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一惊,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现在竟有些慌乱,“那,那怎么办?” 阮知秋挑眉,“时瑜不是在这嘛。” “我帮你问问。”阮知秋说罢就要往病房里走。 “哎,你.......”陆清河拉住他,支支吾吾的,表情有些窘迫。 “好好好,我懂了。”阮知秋弯了弯唇,笑得痞里痞气,“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陆清河点点头。 “哥们的终身幸福就权权交给你了。”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时瑜一边给方冉喂汤,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临时有点事。”陆清河含糊其辞道。 时瑜不解的目光在陆、阮二人身上来回扫动,最后才淡淡地“哦”了一声。 “小陆。”方冉向陆清河招招手,后者快步迎上去。方冉拍拍陆清河的手背,满眼感激欣喜,“真是个好孩子。” 陆清河愣了一下,几乎要把他和时瑾的事情脱口而出,但是又被阮知秋一个眼神堵回去了。 时瑜看着二人间的暗潮涌动,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看向阮知秋,阮知秋回给他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 陆清河陪着方冉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方冉乏了,他们才离开病房。 三个人站在病房外面面相觑。 “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时瑜环住了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有这么明显吗?”阮知秋轻笑了一声。 时瑜点点头:“你们就差把‘我心里有事’写在脸上了。” 陆清河不自然地扶了一下眼睛,频频瞟向阮知秋,阮知秋心领神会,装出一副有急事的模样。 “小鱼,我突然想起来一会有个会要开,我们得快点回去。”他拉了一下时瑜的手,面色焦急,“这个会非常重要,我必须出席。” 时瑜这时也开始着急起来,有些慌张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没必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他拽着阮知秋就往停车场走,“你这样子我也会很愧疚的。” 阮知秋拦住了时瑜的肩,柔声安抚道:“你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时瑜撇撇嘴,没说话。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末地,他小声道。 阮知秋侧过脸递给陆清河一个眼神,陆清河心领神会。 时瑜坐上车,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们不去公司吗?” 阮知秋用舌尖抵了抵脸颊,一只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道路越来越宽阔,时瑜也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吗?” “再重要的事情都没有你重要。”阮知秋的笑意更甚,“开会嘛,不去也罢。” 时瑜愣了愣,半晌后才木讷道:“你在诓我?” “没有。”阮知秋伸手把时瑜柔顺的头发揉乱,“交给陆清河了。”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阮知秋掰过时瑜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随即笑道:“刚才你要是再问下去,陆清河就要招架不住了。” 时瑜:? 阮知秋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温声道:“小鱼,你觉得陆清河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彻底把时瑜问懵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他和陆清河接触的并不多,第一次见面是在淮临,他、阮知秋、陆清河还有时瑾,好巧不巧凑一块了。 陆清河的老家在淮临,寒假回家小住,而时瑾千里迢迢地从北安来到淮临和时瑜小聚。 当时方冉让时瑾放寒假直接从学校买票去淮临,当时时瑜和时瑾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弯绕,也是方冉有意隐瞒,所以那时候他们还尚且无忧无虑。 阮知秋张罗着来一场户外烧烤,时瑜和时瑾坐在中间,时瑜挨着阮知秋,时瑾挨着陆清河。 食材与火焰的碰撞传出来的滋啦声,足够唤醒人肚子里的馋虫,肉香四溢,姐弟二人眼巴巴地看着在阮知秋手里翻滚着的烤串,不争气地咽着口水。 阮知秋忍着笑把烤串塞进二人的手里,“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陆清河抿嘴一笑,拿起调料瓶往烤肉上撒了一把孜然,拿起来晾了一会后,自然地递给时瑾。 时光兜兜转转,时瑜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细节了,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当时的时瑾很开心,和陆清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很多话。 时瑜并不知道时瑾和陆清河之前到底有没有交集,但是从那晚看来,他们像极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友,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时瑜不回答阮知秋的问题。 “陆清河喜欢时瑾,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啊?”时瑜的表情震惊得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然而阮知秋只是点点头,“是的,已经喜欢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敢说出来,加上阿姨的身体,这件事只能一拖再拖。” “所以你今天是替他来试探我们的态度吗?” 阮知秋没有否认,但是心里却没由来的紧张起来,他的双唇上下翕动了几下,最后轻声道:“小鱼,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时瑜摇摇头,思忖了一下,看向阮知秋,有些小心地开口:“我说实话,可以吗。” “当然。” “陆清河人很好,但是他和时瑾不合适。” 阮知秋目光一顿。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时瑜叹了一口气,声音愈发低沉,“陆清河和你一样,都是天之骄子,但是我姐吃的苦比我多得多,成长环境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再怎么磨合中间肯定会有隔阂。” “现在的婚姻不就是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吗?” “陆清河应该很难理解我姐的苦衷,这个‘苦衷’不是他全心全意地对我姐好就能解决的。” 时瑜说的很慢很慢,反复斟酌着用词。阮知秋听得很仔细,半晌后他才点点头。 车最后停在了一家粥店门口,这家店的海鲜粥非常有名,阮知秋带着时瑜进去,在角落里的位置上坐下。 阮知秋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眸光淡淡,眸底闪着时瑜的影子。 “怎么了?”时瑜被阮知秋看到心里发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点。 “小鱼,那我呢?”阮知秋轻声道。 这个问题在时瑜脑海里转了好几个弯,他想了很久,终于知道阮知秋是什么意思了。 时瑜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轻声答道。 环境很是嘈杂,时瑜微弱的气音很快被吞没了。但是阮知秋听得格外真切,忽而一丝不知所措在阮知秋眼底一闪而过。 “小鱼,我答应过时瑾,如果有一天我们还是走到了分手那一步,这个要求一定是你提出来的,只要你还想坚持,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时瑜看着阮知秋,久久不言一语。 他合上菜单,微叹了一口气,“阮知秋,你别这样。” “我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事实,虽然陆清河和时瑾,你和我真的很像。” “但是命运的主动权在人不在天。”时瑜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忽而抬眸,眼睛里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阮知秋,如果你是真的很喜欢我,我愿意试一试。”时瑜勾着唇角,“试一试我来追你。” “毕竟我人生长度的八分之一都是和你一起度过的。” 一时间,周遭的嘈杂万籁俱寂,阮知秋的世界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欣喜之情已然跃出了眼眶。 阮知秋慌忙地握住时瑜的手,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像以为公司总裁,更像是一个得了糖吃的孩子,喜悦快乐都无比纯粹。 “但是我一直很好奇,”时瑜顿了顿,“我不太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他眼眸微垂,嗫喏着:“或者,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第14章 向流星许个愿 “我说一见钟情你相信吗?” 那天阮知秋一直没有回答时瑜的疑问,时瑜屡次想开口,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顿饭吃的越来越沉默,时瑜渐渐开始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节外生枝呢? 时瑜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食不知味就是这种感觉啊。 他们从海鲜粥店走出来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虽然依旧人群熙攘,但是时瑜却突然感觉不到本有的热闹,仿佛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 他抬眸悄悄地看了阮知秋一眼,阮知秋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我们回家吧。”时瑜小声道。 “回哪个家?”阮知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时瑜哽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后才低声道:“那就回我们共同的家吧。” 阮知秋的唇角不留痕迹地弯了弯。 “今天不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时瑜愣了愣,“这么晚了,要去哪呢?” “先保密。”阮知秋眨了眨眼。 “你不生气了?”时瑜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在碎碎念。 阮知秋在车门前站定,时瑜一不留神直挺挺地撞在他的背上,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疼吗?”阮知秋转身,自然地捂住了他的鼻子,小心地揉了起来。 “哎呀,我没这么脆弱。”时瑜摆摆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和你生什么气?”阮知秋笑笑,拉开车门,让时瑜先进去。 “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很吓人。”时瑜顿了顿,补充道:“是想杀人的眼神。” 阮知秋一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有些心虚道:“真的吗?” 时瑜坚定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阮知秋素来雷厉风行,在知逾也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十分严厉,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会因为一张不合格的工图把职员骂的狗血淋头,也会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让对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但唯独时瑜是个例外。在知逾,时瑜不让他对他特殊对待,但是阮知秋克制不住,明面上不行,背地里却对他照顾有加。时瑜第一次绘图的时候,漏洞百出,阮知秋不仅没发脾气,甚至亲自上阵手把手地教他,要知道当时夏长年和老余都是被阮知秋骂哭过。 好在时瑜在本科底子打得好,悟性也高,阮知秋教了两次,时瑜便可以自己上手了。虽然时瑜运气不太好,刚开始实习就琐事缠身,但他依然按时交工,加上时瑜性格很好,同事们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知逾就是这样,工作做完了就没人管你。 阮知秋突然非常自责,时瑜本就敏感,他虽是无意之举,但是却让时瑜纠结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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