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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疾想说，是你。 “是大猩猩。” 商成疾想了几秒没想出是为什么。 “因为大猩猩敲胸的。” “……” 商成疾觉得方郁在对他进行精神攻击。 “我看你像个大猩猩。” 封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商成疾身后，冲方郁骂了一句。 商成疾是真的佩服封荀，到现在居然还有骂人的力气。 “别骚扰我媳妇儿。” 封荀趁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光明正大地宣誓主权。 方郁听着来气，从车里捞出一瓶还没喝完的矿泉水砸到封荀身上。 “谁他妈允许你俩凑一起的？滚远点！” 封荀捡起那个水瓶扔回车里，精准地砸中了方郁的脑袋。 方郁开始对着封荀骂骂咧咧。 封荀也回了几嘴。 商成疾被两人吵得脑仁疼，咬了咬牙，往前冲了一段距离，把封荀和方郁甩在身后。 直到太阳晒得人眼冒金星，方郁才下了停止的命令。 所有人往地上一躺，任凭方郁怎么打骂，都不肯再爬起来。 方郁找了几个“幸运儿”踹上几脚，给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通知大家之后在食堂集合。 商成疾挑了个干净的地儿躺着，没到一分钟就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人挨着商成疾，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商成疾没睁开眼睛，头一偏，靠着那人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封荀听着商成疾很浅的呼吸声，很快也睡了过去。 周舟还以为方郁良心发现，终于让他们吃上一顿正常的餐饭。 可是站在食堂外，周舟彻底傻眼了。 妈的，方阎王这是要把他们烧了当作饭啊？ 食堂附近有一条不到一百米的路，却是大家觉得最漫长的路。 平时训练完去吃饭，方郁经常会让大家在那条路上闻着食堂里的饭菜香味再罚站一会儿，或者唱军歌，他看着不爽的，或者唱歌声音小了一点的，就安排到队伍最末尾，有时甚至能折腾上一个小时才放过他们。 然而这条笔直又空旷的路上，此刻摆着一排十几个熊熊燃烧的火圈。 “方郁这是要把我们送去马戏团吗？” 何年目测了一下，那些火圈大概也就一米的直径，如果没有那圈烧着的火，他勉强能钻过去。 尤其是最后面几个，光是窜起的火苗都快有半米高，何年怀疑自己钻过去的时候，屁股和头，肯定会烧着其中一个。 “人人皆是吗喽，不是在马戏团里，就是观众席里。” 常飞一语道出了真相。 于是这群小吗喽被方郁排成一列，方郁大手一挥：“跳不过去的，今天没有饭吃。”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群情激奋。 队伍第一个人开始助跑，在距离火圈几步远的地方猛然停了下来。 这火圈远看有些吓人，近看更吓人，周围的空气都被烧得扭曲，离得近了就能听见滋滋的火声。 方郁走过去，直接一脚把人踹倒在路边。 “没种的东西。下一个！” 后面的人只能硬着头上往前冲。 在成功跳过前几个火圈后，恐惧的心理就被克服了，那人越冲越勇，在跳过最后一个火圈后，朝着身后的战友们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他原以为能得到大家的欢呼，结果只得到一片“卧槽”声。 方郁又冲过来，把人踹倒，用脚踩灭他身上的火。 最后火是被灭了，人也快丢掉半条命。 在所有人都成功跳过火圈后，方郁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好，吃完开胃小菜，我们现在上正餐。” 周舟不怕死地问出一句：“我们现在去食堂吃饭吗？” 方郁走过去，拍了拍周舟的肩：“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菜。” 周舟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方郁突然变得严肃，大声道：“所有人，集合！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射击训练场的仓库意外失火，你们的任务目标是抢救火势，防止蔓延到山林，以及转移出训练场里的枪支弹药，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 方郁看向封荀，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商成疾身上。 “现在任命十六班的班长为临时队长，其他人服从安排。开始行动！” “是！”
第44章 救火 商成疾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命搞懵了，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思考猜测方郁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立刻整理队列，戴好安全帽，穿好防护服，带着众人赶往射击训练场。 训练场的火势比想象之中还要猛烈，现在已经是秋末，天气干燥，附近堆了厚厚的枯叶，火势极其容易蔓延，必须加快行动速度。 商成疾把人分成几组，一组负责抢救物资，一组负责控制火情，还有一组负责在周围挖出一条临时的隔离带。 何年带着十几个腿脚利索的人从仓库里抢出几个大塑料桶，跑去两百米外的河里打水过来灭火。 眼瞧着效率不高，又改成接力的形式。 何年脚步一刻不停地跑动，手上传递水桶的速度也一直没有慢下来。以前在十五岛上被封荀逼着运送粪桶也没有此刻拼命。 周舟拿上铁锹，带着十几个力气大的士兵去挖隔离带。一般的山火隔离带至少要20米的宽度，他们没有时间，只能选择在稍微近一点的草坡上挖出5米的浅沟来。 铁锹哼哧哼哧地在他们的手下挥动着，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谁也腾不出手去擦，抓紧分秒地挖掘。 周舟简直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团长组织挖鱼塘那次，他是为了向商成疾证明自己，而这一次，他只是想要完成任务，抢救火情。 常飞和另外两个士兵被安排在周围观察火势，一旦风向有任何的改变，立即通知大家。 商成疾则带领封荀，八班班长万里还有另外几个班长跑进火场抢救物资。 火大概是从附近的树叶堆烧起来的，因此仓库的火势还不算太严重。商成疾让封荀带走一半的人，分成两组行动。 火灾里最致命的就是浓烟，方郁准备的防护面罩不够分给每个人，商成疾只能用水打湿毛巾捂住口鼻，又系了绳子当作临时口罩。 首要抢救的就是弹药。 商成疾深入仓库，从里面抱起一箱弹药，运送给站在门口的万里，再由万里转交给外面的人，统一运到安全的地方。 仓库里大约有近百箱弹药，还有几十箱枪械，商成疾的汗水刚冒出来，就被火焰的热量蒸干，呼出的气息也像是着了火。 封荀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他这组负责的旧仓库里物资多，也更靠近起火点，火势更加严峻，灼热的高温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进去了三个人，封荀是唯一一个戴着防护面罩的，因此他比其他人都要豁得出去，进去更深的地方。 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封荀的作战服尽管在进入之前沾过水，此刻也已经全部被蒸发干透了。 为了抓紧时间，封荀每次都是两箱同时搬运，左右肩膀各扛一箱。 几轮跑下来，面罩下的头发全湿了，汗水也模糊了视线，但他一秒钟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在这样的环境下，旧仓库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坍塌，物资和人都会有危险。 “不行，小仓库要塌了！” 风向的转变让火情变得难以控制，原本离起火点更远的小仓库反而烧得更加剧烈，眼看着有摇摇欲坠的趋势，常飞赶快通知众人。 封荀刚搬出两箱弹药，听见常飞的话，立刻问道：“商成疾还在里面？” 常飞点了点头。 “这里交给你。” 丢下这句话，封荀飞速赶往了小仓库。 万里瞧见火势越演越烈，喊了两声也没得到商成疾的回应，心下生出不详的预感。 身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拦下了想要冲进火场的万里。 封荀示意自己进去，让万里带着周围的人先撤离。 万里犹豫了两秒，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就带着人赶往另外一边救援。 封荀顶着烈火跑进仓库，发现里面的弹药和枪支几乎已经被搬空，只剩下最角落的两箱。 而商成疾就倒在那两个箱子旁边。 封荀知道商成疾肯定会把面罩让给别人，那种简单的防护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所幸他身上没有压着重物，大概是体力透支加上缺氧导致的晕厥。 封荀摘下自己的防护面罩，给商成疾戴上，拽过他背在背上。 “封……荀……” 商成疾清醒过来，但意识还是有些模糊，他没有认出背着自己的人，几乎只是本能地喊着封荀的名字。 “嗯，我在。” 封荀回应着站起身，想要往出口跑，却被商成疾拽了一下衣角。 “还有……两箱……” 商成疾其实已经意识到火势的不对劲，但还是想要努力搬出这最后的两箱，所以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海，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撑到极限。 按照眼下的情况，小仓库随时都会崩塌，一旦出去，就不可能再返回来搬运物资。 但封荀明白商成疾的执着。 环顾四周，封荀发现了一辆倒在地上的破旧小推车，铁制的把手被火烧得通红，即使戴着防护手套，握上去极有可能烫掉一层皮。 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有任何的犹豫。 万里的支援让旧仓库那边的物资很快抢救完毕，他又跑了回来，瞧见常飞焦急地等在小仓库外面，就知道封荀和商成疾还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平时不是厉害得很，上刀山跟玩似的，怎么下火海……” 万里话还没说完，就从火海里冲出一辆小推车，差点把他撞翻。 下一刻，小仓库轰然倒塌。 “封连！商连！” 常飞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封荀背着昏过去的商成疾，踩着火光跑出来，身后是熊熊燃烧冲天的火焰，就连夜星都衬得黯淡。 很久之后，常飞再次回忆起这一幕，依旧觉得封荀宛如一个踏火而来的英雄，火焰是他披荆的铠甲，是他冲锋的利刃，他自火中诞生，亦是夜晚最耀眼的那一簇火光。 而封荀回忆起来，激动地一拍大腿。 “那晚老子裤子都着了，腿毛都烧焦了，幸亏跑得快，不然就得当众裸奔。” 火势被成功控制住，射击训练场的物资也被全数救出，只是两个仓库都被烧了个精光。 商成疾也醒了过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所有人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在方郁宣布大家顺利通过这场考验，而魔鬼周到此正式结束之后，大家也只能用一众白眼来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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