体因此而好起来,也算功德一件。 不过,秦爷爷的身体好起来,谢家老爷子却突然被查出患了胰腺癌晚期。 这是最痛苦的癌症,基本上发现的时候都无可挽回了。 马上就要到春节,看来这个年又要过不安稳。 唐秋云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给谢钦言打了电话,要求他回国。 虽然他狠下心表明要一直待在国外,但亲爷爷的时日所剩无几,身为亲孙子当然应该回来看看。 自从手术之后,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那几年带给他的阴影太深刻了,很难走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后,谢钦言答了一声“好”。 唐秋云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知道景澄已经交了男朋友,她真没法做决定,毕竟那时闹得如此难堪,谢钦言的态度冷漠而决绝,彻底伤了景澄的心,再见面两人只会觉得尴尬。 怕景澄突然见到谢钦言会不知所措,唐秋云主动告诉了他一声。 “澄澄,你哥要回国探望爷爷,就这两天。”唐秋云说出口也很难为情,“我之前没告诉你,他的手术很成功,医生将压迫脑神经的血块清除后,也顺带将压迫视网膜神经的血块一并解决了,他已经能看见了。” 景澄听完,反应平平,像是在听一个不相关的人,淡淡反问:“多久之前的事了?” “快两年了。” 所以,他已经恢复如初两年了,不但没来找他,反而瞒着他,生怕他还没死心对吗? 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景澄释然一笑,“能成功就是好事,唐姨您也不用为他担心了。” “是。”唐秋云观察着他的神情,试探性说:“当初是你哥哥对不起你,那时……” “唐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景澄微微一笑,“如果我偶然和他碰面的话,还会好好相处的。” “那就好。”唐秋云点点头,停了几秒说:“我想给你哥办个欢迎仪式,到时你也回家吧……” 景澄第二次打断了她的话,“唐姨,导师最近催得挺紧,我可能走不开。” 平日里,景澄都很好说话,从未态度如此坚决。 唐秋云知道,他一定不会来了。- 谢钦言回国的那天,万里无云,沿途的柳树快要抽出新芽,距离他离开过去了五年。 唐秋云在酒店为他办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儿子身体痊愈,本该庆贺一番,让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止住那些流言蜚语的声音,但因为他一直在国外没回家,只能推到今天来实现。 旋转门外,站着位皮肤冷白,身材高瘦的男人。 五年时间足以将少年历练得沉稳而程度。 透明的玻璃门折射他的侧脸,因为角度问题,下颚线和喉结格外突出好看。 谢钦言一走进大厅,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 夏明泽和沈逾正对视一眼,他们激动地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看了很久。 “woc,更帅了啊。” 对着他的肩膀捶了下,夏明泽忍住眼眶里涌出的热意,“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沈逾正无声打量着谢钦言,感觉他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同样是西装,穿在他身上,偏偏多了几分冽然不羁的气质,袖子卷到手臂上,线条感硬朗。 整个人比从前更冷,眼神也更不屑一顾了。 目光不着痕迹打量一番场内,不出意料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钦言压下心动翻涌的悸动,回神和他们聊天。 认识的人都来恭贺了,唯独没有景澄。- 尽管想忽略,景澄还是在刷朋友圈时,从夏明泽的动态里捕捉到了谢钦言的背影。 他已经很平静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表面装作云淡风轻,一个人咬牙捱过那些难挨的夜晚。 就算谢钦言对他有恩,也已经抵消了,他不再欠他什么。 景澄没想刻意躲,但也实在不想面对谢钦言,因为一见到他,就会让他回忆起那段委屈受辱的时光。 他那般决绝推开他,誓死不再和他联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给彼此留退路呢? 秦域发现景澄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周末他照旧带他去爷爷家时,他明显不再像之前那样善于聊天,和他说什么,有几句都搭不上。 “出什么事了?”秦域直接问。 意识到自己的磁场受到干扰,景澄抱歉地笑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儿累。” 他自认为和秦域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共享彼此私生活的地步,许多没必要的事情能不说就不说了。 谁料,秦域将车调转,“那带你去散散心。” 景澄一怔,感觉他这个行为好像越轨了。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保留着恰当的分寸感,顶着恋人的名号,像朋友那般相处。 眼下,秦域这样做让景澄很难不怀疑,他在哄他开心。 “你不是说小时候常来这边玩吗?” 秦域载景澄到了老城的一条商业街,一条河把南北两边侧开,对岸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反差感尤为强烈。 这里有本市开业年岁最长的动漫城,以前谢钦言常带他来。 只是经过这里时无意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能记到现在。 隔窗望了眼,景澄看淡一笑。 “那时觉得好玩的东西,长大后就没意思了。” “没事,下去走走。” “嗯,我记得这边有家面馆开了挺长时间,美食还是老字号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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