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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夏

时间:2024-06-16 2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芥末奶糖

  “抱歉啊,小鱼。”阮知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从指缝间穿过,勾起别样的触感。

  “我不会对你生气的。”阮知秋拉过时瑜,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以后不会再板着脸,会改的。”

  “让你多心了。”

  阮知秋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时瑜的心怦怦直跳,呆愣着看着前方,有些不知所措。

  一吻毕,阮知秋仍有些意犹未尽,时瑜反应过来,迅速向后缩了缩,指尖颤抖地指向方向盘,磕磕绊绊道:“开车吧。”

  阮知秋哑然失笑。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时,时瑜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阮知秋向郊区驶去,两侧的街景逐渐变得陌生,最后时瑜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里好偏僻啊!”时瑜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忍不住感慨道,“都没什么人。”

  又向前开了不到十分钟后,阮知秋停下车,“到了。”

  时瑜从车里钻出来,一下车,他就被晚风吹得瑟缩了几下,阮知秋见状,从后备箱里翻出来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把时瑜裹了个严实,然后半蹲在时瑜身前,“上来。”

  时瑜愣了一下,犹豫道:“现在上山吗?”

  阮知秋点头。

  “那我还是自己走吧,上山本来就耗体力,你这样撑不住的。”

  阮知秋咂咂嘴,“就你那二两肉,瘦的硌手,你也太小看你老公我了吧。”

  上山夜晚时寒气比较重,台阶上水汽淋漓,时瑜本就体弱,若是不小心打滑了,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阮知秋本就把时瑜放在心尖上疼,现在更没有让他双脚沾地的理由。

  时瑜扶额,一脸黑线,但还是顺从地趴到阮知秋的背上。由于常年健身的缘故,阮知秋的后背很结实,时瑜趴在他身上,身上盖着毛毯,双臂环住阮知秋的脖子,没由来的感到心安。

  “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呀?”时瑜把脸埋在阮知秋的颈窝,放肆地沉浸在阮知秋的气味里。

  “这里是长安山。”阮知秋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悠悠地飘向远方,“长安,常安。”

  “我来北安的时候,每次想你想到发疯,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看星星。”

  一语激起千层浪,时瑜心里突然一酸。

  “抱歉。”时瑜轻声道,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看着阮知秋这副模样,他心里就控制不住地难受。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什么。”阮知秋侧头朝时瑜温柔地笑笑,“只是我一直很想念你,又无人可说而已。”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阮知秋忽而话锋一转,“这里是一个很好的观测点。”

  “你怎么知道的?”

  “陆清河跟我说的。”阮知秋颠了颠时瑜,“要和是假的,回去我扣他工资。”

  时瑜:......

  “还是算了吧。”时瑜小声地笑起来,“你把他的工资都扣没了,那我姐怎么办啊?”

  “嗯?”

  “我想了很久,倘若我姐姐真的很喜欢陆清河,陆清河也非常喜欢我姐的话,他们能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那天跟你说的只是我的看法罢了,代表不了我姐,这件事最后还是要看她的态度,如果我姐真的愿意,那我一定会祝福她。”

  “你也会,对吗?”时瑜忍不住捏了一下阮知秋的脸,然后飞快地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实在过于奇怪,指尖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脸颊也涨红了不少。

  阮知秋轻笑出声,在寂静的山里显得格外空灵。

  时瑜戳戳他的肩,“你别笑了!”

  “手感不错吧?”阮知秋弯弯唇,笑得贱兮兮的。

  “你别说了!”在阮知秋的挑逗下,时瑜几近抓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阮知秋故意用力颠了几下时瑜,时瑜惊呼一声,下意识用力环住阮知秋的脖子,又迅速腾出一只手勾住毛毯,才不至于让毛毯沾上污泥。

  “你干什么呀?”他惊魂未定道。

  “说好了不逗我了呢?”

  “我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还是你的顶头上司,逗一逗你怎么了?”

  阮知秋的声音低沉,就像有魔力似的,用力地勾住了时瑜的心。

  这句话阮知秋已经很久没说了,在最开始的那顿时间,阮知秋总是喜欢用这句话框住他,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而如今听起来,竟多了几番暧昧地以为,时瑜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却忍不住弯着唇角,凑在他耳边,装作无可奈何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不知道黑夜与星空是否能早就浪漫的氛围,时瑜只觉得四周静得出奇,静到他在恍惚间能听到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心跳也的很快,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悸动感了。

  阮知秋的胸膛微微起伏,身上散发着热气,带着一点点汗味,已经在无形间成了时瑜最坚实的依靠。

  “你在想什么?”阮知秋见时瑜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是冷吗?”他接着问,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如果冷的话,我们改天再来,也不差这一天了。”

  “没有。”时瑜眨了下眼睛,“我在想一首歌,和我们很像的歌。”

  “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不等阮知秋回答,一串悦耳的音符便从时瑜的喉间滑了出来:“Oh,to see without my eyes/the first time that you kissed me/boundless by the time i cry/i built your walls,aroud me......”

  时瑜的声音温柔而清脆,歌声婉转悠扬,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落在阮知秋的心窝里,他听得入了神,就算已经到了山顶,他也没舍得让时瑜停下来。

  一曲终,他们已经在山顶站了好一会儿。

  “啊,我们这是到了吗?”时瑜如梦初醒。

  “真好听。”阮知秋把时瑜放下来,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温软的唇。

  “真的有星星啊!”接吻时,时瑜抬头看着天空,漫天星辰在他头顶闪烁,时瑜的瞳孔慢慢放大,仿佛有星星落入眼底。

  “看来不用给陆清河扣工资了。”阮知秋笑道。

  “别说这些了,快许愿。”时瑜拍了拍阮知秋的手,一脸激动地指着天上的流星。

  一颗,两颗,三颗......一缕缕银色的线条在夜空中滑过,像是泄下一滩银水,照着整座山都明亮了。

  时瑜虔诚地双手合十,向流星许下了长长的愿望。

  他睁眼时,阮知秋的愿望还未许完。

  “你许了什么愿望,花了那么长时间。”

  阮知秋笑而不语,“愿望说出来那就不叫愿望了。”

  但他在心里道:希望时瑜能健康快乐,希望方冉阿姨能长命百岁,希望时瑜能永远幸福。

  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阮知秋本来不相信这个,但是在为祈愿时,他还是迷信了一回,老老实实地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第15章 小病秧子

  时瑜一直沉浸在那晚流星雨的浪漫和感动中,一时间把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了,工作效率都高的出奇,阮知秋以为时瑜背着自己偷偷加班了,总是在下班前拐弯抹角地把他骗出知逾,然后押送回家,美名其曰要延续知逾不压榨员工的美德,这让时瑜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一来二去,时瑜把正事给忘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晚上,阮知秋照例帮时瑜吹头发,但是这一次,时瑜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先说完好不好。”

  他眼巴巴地看着阮知秋,仿佛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时瑜便不肯罢休。

  有时候,时瑜的小孩子脾气上来阮知秋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自己追到手的人,还不是得自己惯着。

  阮知秋放下吹风机,打开了空调,调到了适宜温度,然后拿起毛巾,把时瑜被温水沾湿的头发一根根捋顺。

  “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淮临那会,住在我家里,我和你一点都不熟,但是你就硬生生地闯进了我的生活,外婆又很喜欢你,我不可能当你不存在。”

  “你那时候不爱说话,但是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有个性。”

  时瑜的睫羽上下颤抖了几下,逆着灯光,在眼底留下两道浅灰色的阴影。

  已经很多年没人说过他有个性了,曾经他也是同龄人中那道耀眼的光,只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磨平了他的棱角,时瑜为了生存,甚至是保命,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锋芒。

  时瑜都快要忘记曾经的自己了。

  记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在淮临的日子。

  高二的寒假,时瑾留在她读大学的城市实习,时瑜则被方冉送到了淮临。

  “妈妈要去英国做一年舞蹈助教,等你考上大学了,妈妈差不多就回来了。”方冉替时瑜收拾着行李,时瑜虽然不情愿,但是无可奈何。

  “淮临虽然不如北安繁华,但是教育资源不错。”方冉说道此处时,手指突然颤抖了一下,“我曾经在淮临小住过,资助了一个女孩,但是后来她去世了,留下一个孩子和她的母亲。”

  “现在算算,阿婆应该已经六十岁了,那个男孩应该比你大两岁。”

  “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你去淮临,直接按照这个地址找苏清秀奶奶,她会好好待你的。”

  “妈,其实我一个人留在北安也可以的,况且,我也可以住校啊。”

  “再退一步,我爸不可能不管我。”时瑜撇撇嘴,那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会让方冉多么的惶恐不安。

  “小鱼,听话。”方冉在心里祈祷着时峰还有一丝良知,才忍着滔天的恶心与痛苦没有在孩子面前戳穿他的恶心,“去淮安吧。”

  “美术老师我也替你找好了,一次性结清了一年半的费用,争取能像你姐姐一样考一个好大学,以后靠自己在北安站稳脚跟,不受人拿捏。”

  这是方冉第一次在时瑜面前说这种话,时瑜虽然听得困惑,但是方冉的目光实在过于恳切,最后时瑜同意了。

  到淮临的那天,时瑜按照方冉所说的,找到了苏奶奶的住址。苏奶奶家是自建房,上下两层,最上方还有一个不住人的小隔层。门前是一个院子,一边种着菜,另一边种着花花草草,条件质朴却格外温馨。

  时瑜紧张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就当他要敲第二次门时,门开了,然而开门的人不是苏奶奶,而是一个俊朗的男生。

  后来时瑜知道了,他就是阮知秋。

  “你......你好。”第一面,时瑜便被阮知秋的气场吓到了,站在门口半天不敢动。

  “站在门口干什么?”阮知秋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房间在二楼。”

  丢下这一句话,阮知秋便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蹭蹭蹭”地上了二楼,然后关上门,再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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