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地域不同,相对于常年生活在南部两人,河州塔的居民格外抗冻。 这是齐汶迟看见的第四个只穿着毛衣和外套的居民从身边路过。 他侧头:“为什么不直接去河州塔总部?” 原以为汽车会直接把他们送到总部,谁知道霍临深在半路就拉着齐汶迟下车,让司机开回去,两人踩着咯吱作响的软雪,不紧不慢地在街上闲逛。 “不着急,”霍临深伸手,与齐汶迟十指相扣,心满意足地凑过去亲亲他的脸,“我请了很久的假。” 齐汶迟对霍临深时不时送过来的亲亲已经免疫,只是耳垂有些热,转移话题道:“扣工资怎么办?” “把我的给你。” “奖金呢?” “也给你。” 霍临深捏捏他的指尖:“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齐汶迟反驳:“这叫提前为退休以后的老年生活做准备。” “退休?”霍临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才服役一年就想退休了?” 街边的餐馆在屋外支了口锅,热汤的香味飘进齐汶迟鼻子里。 他闻着食物特有的香味,回答:“终极目标。” 霍临深失笑,顺着他:“这个目标……还不错。” “那你呢?”齐汶迟侧过脸,望着他浅色的眼睛,“你的目标是什么?” 年轻哨兵的注视太过炙热,霍临深看着他,忍不住贴过去,亲在他眼皮上。 “我的目标,已经实现了。” 大衣下,两只相握的手又紧了几分。 齐汶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这算什么目标。” “好吧,”霍临深对他过于纵容,“那我换一个。” 他拉着齐汶迟进了街边的餐馆。 “我现在的目标是,和汶汶一起喝碗热汤。” 餐馆不大,坐满了人,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见有新客人来,立马回身招待:“里面坐!” 围着围裙的女人动作麻利地收拾出来一张桌子给他俩:“吃点什么?” “两碗素汤,谢谢。” 隔壁几桌在热切地聊天,齐汶迟稍稍往外挪,分了只耳朵去听。 嗓门最大的那位大叔应该是说高兴了,拍着桌子唾沫横飞:“这可是我侄子说的,知道他在哪工作吗?嘿,总部!总部的消息还能是假的?” 旁边有人提出质疑:“就算在总部工作,也得看他是什么职位吧?一个干杂活的向导,能有什么确切消息。” 大叔瞪着他:“什么干杂活的!人家可是副官!” 一听这话,剩下的那些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叔得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他还说了,河州塔那几个大人,最近正因为卧底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要我说啊,自己没本事抓不到人,拿下属撒气算什么。” 卧底。 大叔还在继续:“我还听说啊,河州塔监狱前两天又跑了几个人,现在正到处在找呢!” 他一点不避着餐馆里的人,眼看还要继续说下去,身旁的年轻男人拽住他,摇头,眼神晦暗地看向齐汶迟那一桌。 在他看过来前,齐汶迟不动声色地向霍临深靠近,侧身挡住身旁的人。 霍临深闭着眼,看着有些犯困。 齐汶迟的目光和男人对上,两个人互相对峙,几分钟后,男人率先移开视线,拉着大叔起身结账。 齐汶迟的目光一直到男人离开餐馆才收回来,侧头附在霍临深耳边:“他走了。” 霍临深缓缓睁眼,眼中一派清明。
第21章 随着主角的离开,围观的人群跟着离去。 男人带着大叔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小巷。 大叔还在后面喋喋不休:“……跑了三四个了,现在都没抓到,可真有意思。” 走在前头的男人停住脚步,大叔还一直在往前走:“抓不到喽,抓不到喽……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大叔疑惑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宽大的围巾包住整个脑袋,男人抬手,一层一层解开。 围巾掉落在地,被融化的雪打湿的地方晕开一片。 小巷远离人烟,墙壁上糊了一层亮晶晶的霜,散发着寒气。两堵发亮的墙壁间,夹着一个话多的大叔,和一个短发男人。 “没什么。”许久,男人才出声,“走吧。” 他继续往巷子的出口走。 大叔挠挠头,跟在他身后。 在两人即将离开时,巷口窜出一道灰白色身影,冲着落在后面的大叔袭去。 大叔熟练地闪开,一只黑狼从图景窜出,与偷袭的雪豹对上。 “大叔”不赞同地指责雪豹:“怎么还玩偷袭啊。” “偷袭可不违反条律。” 齐汶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卡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折,另一只手揪住后颈,脚下动作,两人摔在雪地上。 两个成年哨兵的体重加在一块,砸起一片雪屑。 “疼疼疼疼疼。”“大叔”被他擒住胳膊,龇牙咧嘴地看向一旁的男人,“老大!你别光站着啊!” “闭嘴。”男人变了脸色,“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 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腰,霍临深从男人背后走出,雪狼嘴里叼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在他脚边。 被砸得七荤八素的眼镜王蛇直挺挺一条躺在地上。 黑狼被雪豹咬住后颈,跟他主人以同样的姿势被按在地上,发出凄厉的狼嚎。 齐汶迟不耐烦地“啧”了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让你的狼安静点。” 手下的人叫得比黑狼还凄惨:“胳膊!胳膊要断了!” “闭嘴!我知道你疼!”齐汶迟吼得比他更大声。 “那你还用这么大力气!” “这不是怕你跑了吗?” “你有病吧!” 被钳制的男人看上去要哭了。 霍临深饶有兴趣地看着争吵的两人,话是对身旁的男人说的:“你的新副官还挺活泼啊。” 后腰的枪收回,霍临深用脚尖拨拉着晕过去的眼镜王蛇:“你的蛇也挺猛,差点把雪狼鼻子咬下来。这算不算偷袭?莫长官?” 莫存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用脚碰我的蛇。” 雪狼啪叽一下,前爪踩住眼镜王蛇的头往雪里按。 蛇尾有气无力地在空中竖起来,又倒了下去。 “你他妈……” “孩子面前文明一点。” 霍临深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我们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长辈。” 说罢,他贴心地拍掉莫存肩上的狼毛。 “现在,麻烦让你的副官停止扰民的叫声。” 莫存黑着脸挥开霍临深的手,弯腰从狼爪下把眼镜王蛇解救出来,揣进怀里。 他上前几步,在袁晴亮身侧蹲下,毫不客气地揪住他一只耳朵:“别叫了。” 袁晴亮一脸憋屈地闭上嘴。 齐汶迟松开他。 获得自由的袁晴亮捂着胳膊躲到莫存身后,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控诉一般瞪着齐汶迟。 雪豹还踩着黑狼,甚至嫌站着太累,换了个姿势,半个屁股压在狼身上。 黑狼依旧在嚎叫。 “呜——嗷呜——”“呜呜——”“呜——”狼嚎极其有穿透力和感染力,连雪狼都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眼看就要跟着一起叫。 齐汶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大狼的嘴筒子。 袁晴亮见雪豹没有要放狼的意思,急得要蹦起来:“你让它放开啊!” 狼都被压得翻白眼了! 雪豹动动耳朵,在齐汶迟的命令下起身,离开前还不忘刨了一把雪丢在黑狼脸上。 黑狼吐着舌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夹着尾巴跑回袁晴亮身边。 一人一狼抱在一起,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在精神网里默默流泪。 太欺负人了。 莫存没理他,他看着眼前悠闲的两人和他们的精神体。 霍临深刚进入河州塔的管辖区域他就收到了消息,本以为他们会直接来总部,没想到来的这两人看上去一点儿不着急,甚至还有闲心逛街喝汤。 他无法,只得带人来找。 散发出去的消息果然有用,吸引了那个哨兵的注意,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哨兵会直接动手。 注意到莫存不算友好的目光,齐汶迟转过去和霍临深咬耳朵:“那个哨兵你认识吗?” “河州塔的首席,莫存,和你一样,是A+级别的哨兵。” 霍临深也察觉到了莫存的注视,他眯眼,意味不明地喊了他的名字:“莫长官对我的人很感兴趣?” “好奇罢了。”莫存识趣地收回视线,“聊聊?” 十分钟后,四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面前摆着四碗冒着热气的热汤。 小巷里的对峙仿佛没发生过一样,袁晴亮捧着碗喝得开心,不忘提醒齐汶迟:“快喝呀,他们家的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齐汶迟听话地捧起碗,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 果然好喝。 霍临深只是用勺子搅着碗底,一口没动。 一时间,方桌上只有袁晴亮和齐汶迟两人喝汤的声音。 眼睛王蛇已经清醒过来,缠在莫存脖子上,没了围巾的遮挡,它那身花纹格外显眼。 好在这是角落,来往客人多,没有人刻意往这边看。 莫存摸着眼镜王蛇的下巴,看着齐汶迟喝汤的动作:“你们来河州塔,就是为了来喝汤的?” “不行吗?”霍临深放下勺子,“渝州塔可没你们河州塔那么爱压榨员工,我们可是有年假的。” “年假?” 袁晴亮嘴边还有残留的汤,他吸溜两下,有些期待地看向莫存:“老大,我们有年假吗?” “有个屁,喝你的汤!” 莫存拿了个馒头扔到他碗里:“吃完就去工作,别老想着休假。”
第22章 “你们没有假期吗?”霍临深故作惊讶,“真可怜。” 他说的无比真诚,听上去好像真的是在为莫存感到可惜,如果没有眼里的戏谑的话。 莫存假笑着冲他比了个中指:“谢谢关心,河州塔不需要休假。” 袁晴亮正在喝汤,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反驳:“老大你明明前几天还在骂他们为什么不给假。” 齐汶迟“噗”一下笑了出来,赶忙低头喝汤,极力控制着抽搐的嘴角。 莫存的巴掌终于还是落到了副官的后脑勺上,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再多嘴,我就把你调到北部海峡捉鱼。” 教训完袁晴亮,他将视线放到齐汶迟身上。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莫存,河州塔现役哨兵。他叫袁晴亮,我的副官,也是哨兵。” “你好!”袁晴亮放下碗,热情地去握齐汶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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