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一些后,因为职位变更爸爸的工作忙了起来,而我老妈也不知道看了哪本书得到启发,开始了她自己最擅长的工作——当编辑。 我六岁的时候,他们将我送到了乡下奶奶家,说帮忙看一年,就一年,等他们处理好手上的工作,以及家里装修期过了之后就来接我回家。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漫山遍野都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公交站只是一个用木牌随意写了几个字的标志。 奶奶看到我的时候有些疑虑,我看见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好久才来牵我。她的头发早已花白,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 奶奶责怪地看了一眼乔先生,说:“你们两个啊,这工作太忙了就稍微放放嘛,浅浅在这里能不能住得惯都还不好说……” 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奶奶。” 当时奶奶的眼神变得很心疼。 乡下的环境很好,很多东西都是我在家里没有见过的。玩乐是小孩子的天性,跟别人一起玩更是。 奶奶家附近有好几个小孩儿,每天上午我在看书的时候就会听见他们的笑声。我偷偷地透过门缝看过,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原以为我也能这么加入他们。 直到额头被石子砸出血迹,他们让我跟在身后却从来不愿带我一起玩。 他们说:“略略略略略,不过是城里来的臭小孩,话都说不利索,还长得跟小姑娘一样,切,就这样还想跟我们一起玩!回家待着吧你!”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有些事情不管做得再好,或者跟你没有关系,都有人会觉得你不好。 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而已。 奶奶看见我额头的伤口更心疼了,“哎哟,这是哪里磕碰出来的啊?怎么都不叫奶奶啊?”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放进了那个温暖的掌心。 那个夏天,奶奶教会我做橘灯。每每晚上看见暖色焰光在橘子皮内散发光热时,我的思绪会暂时脱离一切。 我想过为什么我的父母宁愿把我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愿让我陪在他们身边,我也想过他们是真的忙,以及奶奶对我真的很好。 腿上受伤那次,是我拿着橘灯走在乡下泥泞的小路上,被身后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的那群稍大一些的男生撞倒。 自行车的尖锐零件在腿上划了一个不小的伤口。具体情况我不太记得了,只能隐约想起那种锥心的痛。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孤独,和很明显的不高兴。 但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给奶奶添了很多麻烦,她需要改掉很多习惯,为的就是让我能自在些。 一年以后,叶女士和乔先生来接我回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同龄人怎么说过话了。 离开的那天,我坐在车里不自觉的往车窗外看去,奶奶的逐渐变小的身形在那一刹那像是老了十岁。 第二年,奶奶去世,从此,我的父母,便再也没有父母。 黎小梨那时掺和进了我的生活。 他很喜欢哭,看电视不顺心要哭,饭不好吃要哭,被人说了两句也要哭。如果在乡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引起腥风血雨的,好歹得让那群小子吃一顿竹笋炒肉。但我觉得这并不能真正说明黎小梨的性格。 黎小梨在摔倒或者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哭。 我第一次见他深夜里坐在大楼下的儿童乐园,安静得不像话,这并不像黎小梨的性格。 “你怎么了?”我问他。 黎小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一瘪,眼泪硬是没掉下来。 “我脚崴了,但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爸妈肯定又要吵架。” 当天晚上,我陪着黎小梨在儿童乐园坐了一个小时,我教会他怎么做橘灯,他很高兴,我也高兴。 我和黎小梨上了同一个初中,当时我成绩很好,他略差一些,当双方父母把我们塞到一起学习时,他就会跟我抱怨:“乔乔,你为什么每次都考那么好啊,这样一对比下来,就显得我很不好。” “黎小梨,”我故作成熟那般叫他的名字,“你没有不好,但是我成绩好的话我妈妈会很开心。你不觉得,这样很像小说男主吗?” “确实,”黎小梨咬着笔头说,“班上好多人都喜欢偷偷看你,我指出来他们还会说我!” 我笑着让他继续写作业,错了很多。 十六岁前,医生跟我父母说,我90%的概率会是个alpha,我妈兴奋地当场在医院抱着我爸亲了一口。后来传遍邻居周围,大家都会道上一两声祝贺,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未来会是个Alpha。 像我爸那样,明事理懂人情,可以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的Alpha,我也会有我自己的Omega,然后我会保护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地保护他。 可世界上的称心如意实在太少了,更别说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怎么样。 拿到报告的那一刻,看上去最激动是我妈叶女士,最平静的是我。然而谁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早已掀起翻天巨浪。 一个事实和你相信了好几年的东西背道而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完美地保持平静,相信我。 辗转五个医院,得到的结果数值丝毫不差。 我是个Beta,平平无奇的Beta。 与此同时,黎小梨分化成了Omega。 世界的转盘好像在那一刻开始转动了。 同年期末,我的成绩从第一名滑到了前十名,我的父母有了第二个孩子。 叶女士这一次的孕期反应很大,再加上父亲在政府那边也忙得焦头烂额,百般无奈下,叶女士选择了辞职,但正是这个决定,让她后来的很多年再也没办法回归到原来的岗位上。 我一边上学,一边承受着来自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一边在家里需要关注叶女士的一举一动。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是个人,应该是个骡子,这边转,那边也在转。关键是别人都觉得你该转。 其实,我也会享受这种过程。 成绩下降,老师会注意到你,父母会注意到你,好多好多人都会注意到你,不管是惋惜还是看笑话,都会注意到你。 黎小梨看不下去这样自暴自弃的我,他跟我提出要不要在一起。 我平静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乔,我的成绩也不算很差,而且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他靠在操场的拦网上,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腿,噘嘴看向我,“你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不爱笑了,虽然此前笑的频率也很少,但现在几乎连嘴角都不翘一下,所以……要不要感受一下恋爱的温暖啊?” 我摇头了。 “拜托!乔乔,就一个月,一个月行不行?你可以像Alpha那样好好保护我,我也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保护,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我同意了他的提议。 二十几天后,黎小梨放弃了,他第一次说我不像从前了。 作者有话说: 作为特别章节出现的 没有正文轻松,也不像正文那样带点幽默 我知道 因为这个乔乔的内心世界 ——他的心里,住着一只蝴蝶
第36章 “炙热隐忍” 这个晚上过得极其混乱且充满了出其不意。 我是说我。 傅匀一整个一会儿神志不清一会儿烧到四十度一会儿抱着我啃的,甚至还砸了东西,他能知道什么是混乱我才觉得奇怪。 当然,我不是说傅总做这些不好的意思,也没有要抱怨他,毕竟那么有限的一个空间,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事情得从一开始说起。 托这两天四处奔波、脱力又崩溃,以及各种精神冲击的福,我在傅匀身边睡得很安稳。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其他猛然惊醒什么的。 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小时候无关紧要的事。 即便我不想承认,但傅匀给了我一种陌生的安全感,陌生又情不自禁想靠近。 就那样,我右手揪着他的衣领,头埋在人家怀里睡得很好。 我是被热醒的。 因为不舒服醒过来时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有些呼吸困难。睁眼的第一瞬间我以为这是什么脑震荡造成的后遗症,后来才发现不是的。出汗是因为身边躺着个火炉,呼吸困难是因为身边的火炉紧紧桎梏着我。 我清醒了。 傅匀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身上烫得不像话,我叫了他好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些担心他。 情急之下我挣脱开傅匀的怀抱,火急火燎直接从床上蹦下来——差点崴到脚并一头撞到墙上。 他这两天帮了我很多,虽然是林微浅的原因,但作用在了我身上,还花了不少钱。 我确实无以为报,但我总觉得我不想欠他什么。 这时林爸爸说的“以身相许”四个字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伴随着一系列有的没的的记忆,我沉沉呼出一口气。 就照顾他这两天,等情况好转我就稍微离开他一下,不是不愿意面对或者觉得自己不配,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思考怎么处理好我自己的事,黎小梨那边得稳住,辛秋那边也要稍微关注一下,该怎么和我父母解释这几年,以及一些我不愿面对很久……或者不打算回忆起来的历史遗留。 我叹了口气,清了清脑袋里杂乱无章的思绪,开始在傅匀家里搞破坏。毫不夸张地说,我都快把他家拆了,都没找到一个体温计,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在医院开药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就在门边的袋子里。 可还没等我连跑带爬过去时,我的右手腕被人猛地拽住,视野飞速模糊之下,我感受到那股蛮力从我手腕上转移到了腰上。 诚然我是一个健全的成年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懂一点,可我从来没被人这么亲过。 傅匀走路都没声的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 今夜月光甚好,我没开灯,客厅里凭借着月光的浅薄挥洒,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傅匀的吻毫不成章法,似乎要将我拆骨入腹一般,而他桎梏在我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另一只手移到了我的后脖颈处。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法让我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转头,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充满了浓烈感情色彩的吻。 炙热吐息之间,我感觉傅匀是有欲.望的。混乱之下,我踉跄了好几步,随即被傅匀死死抵在墙上。 饱含情.欲的气息在我们之间交融又散开,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在我唇上肆意磨研,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但很显然傅匀并没有打算这样放过我。 下一秒,他已经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来抵在墙上,右手仍然强硬的按在我脖间逼我低头,加深了这个从混乱开始,也不知道会不会以混乱结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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