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彻底被激怒。 蛇身重重砸在严飞辰面前,绿水蟒吐着信子,猛然收紧蛇身。 严飞辰眼也不眨地看着蚺蛇向自己袭来。 刀身没入颈侧,更为钻心的疼痛令绿水蟒不得不转移目标,回身袭击持刀那人。 齐汶迟握着刀柄,刀身泛着冷光,抽出时带出一串血珠。 趁绿水蟒被严飞辰吸引,齐汶迟爬上树,找准时机跳下,落在蚺蛇上,拔出长刀刺入颈侧蛇鳞被腐蚀的地方。 缺少鳞片的保护,刀身刺入的瞬间血喷涌而出,有几滴溅向齐汶迟。 齐汶迟牢记着绿水蟒的毒性,偷袭成功后迅速躲开。 被蛇血溅到的草木发出“滋滋”声,表皮很快脱落。 长刀刀尖指地,粘稠血液顺着刀身滑下,啪嗒落在地上。 绿水蟒嘶叫着,伏下身子,长长的信子吐出。 “别沾上它的体液。” “知道。” 说完,齐汶迟再次提刀劈上。 长刀用特殊材料锻造,绿水蟒的血和体液无法腐蚀,他闪身避开蚺蛇抽过来的尾巴尖,在蛇身缠上来的时候举刀,手腕翻转,反手刺入蛇身! 他专挑没有鳞片的地方砍,绿水蟒被他搅的心烦,每次要攻击时,严飞辰又冒了出来,举枪吸引它的注意。 两人配合着,一点一点将绿水蟒逼离水塘。 昨天晚上的时候齐汶迟就注意到了,绿水蟒一直将尾巴尖一截牢牢护在身下,用尾巴尖攻击他时也有意翻过来,用背部鳞片对着他。 长刀钉住蛇尾,手下使力,将腹部翻过来。 蚺蛇腹部柔软光滑,靠近尾巴尖的地方没有鳞片。 察觉到他的意图,绿水蟒蛇身盘起来,将齐汶迟困在中间。 它要杀了他! 压迫感骤然袭来,蛇身挤向齐汶迟,绿水蟒准备将他绞杀。 严飞辰开枪击中绿水蟒的头部,吼道:“齐汶迟!” 齐汶迟反应很快,长刀拔出,刺入绿水蟒柔软的下腹。 没有鳞片的保护,长刀刺入得极深,在肉里翻转,将那一处搅成糊状。 绿水蟒痛苦地嘶吼,骤然收紧蛇身。 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齐汶迟想吐。 他手下动作不停,硬生生将蚺蛇的下腹刺了个对穿,拔出长刀,踩着蛇身翻出包围圈。 严飞辰拉住他的手,二人退到一边。 齐汶迟那一刀刺中了绿水蟒最脆弱的一点,蛇身翻腾着,高高扬起又摔落在地,震得树都开始颤动。 过了约莫半小时,绿水蟒瘫在地上,下腹处流着血,长长的蛇身软囊囊一条。 等绿水蟒彻底停下动作,严飞辰才放下心,转头要教训齐汶迟,被他先一步堵住。 后者还握着长刀,笑得十分灿烂,说出的话却是欠揍:“这次总不能是害怕没法交代了吧?” 严飞辰无话可说,嘴硬道:“我没有担心你。” “严队,你这样是不行的。”齐汶迟拍拍他肩膀,“担心就说嘛,我们第五分队是个有爱的队伍,从不吝啬对队友表达爱意。” “我什么时候答应加入你们了?” “没有吗?” 齐汶迟恍然大悟:“可我们队里的规矩是,只要是一起并肩作战过,都可以称之为队友。” 他碰碰严飞辰的肩:“欢迎你啊,新队员。” 严飞辰盯着他良久,轻叹一声,认命地说:“强买强卖是不合理的。” 齐汶迟接上:“但有用。” 他举起长刀,割下绿水蟒的一块皮肉,小心翼翼地装入取证袋里。 “编号S0015,任务完成。” “编号S0899,任务完成。”
第17章 绿水蟒的下腹被齐汶迟捣了个粉碎,毒性还在,两人商量了下,决定上报西区公会,让他们来处理剩下的尸体。 样本要带回渝州塔,返程只花了半天。 刚回到渝州塔,严飞辰就被沈知忱带走,霍临深亲自来领走齐汶迟。 霍临深手上没拿保温杯,齐汶迟松了口气。 霍临深看出了他内心所想,好心地解释:“红枣和生姜吃完了,后勤部说明天会给我拿新的来。” 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这次不会熬糊了。” 原本正窃喜的齐汶迟:…… 什么时候这人才能意识到,厨房不适合他。 齐汶迟面如死灰地跟在霍临深身后去了他办公室。 沙发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晃着脑袋,音乐从一旁的光脑里放出。 听见开门声,他也没回头,反而将音乐声音调得更大了。 曲子的旋律听着有些耳熟,齐汶迟听了一会儿,认出这是小时候霍临深经常放给他听的钢琴曲。 那时齐汶迟才六岁,被霍临深捡回家没多久。 小孩拘谨,每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其余时间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天下来,霍临深这个房子的主人倒还见不了他几面。 他没养过孩子,朋友建议他要多和小朋友互动,这样才不会养出一个小哑巴。 彼时霍临深还没有那么忙,变着法儿跟齐汶迟玩,包括但不限于塑料小汽车、皮球、积木,甚至还有洋娃娃。 玩的时候齐汶迟就乖乖坐在霍临深对面,不挣扎,不反抗,坐得端端正正。 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小孩坐累了就换个姿势,趴在地毯上,看霍临深摆弄手里的积木。 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后在地毯上睡着,还是霍临深把他抱回的卧室。 一段时间下来,两人的关系毫无进展。 朋友得知后,问他是怎么陪的小孩。 霍临深说了,朋友静默了,许久才开口:“我觉得不是你在陪他玩,是他在哄你。” 朋友让他换个方式。 活了那么久的向导早就忘了小时候父母是怎么陪伴自己的,对朋友的提议产生怀疑。 齐汶迟年纪小,霍临深想过要不要将孩子抱过来和自己一起睡。 齐汶迟拒绝了。 白白小小的一只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对霍临深说:“霍临深,我可以一个人睡的,不用担心我。” 是的,从捡回来到现在,齐汶迟一直喊的他大名,哥哥什么的,霍临深从未听过。 一点不讲规矩。 改变是发生在一个周末的晚上。 那天在下雨,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 渝州塔事务繁多,高层那几个家伙明里暗里催他找哨兵结合,惹得霍临深发了很大火,连续几日都阴沉着脸。 齐汶迟聪明,看出他心情不佳,出卧室的次数更少了。 那天回来后,霍临深躺在床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随手打开床边的唱片机,挑了张唱片放上去。 旧时代剩下的东西不多,每一样他都好好保存了,平日也很少拿出来。 唱片里是钢琴曲,旋律简单轻缓,倒是挺适合放松时间听。 他闭着眼,听着钢琴曲循环。 雨声混着音乐,心里头那股躁郁慢慢散去。 门被敲了两下,霍临深睁眼,侧头。 捡回齐汶迟后,他的卧室门就没上锁过,一是方便小孩有事找他,二是怕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法及时发觉。 门推开一条缝,齐汶迟抱着门框,一双眼睛看着他。 见霍临深没阻止,他大着胆子,将房门推开大半,整个人进了他卧室,挪动着爬到他身边。 霍临深翻身,将齐汶迟放在自己身上。 小孩的脸侧压在他胸前,伸手要去碰唱片机,被霍临深拦下。 他不动了,老老实实趴着,直到钢琴曲又循环了一遍,他才说:“这是什么?” “唱片机。” “它会唱歌?” “嗯。” 霍临深抱着他,上半身坐起靠在床头,一手轻拍着齐汶迟后背,一手伸出将音乐声音调大了些。 齐汶迟又说:“我以前没见过它。” 霍临深失笑:“旧时代的东西,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齐汶迟似懂非懂地抬头看他:“旧时代的东西都可以唱歌吗?” 霍临深摇头:“不是,有一些会唱歌,有一些不会,有一些还会跳舞。” “妈妈也会跳舞,”齐汶迟声音有些迷糊了,“爸爸也会唱歌。” “是吗?”这还是齐汶迟第一次和他提到父母,霍临深哄他,“那汶汶会唱歌吗?” “我太笨了……” 齐汶迟嘟囔着,声音小下去。 “我不会唱歌,我只会和小狗玩。” 小狗就是雪狼。 霍临深乐了,掐住他脸颊上的软肉捏了捏:“你喊它狗,它会不高兴。” “那叫它什么?” 这还真把霍临深难住了。 说是狼吧,又怕齐汶迟害怕,任由他喊小狗吧,雪狼知道又会不爽。 “算了,”霍临深选择纵容,“叫小狗也行。” “可你说它会不高兴。” 齐汶迟撑起脑袋,伸出手指,认真比划:“小狗不高兴的话就不能叫它小狗了。” “那叫小狼吧。”尽管雪狼看起来可不小。 “好。” 过了会,齐汶迟问他:“他们说狼咬人。” “嗯。” “那它会咬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它喜欢你。” 齐汶迟又不明白了,因为喜欢,所以被喊了不合适的称呼也不会讨厌那个人吗? 他想了想:“霍临深。” 说完,他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人:“我叫你大名,你会讨厌我吗?” “想什么呢。” 雨声渐渐大起来。 “我和小狼一样,都很喜欢你。” 齐汶迟缩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那天过后,霍临深跟开窍了一样,每晚都在自己房间里放唱片,然后耐心地等待小孩推开自己的房门。 等齐汶迟听完一张唱片,时间也不早了,霍临深顺势把人抱到床上,轻拍着哄睡他。 后来,齐汶迟就搬到了霍临深的卧室,每晚听一张唱片的习惯直到十岁后才戒掉。 或许也没有戒掉。 音乐戛然而止,霍临深按在光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别乱动我的东西。” “听个歌都不可以?” 姚三频看了一眼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的齐汶迟,意有所指道:“那跟你要人,岂不是更不行了?” 霍临深递给齐汶迟一杯温开水,闻言,头也不回道:“你愿意,他还不一定。” “小气。” 说完,他饶有兴趣地看向齐汶迟:“唉,那小帅哥。” 齐汶迟捧着杯子,奇怪地看着他。 乱糟糟的卷发,上半身是训练服外套,下半身…… 酒红色秋裤。 长的倒是还行,就是脸上的表情越看越像猥琐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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