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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昼短

时间:2024-06-04 1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第十四卦

  管锌不敢再想下去,他泛酸的感觉越发明显,眼神透过阳台的玻璃锁定在靖岳身上寻求安抚感,恰好靖岳也正看着他。应该说,靖岳一直看着他。

  他吸烟,吐烟,食指轻轻点弹烟灰,嘴唇启合说话,脸部不适的细微表情,眼神找寻的期待......靖岳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紧紧跟随却很柔和,收放自如,能用力到可以在管锌身上烫个洞,也能温柔到像一片羽毛在管锌身上飘飘然地扫。

  “可以拍照了没?”

  管锌也灭烟,问话的对象是遥遥,目光还在靖岳身上留驻。

  “嗯,拍吧,再不拍魂儿都没了。”遥遥一边笑一边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迎面递来一杯水,遥遥先生给的,“温的,你先喝。”

  递完水他又去调整灯光和打光板以便拍照,同时还不忘嘱咐管锌之后的注意事项。

  “三个小时不要碰水,三天不要用沐浴露,结痂需要十天左右,结痂前可以用湿水的纸巾搓洗组织液,然后再吸干水分,要保持干燥。结痂后会痒,不要抠挠,也可以薄涂芦荟胶缓解。不可以喝酒,不能吃海鲜,不能游泳,不能桑拿,避免泡水和暴晒。”

  遥遥先生说得很平缓,但逐字逐句很清楚,不知道他说过多少次才能这么顺畅,一个咧巴都没有,就连手上没停下干活儿也丝毫没有影响发挥。

  3.

  拍照倒是很快,离开的时候遥遥送到门口,等管锌和靖岳换好鞋,她亮堂堂地一笑,说,“我没别的,只剩笑容和祝福,请一定要快乐!”

  是很真诚的,管锌和靖岳能感觉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挡在他们前面对别人的不礼貌表示抗议,幸得只是一场误会;仅仅只是商业关系也不吝啬自己的祝福。

  “Carpe diem.”

  靖岳这么回遥遥,他和管锌挥手和他们夫妻道别,背向他们走向电梯的时候也手牵手,无避忌。

  4.

  再过好多年之后,他们一个坐在沙发,一个坐在地毯,偌大的房间了也还是硬要挤在一起听歌,那首歌唱--

  没有风吹拂的夜晚,没有琴撩拨的酒馆,一盏昏昏欲睡电扇,在转,有一对陌生的男人,面对面隔着那扇门,他们戴着面具亲吻 ,沉沦1

  于是,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一天,在咖啡外的玻璃门前,他们清醒着,没有被情欲侵蚀的单纯的一个吻,只是因为我想吻你所以吻你。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戴面具,那样的年少,鲜衣怒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爱他的,他是我的。会想起在纹身店的几句笑话,一支烟,还有遥遥“青岑可浪,碧海可尘”的爱情观。会想起那一趟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电梯。

  “阿靖。”在下降的电梯里管锌叫靖岳的名字,他没顾忌是电梯,没顾忌是公共场合,没顾忌有摄像头,他撒手然后抱他,他说,“阿靖,我好爱你,你也要爱我,一直都爱,好吗?”

  靖岳怔了怔,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把管锌揽得紧,心里也拔凉地疼,他说,“嗯,我爱的。”又想起什么,腾出一点点位置,抚摸管锌微微红肿的纹身部位,“这样蹭着会疼吗?”

  “不疼。”管锌揽回来重新贴上,“你离开我我会疼。”

  “我不离开。”

  如果这趟电梯永远没有尽头就好了,哪怕一直跌,跌入地狱都可以,只要相拥真切。

  这世间有多少人能真心实意地抱得那么紧,多少人一直揣心口捂着怕凉掉的不过是别人随口夸下的海口,甜言蜜语罢了,当不得真。那些始终不渝的饱满的激情终将淡去,留下的要么细水长流要么分道扬镳。

  别觉得庸俗,爱情到最后剩下的就是很俗气的事情,是我爱你你爱我,是我们在一起比我自己待着更舒适,如果这都没有,算什么爱情。

  5.

  管锌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他的反胃和不明就里的不舒服来的愈发的频繁,关医生说的没错,他从来就没有治愈,只是隐性,以为不提及不在乎刻意隐匿便不复存在,其实不然,没有治愈就是没有治愈,复发是巨大的隐患。

  甚至都不叫复发,纯粹叫做发作,再次,发作。

  6.

  很快,坏事传千里的快,不出两天学校教务办便找了管锌谈话。

  管锌别的都没有否认,同(战略间隔)性(战略间隔)恋也没有,光明正大,唯独对遗传性精神病的“指控”他是不认同的。

  管锌语气近乎原始的朗读般:“她是被逼疯的,就像这样!”

  就像这样,被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的威慑力镇压,被没头没尾的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

  校方的态度很摇摆,明明可以直接勒令却非要装模作样给你个反抗的机会。

  既然给了,管锌也没打算真的放它走。

  “你们可以查,可以测,可以考核,我只要没过失就可以继续念,直到毕业。”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管锌,企图在他身上和过往的学业相关中找出一些不良的蛛丝马迹。

  无果。

  校方最后的妥协--安稳念完。

  管锌最后的妥协--不生事端。

  【作者有话说】

  1.《昨天涯--献给布宜诺斯艾利斯》--谭维维


第26章

  1.

  靖岳知道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荒谬,论坛的风浪又不是我们掀起的,怎么反倒对受害者说这样的话。”

  可他们也很清楚,这个社会就是如此,阶级分野主宰这舆论导向,至少,绝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的。

  管锌被靖岳气呼呼的样子逗笑,即便如此他的眼色也比从前墨了很多,很难再弹出光来,他摩挲着靖岳的手指尖儿,说,“靖老师以后肯定不会是这样的老师。”

  靖岳低头去吻他眼底的乌青,心抽着疼却也笑着应他,“我一定做个好老师。”

  那个暑假靖岳去实习,管锌也要,不是靖岳忙就是管锌忙,时间上错开了不少,两人只能偶尔发个信息,更偶尔些能打个电话。常常靖岳打过去管锌挂了靖岳便知道他跟导师在巡房,管锌打过去靖岳挂了管锌便知道是他在听堂。

  两人都在信息里抱怨--以后再也不要谈异地了。

  别说异地了,这才只是跨了几个区都不行了,个把月的实习就挂念得紧。

  2.

  只是靖岳没想到学校那件事就像是管锌身上抑郁症的开关一样,只轻轻一下竟如泄洪一般。

  3.

  夏天来时一如曩昔的热情。

  夏天走时一如既往的绝情。

  4.

  靖岳是在实习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才接到电话,你看,多么会捉弄人,就一天,一天都不肯赐予。

  来电显示不是管锌,而是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靖岳正想挂来着对方却先挂了,随即是一条简短的短信--我蔡徵超,急事,速回。

  还有一条,更简短--管锌。

  只有两个字。

  靖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蔡徵超之间有日后可以称之为“关系”的走向是以这样的方式。

  5.

  管锌纹身的那一天,在那个咖啡馆,蔡徵超看见了靖岳,靖岳没进去阻扰,或者说,打扰,他由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外面直至蔡徵超离开。

  他是信管锌的。

  蔡徵超后来从座位离开出来的时候对正靠在玻璃门旁的靖岳扯了一抹无奈地笑,他说,“对不起。还有,你赢了。”

  靖岳也笑,不以为然,“针对你的‘对不起’我回复‘没关系’。”

  关于后半句,闭口不回。

  蔡徵超对他这不可置否的态度追根到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场博弈,也没有把他管锌他的情感当战利品。”

  如果这要说失败的话,蔡徵超这才是真的失败了,他败在他的对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赢。只想要爱。

  蔡徵超那一抹无奈越发明显,“是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靖岳腾出两秒将目光看向咖啡厅里背对着自己和蔡徵超的管锌又才再回过头,“其实,你有问过你自己管锌在你世界里的意义吗?”

  “当然,他对我很重要,是即便你出现了我也不会放手的那种重要。”

  蔡徵超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还没有说完靖岳也猜得七七八八,在他落话音之前先摇了头。很明显,蔡徵超讨厌靖岳这样--尽管靖岳并没有真的有这样--胜利者的姿态,他不满地往前靠了一步,像是施压。

  靖岳反而觉得好笑,蔡徵超故意激怒他,但愤怒需要消耗更多的感情,这种方式并不健康,不过靖岳没有“纠正”蔡徵超。那是蔡徵超爱一个人的方式。

  而靖岳,靖岳也有他爱人的方式。

  “于你而言,管锌像是一张面值诱人的支票,但对我不是,他是我即便是在北极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养活的热带鱼。

  “你爱他,却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爱他。”

  靖岳没有再看蔡徵超的神情,也没有等他的回复,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咖啡厅。

  蔡徵超确实怔了怔,对靖岳的话他也是存疑的,他想--不能因为管锌选择靖岳就否定自己爱管锌。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和靖岳成为朋友吧。

  6.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7.

  收到蔡徵超的信息后,靖岳却等不及那堂课下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去礼节,给正在上课的老师微微颔首致歉之后才离开了教室。

  他回拨给蔡徵超,拿电话的手都在哆嗦,“蔡徵超,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靖岳,关于管锌,我不开玩笑。”

  那一刻靖岳都来不及去想之前自己对蔡徵超的判断是不是错了--其实管锌对蔡徵超也不单单只是一张面值诱人的钞票而已。

  来不及想,是真来不及想,他连假都是已经坐在出租车上才向导师请的,校方安排的宿舍里还有一堆私人物品也算是拜托一起实习的同学帮手打包邮寄回家的。

  靖岳的心思都在管锌那儿,他仿佛还能听见蔡徵超的声音,靖岳不想回忆蔡徵超的话,可那些话却一股脑儿冒出来,令他措手不及。

  “靖岳,管锌病得很严重。

  “靖岳,你上次说错了,不是以为,我的确爱他。

  “只是故事总是有但是。

  “但是是,他爱你。

  “他只爱你。

  “靖岳,你,回来看看他吧。”

  8.

  管锌,我带你回家。

  9.

  在电话里蔡徵超没有描述管锌的现状,只是给了地址告诉靖岳说管锌搬出了实习住的宿舍自己出去租房住--这件事靖岳也是当下才知道,但他已经没有要去责怪或者质问管锌的意思--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联系上的时候已经颓了很久了,门也不开,还是找房东拿的钥匙。

  蔡徵超在楼下等到靖岳后无能为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开了。蔡徵超试过,在管锌最最脆弱的时候他也被管锌决绝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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