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惊喜地看着楚音送他的礼物,“给我的?” 楚音点点头,“是你想要的游戏机。” Alex高兴得手舞足蹈,摆弄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突然给他送礼物。 楚音小声忐忑地问:“你喜欢果果吗?” “当然,它是lucky的好朋友,我也爱它。” Lucky是Alex养的牧羊犬,也是幼儿园名字的由来。 楚音咬了咬唇,问了个很无厘头的问题,“那如果现在是世界末日,我被丧尸吃掉了,你会收养果果吗?” 游戏机里有大量打怪类竞技游戏,Alex哈哈大笑,“音,你真有趣,这个世界上没有丧尸,但看在你送我游戏机的份上,如果你被丧尸吃掉了脑子,我会把果果带回家。” 当天晚上司立鹤来接楚音和果果回家,Alex跟好友显摆,“Tollan,快看,音送我的礼物!” 司立鹤微微一笑,“是吗,真不错。” 粗神经的洋大脑品不出中式的敷衍,Alex亢奋道:“我要通晚上打游戏。” 司立鹤纠正他,“是通宵。” “管他呢。”Alex拍拍楚音的肩膀,“音,你真够意思,谢谢你。” 楚音腼腆地笑了笑,“不客气。” Alex灿烂的笑容太耀眼,这两人什么时候瞒着他关系这么好了? 司立鹤抿了抿唇,搂住楚音的肩膀说:“走吧。” 车子半路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口,楚音不解地眨眨眼,司立鹤已经开门下车,跟店主说了两句,再上车怀里多了一束手捧花。 花束送给楚音,一朵粉色的非洲菊别在果果圆滚滚的脑袋上,小狗调皮一动,花朵就掉在了脚下。 楚音觉得司立鹤应当是喜欢果果的,不然不会买罐头买玩具,连送花都不忘记给果果捎一份,基于这样的前提,他对司立鹤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怎么突然想起送Alex礼物?” 楚音小声答:“这阵子他很照顾我和果果。” 很合情合理的解释,但司立鹤想了想还是提醒,“Alex有女朋友了。” 楚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嗫嚅,“我知道。” 司立鹤也觉得再说下去显得太草木皆兵,他总不至于小气到因为楚音给Alex送游戏机、对Alex笑了一下就吃飞醋吧? 莫名其妙的谈话到此结束。 花束摆在了入户柜,司立鹤取出一朵鲜艳欲滴的洋桔梗,剪去根部摆进了长颈花瓶里——有了花,现在他跟楚音又属于热恋期了。 晚上他们做了几次,过两天司立鹤偷翻楚音的记账本,没有再添新的还款。 楚音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食欲也好了不少,每天不用司立鹤提醒就定时定点地吃药,几乎跟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一切看起来正在好转,可如果心理问题是这么容易就痊愈的话,精神病院早该关闭。 司立鹤通过家里的监控看到楚音坐在桌前,拿着笔停顿很久才有动作。 他在写信——楚音一生只写过两封信,一份是给张连枝的遗书,一份是给陆书凌的情书,现在,司立鹤成了第三个写信对象。 他懵懵地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比起遗书,更像在托孤。 “司立鹤,果果是一只好小狗,请你原谅它曾经对你的冒犯。” 划掉,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果果很喜欢你。” 划掉。 “对不起。” 划掉,丢进垃圾桶。 划掉、划掉、划掉......怎么写都不满意。 楚音揉一揉干涩的眼睛,重新铺开一张纸,一笔一划郑重地下笔:“司立鹤,如果你不喜欢果果了,请你替我把果果交给Alex,谢谢你。” 他是被司立鹤丢过两次的人,怕哪一天司立鹤腻味了把果果也丢出去,所以必须给果果留一条后路。 楚音把信纸藏在床垫下,不在家的时候,司立鹤偷偷拿出来看了。 他拿着信纸翻来覆去地看,透过这句短短的嘱托似乎摸到了楚音不安的灵魂。 楚音要走了吗,走去哪里?不要果果,也不要他? 是有多不信任他才会选择把果果交托给Alex? 司立鹤谈不上有多喜欢狗,对果果更多是爱屋及乌。 动物不会说话,但讨好一条小狗既简单又困难,因为它们有天生灵敏的感知,不需要通过言语或者行动就能察觉到危险。 果果重新接纳司立鹤,定然也是感受到他真诚的善意。 但楚音比果果执拗,到现在都没能重建对司立鹤的信任。 司立鹤很想拿着这张纸甩到楚音面前,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最终,他只是把信纸物归原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更加密切地关注楚音的行踪。 楚音每天去一趟商场,什么也不买,游魂一样纯逛。 司立鹤希望他能多出去接触些烟火气,这有利于他的病情,但如果这个商场隶属秦家就另当别论了。 楚音跟秦浩究竟有什么过节? 司立鹤不想逼问楚音,也不太可能无法无天到抓了秦浩严刑逼供。 除了当事人,还有谁知道不为人知的往事? 一个被司立鹤忽略的名字缓缓地浮上心头。 嘀—— 楚音牵着果果推开家门,听见屋里有动静,是司立鹤在做晚饭。 为了改善楚音的胃口,司立鹤变着法子提高厨艺,还特地联络从前在英国的厨娘视频教学。 楚音顺着司立鹤和人聊天的声音走过去,见到司立鹤正在煮海鲜粥,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香气。 司立鹤朝他笑了下说:“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是很寻常的、楚音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幕。 他喉咙噎了一下,司立鹤走过来牵着他到岛台洗手,温热的水流让楚音冰冷的指尖逐渐回暖。 “今天做了什么?” 楚音垂着眼睛,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下午在商场逛了三个多小时,没见到目标人物——他以前听陈邵风提过一嘴,每到月中,秦浩会到商场巡店。 司立鹤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别过去轻轻地提了一口气,神色自若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楚音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司立鹤这句话颇有深意,但没等他细想,司立鹤已然把他带到餐桌入座。 海鲜粥鲜甜温热,吃下去温暖从胃部一路蔓延了整个身体。 屋子里暖气足,楚音吃得出了一点薄汗,司立鹤反倒没怎么动嘴,只是看着他。 他们之间充斥着太多尖锐锋利的记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相处的时刻。 楚音忽地有点眼热,又觉得能留下相对美好的道别是件不错的事情,所以他难得地主动朝司立鹤笑了笑。 晚上照例做了,但楚音一整天都泡在外面,昏昏欲睡的样子。 司立鹤亲亲他汗津津的脸蛋,收紧双臂把人裹在怀里,用力了怕挤碎,失力了恐脱手。 许久许久,一声近乎是悲痛的低喃从司立鹤的唇角泄露,“咚咚......”
第67章 (三更) 楚音今天出门没有吃药,怕司立鹤发现,把药丸都冲进了下水道。 不吃药他脑子晕乎乎,不大清醒,但感觉不错。 他照例把果果送上幼儿园的校车,随行的训犬师对他说:“今天有小狗拉绳比赛,不跟着去给果果加油吗?” 为了狗身安全,校车里的小狗都有固定的座位:一个合适的狗笼,果果趴在笼子里哈哈吐着气,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楚音重重地抿了下唇,狠心地别过眼,“我相信果果能赢。” 训犬师跟他告别,楚音走出好几步,果果突然汪汪叫了起来,叫法跟平时不太一样,很焦急地扒拉着笼子,夹杂着呜咽声。 楚音脚步一顿,走得更快了,直到校车开走才红着眼睛往回看。 他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主人,不,很快的,他连果果的主人都不是了。 国道的车子疾驰而过,风裹挟着灰尘扑向楚音,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把涌上口鼻的酸涩咽下去,忽略耳边的猎猎作响,搭上了前往商场的车。 停药让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更加糟糕,连司机跟他讲话他都有点懒得搭理。 这是他在商场蹲守的第五天,整个上午一无所获,但是他想,今天碰不到还有明天,明天碰不到还有后天,再不济有下个月,他绝对不会放弃。 只是隔得越久他就越不耐烦,他觉得好累,迫不及待想结束这一切——果果会有新的归宿,该告别的人都已经道别,就连跟司立鹤最后留下的都是温存的记忆,他已经没什么好留念也不会再有顾虑了。 所以在此之前,有一件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 终于,一道熟悉却叫他痛恨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过,楚音的脑子里疯狂地拉响警报,尾随而上。 商场的经理特地出来迎接秦浩,但秦浩对自家的门店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将人打发走。 楚音很快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那次在宴会被司立鹤当众羞辱后,他把气撒在了楚音身上,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楚音居然还敢送上门。 一只落单的绵软羔羊无足为惧。 秦浩看到他了,楚音挺直了背脊,一种让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激动驱使他别停下脚步。 这几天楚音把商场的路线摸了个透,五楼未完全开发,有个较为偏僻的卫生间,几乎不会有人去那里,他转身上了扶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撇,肮脏的鬣狗上钩了,果然闻着味跟了上来。 楚音呼吸急促,掌心在冒汗,骨骼也在咯咯作响。 他越走越快,直至走进卫生间。 咯吱一声,秦浩推开门,见到了在洗手台前洗脸的楚音。 这小婊子,故意招自己来这里,秦浩从上而下打量纤瘦的身躯,嘿的一声,“走那么快干什么?” 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到楚音身旁洗手,见到楚音抬起一张被水打湿的脸,眼睛被水泡得红通通的,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他觉得这张脸长得实在勾人,不怪陈邵风第一眼就相中,不怪司立鹤冒着被笑话的风险也要把人撬走。 秦浩被看得心痒痒,可到底还念着这是司立鹤的人,只敢占些嘴上便宜,“司立鹤说要和你结婚,是真不怕你又红杏出墙啊?” 结婚——楚音愣了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是真是假他不在乎了。 秦浩甩了甩手,水珠溅进楚音的眼睛。 楚音不适地闭了闭眼,哑声说:“为什么给我发那些信息?” “因为你贱,你该骂。”秦浩不以为耻,人就在眼前,骂得更来劲了,“结了婚还不安分,自以为仗着有司立鹤这条高枝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有没有司立鹤都一样,我想骂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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