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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月亮

时间:2024-06-19 00:00:03  状态:完结  作者:祝小宴

  刘娜娜想,这两个人其实长得有点儿像,尤其不说话的时候,像兄弟俩,但又比兄弟俩多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没等刘娜娜想明白,他等的公交车到了,思绪就此打住。李汤和任玦回到家门口,任玦拉住李汤。

  冬夜寂然。薄而冷淡的月光下,王抒荷安静地在门外抽烟,流了一会儿眼泪,开门进去了。


第15章 上·14 墓穴设做陷阱

  王抒荷和李栋在冷战。“冷战”不是一个具体的行动而是一种模糊的氛围,他们仍然各司其职,熟练地迎接新年。但王抒荷不再承接李栋的情绪了,对此,李栋只是回以冷笑。

  年三十,他们一家人去找李汤爷爷吃饭。李汤爷爷性情刚硬一丝不苟,脸上有一道年轻时械斗留下的疤,更令人望而生畏。这刀疤长得奇特,纹路走势像黄河“几”字型的那段——任玦暗暗挠头,可能他地理学得太好,以至于对见了这刀疤,竟然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李栋告诉李汤爷爷,任玦是收养的儿子,老爷子只侍弄自己种的仙人球,不给他们一点好脸色。李汤说:“仙人球不用这么多水,您再给浇死了。”

  “你懂个屁,你懂吃了不饥,”老爷子鼻孔出气,“天这么干燥,除了我,还有谁管它的死活。”

  晚上吃过饭,李汤左看右看看不着任玦,院子偏僻处任玦在抽烟。一根仙女棒伸过来,李汤说:“帮我点一下。”

  仙女棒火花像蛛丝,李汤点了一根又一根,一盒点完了,他问:“不舒服么。”

  “没有,”任玦笑了笑,“爷爷气场太强,有点怵,感觉要把人看穿。”

  “他人挺好,我小时候有阵子不愿意上学,跟着他在辉州的山里种树。后来有酒蒙子喝醉了上山,把山点了。他才把我送回家。”李汤回忆,“他那天找我找疯了,以为我在那座山里玩。其实我在另一个山头看火,像个傻逼一样。”

  “辉州?”就是任玦以前生活的市。

  “嗯呢,宝井水电站听过吧,就在那一带,这两年开发成了风景区,”李汤说,“我年初三准备回去看看,你去吗?”

  “去不了,有考试要准备,还有点别的事。”

  “靠……大过年的。”李汤搓搓发红的手,“再过两天不是你生日来着,生日去玩玩挺好的啊。”

  “因为生日才不能去,”任玦淡定地实话实说,“我来第一年,就在生日的时候往以前家里跑,会让人以为我对现在的日子不满。”

  “这么复杂,”李汤说,“我只是想着,过两天家里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做客,待着不自在。”

  任玦听出李汤的意思,他是怕任玦不自在。任玦心里有点乱,没接话。初二李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大人报备,但没说是去辉州,只说到另一个市滑雪。

  当着家长们的面,李汤又问任玦:“去么?好学生绷了这么久的弦,放松下。”

  任玦说:“也行。”他看着李汤极简风格的行李箱,有点麻,“没事,你带你衣服算了,东西我收吧。”

  李汤不爱收拾行李,立马乖巧点头:“好呢。”

  城轨上,李汤在软件划拉,问任玦对酒店有没有什么要求。任玦说:“你订你的。我住我家。”

  “嗯?”李汤抬眼看他,顿了顿,“行啊。”

  任玦却泄气了:“我开玩笑的。可怜你,让你蹭个沙发。”

  “哎嘿。”

  老式家属楼,步梯,开门进去,任玦现交水电费。房子小,但采光好得吓人,天气晴朗,阳光打进客厅,光线里尘埃飞舞。过去十几年,任玦和任芳然就住在这里。

  略微开裂的墙上贴着墨绿和草绿的墙纸,桌布缀着金色流苏,大大小小的动物玩偶堆在地毯的一角。任芳然处心积虑地为生活涂抹罗曼蒂克的光泽。

  一整面墙都是任玦的奖状和奖杯,被任芳然加以装裱。李汤说:“人比人气死人。”

  任玦坐在窗户下面,一时失神。明明是自己的生活,才过了这么点时间,怎么感觉已经如此遥远。李汤说:“一会儿去超市买床单被子。”

  原来任芳然把她自己的家私都清理干净了。李汤无辜申诉:“真让我睡沙发呀。”任玦恼火地说:“别买了,浪费。”晚上两个人睡在任玦房间,李汤没见识地大呼小叫:“天花板上的星星关了灯会亮诶。”

  “我妈弄的,有段时间很流行。你看过《交换空间》吗?里面演过。”

  “看过,”李汤说,“很羡慕,但我妈说家里装修是专门设计的,外星人来了也不许改。”

  “阿姨还有这么专权的时候呢。”

  一个人能捍卫的事物很少时,就会对这仅有的事物显出堪称凶狠的在意。李汤说:“我妈对那个程老师——就是眼镜男,好像很在意。一开始眼镜男只是想借我妈的人脉推书,结果两个人真的谈上了。”

  “啊……”

  “眼镜男说要跟老婆离婚。我妈很感动,回到家李老板又是那副德行,我妈前两天跟李老板提了离婚。李老板觉得她在瞎胡闹。”

  “你跟你妈很像。”

  “什么意思?”其实李汤知道任玦什么意思,没要求他回答,只是说,“睡吧。”

  “嗯。”话虽如此,他们仍然都大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黯淡的星星。后来,任玦弓起身,背对李汤。因为他想到很诡异的问题:李汤和蒋小沅这样躺在一起过吗?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干什么?

  任玦在心里骂自己,这么八卦,神经,管你屁事。使劲闭上眼,在心里背了一则BBC的新闻。睡意朦胧之际,思绪里出现了他的围巾。

  ……天啊。

  李汤呼吸平缓,任玦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下一秒李汤坐起来。任玦拖着嗓子:“你干什么?”

  “上厕所,然后阳台抽根烟,”暗色中李汤挥挥手表示不用管他,“有点认床,小事。”

  就这么折腾一通,第二天起床,两个人精神头竟然都还行。他们包了一辆车去宝井景区,天气晴好,距离很远的时候就能望清山上的树。

  景区单人票一百二,进场有民俗表演、山体电梯之类的,另算钱。玻璃栈道不要钱,但任玦不想上:“我恐高。”

  李汤说:“我们走别的路。”

  可别的路要绕很远,任玦不想走。李汤又说:“那我拽着你。”两人溜着山走了,其实因为游客太多,那玻璃很脏,生与死的界限因此很模糊,大家失去对死神的敬畏,都想着赶紧过了算了。

  过去以后李汤才笑话任玦:“又怕高又怕累,早说就不上这山了呗。”

  “也没那么怕!”任玦不高兴地给自己辩护。李汤笑得,两个人又去吹糖人,看戏剧表演。任玦无语:“你真的有点太能走了。”下午,他们找到以前种树的山,近十年过去,那山又郁郁葱葱起来了。

  夕阳晚照之际,李汤和任玦站在对面的山头上。

  没有和任何人讲过,那场火在李汤的梦中燃烧了很多年。梦中不是一座山在烧而是百千座山在烧,但意外很安静。火光又远又近,摧枯拉朽,颠倒众生,像某种神。神的引诱下,群山赴死。

  李汤说:“以前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当时我真在那座山上就好了。”

  地上的火已经熄灭多年,天上的云彩缓慢地烧着。光芒照在李汤和任玦的脸上,任玦望着李汤。

  “都快认不出来了。这么看,原来那场火,”李汤看着山轻声说,“也不过如此。”

  回到市区快九点了,任玦说有事,让李汤自己随便吃点。腰酸腿疼,任玦打了车到任芳然新家的小区。这小区的地址还是任玦从任芳然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他担心直接问任芳然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任芳然在动态里提到,他们回老家过年,今天晚上回来。任玦猜他们应该还没到。入夜后温度降下来,回到冬天该有的样子。任玦站在小区门口等,门卫问他干什么,他说没事随便站站。门卫觉得他神经病。

  有个男的带孩子也站着,提着两箱高级礼品,估计是来拜访什么人物。这小区在辉州属于高级小区,里面住了些当地有声望的人。

  任玦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男的一直在教孩子说吉祥话,孩子不过几岁,懵懵懂懂地点头。

  孩子很快蔫头巴脑起来,男的脸上也现出焦虑神色。第一个小时,孩子凑过来,看任玦在台阶上用残雪写字。第二个小时,孩子和任玦开始大玩《黄金矿工》手机版。每过一辆车或一行人,男的就伸着脖子张望,结果一直看不到目标,表情越来越沮丧。

  一直到十一点半,孩子几乎要睡着了。这时,一辆车开过来,男的看见车牌号眼前一亮,迎上前大声喊:“是我呀!王哥,我,烟酒行的!”

  车窗摇下来,一个男声说了什么,然后一个女声说:“都这么晚了,哎呀真是死心眼儿,给我们打个电话嘛……”那声音清凌凌的,在这夜色中亮极了。

  听见大人的对话,孩子精神一振,知道任务终于开始推进。他向爸爸的方向跑去,然后才想起还没和玩伴道别呢。

  他是个礼貌的孩子,连忙回过头。诶,可是——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任玦站在树后。那边又聊了几句,一行人都进到小区里去了。四周重归寂静,仿若真空。任玦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蹲下来。

  疲惫感姗姗来迟却来势汹汹,突然间,任玦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了。

  任玦瘫着腿,干脆坐在地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躺下,然后再也不起来。手机振动了一次又一次,李汤发消息,你不回电话,我要报警啦。

  任玦正要按拨号键,看到树前面有个人影在晃。那个人拨号,于是任玦的手机又振动。循着振动的声音,对方来到树下,很无奈地看着他,调理了一下呼吸,也坐下来。

  在任玦提问之前,李汤作出解答:“你在这附近下的,我猜你是要来这里的什么地方……反正算是猜对了。”

  李汤看起来也累得要死。任玦喉咙干涩,说:“抱歉。”

  李汤摇摇头。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面包和牛奶,递到任玦手中,不容置疑地说:“生日蛋糕白天再订吧。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任玦点点头:“好。”

  李汤看一眼手机,零点过去有一会儿了。他叹了口气,活动一番脸上僵硬的肌肉,好像在做鬼脸,有点滑稽。然后李汤清清喉咙。

  把状态调整回平时的样子,李汤象征性坐端正了些,望向任玦的眼睛,吊儿郎当地笑起来。他说:“生日快乐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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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看新学校废物合唱团,横扫一周晦气,开心。


第16章 上·15 打碎怡罗粉的酒瓶

  任玦生日当天,哥儿俩在床上大睡特睡。睡醒了以后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取蛋糕,不大点儿一个,捧在手心里吹蜡烛,吹灭后你推我拒,都吃不下。任玦提议石头剪刀布,果然赢了,李汤很残念地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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