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都懵了,“啊?” 后来迅速反应过来愁霜在挖苦他,立刻变了脸色,愁霜弯起唇角笑了笑,转身走了。 这会正下课,采访就在教学楼前面,走廊上都是伸头出来看的学生,大部分只看到愁霜转身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大着胆子围观的学生听到了对话,都“哦哦~”地起哄,有的还拍手鼓掌。 伸长脖子的学生们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也跟着起哄,一起大叫,一起拍手。 一时间学校里全是欢呼声,埋头学习的学生们逮到点乐子就死命薅,教导主任在底下挥手:“干什么呢你们!赶紧回教室!快回去!张伟!我看到你了!带头起哄!看我不扣你学分!……” 校长看着一脸通红的那个记者,摇摇头回去了。 让你别问这些,你非不听,说了这个学生不可能给你想要的热点,非往前凑,被呲了吧。 愁霜回到教室,又是收获一波掌声跟欢呼。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集体荣誉感爆棚。 本来大家都不敢跟愁霜玩闹,但是邱天人缘好,他跟谁都熟。全班就他不怕愁霜,到哪都拽着愁霜一起玩,久而久之,大家都玩到一起去了。在一起交往久了之后,同学们才发现,李愁霜虽然不是顶热情的人,但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永远不卑不亢。他也不会根据你的成绩,你的家境来评判你这个人。 他对谁都一样。 就像打篮球的时候,他不能上场,就坐在台下看书,边上都放着男孩子们的外套书包,他嘴巴上说着不给他们看,但却坐着没走。也不会因为自己不能上场就自卑自艾,与他相处很简单。 几个玩得熟的人都已经围到了愁霜身边,邱天带头喊:“你今晚必须要请客!”一群人立刻跟着起哄。严厉已经拿着书本要来上课了,看见一帮学生在喊在吵,也不阻止,反而笑着在一边看。 愁霜没办法,他满心里都是要回家见他哥,但是邱天带头喊,他不答应就绝不能善了,只好点头。 他一点头还得了,整个班级都沸腾了,理科班女孩子少,少见的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喊。这个班级是分科后重新划分的,高飞没能分到这个班里,所以没有他突然来扫兴,大家都快乐的不得了。 严厉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别太闹腾啊。”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嘴角带着笑意,也没真的要阻止的样子。 夏征雁在家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做饭,还是带愁霜这小子出去吃,毕竟这个一等奖不是好拿的,还是要奖励一下。结果李愁霜打了电话来。 “喂,愁霜!” 那一头的李愁霜没成想能听到他哥这么雀跃的声音,一时间都愣住了。夏征雁在这头喊出了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太娇俏了……不得不又清了清嗓子,稍微收了点回来:“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夏征雁还没说话就听到邱天在那头大喊:“李愁霜你干嘛呢!就等你了!” 已经到嘴边问他什么时候到家的话转了个弯,问他:“要出去?” 愁霜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对,今晚跟同学们聚餐。” 夏征雁总是说愁霜太冷淡了。他希望他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就算是做一点点小出格的事情也没关系,比如逃一节不太重要的课去吃一碗很有名的酸辣粉,比如体育课在操场上闹着打滚。但是愁霜自小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好像跳过了无所畏惧的青春期,直接来到了思前想后的后青年时代。 所以现在愁霜说要跟同学们去聚餐,实在是夏征雁应该高兴的,他就希望他弟这样不是吗?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又有烟火气,多好不是。 良久没听到夏征雁的回答,愁霜在电话里出了个声,叫他:“哥?” 夏征雁笑了笑,“那就去吧,我正好今天要加会班,晚上回家再见吧。” “嗯。”愁霜又说:“哥,生日快乐”。 “嗯。”夏征雁说,然后愁霜就挂了电话。 夏征雁搁下电话,冷水实打实的从头淋到脚,冰的心里空荡荡疼。 愁霜户口本上的生日是在冬天,是李凤凤捡到他的时候随便给定的。没人给他过生日。但是夏征雁说不行,怎么能不过生日呢? 小小的愁霜还不足桌腿高,他问:“哥你生日是在哪天?” “4月20日。” 实打实的春天,带着新绿的生气与欣喜。 “那我也那天吧。” 夏征雁哈哈哈地笑着:“哪有人随便给自己定生日的。” 小孩不在乎地说:“反正都挺随便的,我就跟着哥。” “那你一年过两个生日啊?” 小愁霜摇头,“那个给别人看的。我就跟哥过。” 夏征雁没办法,只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就这样,两兄弟一起过生日,一过就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生日,带着两人间隐秘的亲近。 电话挂了,夏征雁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生日快乐愁霜,希望你拥有世上最快活的18岁。
第二十四章 愁霜挂掉电话,愣愣回想着刚才跟他哥简短的对话,敏感地觉察到了对方语气里的失落。他把手机往包里一塞。 邱天一把薅住他:“干嘛去?” “我回家看看我哥。” 邱天拉住他的书包带子,没让他走,“回什么回,先跟我们走。”这么说着,几个大男生就硬是架着他闹出了门。 一群人吵着闹着往隔壁小街去,那里有一家地锅鸡,叫“叶记”。老板是一对夫妻,人很和善,学生们都爱去。都是半大的小子,男生居多,闹起来简直没个边,吃着火锅烧烤还不够,邱天带着头要酒。 袁圆跟几个女生不敢,小声劝:“还喝酒啊,别了吧。” 邱天无所谓地摆手:“女生不喝,你们看着就行。” 袁圆还是不放心:“那别喝醉啊。” 邱天把啤酒一杯一杯往男生面前摆,弯了弯唇,笑了个帅的,说:“尽量。” 袁圆叹口气,不愿意再劝了,跟边上的女同学一起吐槽:“真不懂他们男生,这么中二。” 都是高中生,没怎么喝过酒,大多就是图个新鲜,喝两口就得了。更有徐念这样的老实孩子,一口啤酒喝进去立马喷了出来。 “我看我爸每天都喝还以为多好喝呢!怎么这个味儿!” 他这一喷把在座的人全逗笑了。 邱天也笑,他笑的最大声,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倒。 年轻终究是年轻,扛不住两杯酒,脸全都红了,大家互相说着不行了不行了,各自道别要回家。 袁圆看邱天趴在桌子上没动,担心的不得了,晃晃他的胳膊:“邱天,你怎么样,没事吧?” 邱天没动,袁圆向正结完账往外走的愁霜求救。 愁霜踢了踢邱天的凳子:“邱天。” 邱天缓缓坐起来,双手撑着额头,慢慢醒着神。 袁圆:“你叫个车回家吧?” 邱天摇头,好半天才说:“有人来接我。” 愁霜:“你通知人来接你了?” 邱天看着愁霜,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然后招手,示意他过来。 袁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邱天似乎醉的厉害,目光里都是迷离,他看着袁圆说:“小姑娘家家的别听。” 袁圆“嘁”了一声,站起了身说:“看你挺能耐,我回去了。” 袁圆走了之后,邱天还是要求愁霜侧耳过来,愁霜冷淡地说:“就这么讲,能听到。” 邱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他分享欲爆棚,忍不住还是要说,于是隔着桌子往愁霜那边凑,一只手遮在嘴边,轻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愁霜:? 邱天嗤嗤地笑:“酒壮怂人胆。” 愁霜皱眉,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演哪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把邱天拉住,让他跟愁霜本来还算近的距离一下就远了。 邱天顺着那双手往上看,看到了那人一丝不苟的深色西服,裂开嘴跟傻子一样笑了,软脚虾一般攀住来人的胳膊,含含糊糊喊:“爸爸。” 愁霜有点惊讶,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来人个子很高,让邱天靠在了自己怀里,冲愁霜礼貌地一笑:“天天的同学?” 愁霜站起来,点了点头:“对。” “谢谢你照顾天天,我先带他回去了。”他说话的声音很清亮,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看人很有压迫感。 愁霜:“没事。” 他又低头问邱天:“天天,回家了?” 邱天赖着,埋在他怀里不抬头,他就弯腰一把抱起了邱天,一点不吃力,也没有一点扭捏。 愁霜心里咯噔一声,巨大的信息铺天盖地而来。他看着男人把邱天抱走了,还听到了他轻声对怀里的人说话:“小祖宗,让你作,还不是在折磨我。” 两人走远了之后,愁霜看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又想起了邱天说的,酒壮怂人胆。他把自己杯子里的那半杯酒一骨碌喝了个精光,然后又把剩下来的半瓶白酒倒到了杯子里,喝了。一肚子的火烧火燎,他拿起包起身就走。 已经快12点了,夏征雁的耐心一点点告罄,这帮高中生还有没有谱了,难道准备夜不归宿吗!? 夏征雁心烦意乱地把书本合上,现在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听到外面有人开门的声音,夏征雁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判断了几秒,应该是愁霜回来了,他踢踏上拖鞋,立刻去客厅。 在玄关处蹲着一个人,夏征雁就着客厅里的小灯辨认了一下,好像的确是他弟。夏征雁把灯拍开,问他:“愁霜?怎么了?为什么蹲在那里?” 夏征雁凑过去要扶他,这一凑近不得了,闻到了一股酒味。他皱眉:“你们喝酒了?” 夏征雁瞬间又委屈又生气,自己在家跟个怨妇一样等一晚上,这人倒好,出去喝酒潇洒去了。 可是愁霜蹲在那里没动,像是喝多了很难受的样子,夏征雁又心疼了,埋怨的话没说出口,倒想先抱一抱他。 这么大个子,可怜的蹲着,跟个没人要的大狗一样。 “喝多了?难受?”夏征雁蹲在他边上,凑近了问他。 愁霜抬起头,扶着柜子站起来。四个月没见,夏征雁这才发现他弟好像又长高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男子汉要起来,可摇摇晃晃站不住,夏征雁赶紧站起来扶住他,嘴里终于忍不住埋怨:“让你喝酒?喝这么多,下次看你还喝不喝?” 愁霜被夏征雁扶到了沙发上坐着,一路上乖乖的被说,也没反驳。 夏征雁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挨到愁霜身边:“喝点水。” 愁霜没接这杯水,眼睛红红的,盯着夏征雁看。夏征雁没敢接他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色厉内荏地数落:“才多大,就敢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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