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淮听到动静朝那边看了一眼,问古原:“你知道解三秋刚才在拍吗?” “啊?拍什么?” “录像吧估计,刚走的。” 古原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我不知道啊,他们刚才明明都走了的。” “没事儿,回头我问他要。以后记住,那家伙是只老狐狸,干什么都别带他。” “我没想带”,古原想起前两天被他们逼问就哭笑不得,“他们把我抓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聊上了,躲在另一处的胡缨和周年腿都蹲麻了。 胡缨低声说:“这俩人怎么抱个没完了?咱俩跑不跑?” “跑吧姐,别一会儿被抓住了。” “你走前面。” “行,那你跟紧。” 两人弯着腰走得小心翼翼,偏偏胡缨干这种事儿也舍不掉她的高跟鞋。鞋跟踩上石子,崴了一下脚,她当即“啊”了一声。 抱着的两人终于分开,一起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胡缨非常尴尬地抬着一条腿,见状只能站直了,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可怜周年原本没被发现,却无缘无故挨了胡缨一巴掌,只能跟着她站直了一起当招财猫。 古原无奈了:“你们不是走了吗?” 胡缨张口就来:“啊,我刚才搬花项链掉了回来找一找。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我马上走。” 她说完拔腿就跑,留下周年站在原地尴尬地摸摸鼻子,开始往外掏吉祥话:“那什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花好月圆,呃……还有什么来着?” 陆长淮捏捏眉心,指指餐厅的方向,示意他赶紧闭嘴走人。 被这帮人这么一闹,古原刚刚满得要溢出来的情绪散了个干干净净。 等周年跑远了,他笑着问陆长淮:“胡缨姐戴项链的吗?” 陆长淮平静地答:“从来不戴。” 古原又问:“你确定周年已经读完了研究生吗?” 陆长淮顿了两秒摇摇头:“不太确定了。”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啦!!!!!!!!!
第42章 你想干什么都行 两人一起回屋吃了周年送来的晚餐,桌上摆着陆长淮亲手包的那束花。 晚餐大概是胡缨做主安排的,没有弄得太夸张,都合他俩的口味。 古原这顿饭吃得挺忙,一会儿看花一会儿看袖扣,夹菜的时候眼睛也不看菜,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 他手指白皙修长,戴这款戒指很好看。可再好看也没这么看的。陆长淮看得好笑:“吃完饭再看好不好?丢不了。” 古原捏捏戒指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太幸福了。”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我眼光不好。” “我喜欢的”,古原收了笑认真地看向他,“不过说真的,哪怕你送我个易拉罐拉环我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他目光如此直白,话说得又这么赤诚,陆长淮抿了口红酒,摇头一笑,觉得这饭是吃不成了。 “我没那么好古原,咱俩能走到一起是多亏了你。我想我一开始那些拒绝我应该跟你道歉。” “那我岂不是更应该道歉?” 这话再聊下去就要破坏氛围了,陆长淮赶紧举杯喊停:“今天不提不高兴的,我的错。” 古原跟他碰了一下,配合地换了话题:“戒指尺寸怎么会这么合适?什么时候偷偷量的我都不知道。” 陆长淮笑着说:“你再想想。” 酒杯一圈圈地晃,古原忽然想起那晚他们一起赏月,他把陆长淮的手背当琴,不停地按来按去。陆长淮拿着水果兜上拆下的一根细绳,开玩笑般往他手指上套,说这几根手指得捆起来才能老实。 “可是你那天套的是好几根手指啊。” “可能你没注意,最后我套的是无名指。套完我悄悄在绳上划了两道印,揣兜里了。” “我真没注意,你手转来转去转太快了。” 陆长淮忽然一挑眉:“分神了吧?” 古原一口酒还没咽下去,一听这话差点呛着,求饶般喊了声:“哥”。 陆长淮不再逗他,放下酒杯给他添了勺汤:“快吃,我惦记着看花呢。” …… 饭后,两人搬了张小沙发到书房,隔着落地窗赏花。 古原躺在陆长淮腿上,姿态很放松:“我本来想直接挑一些花种下的,但杜师傅不同意,说那纯粹是残害生命。我说我可以照顾的,他说花种在你院儿里的瞬间命运就已经决定了,除了死就是残,绝没有第二种结局,这是玄学。没办法,我只能端盆拉过来。除了那些玫瑰是切花,剩下的他明天就要拉走,卖都不卖给我。” 陆长淮扶额苦笑,实在没想到他在杜师傅心里已经菜到如此地步。 古原安慰他:“不过这个季节这些花在咱们这儿确实不太好活了,等明年开春我再去挑一些回来种。” “嗯,你说了算”,陆长淮捏着他的手说。 “我现在已经有想法了”,古原很开心地指着外面,“鹅卵石路那边搭个架子种藤本月季或者风车茉莉,弄成一面花墙。里面就随意了,到时候我挑一些给你看,你喜欢什么我们种什么。” 一想也知道那是个大工程,陆长淮倒是一点儿意见没有,笑着说:“这几天在杜师傅那儿进修完,你都快成专家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几天我确实发现养花是件挺快乐的事儿”,古原仰头看他,“你说我能不能跟杜师傅商量商量在他那儿入个股啊?” 尽管陆长淮知道杜师傅那儿又热又辛苦,但他没劝古原放弃,而是说:“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反正一切有我,古原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看了陆长淮几秒,忽然拽起他的手亲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他的掌心。 陆长淮哭笑不得。很难想象这是一个28岁的人会有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太纯情了。古原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下午陆长淮挑花的时候没有去讲究什么花语和寓意,他只挑白色的。白色的小苍兰,白色的重瓣百合,白色的坦尼克玫瑰。干干净净的花配干干净净的人。 这会儿他扶正古原的头,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睛,微微俯下身去吻他。 这个吻并不深入,甚至有些温馨,恰如当下的氛围。 落地窗外,昏黄的小灯投下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华丽的花海收了浓妆换上素雅的小礼服,打造出一个静谧安宁的夜的花园。 陆长淮俯下身的时候,古原顺势闭上眼睛。他想起那晚他俩一起吃烤肉,他站在黑暗处,陆长淮坐在火光旁,他想走过去。当下恍如隔世,因为那个温暖的人主动朝他靠过来,送上一个柔软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陆长淮体温偏高一点的缘故,古原忽然觉得自己像仰头灌下一大杯短尾鸟——周身滚烫,大脑缺氧,心脏不受控地狂跳,妖风四起。 是什么时候抬手勾上了陆长淮的脖子,又是什么时候小心翼翼地吻了回去,古原统统不记得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陆长淮柔软的目光,他只好咬着嘴唇笑笑,颇有些尴尬地松了手。 陆长淮又在他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按按他的头让他侧躺,去看他耳后结痂的伤口,怕他刚刚一用力把伤口蹭破。 这个姿势古原正好冲着陆长淮的肚子,他笑着戳戳面前的腹肌说:“没事儿,都快好了。” “嗯,但疤肯定是留下了。” 他说着轻轻点了点古原的耳垂:“无妄之灾啊,这段时间有没有习惯一点?” 那怎么可能习惯?古原还是没忍住抬手蹭了蹭有些痒的耳朵,颇有些不满地看了陆长淮一眼。 陆长淮笑了:“赖我”。 夜更深一些的时候,陆长淮腿酸了,古原折腾一天也有些困了,可是两人谁都没有说再见的意思。 刚刚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话说都说不完,怎么可能会想回去睡那无聊的觉? 可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陆长淮忽然想到什么,问古原:“你是不是还从来没参观过二楼?” “嗯,只有今天偷偷去了趟你卧室。” “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现在?” “嗯,走。” 夜深了,两人都还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实在没必要。陆长淮带古原参观了二楼的影音室、服装间,又带他看了自己的卧室,最后把他领到二楼客房,这才说:“这间客房没人住过,前两天趁着你天天往外跑我收拾了一下,给你放了些床品和衣服。日用品之类的也都备好了,你要不要在这儿洗个澡换身衣服?” 古原属实没想到他会做这些,此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铺好的床和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衣柜里那些衣服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风格——浅色系的衬衫、针织衫,纯色的裤子,甚至还有围巾、帽子、领带之类的小东西,一应俱全。 他傻乎乎地问:“这得准备多久?” “没多久”,陆长淮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我自己挺喜欢的一个牌子,挑好他们会直接给送来,我甚至连门都没出。” 事实上,不管是这些衣服还是袖扣和戒指,陆长淮都花了很长时间挑选。他自知不是个多敏锐时尚的人,总怕自己眼光不好,担心古原会不喜欢。 可古原心里想的还是一样。哪怕这些衣服他都不喜欢他也会很高兴,因为这件事本身的意义比其他东西重要得多。 从小到大,他好像总在四处漂泊,不是在学琴就是在上课,别人放假的时候他还要去演出、去录各种莫名其妙的节目,偶尔回家住几天也很难找到归属感。 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他没有自己的房间。后来换了房子,房间并不紧张了,可他总不回家住,所以他的房间又被运用得很灵活。全家不穿的衣服会堆进他的衣柜,古意玩腻了的玩具会出现在他书桌的抽屉,家里来人多的时候他的房间又变成客房…… 阮依楠不像古宏俊那么挥霍,哪怕有钱了也还是不愿意扔掉那些没用的东西。长年累月,他的房间最后终于变成了库房,他也就再也没回去住过。 后来古原明白,其实所谓归属感根本不在于有没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所以连回家都显得如履薄冰。 此时,他看着这个房间,看着陆长淮,脑子里不停转动的秒针戛然而止。他终于觉得累了、困了,想好好睡一觉了。他想,这种昏昏欲睡的踏实大概就是所谓的归属感。 陆长淮说:“你想回隔壁的时候就回隔壁,想住这边的时候就住这边,怎么舒服怎么来。” 古原看着他没说话,忽然觉得他今天所谓的仪式感太肤浅了。如果把他俩给出的东西分别放到天平两端,他那头一定是高高翘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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