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回来啦。” 盛庭霑嗯了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一大一小两个礼品袋,黎婳偏头确认:“给我的?” 盛庭霑点头,“打开看看。” 黎婳就近拿过小的那个,雕花木盒推开之后,她忍不住吃了一惊。 通体鎏金镶宝石的圆柱形物品,钻石切割,贝母装饰,碧玺间隔其中,肉眼观之,言语无法形容的奢华精美,她眨眨眼,心跳加速,呼吸都放轻了。 盛庭霑提醒:“顶部可以打开。” 黎婳小心取出,如他所说扭转卸下顶盖。 “再看一看。” 黎婳低头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细碎的光晕闪动。 盛庭霑不禁失笑,温声说:“举起来,对着光看。” 黎婳照做,眯着一只眼睛看清的一瞬间,心神为之一动,久久不能言语。 万花筒里的世界,绚丽缤纷,宛若梦境降临的奇幻美妙,转动它时,无限变换的视觉体验,色彩斑斓舞动,变化万千,令人眼花缭乱。 盛庭霑闲闲靠在沙发上,大脑还因为繁忙的行程和时差倒不过来的缘故阵阵晕眩,但看着她惊喜的样子,身体的不适感好似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猜得没错。 某个瞬间,黎婳似有所感,从兴奋中抽离,轻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下万花筒。 她眼睫抖了抖,抿唇去开另一个礼盒。 浅绿皮箱礼盒颇具分量,她放到膝盖上打开盒盖,白色丝巾小内衬里,六个浅木小盒整齐摆放,充满神秘感。 黎婳猜不出里面的东西,但手心无端起了点冷汗,取出一个木盒,打开的一瞬间,她没有收到喜欢礼物的欣喜万分,只觉得惊惧。 是杯子。 裴行之生日那天她有些中意的同款玻璃雕刻工艺杯。 万花筒是喜欢的,玻璃杯是喜欢的。 盛庭霑比她自己先一步知道,她喜欢这类繁复精美奢华的东西。 恒温恒湿体感舒适的房间内,黎婳后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个人心细如发,如斯敏锐,她或许还要再努力一些,才能藏住那点心思。 男人低声问:“喜欢吗?” 黎婳慢慢偏过头,看他灯下俊美斯文的脸,浅色眼眸沉而静谧,像她久久凝视的深渊。 “喜欢。”她轻轻开口,恰到好处地为难,“但是……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盛庭霑没回答,视线一转,倾身拉过她手,红润的掌心上一片擦痕。 “怎么弄的?” 黎婳低头看了眼,掌心已经结了痂:“前几天摔了下,擦破点皮,快好了。” 盛庭霑捏了捏她指尖,“小心别碰水。” 她乖乖点头,话题才回到礼物上。 “合约里不涉及这方面,今天说明一下也好,除了祖传的那部分,其他的,送了你,就是你的。” 黎婳心尖蜷了蜷,强压下那一阵刺痛感,坚定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的反应在预料中,盛庭霑并不强迫她,徐缓开口:“F国是玻璃工艺大国,这套杯子是那边的高管赠的礼物,我顺便带回来的。” “万花筒……也是工艺品。”他顿了顿,看向她身后的方向,“你可以问问忠伯,他对珠宝有研究。” 黎婳回过头,向忠伯求证。 忠伯刚走过来就临危受命,戴上老花镜拿过万花筒仔细辨认。 “太太,您看这宝石,纯净无杂质,没有包裹体和裂纹,通常来说人造的可能性很大,还有这钻,反射的光色泽丰富,这个一看啊,就不是真钻,是锆石。” 忠伯说了一通,黎婳半信半疑,“不是真的吗?” “初步来看,是的,不过呢……”他话音一转:“这镶嵌技术和雕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值钱的部分在这工艺上,也不便宜,大概也要个十来万左右了。” 忠伯借着调整老花镜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最后真情实感补充了句,“这做工,当个收藏品,是完全没问题的。” 虽然对黎婳来说依旧算是贵重物品,但这个价格让她大松一口气,“您懂得真多。” 忠伯小心放回万花筒,微笑道:“我在G国国际管家学院进修过,这些都是基础课程。” 完成任务,他擦了把汗,急忙离开这里。 一把年纪还要帮着二少爷骗人,真是为老不尊。 赶紧汇报给老夫人。 盛庭霑看向黎婳:“这下可以放心收了?” 再推脱下去未免矫情了,到底是合心意的礼物,黎婳忍不住开心,唇边的梨涡浮现。 她低头,去拆剩下的几个小盒子。 一组玻璃杯并排,精心雕刻的花纹折射的光晕璀璨夺目,完美贴合她的审美。 喜欢。 喜欢t。 黎婳知道,他们之间是他占据主动权,引导和节奏都在他手里。 她主动一点,他就会高明地攻陷她的防线,让她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才一个月时间,忠伯汇报的频率逐渐减少,因为他的表现滴水不漏。 偶尔她也会迷乱,在牵手时,拥抱时,亲吻时。 她会想,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保险箱里的头绳代表意义重大的一个人,那是她追不可及的过去。 她在当下的现在里。 可他的理智总能让她清醒。 黎婳,交付一点真情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自作多情的话,就不礼貌了。 怎么能忘记,她被选择,是因为她知进退,不纠缠。 盛庭霑看她盯着杯子看得专注,许久才点点她肩膀。 她回身,眼底流光晕开,白皙肩头挂着两根波浪纹细带,柔柔贴到他小腿边。 黎婳看他从衬衣胸前口袋拎出一条手串,抬起她的手,将一根溏心绿随形碧玺手串套上来,碧色中一点淡粉,刚好适合她这个年纪的鲜活色彩。 盛庭霑垂眸,清醒审视自己一点不可见人的私心,嗓音淡淡无波:“几千买的,戴着玩玩。” 他随意一般拿出的动作不会让人联想他说的几千计量单位是欧元。 那日在温家,照顾她长大的张妈过来上茶时,忍着对他的惧怕,请他好好照顾黎婳。 她不敢,也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只是反反复复说,恳求他在闲暇时可以多陪她说说话。 她说温清许和苏阑各有事业,黎婳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在家里从来不对人提要求,更不会主动开口讨要什么,所以家里没有人知道她喜欢什么。 只知道她唯一的心愿大抵就是黎遂健康。 要给她的,当然要是她喜欢的,要是最好的。 带回来的梅酒她一直没有喝,所以他意识到她那天看的是杯子,进而猜到一点她的喜好。 他出差之前交代那边的人订制了这套杯子,六种颜色,是她最常穿的裙子的颜色。 万花筒是某珠宝商私人打造的藏品,世界上仅此唯一的一个,他费了点功夫拿到手。 至于手串,是他不可言明的心思。 这些,是他在国外留学时创业的收入,他给她的,与盛家无关。 黎婳正想看看手上多出来的东西,身侧的人掌心托着她脸上抬,弓着背俯身吻过来。 她愣住,看清他眼上的淡色小痣。 “忠伯……会进来。” “不会。” 唇上被轻轻咬了一口,像是惩罚她不专心,熟悉的清冽气息渡进来,黎婳不受控制嘤咛了声,吻来得剧烈了些。 八天,他有些想她。 黎婳闭着眼乖乖任他探入汲取,纠缠加深,逐渐受不住,仍羞于在大厅这样的地方亲热,手扶上他大腿,擦破的地方痛感传来,让她微微瑟缩。 吻短暂停止,呼吸润湿,脸颊边的手垂落,抚过单薄肩头,盛庭霑握着她胳膊将她从地毯上拉进怀里。 黎婳擦伤那只手被他轻轻握着避开动作,单手撑着他肩,紧绷地跨坐在他腿上,呼吸凌乱地俯视他。 盛庭霑半靠着仰头看她,掌着她后腰,冷峭眉目冰雪消融,唇边沾染她唇蜜的颜色,除开这一点靡丽的红,他看着仍然妥帖稳重。 克制冷静的人常常会给人制造错觉,比如此刻,黎婳也看他不真切,将他幽邃深刻的目光看作占据主导让她主动的催促。 但其实这只是一场意料之外的臣服。
第80章 愿望 黎婳喜欢的杯子当晚就消毒投入使用。 盛庭霑习惯了不在家中饮酒,但有意想估量一下黎婳的酒量,晚上破例陪着她喝了一杯梅花酒酿。 上楼休息时,她的行动与言语之间都看不出分毫异常。 盛庭霑也想,再如何差应当也不至于是个一杯倒。 虚靠在门边,在她去衣帽间拿新睡衣时,准备最后试探一次:“我买的衣服怎么不穿?” 黎婳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现在穿的就是你买的呀。” 他亲自挑的衣服他当然认得,盛庭霑只是为了引出下一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旗袍怎么不穿?” 黎婳眨眨眼,依旧敏捷的思维下反应迅速,问得很是直白:“你想看我穿?” 盛庭霑在心底微叹一声。 糟了,还真是个一杯倒。 见他不回答,黎婳站在衣橱前歪着头再问:“你想看吗?” 想或许是想的,但他不想大半夜折腾小醉鬼,犹豫了下,刚准备拒绝,衣橱前站着的人自顾自伸手去拿旗袍。 语气笃定,掷地有声:“我看出来了,你想。” 盛庭霑:“……” 他肩膀抖了抖,承认下来,“行,我想。” 黎婳取了件旗袍,走过来推了推他肩膀,很是潇洒,“那你等等吧,给你看。” 说完,衣帽间的门被她利落关上。 盛庭霑看着面前紧闭的一扇门,唇角无奈勾起笑。 几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黎婳赤脚站在他面前。 碧色花枝小纹旗袍清雅无边,勾勒少女曼妙身姿,冰肌玉骨,纤秾有致,尽显曲线柔美。 编发拆开留有自然的卷曲弧度,衬得精致五官多了几分清妩味道。 黎婳仰头看她,灯光落在清润双眸,如清泉盈月,轻轻一笑,明眸皓齿。 她认真问:“可以吗?” 盛庭霑垂眸看着眼前人,有一瞬间失神。 她穿旗袍比想象中更惊艳,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就是答案。 过了数秒,他掐住她腰,一个转身将人抱上门边空置挂衣区的隔层板上。 上层空间容纳坐下一个人绰绰有余,骤然增高的视野,黎婳乖乖扶着他手臂坐稳,灯带亮白的光下,像被收藏进橱窗的漂亮娃娃。 嫩白脚背蹭到男人大腿,热烫的温度和紧实有力的触感透过西装裤传递,那一小片肌肤仿佛滋生微小电流,她不自在地蜷起足尖。
81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