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来了信息。 裴煦:我在这你们不安全,先走了,今天一切按计划。 裴煦:闻冬,谢谢你,真心的。 “操。” 贺闻冬终于没忍住红了眼眶。 霍氏。 早上八点半。 霍应汀的总裁办快一周没人出现了,但此刻裴煦却正在里面。 目光在霍应汀的聊天页面停留了整夜的裴煦彻夜没有阖眼,他从贺闻冬那儿出来之后被三辆车跟踪,于是裴煦冷着脸,直接把车开进了霍氏大楼。 没有人惹得起盘踞在宁市的霍氏,三辆车被拦在了外面。 裴煦拿自己的指纹和虹膜刷开霍氏最高禁制进入霍应汀的总裁办的时候,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他在想,原来霍应汀真的把一切都拿来当他的底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裴煦此刻坐在霍应汀的椅子里,试图找到霍应汀在这里存在过的证据,但心里越来越不安,他问陆执:“定位到了么?” 陆执额头冒着汗,十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 “目前范围锁定在M国东海岸。”陆执报了一个经纬度范围,“消息已经传过去,洛威尔先生的人也已经到达,但具体位置还不能确定,对方屏蔽信号的设备安全系数太高,干扰跨境定位,直接强攻会引起对方察觉,反而会对霍总不利。裴总,我们的人还需要点时间。” 沿海...... 裴煦在心里快速把所有的时间以及地点和有关于绑架线索串联了一遍,撑着头的手猛然垂下,声音紧绷。 “告诉洛威尔先生重点搜查沿海浅水区、滩涂,还有礁石,定位继续,十点之前必须把他找到!” “明白!” 他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整个人森冷。 “现在出发,去裴氏。” * 九点整。 裴氏的大会议室,裴煦在主位落座,只有Ann站在他身后。 除了身体抱恙被裴煦禁止离开医院的裴尚川,所有股东群集。 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空气都停滞流动。 裴氏和霍氏的保镖平均每两人守住一位股东,剩下的人则整整齐齐站在裴煦身后,无一不严正以待。 将偌大会议室占的满满当当,黑压压一片。 “裴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股东不满裴煦的做法。 “今天唱得哪出我想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不和你们废话,把裴松沅和肖臻给我叫出来。”裴煦抬手看了眼手表,九点零五分,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第一次彻底撕下自己的伪装面具,“我只给他们一分钟的时间出现在我面前,一分钟后如果他不出现,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亲自毁掉。” 啪—— 裴煦把一沓文件撒在会议桌上。 每一张每一页都是在坐股东手脚不干净的证据。 “诸位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底下的人群顿时慌了。 “裴煦,纵使你再不愿意离开裴氏,也不至于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 “是啊,万事好商量,说不定裴总监愿意给你在裴氏留一个职位呢?” “做人不要太过分了,到了这个位置难道你手上就干干净净吗!?” 裴煦忽然低头笑了一声。 到今天了,这群人还在以为他是舍不得裴氏这块烂肉。 “还有三十秒。” 裴煦冷声。 “你这是威胁!” “裴煦,裴董本来就没打算把裴氏留给你,你这样算什么!?” 裴煦充耳不闻:“二十秒。” “你——!” “够了!”门外忽然传来裴松沅的声音。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裴松沅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肖臻和洛康,最后缀着吕谨言。 裴煦眼神转过去,神情淡然,目光却尖锐地要把人撕碎。 他一挥手。 身后的保镖闻声而动,会议室的门被嘭得关上,保镖在顷刻之间控制住所有股东和除吕谨言之外的三个人。 Ann神色如常,把资料一张一张收回来。 “裴煦!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是裴氏!” 裴煦从主位上站起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声音,一步一步带着逼人的气势朝裴松沅走近,然后路过愤恨的洛康和目光平静的肖臻。 他轻蔑地朝这三个人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吕谨言,挑眉:“谈谈?” 吕家落败,家主锒铛入狱,吕谨言却还能在宁市来去自如,说他没有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但家族一夜之间的落败还是让他变得与之前大不相同,从前眼里对裴煦的兴味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仇恨。 “哈。”吕谨言看着裴煦笑了一声,嘲讽,“我以为你最在意的是家产和自己的股份,至少得先和你这位弟弟谈完才能顾得上别的,结果你直接找上我了?” 吕谨言走近了一步:“怎么?知道我不会放过霍应汀,所以急着来求我了?” 裴煦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才让自己保持理智。 “裴松沅要的无非就是总裁的位置和我在裴氏的股份,我没什么给不起的。”裴煦看着他,摩挲着空荡的中指,语气尽量平静,“但霍应汀呢,你确定你动得起?” “吕家都成这副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吕谨言冲着他道,“倒是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外面都说你不择手段为的是把裴氏牢牢拿在手里,结果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轻易放弃这一切,看来我直接弄死他就足够让你痛不欲深了。你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厌恶,让我觉得和这几个草包联手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裴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坐回主位的时候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会议室里的股东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和霍氏有什么关系?” “吕家人怎么也来了?” “裴总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看明白么?”裴煦坐在主位,双腿交叠,“你们心里的新总裁人选为了逼我离开,联合了肖家、吕家、洛家,要把霍家的独子——霍应汀——弄死在国外呢。” “这......!?” “松沅?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霍家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 裴松沅被押着,听到这些话愤怒地朝他们喊:“闭嘴!我只要拿回裴氏,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关我的事!” 裴煦一皱眉,保镖立刻把裴松沅的嘴给堵上了。 “吕家没教过你找队友别找蠢货么。”裴煦面露讥讽对吕谨言说,“你们所有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不管是想要把我怎样,还是要我这个位置,以及股份转让合同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人都在门外吧?只要我一签字,走出这个门,我任你们宰割。我知道,想救霍应汀,除了这样我别无他法。但签字前我有一个要求。” 裴煦抬眸,目光冰冷。 “我现在就要看到霍应汀。” ...... 二号会议室里,M国东部沿海的画面被投影在幕布上。 裴煦在看到霍应汀被孤零零绑在礁石上半身都被涨起的潮水淹没的时候,整个人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已经浑身是伤,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黑暗的浪潮吞没,漆黑的夜空笼罩着他,可那人的脸上全然是坦然。 裴煦瞳孔巨震,很微弱的表情,却被人看个正着。 “裴松沅那种蠢货要的东西在我眼里都是垃圾,你的条件我也根本不想满足,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让你看他么?”吕谨言站在会议桌的另一侧,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裴煦脸上生动的表情,“本来以为你这种人只有在床上才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原来看到他这么狼狈,你也会有不一样的表情啊?” “我让人就这样直播把他给弄死,你说好不好?” “你这么漂亮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一定会很迷人吧?” 裴煦别开头,没有搭理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调整了微型摄像,确保能够拍清投屏的画面。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始终没有说话,静静地宛如一尊佛像,又好像画面中的那个人一样,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直到吕谨言开始不耐烦,问他到底看完了没有,裴煦耳朵里的微型设备传来陆执一声如释重负的:“找到了!” 裴煦抬头看了眼时间。 十点整。 陆执给所有人同步完消息后,转达下一步计划:“贺总和霍董的人马上到。” 裴煦忽然颓然般靠在椅子上,不顾鼓膜的震动,一手捂着脸,慢慢笑出声。 起先只是冷笑,后来裴煦直接捂着眼开始笑,笑得让吕谨言都开始发毛。 “喂,你笑什么?” 为了不走漏霍应汀被绑架的消息,裴煦是一个人进的二号会议室,吕谨言则带了两个保镖。 吕谨言只觉得裴煦身上冒出一股疯劲儿,没有注意到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正常。 “你回答我的话!” 可裴煦站起身来,一手插在兜里,一步一步,慢慢朝吕谨言走近。 路过会议室门的时候,他伸手,咔哒一声将门反锁。 吕谨言身边的两个保镖即刻觉察出不对劲,立即上前想要制服裴煦。 可裴煦比他们更快动身,手上快出虚影的速度随着袖口滑出的一把弹/簧/刀一起挥出,裴煦用刀晃过一个保镖,抬腿,狠狠地把人踹到了地上。 吕谨言的喊叫声响起,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片,顿时惹来外面人的注意,门外脚步声渐渐及近。 裴煦提着一张椅子,面无表情地砸落在一个保镖身上。 确定人断了腿没有力气再起来之后,裴煦无视了会议室门被撞击的声音,他握着刀,刀尖在会议桌上划出长长的一条划痕,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宛如丧钟鸣响。 吕谨言终于感觉到裴煦由内而外的不对劲,他整个人都宛如提线木偶,眼里的麻木冷血到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个人类会有的冷漠情绪。 吕谨言一步一步后退。 裴煦没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两步上前一拳将人掀翻在地,手里的刀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嗤—— 刀刃扎透血肉的声音。 “啊——!!!” 吕谨言爆发出尖锐的喊叫。 他的手掌心被裴煦整个刺穿,死死钉在地上。 “我说过。”裴煦握住刀柄,用力,狠狠旋转了一圈,眉眼间皆是寒意,“你动不起他。” 这一层楼似乎有人闯入,外面很快变得更加杂乱。 裴煦无心搭理,刀被抽出,鲜血飞溅,溅开在他的脸上。 吕谨言从未见过如此让人心惊绝望的神情。 “你伤了霍应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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