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没有很深,也没有很长,我没事的,邢安。” 耳边的呼吸停顿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 有了可以呼唤的名字,有了和可以倚靠的肩膀,便再绷不住一点情绪。 “今天太累了,想回去休息……” 尾音带了些哭腔,我松开握住邢安的手,双臂环在他腰后,将自己尽可能地埋进他的臂弯里。 沉在谁也看不见的暗影里,最是安全。 邢安身上薄荷的气味比平时要浓得多,换在平日,我早就已经要吵着没收他的打火机了。 然而在这一刻我却只是觉得安心。 受伤的那只手臂被轻柔地抬起,最终落在邢安宽阔的肩膀上。 我被邢安从椅子上抱起,我顺势将手环上他另一侧肩膀,把脸埋进他颈侧。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有了发泄点,我抱着邢安,眼角涌出泪来。 邢安的步子很稳,抱着我一直走到警局侧面可以停车的地方,直到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才停下。 我搂着邢安的肩膀,并没有立刻被放下,而是等彻底哭完之后,邢安才将我安顿在副驾驶的位置。 车窗摇上的一瞬,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 连日的困倦累积在这一刻爆发,我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眼前随即落下一片阴影。 身侧的安全带被扯出锁好,纸巾轻柔地按在眼尾。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注视着我的邢安现在究竟是何表情,然而我很快便失去了所有意识,便再也看不到任何想看的画面。 睡梦中隐隐有冷风吹来,我皱起眉头蜷缩身体,脸颊处贴上热源,我便下意识向那处靠去。 仿佛老天对于我这苦难的一天有所亏欠,夜里并没有任何敲门或者砸门的声响,这一夜我睡的异常安稳。 饱饱地睡了个美觉,身体的疲倦消失无踪,第二日八点五十七,我才在松软的被子中睁开眼睛。 我习惯性用右手撑坐着起身,直到胳膊上传来刺痛感,才在痛觉的催促下闪电般地想起了睡梦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靠着左手手肘起身过后,巨大的蓝色玻璃鱼缸几乎占据了所有视野,玻璃上清楚地倒映着我迷茫的脸以及头顶睡翘的一缕头发。 这不是我的房间。 身上穿着的睡衣是酒店里通用的那种,我下意识想去翻手机,才想起来昨天在警局的时候就已经没电关机了。 而且我也找不到昨天被换下来的衣服。 楼下开门的房卡就在被划破的棉服里。 怪不得昨天夜里没有敲门和砸门的声响,这里是刑栩和邢安的房间! 一想到昨天晚上彻底失去意识,邢安大概是抱我回的酒店。 拍摄暂停,从警局到酒店,最快也要开上两个小时。 那么晚的时间,刑栩大概率不会还在片场。 也就是说,刑栩有很大的可能目睹了昏睡不醒的我被邢安抱到房间里的全过程! 想到这里,我的脸在鱼缸上迅速涨成红色。 这个星球现在我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我下定决心,要在下次外星人侵占地球的时候要抓住机会,换个星球生活。 我捂住通红的脸呜咽一声,门口传来了按铃的响动。 我穿上拖鞋,去门口查看,发现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客房服务的推车上放着的是两份早餐,去往门口的路上,浴室里面还有流水的声响。 我将早餐迎进房门,在餐桌上一一摆好,打算这就穿着拖鞋和睡衣去楼下大厅补办我楼下的房卡。 这个房间我是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我快步冲到门口,手刚刚拉在门把手上,邢安就披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刚好撞见穿着酒店睡衣服正欲出门的我。 “一大清早,受害者这是想去哪儿啊?” 已经不早了好么! 我将手放下,回身看向刚刚洗完澡出浴,双手交叠放在前胸看着我的邢安。 透明的水珠顺着邢安发尾流过颈侧,落在他锁骨的凹陷处,浸湿的发和瞳孔黑得发亮。 荷尔蒙的气息伴随着薄荷的冷香侵入感官,我从邢安身上移开目光,转到他的眼睛—— “我要回去换睡衣……手机帮我充好电还我,还有就是帮我和叔叔问好……” 轻声说完这些话,我一个转身,迅速压下了房间的门把手。 一只手拉住我的衣领将我扯回,我拂开邢安的手,小声又不满地抱怨道—— “干嘛呀!我要下楼去补办房卡!再不走叔叔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爸现在人在片场。” 得知刑栩不在,我当即愣在原地。 “那你为什么……没去片场?” “因为房间里有个一直昏睡不醒的睡美人。” “……” 刚刚九点过一点,我也没有睡那么久吧…… 所以刚刚客房服务送进来的两份早餐是……给我带的份么? 邢安拉着我的手往房间里面走,穿过玄关,邢安径直绕过餐厅回了房间。 心脏咚咚跳着,脸再度热了起来,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跑路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白色的吹风机。 邢安弄好插头,坐在床上,将头低下,非常自然地向我这边凑了凑。 万万没想到,主动送上门上门服务的居然会是我。 我颇为无语地打开了开关,抬手揉弄着邢安的头发,半晌忍不住嘟囔着控诉—— “你就是这么对待受害者的?” “什么?” 吹风机工作时发出的响动影响正常交流,正好邢安的头发也吹干了。 于是我关掉手里吹风机的开关,重复道—— “我说,你就是这么对待受害者的?” “嗯,确实还是轻了些。” 我瞪大眼睛皱起眉头,一口气梗在喉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坐在床边的人一把拽住。 视界天翻地转,后背挨上柔软的床垫,邢安俯身压下来,掐住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受伤的那只胳膊,被邢安牢牢抓在手腕的位置,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在需要努力争取才能呼吸到的空气里,我终于明白了轻与重的真正含义。 邢安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第70章 冰糖葫芦 最终早餐变成了午餐。 我靠坐在床上,喝着邢安热过的粥,只恨早上为什么不再多睡那么几个小时。 看着邢安不紧不慢坐在我旁边悠闲喝粥的模样,我就知道邢安今天大抵是不会去片场了。 我喝完粥,用食指勾了勾邢安的拇指。 “手机……我要请假。” “早上已经和我爸说过了,你今天休假。” 邢安喝完他的那份鲍鱼粥,将我的空碗一并带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个小药箱,拉过我的右手摆在他眼前,而后从中拿出碘伏、块状的纱布和绷带。 昨天在警局缠的绷带很紧,大概是拆除拍照的时候伤口渗了血,怕我出血所以才包扎得严密了些。 这会儿确实是觉得紧过头了。 邢安用剪子剪破下面的绷带,而后顺着破口处一路剪到尾。 修长的手指握住裁剪的两边边缘向上抬起,等到了伤口处,邢安立刻放缓掀起的速度,慢慢揭下了昨天的纱布。 三厘米左右的伤口中央有些见红,但并不是出血,邢安拿起医疗箱内的镊子,从医疗箱的格子里揪了一团棉花沾上碘伏,轻轻地擦在我的伤处给我消毒。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闷声不坑,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好像总是能迅速变得脆弱和娇气。 “疼……” 我哼唧一声,将受伤的手臂抬起往邢安那边送了送—— “吹吹。” 邢安握住镊子看我一眼,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掌心,真的弯腰在我伤口处轻轻吹了吹气。 “还疼吗?” 我看着邢安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 得了便宜,我便不敢再卖乖,于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地配合着邢安上完药。 邢安包扎得既快又稳,手法熟练得仿佛医护人员。 上次我在宿舍里被划伤,也是邢安帮我包的扎。 “看起来好专业的样子……” “片场里时常会出现些突发状况。” 没有人的技能是与生俱来。 我忽然想到刘玲曾经提过邢安从小便在片场了,也不知道是从几岁开始学会处理这些的。 邢安包扎过后,原本缠绕到手肘的绷带只留下五厘米宽,便不再像个木乃伊了。 我向邢安说了句“谢谢”,垂眸看着胳膊上缠着的白色的纱布,语气轻柔地问邢安道—— “你说会留疤吗?” 邢安收拾好药箱,回身握住我的手,被日光映成金棕色的眼睛直直看进我眼底—— “不会。” 敏锐的人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敏感的信息。 从邢安笃定地对我说不会的那一刻,我释然了,不再去纠结伤口,而是偏过头看向玻璃外的蓝天白云。 “难得的一天假期,我想出去逛逛。” 我浅浅弯起唇角,勾起手扯了扯邢安的手指。 “嗯。” 邢安应声表示同意,我掀开被子,对邢安道—— “那你等我下楼去补办房卡。” “你坐着就行。” 邢安拎着药箱起身,过了两分钟,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开门的响动。 我正疑惑着,抬头便看见邢安推着我的行李箱进了房间。 ??? 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去拿你的睡衣,撞见有私生在敲你的房门,所以直接给你办了退房。” “……” 刚刚还想要出去游玩的好心情瞬间就被毁掉,虽然知道邢安在某些方面是会保持一种独断专行、完全掌控的状态,但是退房这种事情先斩后奏,真的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你退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我忍住想要翻邢安白眼的冲动,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同邢安继续沟通—— “我今晚睡哪儿?” 邢安打开我的行李箱,从里面挑了件宽松的套头棉质白衬衫,又拿了条黑色加绒的卫裤,顺手还翻了两只长棉袜。 “昨晚去拿你行李的时候,顺便在对面又多开了个房间。” 邢安将衬衫、卫裤还有棉袜递给我,我伸手接过,一边换衣服,一边同邢安理论—— “我一个实习生,工资还没到手,就住这么贵一晚的酒店?你觉得这合理吗?” “隔壁是我爸开的房间,你今晚住我这里,不住对面。” 衬衫卡在头顶的位置,邢安坐在我对侧,抬手帮我拉下了衬衫。 “住男朋友开的房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邢安勾起唇,将手扶在我身侧,倾身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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