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感扑面而来,时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刚想躲进浴室,却被阮知秋一把拽住了手腕。 “赶紧吹头发,否则容易着凉。” 自从给时瑜吹了无数次头发后,阮知秋已经研究出了一套独门绝技,既不会烫到时瑜的头皮,头发又能很快被吹干。 当阮知秋的指尖从他的发丝间穿过时,时瑜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小没良心的,你倒是挺会享受。” 时瑜哼哼了两声,靠在抱枕上,耳边是吹风机传来的风声,夹杂着阮知秋平和的声音,虽然他几乎没听不见。奔波了一天,他现在困得发紧,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歪在枕头上,将睡未睡。 “医生说你不能平躺。”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已经停了,阮知秋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不少。 时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阮知秋正坐在他的腿边,温柔地看着他。 “鉴于你睡觉过于不老实,所以奖励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时瑜:...... “我哪个晚上没和你一起睡?” 说罢,时瑜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一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阮知秋轻轻地笑了两声,贴着时瑜的背躺了下去,把时瑜锁紧自己怀里,确定时瑜不会乱动后,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今晚要这么睡哦!” “老公的怀抱暖不暖和呀?”阮知秋有意把尾音上扬,贱兮兮的声音带着些许气音一起飘进的时瑜的耳朵里,时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阮知秋,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时瑜的瞌睡彻底没了,他翻身坐起来,语无伦次地控诉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 他的双手在空中一顿乱挥,阮知秋笑着捉住时瑜的手腕,他看着时瑜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抵了抵后槽牙,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得痞里痞气的,“我能去哪学?我连个实践对象都没用。” 阮知秋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时瑜扑到在床上,他舔了舔嘴唇,“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看见你,就能无师自通。” “阮知秋——” 第二天清晨,时瑜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而阮知秋睡的地方,已经是冰冰凉凉的了。 时瑜披着睡衣摸到客厅,果然厨房的方向飘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他趿着拖鞋走了过去,倚在门框上打呵欠。 “怎么不多睡会?”阮知秋熟练地搅拌着粥,“今天又不用上班。” 时瑜撇撇嘴,小声地嘟囔道:“托你的福,今天还能保持正常作息。” “去外面待着去,别在这里掺和,等着吃饭就行了。”阮知秋刚给时瑜下完“命令”,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这下时瑜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百无聊赖之下,时瑜只能去折腾毛球,耳朵却留在阮知秋边上。 短短十分钟,阮知秋却却将普通话、粤语、英语三者切换自如,时瑜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搭在毛球背上的手也渐渐缩了回来。 时瑜抿嘴一笑。 他想起在淮临的时候,阮知秋对英语一窍不通,他刚刚被劝回去上学时,功课都是时瑜手把手教的。 短短几年,许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 一时间时瑜又庆幸又欣慰,阮知秋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优秀到他已经快要追不上他了。 “过来吃饭?”正在时瑜发愣之际,阮知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伸手一把将时瑜从地上拖了起来,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猫毛,“下次记得找个小板凳坐着,不然起来的时候又要头晕。” 时瑜吐了吐舌头,嘴上却硬得很,“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 阮知秋捏住时瑜的脸往两边用力地扯了扯,“你说谁是老妈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不闹了不闹了!”时瑜苦笑不得地拍开阮知秋的手,“说正经的,你是不是有急事要处理啊?” “也不是很急。”阮知秋喝了口粥,“等你伤养好了再去处理也不迟。” 时瑜愣了愣,喝粥的动作慢了半拍。以他对阮知秋的了解,在阮知秋口中的“不是很急”那一定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了。 只不过阮知秋一直把时瑜放在第一位,他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在无止境地往后排。 时瑜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心里暖暖的,但也泛着一股酸意。 “那还是快点处理吧,别耽误了。”时瑜有些着急,“你不要因为我耽搁你的工作呀。” 阮知秋放下碗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难得在家里休息,我陪陪你不好吗?” “知秋。”时瑜也放下了筷子,有些无奈道,“一码归一码。” 话音未落,时瑜又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严肃,不禁把声音放软了许多,“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可以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朝阮知秋笑笑,“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可以去找我姐呀。” “你快点去工作吧,早点处理完你也少了一桩事呀!”时瑜顿了顿,生怕阮知秋不同意,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趁着现在不是太忙,要是等古镇的项目推进到高潮,你想挤出时间来都难。” 时瑜眼巴巴地看着阮知秋,后者挣扎了三秒,终于松了口。 “好好好。”他抬手刮了一下时瑜的鼻头,“那你在家里,不可以吃冰的,不可以光脚到处乱走,不要动刀不要开火,有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好的,我答应你。”时瑜哭笑不得,“你还说你不是操心的老妈子。” 阮知秋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家。 时瑜把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立刻收拾好东西,挎上包就往时瑾的住处赶去。 时瑾和他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电影,既然是看电影那必然少不了爆米花和冰镇可乐,而这两样东西,已然被阮知秋列入了违禁品的名单之列。 时瑜馋的发紧,却不敢当着阮知秋的面开荤,如今被他揪住了这个机会,他当然要放肆一回。 “姐,你等等,我五分钟就到。” 待时瑜赶到时,时瑾已经整装待发,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出门,甚至还没走出小区,就和陆清河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一大一小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时瑜和时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记得今天是休息日啊......”时瑾小声道,“老板,您是亲自请我回去加班的吗?” 陆清河慌忙地摆摆手,“没......没有,我只是路过。” “路过的好巧呀。”时瑜憋着笑,揶揄了陆清河一句。 这句话飘进陆清河的耳朵里时,在生意场上一向叱咤风云的陆总罕见地红了脸。 “我,我走错了。”他尴尬地抓了两下头发,“你们快忙的,我先走了。” 时瑜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清河按了三次开门按钮没打开小区的门,最后还是时瑾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用力把按键按了下去,小区的大门缓缓打开,陆清河像逃命似的钻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快速发动汽车,只留给二人一道仓促的身影。 “陆清河可真有意思。”时瑜小声地嘀咕道。
第48章 应激障碍 “你的老板可真有意思。”时瑜朝时瑾挑了挑眉。 时瑾面无表情地答道:“他不是第一天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拆穿他。” “今天恰好被你看见了,他装不下去了。” “够体面。”时瑜憋着笑道。 “赶紧走吧,电影要开场了。”时瑾拽了拽时瑜的袖子。 本着生活已经很抓马,不能让精神世界再次受到伤害的原则,他们特意挑了一部喜剧片。 时瑜抱着一桶爆米花,拎着两瓶可乐,艰难地拨开人群,挤到时瑾身旁,“该进场了。” 时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微微撇着眉道:“我刚刚好像看见时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时瑜的目光一顿,下意识地把时瑾护在自己身后,过了几秒后,故作轻松道,“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亲自来这种地方?” “放宽心。”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时瑾的肩。 时瑾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和时瑜肩并肩走进的放映厅。 电影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笑,时瑜笑得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刚刚那短暂的不适很快被掩盖过去了。 时瑾盯着时瑜,目光里闪烁着柔和的光。 在她的印象里,时瑜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不掺杂其他任何情绪的快乐让时瑾的心里一时间微微发酸,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时瑜的头发,顺带着揉了两把。 “怎么了?”时瑜擦去笑出来的眼泪,往时瑾这边凑了凑,“好看吗?” 时瑾点头,“好看啊。” “可是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时瑜吸了两口可乐,“还在想刚才那件事吗?” “没有。”时瑾闭了闭眼,“时峰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是希望你每天都能这么开心。” 时瑜愣了愣,随即唇边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现在每天就很开心。” “为什么?”时瑾追问道,“因为阮知秋吗?” 时瑜坐正了身子,目光悠悠地落在大屏幕上,屏幕上的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时瑜的面部表情都变得柔和不少。 他轻声道:“或许吧。” “不过和他在一起后,我的生活确实顺利了很多。”他轻轻一笑,“所以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至少现在是这样。” 时瑾没有接话,盯着大屏幕微微出神。 “那你呢?”时瑜靠在椅子背上,侧着头,“陆清河,你和他......” 时瑾没有接话。 “你可能不行,最开始阮知秋问你和陆清河有没有可能的时候,我回答的是没有。”时瑜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电影的声音盖过去了,可是时瑾还是听得很真切。 她搭在把手上的手掌收紧了几分,目光微动。 “你猜是为什么?”见时瑾没有反应,时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我那时觉得,我和阮知秋,你和陆清河,我们彼此的关系,其实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配不上阮知秋,潜意识里也会认为你和陆清河的差距是不是也......” 时瑜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时瑾已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其实那时候,我坚定地认为,向我这样的人是不配被爱的。”时瑜苦笑的一下,“我和阮知秋所有的争执都是因这个而起。” “我不敢接近他,就像你不敢接近陆清河。” “我没有。”时瑾下意识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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