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何顿时如临大敌,率先摆明立场:“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娇娇的!你纠缠我兄弟可以,但你不能看上我,我不喜欢男的。” 胡椒笑了起来,给他夹了块肥牛卷。 “……”谢书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狗情侣,眼神冷得像在看两具尸体,他呵了声,直奔主题:“阿野在学校签的工作室是怎么回事?” “啊?”藩何正喜滋滋地吃女朋友夹的爱心餐,一时间没跟上话题,随口答道:“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呗。” 谢书荣脸色更冷了。 “快说。”胡椒用手肘怼了下藩何,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签的工作室啊,叫尔雅吧好像?” 谢书荣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我难道不知道它叫尔雅?” “……”藩何:“那你想知道什么?” 谢书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发生了什么?”藩何伸长手臂,捞出一颗肉丸夹进胡椒碗里,嗓子里发出很长一段嗯字,最后摇头道:“不清楚。” 谢书荣:“……” 藩何:“真不清楚,他刚进尔雅的时候还很正常,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有多么高兴,聊天说话都是挑那种我他妈最屌的方式。” 顿了顿,藩何想到什么,补充:“好像就是那段时间出了问题,一开始他还会兴冲冲地跟贾小五分析自己设定人物角色的思路以及建模手法,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汀野就再也没有聊过尔雅了。” 谢书荣垂下眼,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玻璃杯上:“你们没问过他吗?” 藩何:“问了,他不说,含糊其辞的,我也听不明白。” 火锅底料咕噜咕噜滚着,筷子磕碰瓷碗的声音断断续续,店内或高或低地喧闹搅成一幅杂乱无章的背景板。 半晌,谢书荣才斟酌地开口:“那他有没有做出……类似于反常行为的地方?” 藩何觉得好笑,筷子在空中挥了一下:“难道他现在还不够反常吗?” 拿大一相比,汀野确实变了许多。 除去他逃课、上网、刻意避开专业比赛、慢慢退出大众视野,以及躲进西门巷子里开酒吧,再严重点汀野都快转行了,情感调解师玩得比建模专门还要坦荡悠然。 如果连关系如此亲近的朋友都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其他人想要精准地抓住汀野突然转变的关键,是有点困难的。 “不过……”藩何扯了张纸擦嘴,提醒道:“你可以去找尔雅工作室的其他学长学姐,说不定他们内部有答案。” “但我得警告你,尔雅的学长学姐对工作室的私人信息有很强的保密性,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试过了,啥也没捞到还差点被汀野发现。” 谢书荣点头表示知道,没多耽搁便起身告辞:“谢了。” 藩何边吃边客气:“不再吃点?” 谢书荣头也不回,径直出了火锅店,他今天已经给汀野打过电话了,原本是想找个理由打探下对方的所在地,好方便他避开两人相遇。 虽然只要谢书荣不刻意去制造机会的话,他们是根本碰不上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去套个话,结果意外撞见阳阳撒谎,理由就没派上用场。 不过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至少谢书荣确定汀野不在学校。 这让他接下来去尔雅工作室蹲人方便不少。 谢书荣经常来艺术学院,对动画专业的活动地点还算熟悉,三两下便找到了尔雅工作室的具体楼层。 临近中午,工作室里的氛围有所松懈,谢书荣刚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标有尔雅指示牌的门就从里面被人推开。 隔着距离,谢书荣看见一个年轻小伙朝另一侧楼道口拐了出去,速度太快并没有看清脸,只能瞧见他一身奶奶灰的衣服飘过。 担心去晚了找不到人,谢书荣没再关注年轻小伙,抬脚快步朝目标靠近,他在门边墙壁上看到了人员去向表,抬眼简单一扫,记住了几个人名。 “同学你是?”门又被人推开,这次出来的是一位女生,长衣长袖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差一个黑色兜帽就能原地出道当劫匪。 只见她盯着谢书荣的脸左右看了一圈,迟疑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谢书荣谦虚地喊:“柳学姐好。” 柳成玉惊讶:“你认识我?”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跟这位帅气小学弟有过交集,好在谢书荣体贴地自爆家门。 柳成玉瞬间就记起来了,了然道:“哦!你一说金融学院我就想起来了,每次去你们院校送海报设计图都能在学生会办公室看到你。” “原来你就是谢书荣啊,我经常能听见你名字,哎对了。”柳成玉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谢书荣一指墙面,说:“去向表,猜的。” 柳成玉:“……” 作者有话说: 谢书荣:“这次不玩心眼子,玩点正事。”
第43章 “在特意等我吗?” 汀野是下午六点离开的医院,出来后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微醺大酒厂,感谢阴魂不散的老爹,让他一整天都过得心不在焉。 经理站在前排讲今晚打折情况:“这款新入库的酒暂时先别推,另外你们昨天……” 剩下的话汀野一句也没听,他站在队伍末尾,埋头扯衣领最上方的扣子,介于工作服并不是很合身,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扯半天非但没扣上,反倒把它给扣了下来。 汀野:“……” 经理说:“差不多就是这情况,哦还有,你们仪容仪表记得整标准点,之前有顾客说你们敞开的衣服特别像大街上的溜子,衣扣都给我扣好。” 汀野躲在后面,悄悄往门口靠,试图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溜出去。 可惜事与愿违,经理这个死矮子不知怎么看人的,眼梢一挤瞳孔一歪,原本严厉的嗓子登时拔高,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吓人:“最后那排!对,就是你!” 所有人闻声回头,齐刷刷看向这边。 “我还没说解散呢,你跑什么?”经理从侧边走过来。 汀野心里吐槽自己这运气也是绝了,脸上却讨好一笑:“没有,您看错了。” 经理杵在他面前,身高差距让他只能仰着头看人:“你当我瞎?” 不,我当你矮。 “你扣子怎么回事?” 汀野低头一看,哦了声:“是这样经理,由于我……” 哐当—— 经理大概是觉得仰着头说话太没气势,用鞋尖勾了条板凳过来,用力踏上去,非得用鼻孔看人:“继续。” “……”汀野说:“由于我实在是太努力,每天晚上起码三万步打底,动作迅速精准,路过的狗看了都得夸我一句我草帅哥,以至于忙到坏了颗扣子也很正常。” 房间陷入死寂,那些看着他的同事纷纷收回目光,不忍直视。 经理嘴角一抽,掏出手机点开某步数排名榜,粗糙的拇指滑到底,他指着倒数第二的位置说:“三万打底?” 屏幕上,公开的微聊步数显示汀野今天一共走了六百八。 这还是他今天去了医院的结果,平常他窝在家里盯着电脑做建模,有时候连三位数都没破。 “那个,有没有可能……”汀野打算挣扎一下:“我穷得只能用五年前的旧手机。” “你知道的,旧手机反应一向很慢。” 经理咬牙切齿:“……滚。” “好嘞。” 衣领扣最终还是没有补上,汀野在后勤人员带领下,更换了另一套较为早期的工作服——一件绣着微醺logo的黑色T恤,万幸它没有扣子。 整个晚上汀野都心神不宁,除了担心汀康会不会突然搞偷袭外,还要盘算着存款到底够不够在今年年底彻底搬去清阳萍。 不过主要还是前者带来的影响更大,距离汀康上一次发疯已经过了整整六年,六年前,这人一反常态地经常出差加班,最后被汀野抓到出轨。 这次他一反常态地往医院里塞钱,汀野不觉得对方终于良心发现,舍得稍微关照一下他亲女儿。 但凡跟这个人沾点边,汀野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倒霉透了,以至于今晚还碰上了几位难搞的客人,不可避免的喝了点酒。 汀野紧盯着时间,到点就走,溜得飞快,连经理召集开会的消息都当没看见。 酒吧外是一如既往的街道以及霓虹灯,微凉的风从鼻尖拂过,带起一点后知后觉的眩晕。 他按照往常习惯,会在附近的如意来餐厅旁站几分钟。 身边车流呼啸而过,路灯打下来的光藏在眼底,仔细辨认的话就能发现,汀野眨眼的频率变快了。 他浑身都变得懒懒地,起先还能独自站着,后来便歪歪扭扭地靠在电线杆上。 心里倒数着时间,想等五分钟就离开。 也许是真喝多了,汀野这次默数了很久都没有数满五分钟,脑子里有根筋在绷着,他低头摆弄手机,反复点进医院官网查看余额。 那串明晃晃的阿拉伯数字格外刺眼。 亲自来找我干什么呢? 除了要钱汀康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大老远跑过来就骂他不要脸,跟男顾客嘴对嘴吧? 汀野想破头都想不到他还能干出什么反人类的事来,那口气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倒不如来找他骂一顿。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打电话去问问时,一只修长的手从侧面伸了过来,对方掌心里托着一块很眼熟的绿茶饼。 谢书荣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清亮:“这么巧,你也在这?” 汀野应声抬头,眼底还有些许朦胧醉意,大脑转半天才勉强收回对汀康的猜测。 “啊……好巧。” 谢书荣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续而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脖颈处,停顿片刻,问:“喝酒了?”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凑在汀野脸颊接近唇角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汀野以为他要亲吻自己,以至于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然而谢书荣只停在了距离肌肤两厘米处,高挺鼻梁轻微耸动,他深深看了汀野一眼,确定道:“还喝了不少。” “……” 汀野被他那双浓黑地、难得带点侵略意味的眸子心惊片刻,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对方依旧凑得那么近,既不亲吻也不后退,似乎在享受彼此之间交缠的滚烫气息。 “滴——” 马路上传来一声突兀地车鸣,将汀野发散的思维给拽了回来,他猛地后退一大步,动作太大还踉跄了好几步,要不是谢书荣拽了一下,他能直接滚进绿化带。 “躲什么,怕我吃了你?” 汀野略显尴尬,也不知怎么想的,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绿茶饼,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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