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搞清楚状况之后，封荀捡起那个炸开后的小炮仗，迅速躲到窗边，从窗帘后露出眼睛朝外一看，就瞧见对面楼的某扇窗户上趴着三个黑乎乎的脑袋。 赵仁有些着急：“行不行啊？怎么没有反应？” 左右也探着脑袋看了几眼：“我听到声音了啊！是不是疯狗睡得太熟了？” 何年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管，我再扔几个。” 说完，何年连着投了三个小炮仗。 商成疾睡得并不好。 海岛上的蚊子又大又毒，被咬上一口，不仅痒，还疼。 翻了一个身，商成疾隐约听见一阵敲门声。 再三确认后，的确是有人在敲门。 打开门，商成疾有些意外地看见封荀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有事吗？” 封荀闻到一股味道，嗅了嗅：“你还点蚊香啊？” “有事吗？” 商成疾又问了一遍。 “我宿舍飞进几只大蚊子，吵得睡不着，来你宿舍躲躲。” “砰！” 商成疾把宿舍门关上了。 封荀又催魂似的把门敲开。 “几个狗崽子往我宿舍里扔炮仗，我来你这儿睡一晚。不上你的床，就躺地上。” 商成疾考虑了半分钟，最终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这是封荀第一次进商成疾的宿舍，不知怎么的，像是进小姑娘闺房似的，还有点小紧张。 商成疾的宿舍很干净。 当然，部队里向来注意宿舍的整洁卫生，但封荀总觉得这儿和别的宿舍不一样。 就比如味道。 “哪个牌子的蚊香？还挺好闻的。” 封荀也觉得自己有些没话找话。 商成疾躺回床上，被子一盖，背对着封荀：“谭医给的。” “改天我也上他那儿要一点。” “嗯。” 气氛有些尴尬。 “你怎么睡觉关窗的？” “有蚊子。” “也对。” 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你不热吗？要不我给你把窗开开，通通风？” “......” 商成疾被封荀问烦了，坐起身来，看向他。 封荀冲他嘻嘻一笑，抱着枕头一副落魄无赖的模样：“你真打算让我睡地上啊？” “你想怎么样？” “要不......咱俩挤挤？” 说着，封荀一个箭步跨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 商成疾下意识伸手去推，但是封荀却像尊石像，怎么都推不动。 商成疾皱起眉头：“你起不起来？” 封荀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就睡一个晚上，我睡相挺好的。” 商成疾不和他多废话，直接一拳挥过来。 封荀拿起枕头挡下商成疾的攻击，又借力一扭身，踢掉脚上的拖鞋就躺上了床。 商成疾这下是真的急了，直接抬腿去踢封荀的脑袋。 封荀抬手拦下：“你来真的啊？” “少废话，给我下去！” 商成疾说着，直接扑上来。 封荀也不怵，欺身迎了上去。 两人动静闹得挺大，整个床板都在震动。 哐哐啷啷一阵打闹，最后商成疾被按在床上，封荀压在他的身上，扣着他的双手腕，但是一条腿却被他绞着。 封荀笑了笑：“咱俩这姿势，挺暧昧的。” 商成疾动了一下身子，抬腿打算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封荀却突然开口：“2分47秒，100发，一环不差。” 商成疾愣了愣。 “这是我印象中最好的成绩。不过我习惯用85狙。” 封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商成疾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放开商成疾，封荀往旁边一滚，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商成疾枕头的旁边，贴墙躺下。 “睡吧，我不碰你。” 封荀是睡下了，但商成疾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的脑袋里一直在计算着“2分47秒”是什么概念，百发百中，还有那句“85狙”。 那边何年把左右买的五盒小炮仗全投完了，屁点回应都没有，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封荀是不是被他们炸死了。 “咋回事啊？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何年有些疑惑，就算是头猪，也该被吵醒了啊！ “不至于，祸害遗千年，疯狗那得是万年的王八！” 赵仁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左右也困得不行：“二班长，咱们回去吧。天都快亮了，等会儿还要出操呢，我们还能再眯一会儿。” “今晚的事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哈！” 说完，何年带着左右各自回到宿舍，赵仁也回到床上继续补觉。 早操的时候，商成疾的脚步有些飘，差点撞上程滟。 封荀没有出现，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屁。 上午的训练，一二连的士兵正在站队列，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得他们背后寒毛直立。 封荀拎着一个塑料袋子，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又在队列周围绕了一圈，最后盯着何年看了一眼，目光相当意味深长。 封荀把塑料袋子往队列前一扔，站在第一排的左右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觉得对你们的训练还远远不够。” 封荀故意放慢语速，说得抑扬顿挫。 “你们当中居然还有人一整晚不睡，搞射击训练，整整100个炮仗，全扔我宿舍里了，百发百中，比你们商连还厉害啊！” 封荀瞟了何年一眼，继续开口：“得亏昨晚你们商连收留我，不然我还真就成活靶子了！” 商成疾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给个机会，坦白从宽，不然按老规矩，全连蛙跳。” 一阵沉默之后，何年在封荀炙热的目光下走了出来。 “报告封连，是我干的！” 封荀勾起嘴角：“还有两个......” “报告！” “报告！” 左右和赵仁同时走出队列。 封荀满意一笑：“蛙跳去吧，午饭不用吃了。” 说着，封荀又走到江月身边，刚要开口，江月就主动走出队列。 “报告封连，是我没有管好班级，我主动领罚！” “行，你也去吧。” 于是一整个上午，一排三个班长带着左右，绕着操场蛙跳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双腿抖得连蹲都蹲不住，只能让一连的人背回宿舍。 午休期间，封荀摸去了医务室。 “谭医，给我来盘蚊香。” 谭闲看着手中的《挪威的森林》，头也不抬：“就你那皮糙肉厚的，蚊子咬得动？” “蚊子不咬我，但是吵得慌啊，嗡嗡嗡的，影响我白天练兵。” “我看是影响你折磨人吧。” 话是这么说，谭闲还是摸出一盘蚊香扔给封荀。 封荀拿起来闻了闻：“给我换个好闻一点的，就你给二连长的那个味道。” “我给他的就是这个。” “是嘛？” 封荀又放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感觉就是没有昨晚在商成疾房间里闻到的味道好闻。 “算了，不要了。” 封荀把蚊香往桌上一放，走了。 “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谭闲冲着封荀离开的背影骂了一句，收起蚊香，继续看他的书。 何年死都猜不到自己是怎么暴露。 商成疾也不知道封荀是怎么猜到的，于是趁着午休敲了封荀的门。 “哟！稀客啊！” 封荀把商成疾迎进自己的房间。 商成疾没有进屋，开门见山：“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三个的？” 封荀用指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何年那小子身上硝烟味那么重，隔着一个人都能闻到，再说就这个准头，一二连里没几个。” “另外两个呢？” “炮仗这东西肯定是外面带来的，趁着上周末放风买的，我记得是左右和另外一个小子。至于赵仁嘛......” 封荀突然卖起关子。 商成疾盯着封荀，封荀一抬眼，觉得商成疾眼睛里像是有光似的，亮闪闪，直勾勾，弄得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刺挠。 “我昨晚瞧见作案现场了，三班宿舍的窗户。三班班长赵仁向来护短，跟你一样，反正不管是谁干的，最后他都会出来认罪。” 封荀非要在说赵仁的时候加上一句“跟你一样”，就好像占了商成疾便宜似的，心里有点美滋滋的味道。 商成疾哪里能猜到封荀这么变态的想法，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诶，就这么走啦？不进来睡一觉？” 封荀看着商成疾离开的背影，心里那股痒痒劲儿却是更甚了。 2021-02-17 22:10:24
第六章 转变 商成疾一直念着封荀的“2分47秒”，殊不知周舟也一直念着他的“5分100发”。 “舟子，你真要和商连比赛啊？他那个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滟怕周舟又和自己拼命，到时候真搞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完蛋。 周舟异常坚定：“比！说了要比就得比！” 明知道会输还是得比！ 只是周舟没想到商成疾会在午休的时候单独把他叫出来。 “我们去哪里？” “射击场。” “比赛？” “对。” 周舟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想着输人不输阵，至少不能怂。 到了射击场后，周舟感到有些奇怪，地上只有一把步枪，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难道是要比速度？ 然而商成疾只是让周舟做瞄准练习，自己也和他一起。 直到午休的时间过了，商成疾也没有扣下扳机，依旧趴在地上。 周舟也不问什么。 如果要比耐力，他不一定会输。 正午的太阳烤得地面滚烫，贴近地面的空气都变成了热浪。 两人额头的汗水打湿地面，晕开几圈明显的印渍。 商成疾突然开口：“我准备好了。” 周舟闻声看向商成疾，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几秒之后，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从枪口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刺破层层热浪，稳稳地击中靶心。 盲射！ 周舟愣在当场。 商成疾甚至没有去确认自己的成绩，对着周舟开口：“该你了，或者我可以给你更长的时间。” 周舟猛地起身，把枪一把扔到地上：“你什么意思？” 商成疾缓缓站起来，声音依旧是平缓的语气。 “肌肉记忆。” 周舟似乎意识到商成疾想要说什么。 “我现在的成绩，是靠无数次的训练培养成的肌肉记忆。你或许想象不到我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承受过多大的痛苦。我承认，我比你更有优势，因为我在军区大院长大，从10岁开始就接受这样的训练。”
53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