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汀野着急辩解:“我就是信任你才过来问你的,我不想对着这几张照片就去决定那些莫须有的猜测,不然也……” “好了。”谢书荣没忍住笑出声:“我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的汀野:“……” “照片里的是备用钥匙,经理辞职后第二天才想起来还有这事,特意发消息告诉我的。” 汀野觉得不对:“那你……”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谢书荣体贴道:“经理把备用钥匙放在你酒吧的后门口,被垃圾桶压住了,所以我才拿了一支白莲花用来捂鼻子。” 汀野觉得匪夷所思:“你家经理干嘛把备用钥匙藏我这?” “嗯……”谢书荣想了想,说:“可能这是他的商战吧,我也不清楚。” 汀野:“?” 商战已经上升到这种离谱的境地了吗? 谢书荣看他露出孤疑的表情,顿时撇起了嘴,用小声但又能让人听清的音量嘀咕:“说到底你还是在怀疑我。” “不……” “那天晚上是我不小心惹到了社会刺头才跟对方打了一架,但我没想到你会路过小巷,更没想到这明明是我个人的私生活却要被别人偷偷拍照上传,污蔑诋毁。” 谢书荣越说越委屈,形状优美的唇瓣紧抿着,努力控制声量与语气,舍不得说重话,但又急着认错:“这段时间我在清阳萍应付我爸,每天要熬到很晚才能休息,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谣言。” 谢书荣声音还是轻轻地,带点纯真:“阿野,你是知道的,我宁愿他们单方面污蔑我,我都不希望他们把箭头指在你身上。” 这谁顶得住啊! 汀野被他这一连串话说得心慌意乱,起身时手指没注意施了力度,钢琴沉闷的高音传了出来,汀野吓了一跳,连忙松手。 “抱歉。”汀野略显自责,道:“我不问了,我信你就是。” 最关键的吻痕信息没问出来,也还好没问,不然谢书荣肯定会说‘我那天晚上有没有跟你亲密接触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只会更加尴尬。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汀野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为什么会发展出这种情绪,但现在显然需要冷静一下。 张鹃就挨着玻璃门,汀野跑出去时都没注意到。 “他这是怎么了?”张鹃边回头边问:“看着像是被你欺负了。” 谢书荣摊手:“我没有欺负他。” 张鹃啧了声,汇报道:“你让我刻意透露的信息他已经知道了。” 谢书荣收起刚才委屈的表情,浅淡地嗯了声。 “你之前可都是恨不得把家里那点破事焚烧殆尽再狠狠埋起来的,尤其是你那个亲爹,怎么这次就乐意主动了?” 重要的人不在场,谢书荣自然没有装的意思,他半垂下眼,吐字问:“你不知道吗?” 张鹃:“知道什么?” 谢书荣抬起头,慢慢地,露出一个带点狡诈阴沉的微笑:“我在装可怜啊。” “……”张鹃盯着他的脸,只觉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抬手冲他竖了个拇指:“您真狠。” 谢书荣不置可否。 “对了,我刚在他那里套了个信息,花了一千,记得打给我。” “那条信息对我很重要吗?”谢书荣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端一个个扫过刚才汀野触碰到的按键。 张鹃低头看手机:“不重要吧,你应该知道。” 谢书荣单手弹了一小段生日歌,末了说:“那就别找我报销。” 张鹃:“……” 玻璃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声笑语,仔细听还能听见某些人大喊骰子数目的声音,谢书荣缩回手,脸上表情有些不耐:“叫他们滚。” “大少爷,人是你花钱请来的,这还没到时间呢?” 谢书荣冷漠地看着他。 张鹃秒怂:“好好好,让他们滚。” 他走出去两步,又停住:“对了,雨桐姐打不通你的电话,刚才打到了我手机上,你最好快点回个电话过去,不然按照她的性格,雨桐姐很有可能亲自杀过来。” 谢书荣颔首表示知道了。 手机静音,确实错过几分钟前对方连续不断打来的电话,谢书荣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回拨。 对面几乎是立刻接通,谢雨桐的声音充斥着愤怒:“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声音大到差点破音,谢书荣把手机拿远了些。 “我之前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安排三十一号的行程,今天必须空出来!”谢雨桐怒吼:“你现在死哪去了?” 谢书荣还没说话,对方就非常敏锐地听到了背景音乐,谢雨桐更崩溃了:“你还在那个酒吧?” “我的天啊,你这是不顾我的死活吗?”谢雨桐说:“今天父亲发了一天的火,对着我发的!” 谢书荣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谢雨桐那边传来沉闷的、类似于砸东西的声音:“你别玩了,快点回来,就算你今天不回来,父亲也会亲自来找你算账。” 谢书荣张了张嘴,视线落在玻璃门外,汀野已经回来了,只是看谢书荣在打电话便没有进来,汀野注意力放在酒吧内瞬间走空的人群身上。 谢雨桐没有听到答复,催促了几声。 “姐姐。”谢书荣那柔软的眼睫下,压着许多难以形容的情绪,他轻轻吸了口气,说:“今天是我生日。” 手机通话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谢书荣才清晰地听见对方叹了口气,她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生怕被人听到似的:“生日快乐。” 语速快得宛如一阵秋风。 谢书荣嗯了声,等着她挂电话。 砸东西的响动断断续续地,偶尔还能听见几句父亲的训斥,谢雨桐很无奈地改变了主意:“你这几天暂且先别回来了,家里这边……” 谢雨桐顿了顿,倾吐出一口浊气:“我来解决。” 谢书荣:“谢谢。” 通话结束。 汀野礼貌地敲了敲玻璃,面露疑惑:“他们怎么都走了?” “可能大家都不喜欢我吧。”谢书荣走出钢琴房,随便找了个卡座休息。 酒吧经过一晚的席卷后变得一塌糊涂,空酒瓶随处可见,地上甚至还能捡到几张不知道是出老千还是离开时不小心蹭掉的扑克牌。 汀野在他身边落座,反驳道:“胡说,怎么可能都不喜欢你。” 由于天气凉爽,汀野只穿了件薄卫衣,倾身去够高酒杯时,脖颈弧度被拉得紧绷,皙白肤色均匀的撒上屋内略显暗沉的光色。 “那你呢?” 汀野说:“我什么?” 谢书荣强压着过于灼热的视线,哑然问:“你喜欢我吗?”
第40章 “你觉得我怎么样?” 墙上钟表滴答作响,时针移向九点半。 人群消散,喧嚣隐退,酒吧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谢书荣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在这方寸间传开。 汀野拿酒杯的手一顿,略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想也不想,笑着答道:“当然喜欢啊,这还用问?而且喜欢你的也不占少数吧,对面就有很多夸你的小姑娘呢。” 他仰头灌了口酒,喉结随着动作上下一滑。 谢书荣灼热的目光突然定住,隐隐光芒在刹那间寂灭,他匆忙移开视线,平和的嗓音下带着点复杂的遗憾:“嗯。” 显然是误会了,但又在意料之中。 汀野举起酒杯冲他晃了晃:“别丧着脸啊,过生日呢。” 谢书荣这次的笑容非常勉强:“嗯,没丧。” 环境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依稀吞咽酒水的咕咚声。 “滴滴。” 震动紧贴着大腿根,汀野换了只手拿酒杯,空出一只去摸手机,电子设备折射出的浅光印亮眼底,屏幕闪过一条信息。 是医院的主治医生发来的。 王医生:【图片】 王医生:我的建议还是转院,清阳萍那边的专科医院对心脏方面的技术以及研究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地方。 王医生:手术是躲不掉的。 汀野点开照片,那是新一份检查报告,这种报告汀野早几年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情况加重的数值被刻意标红加粗,清晰刺眼。 野风也向阳:我知道了,谢谢王医生。 王医生:不客气。 汀野看着聊天界面,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余的酒灌完,之后退出微聊,点进银行APP。 他除掉谢书荣给的那十万,仔细加算了一下各方面的预计费用。 不够。 完全不够。 如果要去那边治病,这点钱是根本不够的,顶天了也只能住几个月,巨额手术费更是难于登天。 他又在心底默默计算每月收入以及兼职那部分的钱财,不知不觉汀野又开了一瓶新的酒,拿手机的指腹不断摩挲着手机壳边缘,想借此来缓解焦躁。 想得太入神,一不下心被酒呛到了气管,烧灼的难受成了短暂的发泄口,白色酒精在手里洒了出来,洇湿了干净整洁的卫衣袖口。 “你还说我呢。”谢书荣连忙扯纸,边帮忙拍背边说:“我看你才是真丧。” 汀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机搁置在一旁,谢书荣看到了屏幕上的存款数值,有些无奈:“你倒也不用为了把钱打给我而着急吧,咱俩都什么关系了,至于吗?” 他显然是误会了。 见人咳得眼角泪光闪烁,脸颊通红,谢书荣思索片刻,只好说:“要不这样,我过几天去问问我姐,看看能不能把钱先转她银行里?” 汀野没注意听,脑子里在想别的事,等他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带着水汽的瞳孔扫过门外,汀野眯起眼,思绪霎时翻滚。 “谢书荣。”他喊对方的名字。 “嗯?” “听说你在招经理?” 谢书荣一愣,也跟着看向门口,招聘广告还贴在那,严格来说他们是看不到上面写的具体内容,因为是背对着他们贴的,但汀野之前在心里阅读过,所有很清楚。 “啊,是,我确实在招经理。”谢书荣问:“怎么了?” 汀野收回视线,认真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谢书荣挑眉,上下打量了一圈,摸着下巴道:“如果是阿野你的话,无条件欢迎。” “这算走后门吗?” 谢书荣笑了笑:“我觉得把对面老板挖过来给我当员工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商战计谋。” 汀野:“……” 是有点滑稽。 谢书荣正色道:“按照流程,咱们先面试。” 这题汀野可太熟了,几乎不用动脑,张口就来:“汀野,学生,没毕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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