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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没‘趁人之危’？” “没，所以现在特别后悔。” “......” 谭闲合上他的书，喝了一口热水，又喝了一口。 “你知道商连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 “感情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 “还没尝过呢，怎么知道甜不甜？” 谭闲皱起眉头：“按商连的性子，你要是强扭，他说不定得和你同归于尽。” 封荀“嘿嘿”地笑了一声：“那听起来也不错。” 谭闲觉得自己的偏头疼又犯了。 背过身去，谭闲丢下一句话：“到时候要是分喜糖了，记得给我一份，要是参加你的葬礼，请柬就别寄给我了。” 封荀“噌”地一声从病床上跳起来。 “走了，到时候别忘了给份子钱。” 说完，封荀连跑带跳离开了医务室。 谭闲看着封荀离开的背影，愣了很久，重新翻开那本《魂断威尼斯》，眼眶红了，眼角却带着笑意。 商成疾正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双军靴踏在医院的瓷砖地上，声音有些沉厚。 “你要是再晚来几天，我就出院了。” 难得是商成疾先开的口。 封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商成疾的病床边，笑着回道：“你不在，孩子们离不开我啊！” “你又折磨他们了？” “你要是担心，就回去看看。” “我也想，但医院不放人。” 那天封荀把人背下山后，在诊所里对商成疾进行了简单的抢救。 一旁的周舟眼睛都红了，跪在地上差点哭出来。 封荀一脚踹在周舟背上：“你他妈的！你家商连还没死呢！哭什么丧！还不去帮忙！” 虽然封荀也担心商成疾的情况，但眼下还要忙着救灾，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抽出工夫来照顾商成疾。 恢复交通后，商成疾第一时间被送到县医院，经过诊断，轻度脑震荡，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窒息引起的大脑供血不足而陷入暂时性昏迷，最后医院给出需要住院两周进行观察的结果。 两周躺在病床上，还不能做任何运动，这可把商成疾憋坏了。 他恨不得当场给医生来一套军体拳，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但团长也下令要商成疾在医院好好休养，县长还特意找了记者和电视台，进行了一次对抗灾英雄的采访。 封荀看着商成疾病房床头柜上摆着的鲜花果篮和牛奶零食，打趣道：“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商成疾随手拿过一瓶牛奶扔给封荀。 “谢谢。” 封荀知道商成疾说的是之前救他的事情，接下那瓶牛奶，眉毛一挑：“就一瓶奶？救命之恩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商成疾弯起眼睛：“你晚来一步，小新的父母已经把她许配给我了。” “哟呵，童养媳可是违法的！” “我们俩也不合法呀！” 沉默几秒之后，商成疾和封荀放声大笑，两人竟然都有些怀念这样相互斗嘴的日子。 只不过封荀心里想着，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他俩谈恋爱？ 路过的护士朝病房内的两人提醒道：“麻烦小声点，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两人这才收了声。 封荀两口把那瓶牛奶喝完，又伸手从果篮里拿了一根香蕉。 “这是给我的果篮，你倒是不客气。” 商成疾随口调侃了封荀一句。 封荀没接商成疾的话茬，突然问了句：“大不大？” 商成疾没反应过来，这话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封荀剥完那根香蕉的皮，递到商成疾嘴边：“你不是看过了吗？” 商成疾这才意识到封荀说的是水泥房观鸟的事。 看着嘴边的那根香蕉，商成疾脑子里想起那天看见的画面，怎么也张不开嘴去吃。 “不吃，要吃你吃！” 商成疾偏过头，一脸的嫌弃，两只耳朵却是全红了。 “干嘛不吃？又不是我那根......” 封荀这话说得极其暧昧又露骨，臊得商成疾根本无法直视他。 “.......给我削个苹果。” 商成疾努力地转移话题。 封荀笑了笑，两三口吃完那根香蕉，拿起一个苹果，又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慢慢地削着果皮，嘴上还不饶人。 “还真是个少爷，吃苹果还要削皮。” 商成疾瞄了一眼封荀的双手，虽然绷带已经拆了，但十指上的伤口还在。 心里一热，商成疾就那么盯着封荀的手，没有移开目光。 削好苹果，封荀递到商成疾嘴边，商成疾一口就咬了上去。 “嗯，挺甜的。” “是嘛，我尝尝。” 说着，封荀猝不及防地俯下身，咬上苹果的另一面。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苹果，呼吸之间能闻到清甜的果香和彼此的味道，目光里只有对方，从眉梢到鼻尖，再也装不进其他景色。 封荀的心脏跳得很快，商成疾却在那一刻停止了心跳。 “咔嚓”一声，封荀先咬下嘴里的那块苹果，向后拉开距离。 “是挺甜的。” 封荀一脸淡定地评价，但是在商成疾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正紧紧地攥着裤子。 商成疾还没有缓过神来。 封荀站起身：“我先走了，只请了半天假，还得给老姚带东西呢。” “......嗯。” 商成疾拿下嘴里的苹果，不敢再去看封荀的眼睛。 “啪！” 封荀往被子上扔了什么东西，商成疾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包南京金陵十二钗！ 再三确认后，发现是十二钗没错。 “换了一家店买的，可就这么一包，省着点抽。” 封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商成疾吃完那个苹果，想到医院里不让抽烟，只是拿了一根，在鼻子底下深深嗅了几口，然后放进嘴里叼着。 味道好像有点不太对。 再把包装仔细看了一遍，居然是南京全陵十二钗！ 商成疾哭笑不得。 商成疾归队那一天，一二连全体正被封荀惩罚蛙跳。 看见自家商连回来了，二连的兵娃子们都一股脑地朝着商成疾的方向跳过去。 “商连！商连回来啦！” 一连那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或者被他们的疯狗逼疯了，也跟着二连的一起跳向商成疾。 连海平正巧路过，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叹：“嚯！好家伙！小蝌蚪找妈妈啊！” 商成疾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那棵老榕树，果然在树下瞧见了封荀。 封荀站在树下，目光炽热地回望着商成疾。 商成疾知道，他在欢迎自己回来。 2021-02-17 22:11:16
第二十章 中秋 部队里除了过年，最热闹的节日就是中秋节。 团长也难得让炊事班的人杀了几只鸡，给大家炖鸡汤。 每个连队被要求至少要出两个节目，按照一连的惯例，一个是封荀的口琴独奏，一个是一连全体士兵的军体拳表演。 “你们一连每年都搞这两个节目，有没有一点创新？” 今年轮到连海平负责晚会，他对一连的表演节目表示非常不满意。 封荀一撇嘴：“二连出什么节目？” “歌曲合唱和换装秀。” “换什么装？” “女装。” “......” 受到封荀的启发，二连出了一个《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集体合唱，又在程滟的撺掇下，搞了一个反串女装秀。 出乎意料地，商成疾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甚至在程滟提出希望他也能参与其中的时候欣然接受。 “要化妆吗？戴假发吗？剃腿毛吗？” 程滟被商成疾问懵了，商连在这方面怎么这么专业？ 最后封荀决定保留他的口琴独奏，让一二连一起搞这个换装秀。 因为一连的何年和江月是他们两个连队里唯二有女朋友以及很快可能会有女朋友的人。 “云清，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弄几套......女装.......” 江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傅云清在了解事情的缘由后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没过两天就给他们送去了十几套大码女装和假发。 程滟皱起眉头：“怎么都是护士服？” “护士服？不错啊！” 封荀表示非常满意，目光还一个劲儿地往商成疾身上瞟。 正巧何年的女朋友是空姐，所以给他寄过来的是十几套空姐制服。 “空姐？也不错啊！” 封荀开始纠结商成疾究竟穿哪套更加好看。 晚会当天，一二连的这个节目自然是万众瞩目，一些兵蛋子连鸡汤都顾不上喝，就盼着能看上一眼。 “接下来，是由一二连合作带来的换装秀！” 文书刚报完幕，底下坐着的人群中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部队里连掌声都是经过训练的，节拍力度都和一般的鼓掌不一样，带着排山倒海，吞天蚀日的气势。 帷幕缓缓拉开，程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干冰，制造出了仙境一般的场景。 烟雾慢慢散开，穿着护士服的左右率先走上舞台中央。 底下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像是什么暗号似的，观众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来一个！来一个！” 也不知道是要来什么，总之一个比一个兴奋。 左右抖了一下，感觉底下这群鬼吼鬼叫的兵崽子们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 接着，穿着护士制服和空姐制服的士兵们一个个登场，排成整齐的队伍，开始随着音乐挑起简单的舞蹈动作。 封荀探着头，把舞台上的人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都没瞧见商成疾的身影。 “你们商连呢？” 封荀抓着一旁负责这个节目的程滟，语气有些不悦。 “啊，商连负责造型指导，就不登台了。” 程滟解释道。 封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没你们商连我看个鸡毛啊！” 他可没兴趣看这群臭男人在舞台上“搔首弄姿”。 程滟怂得缩起脖子：“封连，这不能怪我啊！商连往那儿一站，大家都看商连一人了，严重影响我们节目的效果！” 封荀气得咬牙切齿：“我他妈管你什么节目效果！你还我女装的商连！” 这真不能怪封荀，这事儿，他心心念念了好几天，做梦都念着，跟魔怔了似的。 程滟感觉自己快要被疯狗掐死了，立刻掏出口袋里的军用手机。 “封......封连，我这里有一张偷拍的商连女装照片，饶......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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