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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昼短

时间:2024-06-04 1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第十四卦

  管锌湿敷1着自己的纹身,头也没抬,问他,“只是善良么?”

  “要说别的嘛,也有......”靖岳仿佛是听出些别的意味儿,故意拖长音,“还挺佩服她的。”

  “哦!”

  语气之颓败。

  也无多碍,靖岳会哄,“管医生吃醋了?”

  管锌沉默,靖岳走过去帮管锌湿敷,说,“我是羡慕会发舌颤音2的人。”

  靖岳的英语很好,但英语不像西语,不像俄语有大量舌颤音。恰巧靖岳不会发这样的音。

  靖岳亲他,管锌躲了一下,靖岳放开湿敷的帕子,伸手捏住管锌的下巴,湿润地亲了亲,并不心满意足。

  管锌断断续续解释他没有真的吃醋,他认可阿那尔的善良,并认为善良有参照,神佛亦有论断。

  靖岳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大抵是没有的,或许是因他禁不住,他回过头吻管锌,用炙热的执拗中断了管锌的阐述,他问管锌,“不在火车上了,管医生,你说我拿你有没有办法!”

  管锌诧异地一愣,又由着靖岳撒泼似地跃进,无论管锌还是靖岳都享受这个吻,虔诚得像是受到了多么来之不易的恩赐,突如其来的至宝一般。

  试探,摸索,确认管锌没有激烈的生(战略间隔)理反应--至少当下的那一步没有,下一步没有,在下一步也没有。

  所以释放,所以放肆。

  闷热不洁的空气弥漫充斥,管锌和靖岳手臂间的热能汇集,管锌不知道靖岳何如,只觉得自己又快要烧起来,布满荆棘的身体炙热,极限拉扯。

  他的心颤已经超过了医学定义的标准值,瞳孔不由放大,温热的东西几乎是没有缓冲地涌入,直击天灵盖,全身的穴位都在窜动,拉动五脏六腑全身经脉,被子被生生抓出爪印,松开,微麻。

  漂浮无羁的一切都有落地生根,有丝分裂。

  人的原罪。不算罪。

  2.

  这个季节的塔城日照时间还不算太长,但此刻还有余晖,管锌打侧躺,朝着窗户那一面,他的侧脸被夕光洒得金灿灿,柔和不凌厉,只是眼眸深邃,好像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靖岳觉察到管锌仍旧有间歇性地痉挛,一只手掌覆在管锌的胃部,一只手捞着人靠在自己怀里。

  坦白讲,靖岳有一点惭怍,但不多。因为他知道,时间,也不多。

  说来别人或许不信,但管锌身上有淡淡的求死的气味,靖岳能闻得到,或许原本是浓烈的,但管锌为自己而蔓延出的生欲或多或少地有所掩盖。

  靖岳摸管锌的眉骨,缓慢地临摹。

  “你在想什么?”

  管锌捉住他的手,放唇边吻了一下。

  “没有。就是想摸(战略间隔)摸你。”

  “好。摸个够。”

  管锌知道靖岳在说谎,因他的声音里是裹挟着一段跌宕的人生的颗粒感,但管锌还是靠着他,安分地让靖岳摸。

  他开口,又更像是请求,“阿靖,你以后不能把我的骨灰放在骨灰楼,也不能把我扬在风里,你要把我戴在身上,这样,你去哪里,我就能去哪里。

  “直到,你遇到下一个管锌再放手,我可不想变成一撮灰了还要吃醋。”

  故作诙谐是因为心底发虚。

  靖岳看着管锌眼里的光一点点漠然,殆尽,他铆足了力气憋回去令他窒息的疼痛不外泄,而因为这样的回流让情绪倒灌如泄洪,适得其反。

  身体先于思绪反应,管锌心里顿然心疼起来,回过身去。迷糊间靖岳觉得有些温度从鼻梁划过,管锌抚得极轻,似有如无,要不是靖岳拢了他过来他都不觉得自己有碰到靖岳,手顿在半空半秒钟,再度落下时已经偏离了原计划的轨道,半握着搭扣在了靖岳身上。

  靖岳把头埋进去管锌脖子里,“你就不能编点漂亮话来骗骗我,哄哄我吗?”

  诡辩也好啊。

  “阿靖,我要你自由如风懒散如沙。”管锌说。

  “可我只想要你。”

  句号在这里不像是终结,更像是一只困兽的无奈。

  管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不能说好听的话,是好听的话背后是更深,更大,更重的痛楚,管锌没办法说谎。承诺不应当是印花了章的无效支票,可他深刻知晓他已然无法付诸确实可行的真知真践。

  他给不起了。

  他的声音黯然下去,如同如同日子从丰饶里渐次萧条下来那样,“阿靖,我都这样了,你就答应我吧!”

  这样了。生命流失的速度太快了。

  夏季燠热,拥在一起本应是汗沁沁的,然而,靖岳觉得心里发凉,“你都这样了,你还威胁我。”

  “阿靖,我想陪着你。我想,以后也都能陪着你。”

  一生说长不长,都是泥潭,深一脚浅一脚都有它的宿命,而管锌,他的幸福能见度很低,他爱人的能力也不先进,但对靖岳,他愿意花光所有力气。他愿意恒久地守护靖岳,即使他一把虚无。

  说到底多少还是有些许桎梏的成分,可靖岳心甘情愿,“好,我答应你。”

  而应允的背后无论多么孱弱都是一股力量,也是靖岳看来能给到管锌的一针镇静剂,他给管锌,给自己一个心安。

  他没有说的是--靖岳不会遇到下一个管锌。管锌,只有一个。

  那晚管锌睡得极佳,或许是因为剖开了尘封心里落得傥荡,又或许是漫长的抵死缠绵耗了大半力气。

  3.

  在新疆逗留了近半个月,驱车去过附近的几个县,人文,风情,美食......如此富饶的体验让离开也不失温情。按照和阿那尔之前的约定将车和车钥匙都留在民宿,唯一不同于约定的是留下了一束鲜花,管锌说这像是阿那尔的内心。

  人的内心开满鲜花就不会长满野草。

  4.

  只有夜间的车次,也好,能再睡一觉。

  可故事总有但是,但是后面也总是跟着一段走不完的下坡路。

  不知道是身体负累还是药物反应,管锌在火车上呕吐了好几次,原本逼仄且清洁度也不太好的卫生间加重了呕吐的频率,靖岳从列车员那里找来了几个塑料袋,但每没太用得上。不是症状减轻,而是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凌晨三点,行驶的列车,软卧,管锌躺在上面,他这时候还没有睡着,他只是躺着,也几乎没有表情,这种幽静像是从黑洞里导射出来--他没有挣扎,他一心求死,如果死亡在这时候发生好像正好遂了他的愿。

  靖岳无法直视。朗朗夏日怎么会无端生出雪季的清冽,越是想睡越是无法入睡,越是觉得黑夜无边,思绪无尽,起起伏伏,好像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散发热量来抵抗这个来势汹汹的冷颤,苦痛如同入侵者攻略城池,它们进入他的身体,游走,在他的毛细血管里流动,生动却好不具象的活着。信马由缰。

  靖岳伸手握管锌,而管锌的回应很轻微,大概因为身心过度的消耗已经睡去。

  靖岳索性不睡,盘坐在地上,只依着床铺--这不算违规--睁开眼望着只剩下薄薄光影的车厢,试图用这样的抵抗来驱散哀殇的力量,也以为这样,便可以滑落这漫无尽头的一夜。

  事实上这样的夜才可怖,没有极限也没有中心。

  靖岳低头在管锌手上吻了一吻,珍重又珍重,徐徐闭上眼,垂下的睫毛像那年的碘伏、酒精、药膏和纱布,摇摇晃晃地遮盖了浑浊的伤疤。

  5.

  梦和夜,都搞不清楚它们谁更可怕。

  6.

  到了乌鲁木齐,原定是要中转去西宁,但靖岳说什么也不肯了,退掉了火车后半段的票,改乘飞机直落拉萨。

  管锌看着靖岳,笑容里牵扯出惺忪的疲惫。

  靖岳收好证件,问他,“管医生对我改变的行程有意见?”

  管锌摇头,上前去抱他,用了点力,基于一种解脱的姿态。他不想靖岳权权封闭内心,那很吃力,数学上有一种说法,叫--无穷尽。

  干脆放任。

  7.

  原来,一夜未眠便能更早地触摸到天明。

  【作者有话说】

  1.刺青在结痂和脱痂时都比较痒,还会起皮,湿敷会缓解

  2.弹舌,一般也说舌颤音


第54章

  1.

  如果说在新疆还有游玩的成分的话,那在西藏就是真的是按照他们出行最初的目的在实行--支教,以及简单的医疗帮助。

  说起来,这还是蔡徵超帮忙联系的。

  一边气急败坏地说靖岳怎么就把人拐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一边又积极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帮忙联系藏区学校。

  因为整个支教过程需要自费,能理解那些经过选拔和面试来的志愿者不大愿意去比藏区更藏的地方--并非否定他们想为支教奉献的初心,而管锌和靖岳本身情况比较特殊,他们愿意往更里处去,加之之前有在贵州支教的经验,成为最佳候选人像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然,蔡徵超也发挥了极大的效用。

  “他还说什么了?”管锌问。

  他坐在设施极为简单的小旅馆的板凳上,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大雾日复一日,滚滚无尽,几乎寥落过这沉沉夜色。

  行李只拿出了必要用的一小部分,靖岳端着静置再过滤后的热水过来--此时已经变成了温水,递给管锌。

  管锌喝着水,笑了一下,然后点头,“嗯,也不是没道理。”

  “还‘嗯’!”

  靖岳捏管锌的下巴,多少有些吃味的意思。

  他没什么花招,唯有此般目光灼灼地看着管锌,看透管锌的坚韧,像一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刃,而同时也看穿管锌内心边缘的虚弱,有放血剜肉后糜烂的衰朽。

  管锌抬手蒙住靖岳的眼,这些泛滥的痛楚他从来都不想叫他看清楚。

  可八年了,靖岳的视线里又何曾有过别人,即便不端视,即便是盲人摸象地揣测,也都并无差异,情感一旦泛滥,必将是羁绊。

  管锌摸了摸靖岳的眉眼,之后再将手松开,笑,问道,“靖老师,真的好小气。”

  “嗯,就这么小气。”靖岳行进的动作跌跌撞撞,靠过去,揽人入怀,“军功章不肯也不想分给他。”

  管锌由着他索命似地勒着抱,不言不语。

  不知道是夜深还是寂寥,大抵是后者吧,明明这老旧的小旅馆只开了一盏小小的日光灯却异常亮堂,仿佛要将这世间浮华万千都照亮。像是蓄满了电,靖岳缓了过来,在管锌嘴角边啄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锌,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想的。”

  靖岳坦诚,如同日光灯苍白。因为坦诚所以无处发作。

  不想成为被贝勃定律所定义的人,放弃过最爱的人以后就变得冷漠甚至冷血。

  靖岳从未想过要放弃。

  可他知道,他会失去。终究会。

  管锌身体里泄落的死亡密度越来越高,气息越来越浓,覆盖在他出现的每个角落,然后渗透,几乎贯(战略间隔)穿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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