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蠢货想出来的玩意?” 藩何呵呵两声,抬手一指:“学生会主席,就你家对面那位白莲花,谢书荣同志。” 如果不是谢书荣说什么保证他能在胡椒面前大展宏图,提高男朋友魅力的话,不然藩何是绝对不会来搞这破比赛的。 结果却是,白莲花跟那位小绿茶拔得头筹,胡椒等会指不定会说重在参与之类的话,藩何一点都没有体验到宏图的快感,只有一种被骗过去当背景板的NPC。 “哥!”汀向阳清脆的童音由远即近,小孩姐撑着那套理得干净的鲜红裙子,一步步朝着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 谢书荣跟在她身后。 汀向阳踮起脚,用两只手将东西捧到汀野面前:“谢哥哥送你的礼物。” 那是一个充满设计感的篮球模型,不大,只有半个头的样子,整个球清晰透明,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看上去像流动的细小沙砾,还有很多浅蓝色线条。 他们交错碰撞,在正中心汇聚成一个特别的篮球场。 汀野被光晃了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东西眼熟得过分。 他思索片刻,不由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球,直到谢书荣念出它的名字:“新能源科技。” “还记得吗?”他问。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汀野大一参与设计运动会篮球比赛项目的海报立体球牌图,他曾经在校园官方网上发过自己的原建模稿件。 并在下面评论,很希望这个球能做出实体来充当冠军奖励,而不是一个单薄的、仅供观赏的塑料牌,因为真的很好看。 “在视频特效里,只要投出这个球,就可以弹出一个完全由电子科技构架的球场,在这个球场上,选手能自动识别球与框之间的距离,达到永不失误的效果。” 谢书荣轻声读出了当时汀野在评论区自言自语的想法:“巨大的新能源会在场内流动,是个好想法。” 篮球模型设计得酷炫,当时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但校方觉得这只是一个运动会,不足以花费精力搞这些有的没的,后来又赶上汀野签合同,于是那个帖子便很快沉寂下去,再没水花。 现在回头细看,汀野自己都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幼稚,尤其在他审美逐年进步后,用此刻的目光去审视曾经的作品,就觉得这个球其实也没那么好看,甚至还有点小瑕疵。 汀野伸手接过模型,凑近观察,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他欣喜的拿着球对准阳光,彩色光线折射在脸上,声音是掩盖不住地激动:“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谢书荣在汀野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他没回答,只是问:“喜欢吗?” “喜欢。”汀野重复念:“非常喜欢。” 又对着其他角度看,似乎怎么都摸不够:“这么古早的东西都被你翻来了,厉害啊。” 作者有话说: 好像要发烧了呜呜呜
第27章 照片 这场在艺术学院号召的篮球比赛以非艺术学生参加而圆满结束,办得相当敷衍,就连奖品都是一支并不昂贵的普通钢笔。 当然,除了汀野额外收获了一个新能源模型篮球外。 世间仅此,再无其他。 事后汀野围着谢书荣逼问关于他是什么时候得知的这个建模稿,谢书荣只好无奈提醒他:“我之前说过了,那年你们艺术学院吹过来的风都是你的名字。” 想到那篇帖子确实很受欢迎,汀野便认同了这个说法,没再接着追问。 送汀向阳去医院的途中,汀野兴致非常高,在校门口买了份烤冷面用来填补没吃完的午饭,然后被谢书荣光明正大地偷了一半过去。 美名其曰要盯着他不准暴饮暴食。 汀野没说自己中午吃的那碗三鲜面,默认谢书荣误会自己并很乐意分一半出去。 也许是前段时间过于紧绷,今天骤地放松下来,汀野觉得这个烤冷面比上次的火锅还要好吃。 他第二次坐上了那辆价格昂贵的迈巴赫,汀向阳闹着要听歌,但又不知道有什么歌可以听,汀野细长的手指在前排屏幕上轻点了两下。 把梁岁辞曾经在蓝色乐队出过的专辑播放出来,谢书荣在开车之际扫了眼,问:“你很喜欢他们乐团的歌吗?” 汀野摇头,非常坦诚:“因为我也不知道听什么,但梁岁辞来我店里演出所以只记得他的歌。” 谢书荣便压着嗓子笑了笑。 临城的秋天由于没有一棵梧桐树所以气氛表现得并不浓烈,只有降下来的气温以及日历上的数字在提醒人们,公路两侧的绿植还是那样葱郁疏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汀野很难得地、私心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时间再慢一点,因为在短暂的快乐尽头是永无止境的地狱。 他这次的运气似乎很差,还没到目的地,谢书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汀野偷偷看了眼,备注上写着姐姐两个字。 谢书荣腾出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按掉电话。 车内安静了两秒,电话铃再次响起,甚至盖过了梁岁辞唱歌的声音。 在谢书荣挂掉的第四次,且在对方不屈不挠,打过来的第五次时,汀野终于忍不住开口:“接吧,万一有急事。” 谢书荣顿了一下,肯定道:“她没事。” 手机铃声似乎变得更大了,像在反驳他。 汀野伸手关掉了车载音乐,说:“你又不是上帝,怎么知道她有没有事,快接。” 谢书荣没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乖乖叫:“姐。” 汀野被他表情逗笑了,耸着肩直乐。 大部分都是谢书荣听,而姐姐在电话里说,只有极偶尔的时候他才会发表些意见,汀野猜测这种偶然情况应该是谢雨桐自言自语够了,终于在手机对面生气从而逼迫他开口。 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谢书荣还没挂电话,汀野担心汀向阳错过下午的输液时间,哪怕已经错过了,他还是提前带着人先上楼,让谢书荣打完电话可以去忙不用管他。 电梯在九楼打开的时候,护士站有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李护士几乎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怒气冲冲地飞奔过来:“我说阳阳怎么会溜出去呢,原来是你啊。” “防火防盗防人贩子,完了我居然忘了防你!”李护士叉着腰,拿出平时骂那位爷爷的气势,训道:“你怎么敢的啊,是闲病情太轻了吗?你是他哥就得做好榜样,你知不知道……” 她大概是想说“你知不知道阳阳随时会死”但一想到病人就站在她面前,又把这话给咽了回去,扯了些别的。 汀野自知理亏,抿着唇喊她漂亮姐姐,装得跟谢书荣巴巴求他买水时一样可怜:“我错了。” 李护士一噎,瞬间收了火,没再对着一张帅脸输出,只叮嘱以后绝对不能这样。 倒是汀向阳变得不听话了,由于她非常喜欢今天的妆容跟打扮,在汀野叫她去卸妆换衣服时,汀向阳表现得非常磨蹭。 汀野倚着卫生间的门,就这么盯了她好几分钟,语气略显严肃:“你擦不擦?” 汀向阳第三次捏着纸巾去接水,小脸皱成一团,简直比谢书荣接电话时还要不情不愿,差点没把汀野看笑,他走过去替人擦脸。 “别皱着,很丑。”汀野倒了点卸妆水,动作很轻,嘴却欠得很:“你还真想当地狱神啊,小不点还是老老实实当我妹妹吧。” 汀向阳不说话了,哼哼唧唧着要扭头,被汀野按回来接着擦。 眼妆太浓,汀野帮她卸了很久才卸干净。 荆棘花像风一样从眼尾的伤疤处消失殆尽,汀向阳沉默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瘦小的脸在魔法药水的作用下再次变得苍白冗弱。 一种被病痛折磨后的苍白。 “我下次还能穿吗?”她小声地问。 汀野拿了一张新的洗脸巾,回答道:“可以。” “那下下次呢?” “可以。” “下下下次呢?” 汀野无奈:“你想穿就穿。” 汀向阳不高兴地撇嘴:“我现在就想穿。” “你今天是玩得不开心吗?”汀野看了她一眼,说:“回来就只逮着你哥一个人为难?” 卫生间陷入长久的安静,只有水龙头时不时的哗啦声,汀野帮人卸完妆又尽心尽力的去拆那一头复杂的头发。 汀向阳不再撇嘴,也不皱脸,声音很轻地问:“下次还能拍照吗?” 汀野继续哄她:“可以。”怕她又套娃,还特意强调道:“每一次都可以拍,只要你喜欢。” “那可以让谢哥哥帮我拍吗?” 汀野动作一顿,目光落在镜子里,反问:“今天的照片都是他拍的?” 汀向阳点点头,又变得很高兴:“对啊,谢哥哥拍照很厉害,他会用很多种相机。” “还有延姐姐也很厉害,我脸上的花就是她画的,她还说以后也要生个像我这样又乖又漂亮的女儿,然后我送了她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汀野取下一片假发,整齐地放在一旁,脑子里搜索着关于名字里有延字的人,不知道对不对,但汀野想遍了也只记起欧阳延。 那个在迎新晚会上,跟谢书荣短暂同过框的女同学。 汀向阳还在说着那些令她高兴的事和话,汀野听了两耳朵,没有发现谢书荣跟欧阳延之间有什么亲密行为。 大部分都是欧阳延在逗阳阳,当然具体是不是欧阳延还不确定。 汀野终于把假发都拆了下来,思绪随着汀向阳的讲诉游离到了某个晚上。 那天他刚巧被父亲压在小巷里找麻烦,晚上谢书荣问他在哪,汀野骗他说在酒吧,然后谢书荣为了拆穿他的谎言,专门在醉生梦死的大厅里拍了一张照片。 于是汀野礼貌性有来有回地拍了张汀向阳睡觉的照片过去。 他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罕见地发了条微博,没有任何文案,只有两张照片。 当时汀野就觉得谢书荣这张酒吧照片很好看,适合用来做宣传海报,连评论区都有人夸。 “哥?”汀向阳推了推他。 汀野回神,冲她笑了一下,说:“乖,剩下的自己弄,衣服记得换回来。” 说完,他就认真地收起那些复杂的假发以及用过的洗脸巾,并拍了个照发给谢书荣。 野风也向阳:东西挺齐全啊,专门买的? 这话有点试探的意思,谢书荣大概被他姐姐抓着谈论那些从来没赢过的应酬,所以没有及时回复。 汀向阳乖乖换了衣服,鲜红褪去色彩,被蓝白病服笼罩,她彻底从地狱神变回了那个整日需要输液打针、陪各自器械过夜的小孩姐。 脸色比想象中的还要差,惨白到近乎跟墙皮融为一体,看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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