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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愁霜的声音哑哑的。 夏征雁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十二点十分，的确倒是18岁了。他把杯子放下，用手碰了碰他弟的头发茬，刺刺的，有点痒。他自己已经奔着35朝上了，一年一年过，当初不足自己膝盖高的小孩，现在都已经18岁了。 “小孩，生日快乐。希望你……”夏征雁的手往下，遮在小孩的眼睛上，感受到了他眼睛在掌心眨了两下，长长的眼睫毛来来回回拂过。 夏征雁：“希望你天天都能健康开心。” 愁霜拉下他哥的手，让自己可以看见他。然后拉住手就不放了。 夏征雁：“怎么了？” 愁霜皱起眉，眉目间都是难以言说的情绪，喝了酒的缘故，嗓音哑哑的，“哥，我好想你。” 夏征雁避开了目光，“嗯”了一声，没办法只好又扯别的话题。 “其他同学都好好回去了吗？” 夏主任在这里操不该操的心，话题转的生硬无比。 “邱天喝多了。” 听到邱天的名字，夏征雁皱起了眉。怎么哪哪都有这么个漂亮同学？ “……你跟邱天的关系，很好？” 李愁霜没回答，只是探究地盯着夏征雁瞧。 “你在乎？” “我？我在乎什么？” 李愁霜笑了笑：“他说他喜欢我。” “什么？！”夏征雁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来问：“他是？” 李愁霜靠着沙发背，点了点头。 “高中生谈什么恋爱！？” 愁霜很平淡，紧接着说：“你上次说了，我要是能找到志同道合共同进步的，你支持我。” 夏征雁一口气噎住了，火气直往头顶窜：“我不是这个意思！” 愁霜很冷静，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那你什么意思呢？是你自己说的，遇到喜欢的，两人能互相进步的，让我们在一起。我跟他就挺志同道合的。” 夏征雁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愁霜。他弟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非常严肃，还带着不满的情绪。 而这，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为了另一个人。 “你……”夏征雁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艰涩地问：“你说，你遇到喜欢的了。喜欢？你喜欢他？” 愁霜偏过头，没回答。 愁霜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沉默，这没回答就相当于默认。 夏征雁的心被人生生挖了一块。他弟喜欢别人了？就这样，喜欢别人了？不对，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他准备好要给他弟庆祝拿奖，给他庆祝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的18岁生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你真的喜欢？”夏征雁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一遍。 愁霜低着头，还是没说话。 两个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夏征雁心揪着疼，他甚至忘记了可以拿出家长的架子来，呵斥弟弟，怎么能跟个男人谈恋爱。 他现在脑子里就只装着一件事。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要属于别人了。以后对着另一个人笑，对着另一个人撒娇。 夏征雁被憋住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慌不择路地站起来要跑，愁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哥！” 夏征雁的手很修长，皮肤很白，骨节很小，但却充满着力量，不弱。此刻被愁霜紧紧攥住，手腕边立刻就红了。 愁霜凑到夏征雁面前，看着他红着的眼眶，低声问：“要我跟别人在一起吗？” 夏征雁还没说话，一颗眼泪吧嗒一声就落了下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三十好几的人了，因为这几句话，就哭了？ 夏征雁赶紧擦眼泪。想说话，但是声音还是哽咽着，一出声就难过：“随便你。” 愁霜放弃了。他真的举手投降了。 要他看着他哥哭，真的不如拿把刀杀了他。说这蹩脚的谎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刺激他哥还是刺激自己。 李愁霜把夏征雁搂进怀里，无奈地问：“真的不要我？” 夏征雁再迟钝，这时候也该知道李愁霜刚才说喜欢别人的话是假的，一瞬间委屈满心的溢了出来，胸口不再憋闷，可是却也酸涩得厉害。他狠狠把李愁霜推开，红着眼睛说：“有意思吗？” 愁霜往前一点，胆大妄为地抬手碰夏征雁的眼角：“哥。” 愁霜的手粗糙，不容忽视的触感让夏征雁战栗起来。 愁霜寸步不让，执着地问：“哥，你要不要我。” 夏征雁委屈极了，他很想愁霜，自他离开后就很想。这情绪无法对人道，可夏征雁知道，这情感是实实在在的。 他三十多了，好像才知道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牵挂。 夏征雁紧紧盯着愁霜的眼睛。自从他们在那凌冽黄土里第一次遇到，这双眼睛里就只有一个自己。 “……要。”夏征雁颤抖着说。 愁霜听到回答后，几乎立刻就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夏征雁只有一瞬的怔愣，而后双手搭在愁霜脖颈后，全身心回应他。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甚至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声音，夏征雁的理智终于稍稍回笼，羞耻地红了脸。 愁霜满眼满心都是这个人，趁接吻缓气的空档里，他抵着他哥的额头，充满蛊惑地问：“这次你没喝酒，明天会不认账吗？” 夏征雁闷着笑，想起了上次露营的事，先在愁霜的脸上亲了一口，“吧嗒”一声，然后说：“不会。” 愁霜缓好了气，拉着夏征雁往卧室走，带着他往床上一滚。两个人一边亲一边给对方脱衣服。等两人赤诚相见再拥抱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对方温柔的皮肤。 夏征雁满足地喟叹出声，愁霜喘着气，往下摸，一把握住，夏征雁受不住地小声叫。 “舒服吗？”愁霜一眨不眨地看着夏征雁的脸，压着声音问。 “嗯。”夏征雁没喝酒，但是眼里都是潮红的迷离。 “还可以更舒服。”愁霜凑到他耳边说，“只是今天没准备东西。以后，哥，我们以后再来。” 夏征雁现在脑子都是糊的，只有愁霜那只让他沉沦的手。 愁霜动作的很快，但还是不够，他亲了亲夏征雁的额头，哄他：“哥，你也摸摸我。” 夏征雁这个时候听话的不得了，顺着愁霜的腹肌向下，轻轻握住。 愁霜猝不及防地出了个声，哑着声音要求：“快点，哥，用力点。” 两个人同时发泄出来的瞬间，愁霜温柔地吻过来，咬着他的下唇，含糊着说：“哥，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第二十五章 夏征雁的睡眠一直都很好，老大曾经吐槽他，他这惊人的睡眠能力是他做医生最大的资本，无论夜里被叫起来几次，倒下去立马就能睡着。 昨晚没羞没躁倒在了床上，窗户没关严实都没顾得上，现在才早上7点，楼下大爷大妈的聊天声，小孩的笑着追逐声就已经不绝于耳。夏征雁这尊睡神是不会有感觉的，但愁霜猛地惊醒了。脑子里过着昨晚的欢愉时刻，下意识往边上一看。 还好，边上睡着的这只鹌鹑还在。被子蒙着脸，可能是太舒服了，鼻尖都睡得红红的。 愁霜心里软的不像话，轻轻把他捞到自己怀里，撩开细碎的刘海，吻了一下额头。又闭上了眼睛。 愁霜没有困意了，但是怀里的人暖融融的，舍不得放。抱了一会，夏征雁“呜呜”了两声。 “哥，醒了？” 夏征雁费力地从愁霜怀里抬头，被闷狠了，说话瓮声瓮气：“喘不上气了。” 愁霜“吧唧”一声亲在了他嘴上，笑了笑。 夏征雁的意识渐渐回笼，缓缓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这哥当的，太没正形了。 “咳……”夏征雁清了清嗓子，把自己从愁霜怀里拔出来。顺便把滑下来的睡衣往上提了提，扣上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你……”夏征雁这时候想起了当哥，摆起了款，“你今天不上学吗？” 愁霜：“拿了第一名，有假放。” 对，这才刚拿了第一名。夏征雁闻言点点头，脑子里又接着想，人家拿了第一名有假放，可是我？为什么还在这？因为今天周六。可没一会，夏征雁的眼睛猛地睁圆了，今天周六是没错，可是我为了给这混小子过生日，昨天跟人换班了，今天要上班！ 夏征雁瞬间被踩了尾巴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往卫生间奔。 “我去！今天要上班！” 愁霜看着夏主任在卫生间跟打仗似的洗漱，默不作声跟过去，靠在卫生间门口看。 夏征雁没说一句昨晚，又好像要当这事没发生过。愁霜有点难过。 夏征雁胡乱洗了两下脸，分神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愁霜，愁霜这会又变成了一只无人认领的大狗。 按捺下心中的那点羞涩与不安，夏征雁凑上去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跟他弟刚才亲他一样，“吧唧”一声。 “认领完毕。” 愁霜的眼睛瞬间就光芒起来，追着过去，逮着人深吻。 刚才还能说是亲人间的温情，现在可怎么都说不过去了，恋人间想要把对方拆吃入腹的欲望展露无疑。 夏征雁艰难招架，最后实在是上班来不及了，把愁霜推开，喘着气说：“行了行了，真的受不了了。” 愁霜弯着眼角笑了笑，又“吧唧”亲了一口才放他走：“嗯，换衣服去吧。” 因为夏征雁周六上班，所以给排了手术，夏征雁到了医院之后直接去手术室，换洗手服的时候见自己脖子里那几个印子，无奈地直抓头。 常服还能穿高领，洗手服可咋整？怎么也遮不住啊。夏征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柜子里掏了两个创口贴，尝试着贴了贴。 看着太惨了，跟被人虐待了一样。 这混小子，没个轻重。 可是自己好像也咬了。 夏征雁暗暗骂自己也是个牲口，又想到以后，心情没来由的低下去。 也没再顾得上这创口贴到底合不合理，着急忙慌去了手术间。 一进手术间，洗手护士惊住了，非常夸张地指着喊：“夏主任，你这脖子？！” 夏征雁尽量平淡，装作无意地说：“蚊子咬的，抓破皮了，怕感染。” 洗手护士跟麻醉医师两人对望了一下，小声嘀咕：“这个天哪来的蚊子？”然后两人了然于心笑了笑，也没拆穿。 那一头的愁霜，照着镜子看自己脖子的痕迹，摸了摸，开心又眷恋，不想让它消退似的。 以前也等他哥下班，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熬。坐在书桌前做题，想了半天，看了好几次时间，发现才过了十分钟。 愁霜奇怪地凑到时钟面前，摇了摇，又凑近了听，听到了秒针滴滴的声音，确定了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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