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的愁绪都快乾隆下江南了,他饿得抛下了委婉客气,小声又着急地说:“我好焦虑啊。” 谢温汀:? 焦虑什么?他请池礼出来吃饭,怎么可能要池礼付钱?那是在焦虑什么? 池礼饥肠辘辘地,他受不住饿,都有点想哭了,说话的语气委屈死了:“我真的……我真的很饿。” 他和谢温汀强调:“我饿得慌了,胃不舒服。” 谢温汀心想,他是穿越了吗?刚刚不是吃完饭了吗?盘子碟子都刚撤下去,你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吃,这是哪里出问题了?? 池礼实话实说:“太少啦,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出来吃饭了,我和朋友吃食堂就能吃饱。” 真的是错误决定!出来吃饭都没吃饱,不晓得这个饭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还用了那么多的盘子碟子!这得洗多少的盘子碟子啊? 池礼想想,就更饿了。只觉得再饿下去,盘子碟子也不是不能吃了。 他按了按自己胃部的位置,可怜兮兮地向谢温汀求救。 “我只想吃两个麦香鱼。” 什么鱼?谢温汀听着耳熟。 他立马站起身,去拿手机:“哪里有卖这个鱼的?我叫助理给你买。” 池礼一听,诶,你不知道麦香鱼!怎么比他还落伍呢?他上周第一次吃麦香鱼,就好喜欢麦香鱼哦。 他就笑起来:“麦香鱼是麦当劳的汉堡……你知道麦当劳吗?” 说到最后,池礼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像是怕戳了谢温汀的伤疤一样,偷偷盯着谢温汀看。 谢温汀无语了。 他虽然不吃,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麦当劳?他都要气笑了,池礼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吗,有钱人又不是有自己的进阶版独属地球,就算有钱人不吃,但也知道麦当劳的! 谢温汀:“知道,我有股份在。” 他不去摸自己的手机了,拿着车钥匙,示意池礼和他走:“走吧,肚子饿的小朋友,哥哥带你去吃麦当劳。” 谢温汀就开着宾利,到处给池礼找麦当劳。 找到了之后,池礼兴冲冲就要去买。谢温汀不想叫池礼花钱,他说:“我去给你买。”说完就要下车。 池礼摇头。 “不要,我自己买,我有券,可以省三块。” 这个券再不用就过期了,这么看的话,刚刚好,物尽其用就是最大的幸福啦。 谢温汀很不解,他搭在宾利方向盘上的手好看极了,手腕的表是劳力士的经典款,箍着他的手腕,透着性感。 他不解,说话也不中听:“三块钱能做什么?别省了。” 池礼大惊。怎么有人劝他别省钱了啊?岁凛都没劝他呢。 还问三块钱能做什么?三块钱能买半包老鼠药把你这个权贵阶级毒成米老鼠!! 池礼腹诽。 反正池礼自己去买了,他还说:“买完了我就在店里吃,就去路边吃,我不能在你车上吃。” 池礼自己当然没有车,但他知道有车的人一般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车上吃东西。他很注意和人相处的这些点。 而且他环顾一圈:“你的车看起来挺贵的。” 宾利,能不贵吗?可池礼没见过世面,不认识车牌子,可那种车身走线的流畅,是乍一看都觉得昂贵的东西。 谢温汀不想和池礼分开,他口是心非:“没关系的,我喜欢汉堡味。” 车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汉堡味,有什么的?回头换辆车就是了,豪车跑车这种东西,他车库里多得是。 池礼看他一眼, 有钱人都什么怪癖啊,岁凛叫扫地机器人不许扫地,谢温汀喜欢闻汉堡味,不像话! 刚刚池礼吃不饱的时候,委屈得仿佛天塌了,难免说话就急乎乎的,又带着一点气音,显得像是在哽咽。 现在两个汉堡下肚,他呼气都更有底气和劲头了。 吃饱了,也算是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坐在宾利里看车窗外的景色。 谢温汀开车送他回去,也有些抱歉。 却狡猾地提出了下一次邀请。 “这次本来是想感谢你的,却叫你受了委屈。下次请你吃湘菜好吗?有一家很不错的湘菜馆,菜码也大。” 池礼知道谢温汀也不是故意的,见他有点低落后悔似的,就眉眼弯弯地哄他。 “喝了咖啡又吃饭,吃了饭又吃汉堡,然后又吃饭?怎么一直在吃饭啊,那你岂不是就是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啦?” 听见这个称呼,谢温汀有些愕然。 他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做1做这么多年,被夸过帅气强势冷静自持,就是没人夸过谢总漂亮。 谢温汀在开车,单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松了松领口,喉结滚了滚。 说话似乎若无其事:“没有经常,两次算什么经常。” 但勾着的唇角一直就没放下来过。 谢温汀把池礼送回了江大。 池礼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挺晚的了,已经十点多了。 他回他住的研究生寝室楼,走到门口,却看见言扶在寝室楼下等他。 言扶没有给池礼发微信,池礼也不知道言扶站了多久。应该是刚下晚课过来的,那也起码等了二十分钟往上了。 池礼走过去,在言扶水一样潋滟的眸子里,伸手摸了摸言扶的手腕。 有点被风吹到凉凉的。 池礼组织了一下语言,怕他伤心,又担心事情真如他所想,纠结了一下,才问言扶。 他问:“言扶,没有人跟你玩吗?” 他说话的声音涩涩的,像是比言扶都要难过了。 池礼知道言扶内向,人缘也不好,他向来只和池礼黏在一起。 言扶是一颗酸涩的莓果,性格里,有着微雨一样的潮湿无声。 这样的言扶总是叫人觉得,哑巴又闷闷的,无趣死了。 可池礼知道言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比起慢热,言扶还要慢,言扶是不好用的老旧微波炉,不肯帮别人热饭,只专注地为池礼热牛奶。 “和他们去玩玩呀,去图书馆?去参加社团招新?去体育场?” 言扶不在意:“不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他还感觉他们都很吵呢! 他说这话,就像是他是黏着池礼的麦芽糖一样。可他又处处照顾池礼,于是,也不知道是言扶需要池礼,还是池礼需要言扶了。 不知道谁更需要谁一点。 池礼看他背着双肩包,就去拽拽:“你站了好久了,我帮你拿包。” 言扶躲开了。 “不要。医学生的书特别多,又厚又沉,不要你辛苦拿。” 池礼想抢,又抢不到,只好放弃掉。 他俩说了一会儿话,就站在楼侧面,说的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说话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也挺吵的。 夜空静谧,明月高悬。 池礼仰头去看,感慨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浅黄色的一轮,光芒柔和清丽,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情宁静下来了,许多悬在脑子里面的事情,都落在了心底,倒是叫人踏实了起来。 他俩站在那里,干巴巴看了五六分钟。 池礼就问:“看月亮不无聊吗?” 言扶不觉得。 “很好玩啊,看月亮很好玩。” 池礼听见他这么说,突然耳边回响起刚刚言扶说什么,和人玩无聊,说去图书馆、去参加社团招新、去体育场都没什么好玩的。 那,难道看月亮就好玩吗? 池礼说不上来。 言扶就站在池礼身边,学着池礼的模样,仰着头,盯着池礼看的方向:“我喜欢看月亮。” 温吞的,沉默的月亮。清浅的光晕映照着一点暗影,星星很少,月亮便更亮更美。 今夜月色真美。 这是一个很好的氛围,这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并肩站在婆娑的树影下,望着皎洁的月亮,应该说些什么。 可言扶,只是默默。 他的嘴巴平时只用来吃饭,眼睛倒是可以说话,可他总垂着目光,又钝钝慢慢。他是小哑巴,是闷葫芦,抓不到时机,也捋不清自己的想法。 言扶,言扶。 他真的像水、像雪、像霜花。 好像他的情愫、他的一切,都只是雪消融在水里,无痕无迹,无影无踪。 这样的性格,他似乎,生来就是擎等着错过。
第16章 黏黏糊糊吃一口 谁都搞不懂言扶的脑回路。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骑士吗?是什么守着公主的骑士吗?穿着铠甲,不用作声,但凡能不说话,就一句话也不多说。 只要看见池礼,他就高兴了,背着一大包书过来,等了好久,见池礼回来也不多问什么。就这么闷闷的?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有点倔强又执拗,嘴巴笨,人也瞧着不机灵。 池礼都习惯了。 如果有一天言扶从不善言辞到巧言令色了,那才是见了鬼了。言扶就是闷闷的,他闷头过来,到池礼寝室楼楼下等着,是要做什么吗? 也不是。没什么大事情。 他只是从包里翻出了一小个麻糍,那麻糍是用透明保鲜膜裹着的,白白软软的一个,棉花糖一样。 言扶拿着它,像是拿着个小宝贝。 “给你吃。”他塞到池礼手里。 池礼觉得好稀奇,这样的小东西,捏起来都弹弹的。他举起来去看,转来转去,仔细一点点地瞧。 言扶想说,这个是他们班同学从老家带过来分的特产,每人分了两个,他吃了一个,觉得好好吃啊,就急忙把另一个留给池礼。 他没有冰箱,这种从家里带过来的特产,手作的,保质期也短。没准明天就坏了,坏了,池礼就吃不到了。于是他贪黑漏夜赶过来,想池礼抓紧时间吃掉。 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三个字——给你吃。 剩下那些想说,但没说出口的话,都被言扶吞掉了。 池礼不会什么事情都和他报备,他不知道池礼吃了法餐和麦香鱼。他带着麻糍,就和麻糍一样,黏黏糊糊地过来,想钻进池礼的肚子里去。 池礼撕开保鲜膜,黏黏糊糊地咬了一口。 里面的馅料是芋泥紫薯和肉松,池礼嚼嚼嚼嚼,发现这里面嚼起来有像是脆香米似的小颗粒,混着麻糍在嘴里香香的。 大米的清香和馅料的丰富口感在一起,越吃越好吃,叫人眼睛都亮起来了。 池礼说话都黏黏糊糊的了:“好好吃喔!” 他看向言扶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言扶快乐地瞧他。他想了想,皮子包着馅子,和包子饺子没什么本质区别嘛。看起来算不得难做。 “我做给你吃。”他这么承诺。 不会做,也没做过,但是可以学嘛!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什么东西的教程搜不到,什么网购不到?都可以学,池礼喜欢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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