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是夏以风嘱咐李婶儿做的,他能不知道?夏以风隔着手机一阵心虚,没想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只好迅速填坑补漏。 S:脚指头想也知道,你爷腿骨折,不喝骨头汤补补? 大河:那你脚指头可真厉害。 S:工作的事别太操心,我这边不急的。 大河:嗯,谢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S聊完,陆之河心情突然就没那么憋屈了。 “我吃好了,不早了,就先回去了。”陆之河站了起来,跟爷爷和姥爷告别。 “好,没什么事明天别来了。”说话的是他爷。 “不行,”夏敬渊一票否决,“大河明天还得来,要是没事就过来,陪我下棋。” “好,那我明天照常过来。”陆之河受宠若惊,再说他自然是要过来的,一是不放心他爷,二是他自己想过来。 所以,瘸腿爷爷的意见,忽略不计。 千里之外,夏以风看着他姥爷发过来的照片,一共四张,两张还是模糊的。 照片里安静吃饭的男人,他翻来覆去地看,就像看不够似的。他原本打算晾着人两天,可一天还没过去,自己就受不了了。 最气人的是,他不动,陆之河就在那装死。无奈,只好让S来找人说说话,算是缓解他的相思之苦。 以前几年不见一次,他都没觉得多难受。如今也才分开两天而已,这样天翻地覆的心境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 陆之河到家之后,丽姐突然说想跟他谈谈。上次丽姐找他谈,还是他高考填志愿的时候。 “你和欣然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回国了。” 陆之河一惊,俩人这是私下有联系?还是丽姐已经知道他离婚的事了? “她给你打电话了?”陆之河紧忙察言寡色,奈何丽姐不给机会,人根本懒得卖关子。 “说说,你咋想的,瞒我这么久!” 当妈的心里较着劲,就想看看自己的好儿子,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但人既然回来了,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她来摊这个牌。 “日子过不下去,就离了,”陆之河轻描淡写地说:“过年就打算跟您说的,但是走得急给忘了,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是么,”丽姐心说你可得了吧,“听这话,你是准备今年过年再跟我说?” 陆之河叹气,忙否认。他以前确实是打算多瞒一天是一天,可现在他有人了,再瞒就真不地道了。 “把房子给人家了?” “欣然跟您说的?” “我猜的。”丽姐耷拉着脸道。 陆之河也直说了,“我要房子也没用,欣然回国了,总得有个地方安顿。” “离个婚,还得让我夸你离得尽职尽责?”丽姐给自己拨了个橘子,说得她口渴了。 “……” “说吧,还有啥瞒着我的,一起交代了。” 陆之河懵了,怎么还成坦白局了呢?这是要把他一锅端啊。除了跟一个男人搞上了,现在能说出口的,也就剩一件事了。 “我以后都不想要孩子了。” 果然话一出,空气凝固,丽姐脸色由青至白,问:“想清楚了?” “嗯。” “是不行还是不想,说清楚。”丽姐急了。 “咳……妈!”陆之河差点咬着舌头,囧色铺脸道:“您儿子没毛病!” “那为啥不想要?离出阴影了?陆之河你都快四十了。” “三十六,”陆之河没好意思说得太大声,“我买保险了,养老够用。” “行吧,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动静,我一直以为你不行呢,也就没催。既然行,那就顺其自然,别把话说死。” 陆之河真是不想活了,合着他亲妈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不行? “你爷在老夏家怎么样?”丽姐单方面结束了母子谈心,再谈下去,不利于母子关系和谐发展。 陆之河谢天谢地,爽快道:“挺好的。” “太麻烦人家,就赶紧接回来。” “放心吧,没事。”那是你亲家。 之后丽姐洗洗就睡了,陆之河跑到阳台抽烟。 轻吸一口,又用力呼出,这是最舒服的节奏。他这会儿心里酸涩居多,抽烟多少能酸碱综合一下。丽姐想抱孙子,他忙着搞男人,这事也够大逆不道的了。 等回到卧室的时候,他把小鬼那副通缉令又找了出来。左来右去,看不够……时间过得太快了。 当年老树下哭鼻子的小黑豆,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想到这,一种酥麻的羞耻感,从脚底板往上窜了出来。 因为他想着那个人,想得睡不着觉。 许是心血来潮,陆之河猛地起身,翻了笔纸出来。情侣必做的N件事,陆之河打算有一件记一件。 牵手,get。 接吻?小意思,早就做了,法式的,不要脸的,全都get。 约会?仔细想想,还真没几次,看日出算一次,看画展算一次,勉强get。 爱心早餐,一日三餐,get。 送花?他给人送过,虽然只有三朵,get。 情人间的情趣?get!而且是每每想起,都够他重新臊一次的。 他们几乎做了情侣该做的所有事,除了上床。 陆之河犯了愁,按照这进度,以后能不能上都不知道了。可愁归愁,他还是被自己现在的行为,给逗笑了。 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呢?还记笔记,怕是小学生都不这么干了。与其在这独自情伤犯怂,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于是陆之河拿起手机,把想做了一天却没做的事,做了。 大河:睡了吗? 以风:要睡了。 夏以风辗转好半天了,哪里睡得着。 大河:我爷没大事了,谢谢啊。 一天没找他,临睡了过来就是说声谢谢?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说谢谢,这是存心不让他睡觉了。 以风:大晚上不睡,就是来说这个的? 大河:不是。 以风:那说吧,说完我要睡了。 陆之河呼吸吃紧,憋足了劲,丢了一句心里话过去。 大河:哥想你了。 夏以风那边手机直接砸到了脸上,疼够呛,可他也顾不上疼,直接拨了语音过去。陆之河吓得秒接,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睡前还能来波语聊。 “几点了,还不睡?” 陆之河结巴说:“啊、准备睡了,就……” “就什么?”夏以风明知故问。 陆之河心头微颤,咬了咬牙说:“就想你了。” 夏以风仗着电话那头看不到,一抹含蓄的笑意挂上嘴角,声音却克制没变,“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你想我了?” “确实没人,”陆之河丧了气,他又不能舔着脸说,他刚才在写相思日记。 “那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声音二字,格外轻挑。 “啊?这不是说着呢么?” 夏以风挑逗意味更重了,存心撩拨,说:“是想着我那个的呻、吟。” 陆之河嗖地红了脸,“靠。” “不想就算了,挂了吧。”夏以风故意的。 “诶,你别挂!” 操,豁出去了,陆之河麻利地解了裤腰带。 夏以风窃听一般,试图掌握那边的进度,问:“伸进去了?” “嗯,”陆之河生平第一次玩这种,难免生涩,“进去了。” “硬了?” “……”能别说话了吗?直接搞成吗! “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哥!” 夏以风这一声哥,每次出口都威力无穷,让人痒意肆起,陆之河红着脸说:“不用。” 随着手上力道加重,气息逐渐浓厚,毫无保留地传到了电话另一头。夏以风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嘴上低语如羽毛一般轻柔,“哥,别忍着,出声。” “嗯……”喉咙里溢出喘息不断加码,陆之河眯着眼看向虚焦的门口,他没锁门。 欲望顺着腹下攀爬不止,来到了大脑中枢,夏以风给自己也点了一把火。 千里传音,情不能自已。矜持化为泡影,待到释放解脱,也不过一场漫长前戏,磨得人心智全无,意犹未尽。 陆之河瘫靠在床头,用左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你还想回来吗?看看姥爷?” 夏以风轻哼了哼,“忙,昨天想回回不去,今天没空了。” “啊,那就别回了,”陆之河赶紧改口,他不想破坏刚刚回暖的状态,“我过几天就回去,你在家等我。” 夏以风没回答,而是说,“去洗洗,睡吧。” 陆之河看着烟丝缥缈,空虚与失落交杂,说:“好,晚安。” 挂断后,夏以风下了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拨了陈红的电话,“这周的工作往后挪。” “又怎么了祖宗,专挑大晚上下手,你存心的吧!”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就这样。” 陈红一句我尼玛没等说出口,电话就挂了。
第81章 秘密 陆之河五点多就起来了,开车去南城老区,找一家肉饼店。昨天无意中听两位老人闲聊,说好多年没吃那口了。 南城久经岁月洗礼,那家饼店可能已经关门了,又或者搬了家,但是陆之河还是准备去碰碰运气。 他开车到了目的地附近,转悠半天,没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 巷子深处,卷帘门刚一开,香味就飘了出来。陆之河找地方停车,然后小跑着回来排队。 他带了保温桶,装十张肉饼刚刚好。 一个小时后,陆之河拎着肉饼来到了夏宅,见大门半开着,就没按铃,大门咯吱一声,陆之河忽觉莽撞了。 “夏姥爷。”陆之河嘴上一急,书法大家被他叫出了地主老爷的感觉。 “叫姥爷。”夏敬渊正在扫院子,墙上的蔷薇已有生气黯然的迹象,眼看又要打花苞了。 “姥爷。”陆之河赶忙上前,接过了扫帚,“昨天听您想吃肉饼了,我刚跑了趟南城,您和我爷趁热吃吧。” “你小子还挺会,知道溜须我。” 夏敬渊话里话外,陆之河听的一头雾水,除了傻呵笑,找不到合适的反应了。 “不扫了,走,进屋,”夏敬渊拎上保温桶,缓步迈上了台阶,“李婶煮了粥,咱们开饭。” 他爷住一楼的客房,旁边就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陆之河每次进出都忍不住瞧上一眼,心里猜想,下面怕是有不少大家的古董画作。 过了晌午,夏敬渊把他喊到了书房,“来,大河,看看我的新画,你给掌掌眼。” 陆之河自认对中国画不甚了解,只能看个热闹,哪里有资格掌眼。但还是忍不住,小小激动了一把。 两三分钟,陆之河未说一字,困惑二字写在了脑门上。 夏敬渊笑了笑,问:“看不懂?还是看不出这是个啥?” “看高矮应该是……树吧?”陆之河尴尬道。
61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