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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下午,陆青阳拉着古原钻进了书房。古原帮他把那些扁平的石头清洗干净,他自己从小书包里拿出画笔开始画画。 “叔叔,你会画画吗?” “会一点点,画得不好。” “没关系,我画得也不好。” “怎么不叫哥哥了?”古原逗他。 “妈妈说差辈儿了。” 古原笑了一声:“你懂差辈儿是什么意思吗?” 陆青阳笑着眨了眨眼睛:“我懂的呀,就是你跟爸爸是一辈儿的,我要是叫你哥哥的话辈分就乱了,所以我得叫叔叔。” “对,阳阳聪明。” “嗯,我有时候还挺聪明的”,陆青阳一边画画一边说,“比如刚才,你走过来我本来应该赶紧回屋叫人的,但是我想起来爸爸说过这边不会有客人过来,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认识爸爸的。” 古原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顿了顿,他说:“这个推测合理,但是下次还是直接喊人好吗?坏人并没有显而易见的特征,可以是乞丐也可以是老师,当然也可能是爸爸的朋友。” 这话对一个7岁的孩子来说理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陆青阳想想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但你不是坏人对吗?” “我啊”,古原笑笑,“我有时候可能也是坏人。” 说话的功夫,陆青阳已经画好了一块小石头。这会儿递给古原,笑着说:“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他用浅蓝色打底,画了一个卡通小人。通过眼镜和衣服的颜色,古原知道这是画的他。要说画得多好也没有,不过特征抓得倒是很准,画得也可爱。 “送我的吗?”古原问。 “嗯。” “谢谢,我也努努力画一个送你。” 古原确实没什么画画的天分。他模仿陆青阳的画风画了个卡通版陆青阳。圆圆的脑袋,可可爱爱的发型,谁看都是一个乖小孩儿。 小石头递给陆青阳时,陆青阳已经又画好了一个陆长淮。这回是深蓝色打底,小人陆长淮穿着衬衫、一副酷酷的样子。 古原一看就笑起来。 正好陆长淮进来给他们送水,他赶紧拉着陆长淮看:“阳阳画得好吧?像不像你?” “像吗?”陆长淮反问古原。 “像啊,我觉得像。” 陆长淮其实有点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卡通版的自己,过于可爱了。不过画是干儿子画的,像是古原说的,那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笑着接受。 整整一个下午,古原和陆青阳在书房里有说有笑。唐一蘅和朱槿挺欣慰。对他俩来说,陆青阳但凡多说一句话都是进步,都值得鼓励。 同样的,陆长淮也是一样。唐一蘅和朱槿今天看到陆长淮和古原如此亲密,心里竟然有种不太恰当的老父亲、老母亲般的欣慰。 这会儿三人坐在客厅聊天,陆长淮问朱槿:“你没什么要问的?” 朱槿笑道:“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弯了?我才不问那种蠢问题。” 刚刚问过这个蠢问题的唐一蘅:“……你就不好奇吗媳妇儿?” “不好奇”,朱槿淡淡地说,“他能有个人作伴儿我高兴还来不及我还管什么别的?他又不是未成年我也不担心他被人卖了、骗了、占便宜了,以他的人品我同样不用担心他把人家伤了、亏了、辜负了,这不就得了吗?我还好奇什么?” 陆长淮笑了一声没说话。唐一蘅朝朱槿竖了个大拇指:“瞧瞧我媳妇儿,通透!” 书房里传来古原和陆青阳的笑声,陆长淮看着那边出了会儿神,忽然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阳阳在很多时候是很聪明的,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聪明。” 唐一蘅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一愣:“不至于吧?一个七岁的孩子……” “不知道,多跟他聊聊吧”,陆长淮说。 朱槿朝书房看了一眼又看向陆长淮:“你别一天想那么多,就算我俩带孩子不行,还有四位老教授呢,放心吧。” “嗯,我回头也再咨询咨询专家,看什么时候跟他聊合适。” …… 晚上吃过饭,唐一蘅和朱槿带着阳阳准备离开。他们原本打算住一宿陪陪陆长淮的,结果到这儿一看这情况,留下反而是打扰了。 临走时,陆长淮嘱咐阳阳:“好好吃饭,听爸爸妈妈话,跟小朋友们好好相处,有事儿给爸爸打电话。” 阳阳笑着说:“好的爸爸,你也要跟古原叔叔好好相处,别吵架噢。” 古原挑眉一笑,陆长淮揉了下阳阳的小脑袋,笑着说:“知道了。” 他们一走,屋里只剩下陆长淮和古原。中午那番对话之后,他俩还没能单独说说话,这会儿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陆长淮朝古原张开怀抱:“抱一下吧。” 古原笑着跟他拥抱。 这个拥抱跟前几次不太一样了。少了的是一些小心翼翼,多了的可就说不太清了。 有些尘埃落定的踏实,有些心心相惜的默契,还有些对遥远未来的无限期待。这段时间被忽略掉的种种暧昧的、跳动的、躲闪的、心照不宣的,汇聚成一条青绿色的河,忽然变得清晰而可爱。 然后是什么呢? 然后在热烈的温度中,各自恍然惊觉,他们在遇到彼此之前几乎灯枯油尽。大雪和北风日日穿过身体,穿过心上久未愈合的裂缝,大脑却麻木。 偶然相遇后的相爱是必然的。古原知道那些无人能懂的孤独如同蔓生的冰河,寒冷又漫长,陆长淮知道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如同扼喉的血手,可怖又窒息。他们看到了对方的痛苦,同时也看到了对方那颗即便千疮百孔却仍在跳动的心。 忍不住把仅剩的都给出去。善意掺杂了真心,纯粹也变浑浊。靠近是悄无声息的。穿过风、踏过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恍然惊觉时两颗心早已紧贴在一起,这个拥抱终于密不透风。 古原原本想问你怎么会喜欢我?但在这个拥抱中他找到了答案,不必再问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他纠结的什么性向、什么追人手段,在陆长淮面前就像笑话一样。 所以,他只说:“谢谢”。 陆长淮笑了:“谢什么,小傻子一样。” 他当然要谢谢陆长淮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依然坚定地选择靠近他。不过矫情的话他不想说了,他知道陆长淮也并不需要。所以他只说:“我要好好准备准备,仪式感不能少,辛苦你多等我几天。” 当然,他知道多隆重的仪式都比不上陆长淮做的这一切,但他给不了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只能挖空心思给出一些毫无意义却浪漫热烈的。 他像只满怀期待又急不可耐的兔子。陆长淮不急,反正人就在身边。他站直了跟古原拉开一些距离,手却没有放开他:“没事儿,你慢慢准备,但今晚能陪我看月亮吗?” 他那个样子像是随时会收紧放在古原腰上的手,随时会吻过去。 如此暧昧的动作第一次出现在他俩之间,不过古原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慌乱。那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还没有走远,他的心脏被陆长淮攥在手里,平静中又有种酸胀的幸福感。这种幸福和踏实冲淡了他当下的紧张,所以他还颇有余裕地笑了笑:“好啊,去哪儿看?” ……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准备足了吃的喝的,坐在了古原院儿里的沙发上。 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月悬当空,又大又圆,带着柔美的光晕,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披着薄毯子缩在沙发上。古原大概有些顾忌形象,没像往常一样摊着。陆长淮拿了杯喝的放在沙发扶手上,往后坐了坐靠上沙发背,拍拍自己的腿跟他说:“躺吧。” 古原一笑,不再矫情,当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过去。陆长淮顺势把手往他胸前一放,笑着拍了拍:“一会儿我哄你睡觉。” 这人真幼稚。古原一笑,从毯子里伸出手,把那只捣乱的手抓了起来。 这个姿势再去看月亮,心情已经不太一样。 刚才月亮还只是月亮,当下再看,它好像一颗圆滚滚的大橙子,甜得要滴出蜜来。天空从浪漫的蓝粉色慢慢变成幽深的蓝紫色。星星的数量恰到好处,没有抢了月亮的风头也足够点缀出一个绝美夜空。 古原又想哼歌了。他哼舒伯特的小夜曲,哼爱德华·埃尔的《爱的礼赞》,也哼那首《林中狐步幻想曲》。指尖在陆长淮手背上按来按去,陆长淮却什么都没有问。 等他哼累了,陆长淮才说:“今年的中秋好像很快就过去了。” 古原仰头看向他:“明年我也陪你。我帮你种菊花,陪你去扫墓,行吗?” 他已经注意到陆长淮院儿里的那些素色菊花不见了,想来林子里的墓碑前应该多了一束包扎好的。 陆长淮垂下目光:“行啊,我种的菊花蔫头蔫脑,你种的他们应该很喜欢。” “那他们会喜欢我本人吗?”古原追问。 陆长淮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笑笑:“怎么会不喜欢?就算不喜欢也忍着吧。” 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就行了”,还好刹车及时。这句话跟那个有仪式感的告白一样,他都得留给古原。 不过委婉的喜欢是可以表达的,所以他说:“我下单了那台唱片机,自作主张选了颜色。可以放你书房,以后我陪你一起听音乐。” 古原沉默几秒,莫名有些心疼陆长淮。他什么都不问,不问他怎么会像在讲自己一样跟司马子期聊音乐,不问他怎么会对那些没什么人听的曲子如数家珍,也不问他按在他手背上的音符代表着什么,只是说我买了唱片机,我可以陪你一起听音乐。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好,你选的颜色我一定喜欢。” 不过他的短暂沉默还是出卖了他。陆长淮垂头看看他,剥了一颗巧克力塞他嘴里,有意识地换了话题:“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 “什么?” “那天隔壁那个大金戒指砸东西的时候你为什么自己出去不给我打电话?那会儿还信不着我吗?” “啊,那天”,古原鼓着腮帮子笑了。 他想起那天他也是躺在这个沙发上,院儿里有些虚无缥缈的花香。他哼了一些小调,有些舒缓有些忧伤的小调,没有今晚的小夜曲浪漫。那天温度应该比今晚高不少,他却感觉有些冷。 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被大金戒指吵醒,然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长淮的窗…… 这会儿他笑着说起来:“不是信不着,就是太生气了,觉得你好不容易睡着到头来却要被那疯子吵醒。” “我?”陆长淮诧异地问。 “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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